踏枝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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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二十時,我侄兒都會喊爹了。 老國公爺只鄉(xiāng)君一位meimei,你又是獨子,定國公府要后繼有人,可不得靠你了? 老夫人寡居多年,若能抱上孫兒,能給她添多少樂趣? 這也是孝心! 你既有中意的姑娘家,那就多加把勁兒。 堂堂定國公,你就算看上了個公主,只要公主愿意,皇上肯定也歡喜,別家姑娘就更不在話下了。 你啊,快些定下來吧。” 林繁沉默不語。 一時之間,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知黃逸是為他著想,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是…… 他不是林家的兒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 他想給秦鸞送禮,也不是存了那種念頭。 他,僅僅,只是想表達謝意。 見黃逸一副用心良苦模樣,林繁想解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這事兒,根本解釋不了。 他為何要道謝,他怎么認識的秦鸞。 他與秦鸞的往來自是正大光明,可他們調(diào)查、推動的事,不能說給他人聽。 即便是好友如黃逸,林繁也不能說。 根本,無從解釋起。 那就只能順水推舟般,默認了。 林繁又添了酒,抿了一口,下意識地,瞥了眼窗口方向。 黃逸揚了揚眉。 目光回避、若有所思,看來,林繁是聽進去了。 道理說通后,那股子好奇勁兒又泛了上來。 已是酒足菜飽,再來盤好菜都勾不起他的興致,胃口全在探究上頭了。 “哪家姑娘?”黃逸問,“我認不認得?” 林繁依舊不答。 黃逸又道:“我不認得不要緊,許是我家meimei認識,哪怕她也不認識,她那么多手帕交,總有一個能套著些關(guān)系,她們姑娘家好說話,讓她給你探個口風、敲敲邊鼓?” 黃逸叨叨了好一會兒,見林繁根本不上當,只能往椅背上一倒:“不說就不說吧,你抓緊些就行,來年給兄弟吃上酒席。” 林繁無奈地搖了搖頭。 讓黃逸這么“口無遮攔”下去,前一刻酒席,下一刻就是滿月酒,日子如流水,上下嘴皮子一碰,嘩啦啦三五十年。 他自認磊落坦蕩,都聽不下去。 即便無人捧場,黃逸依舊興致勃勃。 許是吃了酒的緣故,思路格外跳躍,剛說著“老夫老妻”,突然驚坐起,壓著聲問:“你聞到過她用什么香露嗎? 哎,別瞪我啊,不是說你挨她挨得近,而是你鼻子靈,隔著張桌子你都能聞得到。 我真不是亂問。 就那禮物,她若慣用蘭花香露,你送個蘭花模樣的擺件,喜好梔子,也一個道理。 用材講究與否,你自己琢磨,可以是玉的,也可以是木刻。 這叫投其所好,準沒錯。” 林繁抿唇。 聽起來,是比先前給符靈的那些,像那么回事。 只是,他真的沒有留意過秦鸞用何種香露。 或者說,秦鸞似是不用的。 那次夜探安國公府,他攬著秦鸞的腰身翻的墻,那么近的距離,若有花露味道,自該感覺到…… 黃逸將林繁的反應(yīng)看在眼中。 不用說了,林繁與那位姑娘,定是頗有交集。 假設(shè)場景、構(gòu)建畫面,把人的思緒往里頭引。 只要是他曾經(jīng)歷過,那么,下意識地,就會露出端倪來。 顯然,林繁與她,在近處說過話。 黃逸還要觀察,可林繁很快回過神來。 “嘖嘖!”黃逸有那么點遺憾,也對自己的發(fā)現(xiàn)頗為得意。 林繁起身,從架子上取下披風,不跟黃逸多廢話。 言多必失。 言少,偶爾也沒有那么周全。 別看黃逸喝了不少,思路反倒比平時活躍,一個不小心,容易著了道。 黃逸勝利在握,一面與自己斟酒,一面樂呵呵與林繁道別。 看吧,回回都是林繁給他挖坑套話。 他今日就是學(xué)以致用,以彼之計、還施彼身。 不得不說,很好用。 林繁一走,黃逸的小廝得令,進來收拾桌面。 見黃逸興高采烈念叨“他林繁也有今天”,小廝都樂得不行。 “爺,要不要打聽打聽,是哪家姑娘讓國公爺上心了?” “別、千萬別!”黃逸的笑容消失,板起臉來,“他好不容易才開竅,你胡亂打聽,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我把你賠給他嗎?把你賠給他、他也看不上!” 性別就不對! “嘴巴嚴實些,”黃逸叮囑道,“出了這個門,誰都不許提,吃喜酒時,還能少了你的賞錢?” 第54章 簽文 夜重了。 客棧酒肆陸續(xù)散席,街上的熱鬧也隨之散去,余下的,是冬夜nongnong的寒意。 林繁回到定國公府。 走到主院,正屋里的燈恰好被吹滅了。 林繁頓住了腳步,轉(zhuǎn)身便要走。 廂房里的巧玉聽見動靜,撩了簾子出來看,見是林繁,忙行禮。 “奴婢去稟一聲?”巧玉問。 林繁止了她,道:“母親既歇了,就莫吵她。” “老夫人白日去山上,一切都很順利,”巧玉道,“老夫人知您約了黃公子用飯,就讓奴婢們早早擺桌,說是略有些疲乏,也不知道您何時回府,就早些睡了。” “無妨的,”林繁輕聲說,“明日一早,我再來請安。” 巧玉頷首:“老夫人在觀中求了簽,簽文頗有些意思,還說要給國公爺也看一看。” 對母親身邊的丫鬟嬤嬤們,林繁素來和善。 又因猜出巧玉的身份,他自是從不怠慢。 聽巧玉這么一說,林繁便道:“那我明日定仔細看。” 巧玉莞爾。 人與人相處,是很玄妙的。 如她與老夫人,明明是天差地別的身份,她萬般幸運入府做事,但主仆情誼,一下子就親和起來。 老夫人寡居府中,每天對著她們這幾個身邊人,自然而然的,她們更明白老夫人的情緒。 而國公爺與老夫人,母子有點疏離。 這也不稀奇。 嬤嬤們都說,兒子長大了,與母親之間,自然不及幼時親密。 再者,國公爺公務(wù)忙碌,事情很多,連休沐時都常去衙門里。 除了晨昏問安,母子兩人日常很少能好好說會兒話。 生活里的細碎樂子,得說的人歡喜,聽的人也捧場才好。 今日求簽,老夫人樂在其中,興致勃勃,之后定會與國公爺提及。 國公爺若沒有領(lǐng)會,隨口幾句,恐會叫老夫人失望。 倒也并非國公爺沒有耐心應(yīng)對老夫人,巧玉看得出來,國公爺對老夫人十分孝順,只是他太忙了,未必能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只當是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提前透個底,國公爺心里有數(shù)了,與老夫人談?wù)摯耸聲r,定能母子盡興。 她們這些府里做事的,不就是盼著老夫人高興,國公爺母子能其樂融融嘛! 看了眼只點著淡淡夜燈的正屋,林繁轉(zhuǎn)身要走。 一腳邁過門檻,倏地一頓,邁出去的那腳,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