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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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羅立刻回答:“那是傳信兵將,負責傳遞軍情。” 周璃眸中微動,卻又不露聲色,“原以為,這些重要之事都會交由你們。” “冥云騎衛(wèi)以戰(zhàn)為榮,這些事,我們不管。” 周璃沒再多問,“夜也深了,匕羅統(tǒng)領(lǐng)早些回去歇息吧。” 匕羅剛想說他不困,但忽然想到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實屬不妥,他當即起身,“是。” 周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她收回目光,又望向四周,沒有旁人。她從腰間摸出一樣東西,拆開外面皮紙,里面是細碎的粉末。 粉末被灑進了火里,不一會兒,便聞到一股獨特的香氣。 風再度吹來,吹動她的發(fā)絲,她望著來時的方向,眸中多了幾分忐忑。 *** 這夜,周喬立于營帳前,安靜地望著胡族城池方向。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沒有回頭,但知道來者是誰。 “好香。”周喬說,“你聞到了嗎?” “嗯。”戰(zhàn)蘭澤走過來,“周姑娘燃了百里香,看來是胡族那邊又有了異動。” “jiejie和昭兒還在城內(nèi),我們當然不會貿(mào)然行動。可此時胡族生了異動,會是什么?”周喬想了想,“你說會不會是……” “這個時辰,還能被周姑娘知道的異動,不會是小事。”戰(zhàn)蘭澤與她望著同樣的方向,“我們來了邊關(guān)的消息,北晉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們白日剛到,而jiejie入城帶給阿圖魯?shù)臈l件他不可能不動心。但偏偏今日夜里就有了異動,怎么看都是詭異。” “有一事,可能有異。” “什么?”周喬側(cè)過頭來。 “先前顧將軍的密信,只有一句話。字跡真切不會有假,但力度比之前更重幾分。寫信時,該是怒意正盛。” 戰(zhàn)蘭澤看著她說:“如果,臨舟并不全然相信顧將軍,而是將計就計地激怒于他,讓他將假消息傳回來,引我們相信三日后會有進攻。實則卻攻吾不備,若能出奇制勝,便會比強行破關(guān)再一路攻去建安要省力得多。” 雖是猜測,卻是合乎情理合乎戰(zhàn)局的猜測,周喬當機立斷:“我這就傳信,讓主力軍加快腳程。今夜先鋒軍秘密布防。” 戰(zhàn)蘭澤點頭,看著她匆匆離開。不過須臾,整個營地都熄了燈,只剩下兵器相碰時發(fā)出后的細微聲響。 他回首,望向正北方向。這兩日,過往的點點滴滴又浮現(xiàn)在眼前,在北晉,或許無人真正了解臨舟。 或許……也有。他算是一個,深得器重的周慕白算是一個,剩下的,就是臨舟自己。 第153章 突襲 次日清晨,猛然吹出的號角聲驚得鳥兒四處亂竄,胡族城門大開,與此同時更有兩路大軍從城池左右兩方以合圍之勢,朝著十里外的南楚駐軍營地而來。率領(lǐng)北晉兵馬的正是顧霆尉,左右兩邊分別是黎岳和楚淵。胡族率兵之人正是冥云騎衛(wèi)統(tǒng)領(lǐng)匕羅。黎岳看了眼匕羅,后者面無表情。“昨夜陛下親令,阿圖魯竟推三阻四,若非瞧著我方兵馬眾多又直逼胡族,恐怕是想將此事拖著,拖到最后盟約瓦解,他們便可與南楚暗自往來。也不知這南楚究竟同那阿圖魯都說了些什么,竟讓他這般快就動搖了。”顧霆尉和楚淵一路被黎岳及其親信盯死,原本連他們都以為是三日后進攻,卻沒想陛下臨時變了主意,在顧霆尉回北晉的次日便下令出征,領(lǐng)到兵符的那一刻開始,黎岳便時時緊跟在他身旁,既知是陛下授意,顧霆尉只能忍了這一遭。眼瞧著離陣地越來越近,顧霆尉打眼看過去便知南楚兵馬不多。先鋒軍腳程快,落腳之后須好好休整方以恢復兵將戰(zhàn)力,若是奔波跋涉之后又立即作戰(zhàn),又是以少戰(zhàn)多……顧霆尉不動聲色地勒了韁繩,減緩了行軍速度。“這還未戰(zhàn),云麾將軍就疲累了不成?”黎岳當即挑眉問道。 次日清晨,猛然吹出的號角聲驚得鳥兒四處亂竄,胡族城門大開,與此同時更有兩路大軍從城池左右兩方以合圍之勢,朝著十里外的南楚駐軍營地而來。 率領(lǐng)北晉兵馬的正是顧霆尉,左右兩邊分別是黎岳和楚淵。胡族率兵之人正是冥云騎衛(wèi)統(tǒng)領(lǐng)匕羅。 黎岳看了眼匕羅,后者面無表情。 “昨夜陛下親令,阿圖魯竟推三阻四,若非瞧著我方兵馬眾多又直逼胡族,恐怕是想將此事拖著,拖到最后盟約瓦解,他們便可與南楚暗自往來。也不知這南楚究竟同那阿圖魯都說了些什么,竟讓他這般快就動搖了。” 顧霆尉和楚淵一路被黎岳及其親信盯死,原本連他們都以為是三日后進攻,卻沒想陛下臨時變了主意,在顧霆尉回北晉的次日便下令出征,領(lǐng)到兵符的那一刻開始,黎岳便時時緊跟在他身旁,既知是陛下授意,顧霆尉只能忍了這一遭。 眼瞧著離陣地越來越近,顧霆尉打眼看過去便知南楚兵馬不多。 先鋒軍腳程快,落腳之后須好好休整方以恢復兵將戰(zhàn)力,若是奔波跋涉之后又立即作戰(zhàn),又是以少戰(zhàn)多……顧霆尉不動聲色地勒了韁繩,減緩了行軍速度。 “這還未戰(zhàn),云麾將軍就疲累了不成?”黎岳當即挑眉問道。 顧霆尉聽見他的聲音就煩,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不耐煩道:“你那張嘴若是閉不上,本將軍可以親自給你縫上。” 黎岳也不惱,反倒一笑。 顧霆尉這反應(yīng)是情理之中,想來一路上沒找到機會通風報信,眼瞧著要與一同長大的周喬兵戎相見,偏她只有幾萬兵馬在手,就是再放水,北晉與胡族的兵馬加起來,也是必能將周喬擊得潰不成軍。 這是一舉拿下周喬和戰(zhàn)蘭澤的良機。黎岳知道,前者是陛下想要的女人,后者是陛下想殺的敵人,眼下他們毫無防備,必能一擊即中。 這么想著,黎岳眸中閃過狠厲,立時拔刀揚臂,“隨我殺!” 話畢他就一馬當先沖到了最前面,身后的兵士立刻隨其沖了過去。顧霆尉一驚,與楚淵相視一眼,二者一齊率兵追了上去。 待到離玄武軍營地還有百步之時,忽然響起尖銳的哨聲,顧霆尉下意識勒了馬,這個哨聲是…… 短暫一聲之后,立刻響起了第二聲。 “撤!” 顧霆尉一聲令下,他身后的燕林軍還有楚淵及黑鷹軍馬上掉頭折返,其實不用顧霆尉說,楚淵也聽明白了。 這哨聲,是曾在燕林軍中之時特有的撤軍之令。戰(zhàn)場上雖也有戰(zhàn)旗,但混亂之間難免疏漏,于是便加了一道哨聲作為指引,聞聲看旗,聽令行事。后來此舉也被周喬用在了黑鷹軍中。 眼下雖沒有戰(zhàn)旗,但那哨聲分明就是之前聽到過的撤退哨聲。這聲音燕林軍和黑鷹軍聽得懂,但胡族人聽不懂。就連之前曾在錦州衛(wèi)見過周喬練兵的黎岳,聽見哨聲也只覺耳熟,卻想不起究竟是何含義。 然此時再去細想為時已晚,就在顧霆尉和楚淵等人折返之時,黎岳及其關(guān)寧軍已來不及勒馬,直直地沖入營地之中。 霎時上千支利箭飛射而來,與此同時絆馬繩勒起將人馬盡數(shù)絆倒在地,一時間馬兒嘶鳴,中箭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四周雖荒脊,但地下卻是可藏人的。 只見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被人掀起,藏于地下的玄武軍躍然而上,持刀涌入狼狽的關(guān)寧軍中。此時陣勢大亂,黎岳的戰(zhàn)馬被一箭射中了腹部,將他甩了下來,他被摔得頭暈眼花,再睜眼時,看見的是已逼近的玄武軍。 而冥云騎衛(wèi)的戰(zhàn)馬經(jīng)過殘酷cao練,并非絆馬繩就能絆倒,匕羅本就覺得營地太過安靜可能有異,一見顧霆尉和楚淵聽見那哨聲掉頭就跑,他當即下令跟上,只是還是慢了一些,胡族兵馬折損了不少。 聽見身后驟然響起的打殺聲,顧霆尉疾馳之中還不忘回頭看上一眼,那黎岳先頭還爭功得意,眼下儼然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顧霆尉心中大快:“這周老三,倒是機靈!” 楚淵此時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雖不知周喬是如何得知今日會有突襲的消息,但此番布防實在不錯,該殺的都被困在了里面。 但此時尚來不及放心,身后的冥云騎衛(wèi)追了上來。顧霆尉與楚淵雙雙皺眉,二人正要抽刀,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楚淵攔住他們!顧霆尉,隨我入城尋jiejie和昭兒去!” 二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穿著盔甲的纖瘦身影騎著馬,不知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 “是將軍!”楚淵大喝:“屬下遵命!” 話畢他已抬手,黑鷹軍當即列陣,與本是盟友的冥云騎衛(wèi)纏斗了起來。 玄武軍被盡數(shù)留在營地絆住黎岳的關(guān)寧軍,而楚淵所帶的黑鷹軍適時攔住了胡族兵馬,剩下的燕林軍則隨顧霆尉和周喬一齊攻入了胡族城池。 聽到城門轟然打開,震天的喊殺聲傳來時,周璃抱緊了女兒,將屋門閂緊,回身看見那滿面驚恐的婦人,周璃走過去,柔聲道:“別怕。他們不會濫殺無辜。” 如今胡族與北晉聯(lián)盟尚未破解,此時能攻入胡族的唯有南楚兵馬。那么,便是喬兒來了。 她始終記得來之前meimei和妹夫的話。待與阿圖魯言明南楚條件之后,便要求同昭兒待在一起,尋機待在僻靜角落。若阿圖魯答應(yīng)南楚條件也就罷了,若不答應(yīng),周喬定會強攻胡族城池。只要在僻靜處安靜等著,喬兒一定會來接她和昭兒。 外面的打斗聲響了很久,驚心動魄,懷里的孩子卻睡得安穩(wěn)。似乎像是知道自己定會平安無事。 “璃兒!” 忽然傳來顧霆尉的聲音,周璃一怔,當即起身匆匆走過去,手放在了門閂上,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開。她怕是自己生了幻覺,錯把旁人的聲音聽成是他聲音。 顧霆尉耳力靈敏,立刻聽見了微微動靜,他一身是血走向那小屋,怕嚇著里面的人,還敲了下門,放低了聲音:“璃兒,是我。” 周璃倏地紅了眼眶,拉開門閂打開門,看見外面站著的男子,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顧霆尉見她哭了心疼極了,可自己身上都是血腥,他不想這臟污沾在她和孩子身上,便咧嘴一笑:“夫人快快親我一下。” 周璃哪里想到他頭一句話就說這個,屋里還有旁人,她耳朵微紅,“你總沒個正經(jīng)。” 顧霆尉看見屋里還有個女人,瞧著手無縛雞之力,定然不是阿圖魯手下的胡族兵士。正要開口問一句,外面又傳來人言嘈雜聲和馬蹄聲,顧霆尉聽得懂胡族話,是冥云騎衛(wèi)殺回來了。 胡族城池內(nèi)的兵馬戰(zhàn)力不強,一見是曾數(shù)次交鋒過的燕林軍,心生畏懼,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撐過就繳械投降了。 阿圖魯將冥云騎衛(wèi)派了出去,沒想自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匆忙出來欲將周璃母女挾持起來,卻被迎面殺過來的顧霆尉一腳踹在心窩,接著揚刀便砍下了阿圖魯?shù)念^顱。血濺了滿身,顧霆尉面無表情將人頭踢到了狗窩里。 周喬遠遠瞧著顧霆尉那廝又搶先去找jiejie,她抬腳就要跟上去,卻在此時聽見了馬蹄重踏聲。 冥云騎衛(wèi)兇悍無比,黑鷹軍從未與之交戰(zhàn)過,能拖住一時已是不易,攔不住他們是情理之中。縱然身邊沒有玄武軍,但周喬神色平穩(wěn),燕林軍的戰(zhàn)力她是清楚的。能再度攜手殺敵,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來者殺氣騰騰,周喬卻勾了唇角。若說什么事情她最遺憾,那么,就是沒能親手滅了冥云騎衛(wèi)。 這邊周璃見顧霆尉面色一變,而外面剛平靜下來卻又嘈雜起來,她有些緊張道:“怎么了?” 顧霆尉一笑:“沒事,把門閂好,我去去就來。” 見周璃聽話地閂了門,外面的男人斂了笑意。此時的他早已將什么陛下皇命拋諸腦后,上次戰(zhàn)場相遇沒能將冥云騎衛(wèi)趕盡殺絕,每每想起都怒氣騰升。 再次踏入戰(zhàn)場,踩在血水之中,看著昔日的敵人,顧霆尉握著刀柄的手逐漸收緊。正與周喬交手之人身高八尺有余,粗獷有力,一柄彎山刀砍向她的脖頸。 來不及看周喬如何回擊,顧霆尉倏地閃身,側(cè)面而來的箭矢擦著他耳際而過,狠狠扎進了狗的腦袋里。那狗本在兇狠地啃著人頭,這一箭直接將它身子射穿,釘在了地上。只見這畜生中箭后立時變得四肢僵硬,口目涌出汩汩黑血。 顧霆尉眸中一凜。 箭上有毒。 而周喬余光之間看見此景,登時怒意滔天。又是毒箭,浸在冥云騎衛(wèi)箭上的旱蛇毒,是北晉將士們從來不敢回想之物。 當年護國將軍周華安夫婦及黑鷹軍死于此毒,后來的督軍太尉燕林軍主帥顧盛遠亦是死于此毒。昔日奪去至親之人性命的東西再現(xiàn)眼前,止不住的顫抖和憤怒盡數(shù)涌向手中刀刃,揮刀之間鮮血濺了滿臉,guntang而腥臭。 顧霆尉一刀結(jié)果了近身的冥云兵將,奪過其弓弩箭矢,毫不猶豫地數(shù)箭連發(fā),箭箭射中敵軍心口,穿心而過。 背著弓弩箭矢的冥云騎射手被接連射落馬下,顧霆尉扔了已空的箭筒和弓弩,側(cè)身看向位置暴露只得從瞭望臺一躍而下混入戰(zhàn)局的弓弩手。 那人身手極為敏捷,甫一落地只使了個眼色,便令被打散的冥云騎衛(wèi)士氣大震,竟開始有條不紊地逐個擊破燕林軍的圍陣。 顧霆尉拎著刀就朝那人殺了過去。 那人正是曾受訓于赫吉公主麾下的將領(lǐng)之一,如今已過了而立之年,比不上新一批的少年騎衛(wèi),卻也是冥云騎衛(wèi)唯一的箭術(shù)教頭。此人雖常年未參與大戰(zhàn),但對北晉的兵馬尤為了解,自然也認得顧霆尉,知道他在戰(zhàn)場上的路子。 見之提刀而來,那人扔了弓弩拔出腰間雙刀,其中一柄徑直朝著顧霆尉甩去,后者全然不躲大步而來,在那刀襲來之際抬刀劈去,迎面而來的彎刀被砍成兩截摔在地上。 下一刻換做顧霆尉的刀砍了過去,刀鋒劃開那人胸前衣襟豁開皮rou,但此人極為能忍,竟不哼一聲,將手中另一柄彎刀刺向顧霆尉腹部。“嘭”地一聲雙刀碰撞,顧霆尉以刀柄擋住一擊,緊接著手腕翻轉(zhuǎn),彎刀立時被卡住,那人抽身不及,眼看著自己的彎刀被顧霆尉的刀柄直直地帶了回來—— “唔!” 鋒利的刀尖寸寸沒入他身體,顧霆尉直視著他的眼睛,咬牙道:“那一箭,也是你射的吧。” 那一箭,那本朝著他顧霆尉而來的致命一箭,那被父親硬生生擋下的一箭。當日他們將冥云騎衛(wèi)逼得走投無路,極度慌亂之下還能精準射過來的那一箭,必是出自此人之手。 可惜此人射殺過多少人,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刀尖在身體里翻轉(zhuǎn),劇痛使其雙目猩紅,他冷笑了聲,忽而大喝了一句胡族話,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只聽“噗嗤”的悶聲,他整個人已被攔腰斬斷。 顧霆尉吼道:“避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