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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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的嘴太緊了,此前無論用什么辦法攻堅,他都閉口不言,拒絕與江倦之外的人交流,警方對他很是頭疼,所以在他提出這一點時,周圍的警察又欣喜又忐忑。 既想知道他想通了什么,打算交代什么,又怕他在往返現(xiàn)場的途中使出什么幺蛾子。 他左右兩側(cè)的警察聞言坐得更近了些,緊巴巴地把他擠在中間,生怕他跑了。 池清低笑道:“我是百里述的情人,至死愛他??上В姴坏浇僮詈笠幻媪?,不然,還真想看看他知道這件事時是什么表情?!?/br> 他說完這話后不久,警車就在轉(zhuǎn)彎時爆炸,隨行在押送車后的狄箴和其他警察立刻將人送醫(yī),可池清在被送到醫(yī)院前就咽了氣,車上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樂觀,在沈晉肅通知江倦這個消息時還在搶救,病危通知書一張一張下來,所有人的心都跟著繃緊了。 警方第一時間提取了事發(fā)前的警車?yán)锏匿浺簦厍暹@段話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江倦耳里。 江倦死死咬牙,按捺著胸中洶涌的情緒,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問:“這起事件,還有此前的兩起爆炸案,用的都是什么□□?” “你和姜懲遭遇的那場,是三硝基甲苯,也就是俗稱的tnt,葉氏大樓和今天的案子,是c4□□?!?/br> “去年的警察醫(yī)院爆炸案中也使用了c4,看來后兩起案子是‘17’的手筆,池清說的很可能是實話。” 這也就印證了江倦此前的猜測,葉氏大樓的爆炸案是“17”在背后cao控,而企圖殺害他和姜懲的,可能是葉承志。 如今葉承志慘死,就算找到確鑿的證據(jù)也無法追究其罪責(zé),雙方之間的恩怨也被強(qiáng)行截止在葉承志咽氣的時候,畢竟現(xiàn)代社會,已經(jīng)不流行父債子償?shù)哪且惶琢?,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真讓人不爽。 ……等等,父債子償? 江倦離開探視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拿出了他在葉承志的死亡現(xiàn)場藏起的證物。 那是一張濺了血的名片。 他按照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對方很快便接了電話,卻沒有開口。 “把自己是犯人的證據(jù)留在現(xiàn)場,你就這么有自信我一定會幫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掩蓋殺人嫌疑?” 聽了江倦的質(zhì)問,對方低沉地笑了起來,“事實上,你的確這么做了不是嗎?” “那么,你用我爭取來的時間做了什么,跑路?” “算是吧,現(xiàn)在我正在機(jī)場,回到故國的感覺真不錯,護(hù)送東野君骨灰回來的我,終于可以告訴他的父母,我為他們的兒子報了仇,東野君也能安息了?!?/br> 音無雅輕笑著看了手機(jī)一眼,就好像能透過通訊界面看到遠(yuǎn)隔山海的人一樣。 “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有興趣聽聽嗎?” “這個秘密最好能讓我覺得值得放你多自由些日子,你知道的,我一向睚眥必報。” “希塞爾島,你應(yīng)該還沒聽過這個地名。一年前東南亞海域發(fā)生了一場地震,地殼變遷后一座新的島嶼浮出了海面。由于位置是在公海,至今也沒能劃分其歸屬權(quán),‘17’就趁此機(jī)會鉆了空子,獨占了那一座小島?!?/br> 江倦挑了挑眉,“目的呢?” “和去年他們在克欽邦做的事相同?!?/br> 眾所周知,“17”以ss-01為誘餌,邀請世界各大犯罪集團(tuán)進(jìn)行“公平”競爭,在恰蘇丹山區(qū)劃出了一片獵場,任由各大組織發(fā)生武裝沖突,又在各方彈盡糧絕時坐收漁翁之利。 為了防止ss-01落入旁人手中,百里述提前做好應(yīng)對之策,將藥物冒險注射進(jìn)了宋玉祗體內(nèi),使得他成了行走的目標(biāo),不僅其他勢力無法得到“寒鴉”的純品,就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完全控制住宋玉祗。 最后的結(jié)果是百里述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得不放走姜懲一行人,被擄的江倦也被國安救下,安全折返。 看似百里述一敗涂地,但曾經(jīng)跟他共處過,比旁人更了解他的江倦知道,百里述絕不會做賠本買賣,事實上,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只是身在他們的立場,暫時還無法知道對方究竟打著什么主意。 江倦猜測,這很可能是百里述為了削弱其他組織的勢力,壟斷全球市場的一種做法,他也的確成功了。 江倦一直關(guān)注著國際黑市上的毒品價格,在克欽邦的武裝沖突后,所有毒品價格都翻了兩到三倍,很多癮君子已經(jīng)消費不起了,但受到影響的群體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公開聲討這種惡劣的壟斷行為,足以見得幕后推手。 而在大多數(shù)癮君子開始消費不起冰毒、海洛因、k粉、麻古之類市面上最常見的毒品時,一種俗稱“綠水鬼”的新型合成類藥品開始流入黑市,以其相對便宜的價格、強(qiáng)力的藥效吸引了一部分獵奇的癮君子,沒多久就有了穩(wěn)定的受眾群體,并且數(shù)量和收益在以相當(dāng)驚人的速度增長著,令人很難忽視其帶來的影響。 百里述的策略很成功,短短幾個月內(nèi),就奠定了“17”接下來幾年在國際黑市的穩(wěn)定地位。此時得知百里述醞釀著再度出擊的陰謀,江倦難免有些心驚。 強(qiáng)大的敵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強(qiáng)大的敵人隨時能做出遠(yuǎn)超你意料,且不受控制的危險行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短暫的遲疑后,江倦問道。 音無雅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熟悉景色,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是預(yù)定的觀眾,百里給了我一張前排的門票,可我不想只做看客?!?/br> 江倦低頭看了手機(jī)一眼,正要按下掛斷,音無雅及時出言挽留:“江警官,你知道我們音無家是做什么生意發(fā)家的嗎?” “沒興趣?!?/br> “我家先祖曾是富家少爺,奈何家道中落,年僅十二歲時就家破人亡,他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拿著僅有的一枚小判金進(jìn)了賭場,發(fā)誓如果老天給他翻身的機(jī)會,他一定會重振音無家,反之,他便結(jié)束自己這糟糕的人生。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嗎?” 江倦心道連你都活得好好的,你的祖先總不會十二歲就想不開抹脖了吧? “靠著那一枚小判金,他贏回了家產(chǎn),吃過貧窮的苦后,他意識到錢的重要性,決心從商,這才有了后來的音無家??梢哉f,好賭的本性已經(jīng)扎根在音無家人的血脈里了,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是個大膽的賭徒,輸則無非一無所有,搭上我一條命,贏卻可以得到我半生努力都無法奢求的東西,這值得一試,不是嗎?” “所以?”江倦推開窗子,點了根煙,“你怎么投資是你自己的選擇和策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因為這一次,我想把寶押在你身上?!?/br> 江倦夾煙的手一僵,直接掐斷了剛?cè)计饋淼臒煛?/br> 音無雅笑說:“江警官,你說的沒錯,你很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了任何人輕視你都會自取滅亡的程度,這樣耀眼的人,誰不想先一步觸碰,先一步得到呢?” “飛蛾撲火?!苯胗檬种改頊缁鹦?,吹散了指尖的煙灰,“你知道下場嗎?” “灰飛煙滅而已,值得一賭?!?/br> “看不出來,你也挺瘋的?!?/br> “彼此彼此。”音無雅依舊溫和優(yōu)雅,“我想你現(xiàn)在可能不大方便跟我商討細(xì)節(jié),不如改日再談?!?/br> “那你不如坦誠一點,告訴我為什么殺了葉承志,又為什么留了葉凱一命?!?/br> “原因很簡單,江警官不妨猜猜?!?/br> “葉明宣?” 音無雅笑得更大聲了,那笑聲里透著傷感,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沒錯,他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我的朋友,我替朋友復(fù)仇,也是天道輪回。至于葉凱……” “葉承志也是挺狠的一個人,為保自己孫子一命,竟然給他扣了頂□□的帽子??赡忝髅饔袡C(jī)會把他也一起殺了的,為什么只留了件血衣?你明知道警方調(diào)查之后,葉凱的殺人嫌疑就會被洗清,絕不會是想以此嫁禍給他?!?/br> “因為……” 音無雅猶疑著頓住了話音,盯著手里那一只裝著對婚戒的首飾盒,目光又緩緩飄向遠(yuǎn)方。 “一報還一報,葉承志放過了真真一次,那么我也放過葉凱一次。至于葉凱從前的所作所為,只與葉明宵有關(guān),后者沒有向我提出復(fù)仇的請求,我也沒必要趕盡殺絕。我知道葉明宵在江警官你手里,如果你有心情的話,可以幫我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把葉凱也宰了,明宣已經(jīng)死了,他是他唯一的弟弟,我很樂意為他效勞。” “廢話說完了嗎?”江倦問,“說完了能把國際長途的話費結(jié)一下嗎?讓我花錢聽你說這種屁話就過分了?!?/br>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這張電話卡到底還是欠了費。 江倦嘆了口氣,關(guān)上了窗子。 蕭始剛簽完字出來,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倦,很嚴(yán)重嗎?” “不嚴(yán)重,欠個話費而已。我連不上網(wǎng)了,幫我充一下吧。不用太多,十塊錢就夠了。” 蕭始疑惑地接了他的手機(jī),還沒來得及問問,就被江倦拉下了樓。 他讓蕭始坐了副駕,上車后便道:“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有點饞公大門口的麻辣燙了。” 他最近總是沒什么食欲,能主動說要吃什么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好事,蕭始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只是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伺候老公了,是嫌老公的車技不夠好嗎?” 江倦“嗯”了一聲,回過頭深深地看著那人,見那人抬眼,便匆匆移開了目光。 現(xiàn)在他跟蕭始,算得上真正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牙刷在鞋柜里,毛巾你用馬桶上的抹布就行。 周懸:阿倦,他讓我鞋刷子刷牙,用抹布擦臉,你管不管? 江倦:這還有個哮天的食盆,你要不要拿去當(dāng)飯碗?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182章 遠(yuǎn)走 兩人閑聊著池清被炸身亡的事, 順著話茬就聊到了葉家和季隱。 蕭始問:“在季隱的案子里,他那有名無實的妻子張挽寧是個立場很耐人尋味的存在,季隱一直在幫她, 她卻有意無意做了很多坑害季隱的事, 你覺得她到底是哪邊的?” “哪邊都不算, 只是個可憐人。”江倦淡淡道, “把你放在她那個位置,在季隱的指引、葉氏的蠱惑和父母的強(qiáng)制之間,你也未必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別太苛責(zé)她了。事已至此, 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就別用受害者有罪那一套來道德綁架她了。” 蕭始靠了過去, 在他耳邊輕聲道:“江二, 你心可真軟,我更愛你了?!?/br> “別咬我耳朵, 你想危險駕駛進(jìn)去蹲幾天嗎?” 蕭始不依不饒,非要在他耳朵上咬一口, 留下了個淺淺的牙印才罷休。 路上他還念叨:“倦啊, 等這幾件案子解決了,找個地方射箭吧?!?/br> 提到射箭, 那人眼神微變,似乎有光彩燃起, 又迅速黯淡了。 他說:“好。” 閑談了幾句, 江倦那剛充了話費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江倦見是個陌生號碼就把手機(jī)給了蕭始, 自己專心開車。 那人接起來聽了幾句, 便對江倦道:“倦, 靠邊停車?!?/br> 江倦沒戴助聽器,沒聽清對面說了什么,還有些疑惑。 蕭始道:“我們換個位置,你來副駕?!闭f完就下了車。 兩人換好位置后,蕭始輕聲道:“倦,有件事情告訴你,一定要挺住?!?/br> 江倦不解,能有什么事讓他慌成這樣。 緊接著,那人一開口,便是一記重?fù)舸蛟谒砩稀?/br> 蕭始聲音低啞,無比沉重,“倦,云兮病危了,我?guī)恪規(guī)闳ヒ娝詈笠幻妗!?/br> 江倦的表情仿佛凝固了,愣怔許久都沒回神。 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微微側(cè)向蕭始,等著他開口的動作,卻如一尊冰封的雕像,久久沒能說出話。 車開出去好遠(yuǎn),他才問出口:“……怎么會呢?怎么這么突然,她還那么小……” 所有的詰問都沒有意義,死神挑選獵物從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一直明白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