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 第3節(jié)
她伸出大拇指:“錯姐,你真敬業(yè)!”然后她又問:“那你找出哪個角度比較上鏡嗎?”話音剛落,就見陳錯側(cè)過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似貪吃般舔過下唇:“三百六十五度,都很上鏡。”小松看著那截紅潤的舌頭,竟瞧出了莫名的色氣。她一個激靈,搖搖頭,心道自己肯定想多了。不然怎么會感覺錯姐不是在說陸隊上鏡,而是在說陸隊好吃。 正式開拍的時候,陸崢帶著一個小隊的人,兩人一組進(jìn)行舉重和跳箱。這只是個簡單的鏡頭,導(dǎo)演認(rèn)為到時候素材選取,肯定是要多剪一些刺激的項目,比如滑繩,又或者四百米障礙跑。 按理來說障礙跑并不屬于今天要拍的內(nèi)容,但導(dǎo)演覺得這是片子里不可缺少的。宣傳片除了要宣傳消防員的大無畏精神,還要拍出他們高強度的訓(xùn)練和強健的體魄,反正就是要來點厲害的。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讓陸崢?biāo)麄兠摿松弦聛砼摹?/br> 一個鏡頭拍完,陸崢站的和導(dǎo)演他們比較近,一下就聽到了導(dǎo)演在和陳錯商量的事,認(rèn)為他們體能訓(xùn)練平平無奇,不夠刺激,還想讓他們脫衣服的打算。陸崢臉都青了,他下意識想張口,又蹙緊眉,抿住唇。 沒想到陳錯聽完導(dǎo)演的一番話,竟然道:“導(dǎo)演,我要是想拍小鮮rou露腹肌,我來這里干嘛。我要拍的是軍人,給觀眾看的也是軍人,不是滿屏幕賣rou。” 陳錯剛懟完導(dǎo)演,導(dǎo)演臉色就變得極差,胸膛氣得一鼓一鼓,跟抽風(fēng)機似的,好像陳錯侮辱了他一樣。陳錯抬著臉挺著腰,她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也不會為了拍攝順利而服軟。最后出來的作品是大家的,也會標(biāo)上陳錯兩個字。她不會退讓,也不允許。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fā)的時候,旁邊突然插來一道聲音,是陸崢那獨有的冷感磁性的腔調(diào),他說:“導(dǎo)演,陳小姐,我能不能看看剛剛拍的鏡頭。”陳錯意外于陸崢的搭話,但她現(xiàn)在也不想和導(dǎo)演吵,導(dǎo)演顯然也不情愿,便點了點頭。 陳錯回到攝影機前,緩過勁后,這才想起陸崢的那句陳小姐。第一反應(yīng)是,陸崢原來知道她名字,第二反應(yīng)是,他那聲陳小姐,怎么這么耳熟。 第8章 從體能訓(xùn)練拍到負(fù)重上樓,搬抬體重有六十公斤的假人朝前跑。不止拍一遍,是反反復(fù)復(fù)地磨,幾位演員被磨得氣喘吁吁,痛苦不堪。這不比火場救人的驚險與奮不顧身。拍攝時往往一提起勁來,導(dǎo)演一個卡,勁就瀉光了。等一開拍,又要嘶吼著,不止身累,還很心累。 和陸崢一起拍攝的,還有第一天被陸崢指使著去帶劇組人開會的娃娃臉。娃娃臉叫白田,剛開始還在私下和幾位一同被選來,形象皆不錯的消防兵們,在那里討論劇組里最顯眼的陳錯。 都是十八九歲的孩子,年輕氣盛,又久沒見女人。本來對來了個美女?dāng)z影還很興奮,連展示體能的時候,都比平時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半給鏡頭,一半給鏡頭后面的女人。誰知道這女人這么冷酷無情,本來導(dǎo)演好像還挺滿意的,陳錯往監(jiān)視器后面一站,和導(dǎo)演一起看回放畫面,三言兩語一插嘴,得了,重拍。 中途他們休息的時候,白田摘了帽子,蹲到了陸崢身邊:“陸哥,你說是不是長得越美的女人越心狠,你說那抗相機的妹兒,咋就老是不滿意呢,哥幾個快拍脫水了都。”陸崢斜了他一眼,把自己手里的水瓶往白田手里一塞,示意補補。 白田哪里是要水啊,他用肩膀撞了撞陸崢:“要不你去勸勸那位美女,讓她手下留情,意思意思讓咱們過了唄。要不閉嘴也行,你看導(dǎo)演都沒那么較真。”陸崢也摘了帽子,低聲道:“你知道這視頻之后都往哪放嗎?” 這白田還真不知道,陸崢也不賣關(guān)子,給他解了謎:“去各大高校宣傳的時候,這視頻都要拿去放。說不定到時候,作為主演之一,你能親自登臺示范。”白田一下興奮起來:“真的啊陸哥!你可別騙我!”各大高校,那得多少女性觀眾啊!白田使勁地抹了抹自己被曬得通紅的臉:“陸哥,你看我曬沒曬壞啊,俊不俊?” 陸崢重新將帽子戴上,沒搭理他。白田剛興奮沒多久,他又蔫下去了,怨念地看了陸崢一眼:“要是真有這種好事,隊里肯定也是讓你去。”陸崢毫不猶豫:“不去。”白田眉飛色舞:“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白田正開開心心地暢想未來,忽地,他又一臉壞笑地蹭著陸崢:“陸哥,你不稀罕學(xué)校里的妹子,是不是有人了。”陸崢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人。”白田沖他擠眉怪眼的:“裝!還裝!昨晚我都看到了,你和一姑娘在樓底下,兩人并排走呢!” 陸崢眼神直視前方,看著不遠(yuǎn)處在烈陽下訓(xùn)練的新兵們:“沒人,沒興趣。”白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渾身抖了抖,苦著臉說:“陸哥,你不是吧!”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難道陸哥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取向? 白田不自覺地將身體挪了挪,想要離陸崢遠(yuǎn)點。他一邊挪一邊道:“陸哥,我覺得你這樣不行,我有點害怕。”這一動他就撞上了一具柔軟的身體,還有點香。他抬頭,陳錯舉著兩塊西瓜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吃瓜嗎?”然后她又好似吃驚道:“陸隊不行了?哪里不行了?” 陸崢站起身,陳錯把瓜遞給他:“吃吧,挺甜的。”陸崢本想拒絕,但想到剛剛陳錯的一番話,猶豫一下,還是接了。哪知道陳錯趁他接瓜的時候,反手用掌心包住他的手背,指頭慢慢從手背滑到指縫,她的手捧了冰瓜,濕漉漉的,還很涼。 溫度是舒服的,只是摸人的力道,非常不對勁。陸崢猛地收回手,西瓜險些栽到自己的消防服上。陳錯見他一番手忙腳亂,笑嘻嘻地抬手,吮住無名指上,微紅的瓜汁:“陸隊,小心濕身啊。” 白田蹲在地上,嘴里還有一口瓜,抬頭傻呆呆地看著二人。然后他就看到他們慣來酷得很的陸哥,腮幫子抽了抽,咬緊,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雖然陳錯好像也沒說什么過份的話,不就是調(diào)戲了一下陸哥嘛。 他猛地回過神來,調(diào)戲?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這攝影師跟他們陸哥什么關(guān)系!雖然陸哥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和善,但這兩人……白田還沒遐想完,只見他們陸哥深吸一口氣,然后鄭重道:“陳小姐,請自重。” 白田噗得一聲,差點沒憋住笑。他忙給自己塞了一大口瓜,堵住嘴。陸哥怎么跟個大姑娘似的,還自重。對人家美女這么正兒八經(jīng),嚴(yán)肅得要命。難不成陸哥真的對男人的興趣大過女人? 哪知陳錯反而無辜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看……”她手指點了點陸崢手里的西瓜,瓜汁已經(jīng)落到了消防服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紅印。 陸崢好像被回得沒話說了,反而來找白田的茬:你笑什么?”白田抿緊嘴,表示自己沒笑。陳錯也跟著朝白田看來,然后他就見這女人,嫵媚地將頰邊的頭發(fā)撩至耳后,她道:“小帥哥,你們陸隊一直都這么害羞的嗎?” 被喊了小帥哥的白田猛烈搖頭,陸哥害羞,開玩笑他就沒見陸哥害羞過。想了想,他還多了句嘴:“陳小姐,我們陸哥之前英雄救美的多,投懷送抱的也多……”他話還沒說完,陸崢的眼神就跟刀子似地下到他身上了。 陳錯似困倦的雙眼微微一睜,目光往陸崢身上走了圈,意味深長道:“說的也是,陸隊認(rèn)真起來,別說小女孩了,連我都有些心動呢。”說罷她將手覆在左胸上,微微壓了壓,像在感受心跳一般。 然而這個動作卻讓她胸口的柔軟和飽滿,都一眼分明。陸崢冷著臉,將西瓜幾口吃掉,便氣勢洶洶地朝陳錯走了幾步。白田就著蹲的姿勢,拿吃過瓜臟兮兮的手去攬陸崢:“陸哥別啊,不能打女人啊!”陸崢動了動腿,將他撂開:“我沒想打她。” 陳錯避也不避,依舊挑釁似地看著陸崢。眼看陸崢朝她走來,掠過她而去。陸崢在她身后,問過小松垃圾袋在哪后,便小聲地說了聲謝謝。小松急促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忙說不用,還問陸崢要不要喝水。 白田看了眼小松,也是位挺可愛的妹子。他再看陳錯,唉喲喂不得了啊,陳小姐的表情,跟剛剛的陸哥還真像,青得厲害。 陳錯坐到攝影機后面的椅子上,臉就冷了下來。她心里煩,想抽煙。她忍了又忍,舌尖用力低住牙關(guān),嘖了一聲,她從包里掏出一顆糖,塞進(jìn)嘴里,咬得咔咔響。西瓜是她讓許家買的,從酒店回來的路上,她看到一家水果店。 想著今天下午拍攝,消防員們又累又熱的,這時候吃口甜瓜,最為舒適不過。她自掏腰包,讓許家和水果店的老板,車了好些瓜來。剛從冰箱取出,還冒著涼絲絲的霧。雖然是體貼劇組的人和演員的行為,但她特意將最大最紅的瓜挑好了,捧過去給陸崢。她這看似為所有人好的表面下,藏著的明顯的私心。 結(jié)果陸崢好像有所好轉(zhuǎn)的態(tài)度,更差了些。是她方式不對,惹人煩了?陳錯搖搖頭,甩開雜念,專注拍攝。 下午拍攝完畢,所有人都累脫層皮。結(jié)束之后,還有個中暑暈倒的。陸崢職業(yè)病犯了,也沒管自己拍了一下午,累不累,將人背起了就往醫(yī)務(wù)室的方向跑。 陳錯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她臉頰通紅,露出來的皮膚也全是紅的。不用看也知道,是曬傷了。反而是經(jīng)常訓(xùn)練的消防兵們,耐曬,除了廢了些體力,基本沒有多少大礙,甚至還有幾個留下來幫劇組搬器材。 陳錯碰了碰肩膀上的皮膚,刺痛得很。小松收拾東西路過她身邊時,還驚訝地叫了起來:“錯姐,你肩膀好紅啊。”陳錯點頭:“沒事,不是很嚴(yán)重。”小松趕緊道:“錯姐,這不是有醫(yī)務(wù)室嗎,去那涂涂藥吧。”陳錯剛想說不用麻煩,忽地,她想起了什么,便道:“也好,耽誤拍攝就不妙了。” 第9章 醫(yī)務(wù)室很簡單,奇怪的是醫(yī)生不在,陸崢也不在,最里面的病床上就躺著那位中暑暈倒的劇組成員,美術(shù)部的,是個女孩。陳錯拉開簾子看了姑娘一眼,見人身旁支著架,吊著水,看來是有醫(yī)生看過了。陳錯給姑娘掖了掖被子,拉好床簾。 她本意是來找那男人,陸崢不在,只好顧正事。她的頸子肩膀都很痛,得找藥涂一涂。在醫(yī)務(wù)室的藥架上轉(zhuǎn)了幾圈,陳錯就拿了藥,坐到了醫(yī)務(wù)室的另一張病床上。 陸崢進(jìn)來時,蘭醫(yī)生不在辦公桌前。上次他被火燎傷,在這邊上了一個月藥。陸崢將病員背來這里,看到蘭醫(yī)生,才想起他媽給他拿了特產(chǎn),特意吩咐要他孝敬醫(yī)生。陸崢去而復(fù)返,沒見人,只看見左右兩張病床,都拉起了簾子。 其中一床,白簾子后人影憧憧,他以為是醫(yī)生,他喊:“蘭醫(yī)生。”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將床簾扯了開來。刷拉一聲,他看到了一片光裸背脊,裙子的拉鏈直達(dá)腰際,長發(fā)盡數(shù)被挽到右肩,因此毫無遮擋,他看到了一切。 陳錯正吃力地給自己肩膀上藥,沒來得及回應(yīng),就被掀開了簾子。她吃了一驚,回首,對上陸崢驚愕雙眼。她左手?jǐn)n住裙子,遮著前胸,倒也沒有露出多少。只是這種情況還是有些尷尬,陳錯嘴唇動了動,尚未說話,床簾就被人大力拉上,簾扣撞在床架上,很響,足以可見其中力道。 她無力地笑了笑,脫衣服上藥只是因為方便。白裙子透光,她不止被曬傷了外露的皮膚。可這種巧合,也不是她的本意。陸崢不是吃這套的人,畢竟她數(shù)次有意撩撥,皆鎩羽而歸。 原本想著要不轉(zhuǎn)變風(fēng)格,來純情姑娘那套。現(xiàn)在好了,陸隊長又該認(rèn)為她是個輕佻女人了。陳錯藥也不上了,將裙子拉起,剛將頭發(fā)從衣服里放出,就聽見簾外有道男聲傳來,他說:“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陳錯以為他走了,沒想到還在。 她拉開簾子,探頭望去。陸崢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側(cè)顏堅挺,嘴唇抿直。他聽到動靜,朝她看了一眼,又移開,就像避嫌。陳錯本想說沒事,可念頭一轉(zhuǎn),她改了主意。她整理著自己的頭發(fā),手指陷進(jìn)烏發(fā)中,往下抹。她也不看陸崢,同他一樣側(cè)著臉,不說話了。 陸崢大概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yīng),率先看她,像是想她有什么花招。醫(yī)務(wù)室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點點曖昧。蘭醫(yī)生這時候進(jìn)來了,她看到陸崢,開心地道了聲:“阿崢,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蘭醫(yī)生比陸崢大三歲,陸崢指了指桌上的特產(chǎn),客氣道:“蘭姐,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蘭醫(yī)生甜笑著打開了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沖著陸崢道:“說了多少次,請我吃飯就好了,不用帶那么多東西的。”這時一道女聲軟綿綿地插進(jìn)他倆的對話里:“醫(yī)生,我有點疼,你幫我看看好嗎。”蘭醫(yī)生被這聲音激得一個激靈,這才發(fā)現(xiàn)醫(yī)務(wù)室里還有別人。 她循聲望去,就迎上一雙輪廓極美的眼睛,她心里微沉,一股全憑直覺的危機感,頓時就浮了起來。那眼睛動了動,很有風(fēng)情地往她旁邊看了一眼,又嗔又怪地,像是撒嬌,揉得人心軟。蘭醫(yī)生順著她眼神看去,果然,那一眼是看她一旁的男人,陸崢。 蘭醫(yī)生有些緊張地看向陸崢,生怕在他臉上找出任何一絲被勾引的痕跡。好在沒有,陸崢甚至沒有看陳錯,只垂著眼沖她點點頭:“我先走了。”陸崢話音剛落,突然一道清脆的拉鏈聲響起,蘭醫(yī)生瞪大眼望向陳錯,她以為陳錯現(xiàn)在就脫衣服了,哪知陳錯將手從身后拿出,繼而不緊不慢笑道:“剛剛沒拉好。” 剛剛?剛剛這里除了中暑昏迷的病人以外,就只有陸崢和這女人,其中一位裙子拉鏈還沒拉好。蘭醫(yī)生也是成年人了,到底容易多想。她一會深深望著陳錯,又瞧身旁男人,可惜陸崢面無表情,好似沒聽到陳錯的話語一般冷淡。 他出了醫(yī)務(wù)室,反手帶上門。力度很輕,也有教養(yǎng),咔嚓一聲,切斷這屋的一切暗涌。蘭醫(yī)生眼巴巴地望著門,就聽見屋里響起了輕輕地哎呀一聲,陳錯手指纏著一縷頭發(fā):“醫(yī)生啊,我是真的疼。”說罷,她還吸了口氣,閉上眼,再睜開時,竟是含淚了。 蘭醫(yī)生心頭堵得慌,看著戲多的陳錯,很是不喜。她面無表情地帶上口罩和手套,讓陳錯躺到床上去。陳錯配合著趴到病床上,半撐著身體,扭腰將自己的裙子拉鏈拉到底,非常自然地裸著上身,枕在那處,悠閑地宛如置身美容院。 陳錯抬著下頷,看蘭醫(yī)生口罩外的冷淡眉眼,笑道:“醫(yī)生,對我溫柔一點哦。”蘭醫(yī)生動作頓了頓,沾了藥的棉花落到陳錯身上時,到底是輕了些。她耳廓有些發(fā)熱,主要是因為陳錯剛剛的聲音,實在很不正經(jīng)。就同調(diào)笑似的,浪得要命。 等上好藥,蘭醫(yī)生叮囑道:“晚上不要碰水,藥膏明后天早晚上一次,做好防曬。”陳錯點了點頭,她撐起身體,裙子滑到肚子上。蘭醫(yī)生連尸體都剖過,自然不會大驚小怪。她甚至將視線落在陳錯的上身處,看了好幾眼。 陳錯裙子里面的是隱形胸貼,裸色翅膀形狀的內(nèi)衣,托著柔軟,呼之欲出。就連蘭醫(yī)生以挑剔的眼光打量,也不得不承認(rèn),實在很有料。加之腰身太細(xì),就跟妖精似的,擁有著一具很不科學(xué)的身材。 陳錯手里還捏著裙子,見蘭醫(yī)生眼睛盯著她的胸部,還下意識挺了挺腰,就覺得這個情敵實在有趣。她也不急著將裙子穿上,大大方方地朝蘭醫(yī)生張開手:“要摸嗎?”蘭醫(yī)生驚得結(jié)結(jié)巴巴:“誰、誰要要摸?” 說罷她趕緊白了陳錯一眼:“趕緊把衣服穿上!”陳錯乖乖點頭,等收拾好后,她走到蘭醫(yī)生桌前,停了下來。蘭醫(yī)生警惕往她,陳錯伸出手:“你還沒給我藥呢。”蘭醫(yī)生公事公辦給她撿好了,放在桌前,就埋頭翻病歷。 她實在不想和陳錯多說什么,哪知陳錯拿了藥,還不放過她。不知什么時候繞到蘭庭心身后,彎腰湊到她耳邊,手撐在桌面上,小聲道:“醫(yī)生,你也不用那么怕我。畢竟我們同病相憐。”蘭庭心不自在地往旁邊避了避,捂住自己的耳朵,望著陳錯,無法理解。 陳錯手指點了點那袋特產(chǎn):“都喜歡上了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不是嗎。”蘭庭心下意識想要否認(rèn),可話剛到舌尖,又被她咽了下去。她嚴(yán)肅地摘了口罩:“我是喜歡阿崢,但是你和他……老實講我并不擔(dān)心。”陳錯直起腰,饒有興趣道:“怎么說?”不等蘭庭心開口,她又跟恍然道:“對了,我都忘了,他說過,他最不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她手指輕輕從唇邊擦過,曖昧道:“可怎么辦呢,我最喜歡他那樣的男人了。” 第10章 從醫(yī)務(wù)室走出來時,陳錯眉眼盡是愉悅,穿過走廊,不遠(yuǎn)處是一小片樹林,黃昏光影錯落,有人站在盡頭,長腿交疊,背靠墻面,抱著手,在等她。 陳錯略輕快地小步跑前,停在陸崢面前。陸崢眼神本是漫無目的,直到陳錯至他面前跳出,他才微微后仰,下意識挑眉,同她保持距離。陳錯得寸進(jìn)尺將身子朝前傾,還伸手撐住墻面,玩味地抬眼瞧他。 她還動了動鼻子,將臉湊到陸崢下巴處晃了晃:“在吃糖嗎?什么味道的。”陸崢腮幫子動了動,不言。陳錯自己猜了出來:“薄荷味的?戒煙糖?”陸崢終于開口:“別靠這么近。”陳錯歪頭:“怎么了,不舒服?” 陸崢不回答,他用行動證明了。陳錯自己本來還有點力氣,沒想到被陸崢一推又一拉,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踉蹌退后幾步,但陸崢又太有分寸了,她身子剛有點不穩(wěn),就被人牢牢托了一把腰,站定了。 她反手摸了下腰,那里好像還留著陸崢掌心的溫度和他的味道,很燙,非常男人。陳錯雙眼微彎:“手感好嗎?我的腰。”陸崢望她一陣,最后跟敗下陣來似的,搖了搖頭:“剛才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也請陳小姐停止你的無聊行為,陪你玩的人很多,你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他話音剛落,就見陳錯眼睛睜圓了,雙唇微啟。本以為自己說動了陳錯,哪知下一秒,陳錯竟然拍手道:“你第一次和我說這么長的話,真好,你聲音很不錯,我喜歡。”陸崢啞然,知道面前這位小姐大概是聽不懂人話了。 不想多言,只好走人。他剛側(cè)身,就被陳錯看出意圖,邁步去攔。下一秒,陳錯就被陸崢扣住手腕,力氣是很重的,大概是要嚇?biāo)粐槪灰賮砑m纏自己。可惜陳錯雙手交疊一掙,趁陸崢沒留意,反手扣住他的脖子,想要將人按在墻上。 哪知陸崢反應(yīng)極快,沒幾下,陳錯就跟個犯人似的,被摁在墻上,臉貼墻面,雙手反扣后方,大腿壓著大腿,全方位壓制。陳錯愣了幾秒,然后沒能忍住,笑出了聲。陸崢冷著臉,手里握的,身下壓的,是又香又軟,貨真價實的女人,不是隊里的那些糙漢。 感覺到身后人的退開,陳錯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又摸碰在墻上的臉,回身道:“陸隊長,你對我也太不客氣了。你弄得我好疼啊。”他看著一臉?gòu)蓺猓趾Φ年愬e,眼底似有困惑。 陳錯是真喜歡陸崢那雙眼,眼皮很深,睫毛也長。現(xiàn)在冷眼望她,像打量也是審視,又有些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的苦惱。 種種湊在一塊,倒意外的鮮明。他的眼睛里,總算出現(xiàn)她的影子。毫無顧忌的進(jìn)攻總有影響,有一就有二,一處守不住淪陷了,就會步步后退。陳錯眼也不眨與他對視,帶著股天真又坦蕩的勾引。陸崢突然動作,他推著她的肩,將她按在墻上。 他湊得和她很近,臉頰微傾,曖昧同她相貼。陳錯下意識抬起下巴相迎,像是吹響了得勝的號角,她滿心歡喜,志得意滿。她無視了曬傷的肩膀撞在墻上,引發(fā)的二次疼痛。只有此時此刻,也許能偷來一個吻的竊喜。 可惜陸崢堅毅的下巴,只停留了在她鼻尖處,一個呼吸間的距離,便抽身而去了。陳錯依然保持著姿勢,身上空了,扣在她肩上的力道松了。她的歡喜盡退,陸崢終于見她臉上露出些許失措,反而笑了。她從沒有見過他笑,這還是第一次,可惜他笑完后,說的是:“我果然不太喜歡你。” 陳錯臉色也淡了下來,好半天才哼笑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陸崢仍注視著她:“因為你只覺得好玩,把這當(dāng)作一場消遣。” 把話說完,也不糾纏。陳錯看著陸崢離去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只是認(rèn)識了沒多久,這男人就讓她看夠了背影。她喊了一聲:“陸隊!”陸崢停下,腳步聲快速響起,陳錯至他右手邊跑過,頭發(fā)順風(fēng)而起,幾縷擦過他的臉頰。 陸崢看著陳錯跑遠(yuǎn)了的身影,意識到陳錯叫住他沒別的意思,只是這一次,她要比他先離開而已,為了那點面子和自尊心。陳錯走得早,沒看見,那男人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竟然笑了。這可不像平時的陸隊,笑意純粹,帶點柔軟。 第二天拍攝,陳錯全副武裝,長袖長褲,險些熱暈過去。拍到一半,陳錯灌了半瓶冰水,當(dāng)天晚上姨媽就來了,簡直不能更霉。拍攝完后,她從醫(yī)務(wù)室出來,面色泛青,唇色發(fā)白。捂著自己的小腹,慢吞吞地走。 剛剛蘭醫(yī)生給她開了藥,叮囑她再不能吃涼食,也要注意不要勞累過度。陳錯只捏起藥袋,點頭,卻不應(yīng)聲。拍攝的時候,這些都不能夠是理由。陳錯出來工作這些年,知道不被人閑言閑語,就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只有拍出東西來,才能硬著腰桿和人叫板。 陳錯將藥當(dāng)糖塊一樣嚼巴吃了,出了醫(yī)務(wù)室,心情實在算不上好。背在疼,小腹也疼。拍攝時偶爾也會有小意外,就是她在微博上大火的那個短片,她在拍攝一個瀑布的時候,險些踩到長滿濕潤青苔的石子,滑下去。 肖春總說她拍起東西來,跟不要命似的。陳錯雖想反駁,可確實是。她愛鏡頭里的世界,rou眼也許會忽視,可將一切納入鏡頭里,所有的美,都跟初開的花一樣,一點點盛開,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如鬼斧神工。 陸崢剛從澡堂出來,準(zhǔn)備去吃飯。因為拍攝的緣故,飯點要比平時晚。而在飯?zhí)貌贿h(yuǎn)處的老樹下,他就留意到陳錯蹲在那處,埋頭不知鼓搗什么。陸崢淡淡看了她一眼,他該走,可他沒有。而是悄然站到了陳錯身后,看她在做什么。 陳錯個子算高,平時氣勢也強。現(xiàn)在蹲在在那里,蜷成一小團(tuán),倒是有幾分可愛。他站著,視線范圍也廣。很清晰地看見陳錯拿著手機,開著相機在拍東西。拍攝對象是一群螞蟻,正在分食一小塊面包。 他看到陳錯左手腕上掛著一個塑料袋子,里面裝著半個面包,顯然和地上用來勾引螞蟻的是同一份。陸崢沒想過陳錯會做什么無聊的事,更沒想到自己更無聊,真的就站在她身后,看她拍個不停,沒完沒了。 陳錯終于滿意了,蹲在地上神了個懶腰,哪知手剛伸開,就打到一具身體上。嚇得她想要起身,又一個不穩(wěn),往后一坐。她沒坐到地上,而是坐到左右邁開,站得極穩(wěn)的一雙軍靴上。陳錯背貼著對方小腿,她仰頭望后看,就看見陸崢的下巴和那雙黝黑的眼睛。 這個角度,基本沒有誰能扛得住,包括陳錯曾經(jīng)拍攝過的人氣鮮rou。可這些顯然在陸崢上不存在,他仍然輪廓硬朗,帥得要命。他動了動腳,示意陳錯的屁股還坐在自己的腳背上。本以為陳錯該立刻起來,但他還是低估了這女人。 只見陳錯伸出自己的手,笑意盈盈道:“陸隊,扶我一下。”陸崢知道,面對這種蹬鼻子上臉的,應(yīng)該將腳抽出來,讓她一屁股坐地上。可他到底沒有,而是伸手握住了陳錯的手,一個用力,將人拉了起來。還分神地想了想,陳錯身上有哪個部位不軟嗎,連手都軟膩得要命。 第11章 陸崢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在這做什么?”陳錯晃了晃手機:“拍螞蟻啊,你不是看到了?”陸崢一時無言,他是看到了,只是以為陳錯會找個更好的說辭罷了。如此簡單明了,一時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陳錯突然伸手在陸崢脖子處撩了一把,陸崢身子一僵,語氣不善道:“你……” 陳錯揉著指腹上的水珠:“陸隊長,才洗完澡出來?”陸崢不答她,往食堂走。陳錯跟在他身后,手腕上的袋子窸窸窣窣地響。她輕輕道:“你要去吃飯嗎,我們一起吧?”陸隊頭也不回:“我記得你好像吃過劇組盒飯的。”陳錯嘟囔道:“劇組的盒飯不好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