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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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舟正欲開口,卻見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同朕回宮去。” 圣駕和一眾大臣的馬車緩緩駛離,周慕白用干凈的衣袖擦了她臉上的血污:“可有傷著?” 周喬搖搖頭,面色卻不太好:“敵軍還在城內(nèi)流竄,陛下為何要把大哥留下收拾殘局?睿王都要冊封太子監(jiān)國輔政了,怎么也該他留下才是。” 周慕白一笑,“不許妄議君主。” 周喬抿抿唇,眼見著馬車一輛接一輛地離開,卻始終不見那人的身影,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大哥,我去去就來。”周喬走了兩步又不放心,招手喚來了黎岳:“黎指揮使,我大哥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將軍放心!” 清點傷亡追擊敵軍的差事本就落在了錦州衛(wèi)兵馬身上,黎岳上前躬身行禮:“錦州衛(wèi)指揮使黎岳,見過御史大人。” 周慕白略頷首,“有勞黎指揮使,情況如何?” “我軍傷亡不算多,但這才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數(shù)萬兵馬竟從城內(nèi)消失得毫無蹤跡,我軍追擊不得這才回來復(fù)命。而且……今日隨陛下出行祭天中,有一至關(guān)重要之人不見了。” “誰?” 黎岳說:“南楚質(zhì)子,戰(zhàn)蘭澤。” “這一戰(zhàn)倒像是聲東擊西。”黎岳繼續(xù)道,“若是佯裝刺殺陛下,實則劫走質(zhì)子,方才的忽然撤兵,便說得通了。” 周慕白看著周喬左右搜尋,越找越遠的背影,想起她剛才眼神飄忽說去去就回的樣子,眸中漸漸陰鷙。 “傳令,全城搜查與南楚相關(guān)之人,凡涉楚者格殺勿論,便是皇子也不例外。” 黎岳一驚,但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陛下親令御史大人處置此事,便是兵部也得聽之調(diào)遣,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錦州衛(wèi)。 “是。”他應(yīng)聲欲要退下。 “還有,”周慕白看著遠處,“不可讓武英將軍知道,或騙或綁,將她帶回將軍府。” 黎岳怔了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周喬的背影。 “是,請御史大人放心。” 周喬遍尋無果,漸漸有些不安。 上京城內(nèi)忽現(xiàn)南楚軍隊本就有異,偏此時戰(zhàn)蘭澤也不見了。一時因亂藏身尚且說得過去,可若是遲遲不歸…… “將軍。”身后傳來黎岳的聲音,“下官已命人護送御史大人回府,想來您也疲累了,不妨先回去歇息,余下諸事下官會與前來接手的兵部和督查院大人們交代清楚。” 周喬回過身來,“或許還有些人藏身于各處,一時不知禍亂已平,待仔細搜找后再行上報,今日……就先不要上報了。你可明白?” “可是——”黎岳有些為難。 周喬沉下臉色:“眼下城內(nèi)危機四伏,難道還有比追擊敵軍更重要之事?指揮使可別本末倒置,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話畢她頭也不回地獨自離開,循著回宮之路一路看著找著。 街上狼藉,殘火尚存,百姓孩童茫然地站在各家門口,不敢相信戰(zhàn)爭來得如此突然。 周喬閉了閉眼,不愿去多想半分。 然心中卻不住地跳出最不愿接受的想法。南楚軍隊斷不會傷害自己的皇子,他們有條不紊忽然進攻,又撤得干干凈凈不留半分蹤跡,若不是將這上京城,甚至將北晉各處摸得透徹,如何能做得到? 南北對峙多年,質(zhì)子在其中的作用何其重要,如今百萬大軍在手,只要救出質(zhì)子,南楚何須再忌憚北晉半分?有備而來卻攻其不備,聲東擊西偷天換日,能做到如此地步若說北晉之中無人幫襯絕不可能。 這些事他知道嗎?周喬握著韁繩的手收緊。 或者說,他知道多少? 她不想接著再往下想,目中所及皆沒有戰(zhàn)蘭澤的身影。周喬勒了韁繩停在原地,盡管不愿相信,但須臾之間還是有了決斷。 馬兒調(diào)轉(zhuǎn)方向,欲朝著城外奔去,忽然她目光一定,見一人馭馬疾馳而過。 而那人正是本該留在祭壇善后的黎岳。 周喬莫名覺得不安,當即追了上去,眼見著黎岳下馬直奔護國將軍府,周喬將馬拴在遠處,自側(cè)方翻墻而入。 落地之時正看見黎岳進了周慕白的書齋。不同往日的是,此時書齋門外守著府兵,她只得飛身上了屋頂,為不發(fā)出動靜,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 “稟大人,雖不知南楚大軍是如何撤退的,但下官猜測他們定然是要出城一路向南,果真在城外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蘭澤的蹤跡。” 聞言周喬心頭一抖,只聽里面又說:“但除了下官,似乎還有人在追殺他。” 黎岳看了眼周慕白,頓了頓,試探道:“大人知道?”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周慕白淡道,“將他的尸身帶回來,擒拿出逃質(zhì)子的功勞便是你們錦州衛(wèi)的,至于是誰動的手,重要么?” “不,不重要。”黎岳這么說著,面上尚有難色,“只是,擊殺質(zhì)子還是要有圣旨為好。” 書齋驟然冷了下來,黎岳不敢抬眼看眼前男人。 下一刻,一枚玉佩連同一個錦囊扔在案上。 “大人,這是……” 周慕白看著他:“尊睿王手諭,還是尊圣旨,指揮使心中可有了決斷?” 饒是個傻子,此刻也明白御史大人分明已經(jīng)是未來太子的人,這種關(guān)頭若敢忤逆,只怕來日新帝登基秋后算賬,定然是大禍臨頭。 黎岳一顫,嘭地跪地:“下官明白了!” *** 暗中跟著黎岳之時,周喬想了很多。 大哥身為御史,定是以北晉江山社稷為重,戰(zhàn)蘭澤趁亂不歸被懷疑成出逃是情理之中。質(zhì)子出逃可就地射殺,亦是質(zhì)子之約上白紙黑字寫清楚的。 這不能怪大哥,也不能怪黎岳。 只要她搶先一步將戰(zhàn)蘭澤帶回去,力證他并非出逃,或許就能免于一死?如今朝中主事之人是睿王,只要不是出逃,他定然會想辦法保戰(zhàn)蘭澤一命。 可……若是真的出逃又該如何? 但心中的百般紛雜,在見到眼前之景的一剎那立時煙消云散。 破敗的城隍廟前,錦州衛(wèi)的兵馬合圍,任由十幾個蒙面人殺向最中間那道白色,不,紅色身影。 曾有過的猜疑,在此刻得到了證實。 這是她第一次見戰(zhàn)蘭澤出手,銀光寒劍舞于漫天飛雪之間,血水四濺,將他白衣染得鮮紅。他腳邊倒著幾十具黑衣尸體,血污融了白雪,濕濘不堪。 每每同他在宮外獨處時,總覺得周圍有人的感覺,現(xiàn)下也有了解釋。 他身邊一直有人暗中守著護著。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戰(zhàn)蘭澤身邊根本沒有南楚兵馬。真要出逃,他怎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只一眼便能看明白的事,錦州衛(wèi)兵馬合圍如此之久卻無動于衷,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等著,想要坐收處決出逃質(zhì)子的大功勞。 雪下得大了起來,夾雜著飛雪的寒風(fēng)吹來冷得刺骨。 周喬渾然不覺,唯有怒意滔天。 她抽出白羽箭,屏息瞄準了即將向戰(zhàn)蘭澤后背砍去的那個蒙面人,銳利的箭尖自那人面頰穿過,慘叫尚來不及出口便倒地而亡。 場面瞬時僵住,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數(shù)支箭飛射而來,逼得蒙面人連連后退。黎岳看見周喬,剛想叫一聲將軍,卻沒想周喬直接騎馬撞了過來,錦州衛(wèi)兵馬忙讓開一條路這才不至喪命于那鐵蹄之下。 只見她闖入合圍陣中,那些蒙面人見狀先是一怔,而后便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率先出手。 傷了這個質(zhì)子事小,可若傷了公子的meimei,事就大了。 周喬快步走到戰(zhàn)蘭澤面前,望著他一時竟卻不知該說什么。 他面色蒼白,不似尋常般自然,見她來了,本想抬手替她擦擦臉上的血和汗,然看了眼自己那雙沾滿血的手,終是沒有觸碰。 周喬雖未說話,可滿眼滿目的擔(dān)心,看得戰(zhàn)蘭澤唇角微微勾起,面色溫和了不少。那樣子與方才的冷漠肅殺截然不同,仿佛根本不在意此時的圍攻,更不在意今日能否活下來。 黎岳隱約覺出這二人之間有些不同尋常,回想到周喬剛才沖過來時的騰騰殺氣,立刻大聲道:“將軍!質(zhì)子出逃乃是死罪,我等也是奉睿王和御史大人之命行事,戰(zhàn)蘭澤勾結(jié)南楚軍隊私逃出城已然坐實,望將軍明察!” 周喬倏地側(cè)過頭,眸光銳利:“是否出逃輪不到你來定奪!我自會帶他回宮,在陛下面前分辨清楚!” 她果然不是來緝拿質(zhì)子的。 黎岳聲音沉了下來:“那就請將軍恕罪,此人今日不可離開!” 話音剛落,錦州衛(wèi)兵馬已持刀逼近。 第84章 守護 周喬沒想過有一日會被北晉的兵馬逼得步步后退,而這支兵馬竟還是她自己cao練出來的。黎岳原在兵部飽受賞識,稱得上是年輕有為。本以為他會將錦州衛(wèi)管得很好,卻未想是管成了他的私兵,竟敢以下犯上,將刀尖對著陛下親封的將軍。周喬不怒反笑,將背上空了的箭筒和弓弩一扔,箭筒砸得粉碎,震得合圍之人后退了幾步。當初演武場上的cao練到現(xiàn)在還是他們時不時的夢魘。周喬只持一柄大刀,冷笑道:“怕什么?有本事就上!能殺了本將軍便是你們的能耐!今日不殺了我,誰都別想動他分毫。”戰(zhàn)蘭澤沉默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道身影,不知是經(jīng)歷了多少廝殺,才會如他一樣被血浸透了衣衫。盡管五臟六腑疼得快要支撐不住,他卻因此時能與她并肩作戰(zhàn)而感到莫名快慰。至少這一刻,他們不是對峙已久的南北敵人。只是天不遂人愿,周喬清晰地聽見了戰(zhàn)蘭澤紊亂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粗重,一聲比一聲緩慢。可她來不及回頭,最先涌上來的便是那群蒙面人。他們避開周喬徑直朝著戰(zhàn)蘭澤攻去, 而黎岳瞧準時機,則朝著周喬而去,欲使她應(yīng)接不暇無法顧及戰(zhàn)蘭澤。 周喬沒想過有一日會被北晉的兵馬逼得步步后退,而這支兵馬竟還是她自己cao練出來的。 黎岳原在兵部飽受賞識,稱得上是年輕有為。本以為他會將錦州衛(wèi)管得很好,卻未想是管成了他的私兵,竟敢以下犯上,將刀尖對著陛下親封的將軍。 周喬不怒反笑,將背上空了的箭筒和弓弩一扔,箭筒砸得粉碎,震得合圍之人后退了幾步。當初演武場上的cao練到現(xiàn)在還是他們時不時的夢魘。 周喬只持一柄大刀,冷笑道:“怕什么?有本事就上!能殺了本將軍便是你們的能耐!今日不殺了我,誰都別想動他分毫。” 戰(zhàn)蘭澤沉默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道身影,不知是經(jīng)歷了多少廝殺,才會如他一樣被血浸透了衣衫。 盡管五臟六腑疼得快要支撐不住,他卻因此時能與她并肩作戰(zhàn)而感到莫名快慰。 至少這一刻,他們不是對峙已久的南北敵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周喬清晰地聽見了戰(zhàn)蘭澤紊亂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粗重,一聲比一聲緩慢。 可她來不及回頭,最先涌上來的便是那群蒙面人。他們避開周喬徑直朝著戰(zhàn)蘭澤攻去, 而黎岳瞧準時機,則朝著周喬而去,欲使她應(yīng)接不暇無法顧及戰(zhàn)蘭澤。 周喬知道若要還手必定被纏上,一旦她和戰(zhàn)蘭澤分開,他必是死路一條。 她當即回身擋在了戰(zhàn)蘭澤身前,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圈住她的身子,將手中的劍抵在了她脖子上。 黎岳一驚:“住手!” 不用他說,蒙面人也迅速收刀,刀鋒擦著周喬鼻尖經(jīng)過,只差毫厘便能傷到她,出刀之人驚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周喬竟會如此護著這個南楚質(zhì)子。 “你回去告訴大哥,我就在此處等著,要么連我一起殺了,要么就讓我?guī)з|(zhì)子回去分辨清楚!” 這話是對黎岳說的,也是對蒙面人說的。 黎岳無奈,卻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只得無奈警告戰(zhàn)蘭澤:“你若敢傷她分毫,必被碎尸當場!” 戰(zhàn)蘭澤像是沒聽見一般,挾持著周喬步步后退,退入了城隍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