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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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對你直說,是怕你擔心。他對宋玉祗關心不足,是因為他知道藥物的反應并不致命。我承認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對我們有所隱瞞的做法不對,可我們沒有人切身體會過他所經(jīng)歷的絕望,沒人能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他的錯處。況且,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我們。正是因為在意,他才選擇了沉默。” 蕭始拿了煙夾在指間,遲遲沒有咬在嘴里。 他話鋒一轉:“老姜,你看日劇嗎?” 姜懲長嘆一聲,沒說話。 蕭始估摸著他應該是在電話那邊搖了搖頭。 “《非自然死亡》里有一句臺詞,‘毒物只能通過和現(xiàn)有毒物的成分進行比對才能確定,沒有人能檢測出完全未知成分的新毒物,能成功創(chuàng)造出無名之毒的話,就能人不知鬼不覺地隨便殺人’。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還遠遠不夠,幾乎每個‘寒鴉’成癮者都表現(xiàn)出了不同的癥狀,現(xiàn)代醫(yī)學對‘寒鴉’及其純品ss-01的探索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你先冷靜下來靜待結果吧。” “有什么是現(xiàn)在的我可以幫忙,或者可以知道的嗎?”姜懲聲音低啞地問,“別讓我就這樣一無所知地等著那個結果,我想為你們做點兒什么。” “你好好跟宋玉祗過日子,做好江二的后盾就夠了。” 蕭始斂聲正色道:“還有一件事,是我擅作主張透露給你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姜懲由此看到了希望,終于抬起頭來目視前方。 “你說。” “從我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三處專門負責研究‘寒鴉’的部門把宋玉祗稱為‘1號宿主’。” “1號……宿主?” “起初我認為‘寒鴉’與成癮者會形成共生關系,‘宿主’這個稱呼是針對所有成癮者的,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它其實是特指那些攝入了ss-01,能源源不斷提供血清的真正‘宿主’。知道了這一層原理后,你應該能明白他們把江二稱為‘0號宿主’意味著什么。” “是因為阿倦比小玉子中毒的時間要早嗎?” “早了七年。但我想,原因不止這個。不過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明白江二活著的重要性。” 姜懲反駁:“我一直知道!況且阿倦的重要性不是通過這一點體現(xiàn)的,他本就很重要!” 蕭始欣慰地笑笑,“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雖然我上面的老板不是很希望我把這件事透露給中國警方,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卡索回來了這件事。” 姜懲額上青筋一跳,握著方向盤的五指都收緊了,“卡索……” “我和他的人有過正面沖突,從那之后,他就沒再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了。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江二的執(zhí)念還在,很可能會再次對他出手,這也是我要你把他帶回來的原因。” 蕭始頓了頓,深沉道:“只有他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你們在哪里,我現(xiàn)在去找你們。” 他話說一半就聽電話對面?zhèn)鱽砹穗s音,風聲絞著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姜懲一聲大喊:“阿倦!快回來!!”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傳來,隨即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接電話的中途,姜懲就見下車站在路邊抽煙的江倦被不止從哪兒竄出來的黑衣人推到了馬路另一邊。 大熱的天,那人穿著黑色的長衣長褲,還用鴨舌帽和黑色口罩把臉遮了個嚴實,看著就可疑。 江倦一反常態(tài)沒有激烈的反抗,反而回過頭去,與那人交談著什么,抬手指著車里,情緒激動,似乎跟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姜懲見狀立刻下了車,喊了江倦一聲:“阿倦!快回來!” 他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見兩人同時向他沖了過來。 江倦一把拉住姜懲,把人向反方向甩了出去,那黑衣的男人大罵一聲“cao!”,反手推倒江倦,奮不顧身撲了過去。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轟然巨響。 這巨響刺激得眾人耳鳴目眩,不明所以的姜懲跌跌撞撞扶著電線桿,才勉強爬了起來。 大腦空白了須臾后,他立刻回身,只見自己方才開來的警車冒起了熊熊烈火,江倦也是險些被震沒了意識,掙扎著睜開眼,看到了壓在他背后的男人。 “凱爾!凱爾!!”江倦試著拍了拍那人,卻不見那人有反應,慌忙向姜懲求助:“小懲!快來看看凱爾的傷!” “凱爾?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姜懲顧不得深究緣由,上前扶起了凱爾,發(fā)現(xiàn)在剛才的爆炸中,車體的碎片刺進了他的背部,失血相當嚴重。 江倦檢查著凱爾的傷勢,“頭部受到撞擊,有明顯外傷,可能是腦震蕩引起的昏厥。失血太嚴重了,小懲,快去叫救護車!” 混亂中,江倦的手機不知道被震到了哪里,姜懲也找了許久,才在爆炸揚起的焦土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萬幸還能開機。 江倦看了看周圍,好在方才只是警車爆炸,沒有波及到周圍的商鋪和民房。 被巨響驚動的居民紛紛前來圍觀,江倦想高聲提醒眾人不要聚集在這里,卻感到一股熱流直沖喉間,不得不捂住了嘴。 在他好不容易壓下那不適,決定疏散在場的群眾時,凱爾忽然手指一顫,抬手抓住了他。 “別……” “什么?” “別叫……別叫救護車……” 說完這簡短的幾個字,凱爾又再度失去了意識。 “小懲!” 聽見江倦的聲音,姜懲回了頭,見那人朝他搖頭,只能掛了手里講到一半的電話。 他半跪在凱爾身邊,看著江倦熟練地幫那人按壓著傷口卻幫不上忙,跟著干著急。 “他的身份是不太方便,可不送他去醫(yī)院會出人命的!” “叫蕭始過來救人。” 江倦撕開了凱爾衣服,精準地按壓血管近心端幫他減緩失血,“現(xiàn)在是早高峰,救護車一定會延誤,送去醫(yī)院就來不及了。從分局趕過來最多七八分鐘,這是最快的辦法。” “我知道了!” 早在和姜懲的通話因為手機關機而被迫中止時,蕭始就找技偵定位了兩人的位置。 袁衾把車鑰匙和頭盔交給蕭始的時候心里還在琢磨:“姜隊剛才開走了咱們局里的車,怎么你也要來蹭油啊,咱們分局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就在這時,蕭始再次接到了姜懲的電話,對方聲音嘶啞地對他說明了方才發(fā)生的事,蕭始道一聲“等我”,向分局醫(yī)務室借用了醫(yī)用物資,飛身跨上警用摩托,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蕭始趕到事發(fā)地時,已有附近居民報了火警,可惜消防車也被堵在了路上,而且附近路況和三街里一樣復雜,在消防趕到之前,有群眾自發(fā)地前來撲火,都被江倦謝絕了。 “油箱泄漏,可能有二次爆炸的危險,請大家不要聚集在這里!” 圍觀群眾一聽可能有危險,紛紛退到了半條街外,周圍無人正方便了他們貍貓換太子。 江倦提前知會了秦數(shù),把正在附近某個小出租房里養(yǎng)膘的前雁息市局痕檢科長大老遠叫到現(xiàn)場,頂替了不能出現(xiàn)在人前的凱爾,而真正的凱爾則被他們轉移到隱蔽的街角,等著救援。 蕭始拎著急救箱下了車,見江倦守在凱爾身邊幫他為傷口止血,立刻接了他的手,幫他給已經(jīng)人事不省的凱爾止血,順勢一摸他汗涔涔的臉,“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剛剛……是凱爾護住我,幫我擋住了爆炸的沖擊。” 江倦面上平靜,其實還沒能從驚恐中回過神,瞳孔顫動著,連視物都變得吃力了起來,不得不擋住雙眼,竭力平復著心情。 “放心吧,凱爾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很豐富,他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不會有事的。” 蕭始安慰著江倦,轉頭用英語對昏迷中的凱爾說道:“兄弟,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拍著凱爾的臉,對方仍未做出反應,蕭始嘆了口氣,迅速調配了止痛劑,開始著手處理凱爾的傷。 “就那邊的路況,堵不了太久消防車就要開進來了,得先把凱爾轉移走。” 止痛劑不可能做到立即見效,在蕭始撥著凱爾的傷口,嘗試抽離鋼板碎片時,那人被活活痛醒了過來,一手捶著地面,有氣無力地罵了聲:“damn!快把這該死的玩意兒拿出去!老子要疼死了……” “現(xiàn)在拿出去我們就能吃你的席了,朋友,忍著點兒。” 蕭始用牙齒擰開藥瓶,捂住凱爾的嘴,將半瓶酒精都淋在了他的傷口上,頓時那殺豬般凄厲的哀嚎幾乎刺穿了在場眾人的耳膜。 聽著警笛聲漸近,姜懲有些緊張,“現(xiàn)在怎么辦?” 蕭始見凱爾掙扎得厲害,索性把人打暈了往肩上一扛,“他做事會給自己留條后路的,接應的人應該就在附近。他不能出現(xiàn)在警方視線里,我得先帶他走,你們留下。” 他看向坐在一邊,魂不守舍的江倦,想再摸摸他的臉,安慰一下受驚的他,可惜卻沒能騰出手來。 看出他的意圖,江倦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你先帶他走吧,我沒事的。消防就要來了,抓緊時間。” 蕭始點了點頭,又向姜懲使了眼色,轉頭便帶著凱爾從街道另一頭撤離了。 姜懲長出一口氣,回頭拉起江倦,扶著他一瘸一拐走到趴地裝死的秦數(shù)身邊,用腳尖踢了踢后者,對起了口供:“老秦,知道等下該怎么說嗎?記住了,你是來跟我和阿倦約飯的,不巧被卷進了這場爆炸,要扮好這個受害者知道嗎?” 秦數(shù)心虛,不敢面對姜懲,便倒著繼續(xù)裝死。 江倦回看一眼火勢見小的汽車殘骸,在姜懲耳邊悄聲說:“我們出來時,開的是警車。” “是啊。”姜懲蹭了把下巴上的血,“今早是小玉子把我送到分局的,我沒開自家的車,所以借了臺分局的警車……等等?” “你借車這事不是提前定好的,沒人能肯定你一定會借警車,或者說是哪輛警車,所以不應該是在分局動的手腳,只會是在我們來的這段路上。” 江倦一連重復了幾次吞咽的動作,話音被迫滯住了,待緩過勁來才繼續(xù)道:“是沖我來的。” “你……” 想到蕭始此前在電話中提到的內容,姜懲心里沒了底。 “沒什么,去探視李蘅和池清可能要推遲幾天了,對方這么明顯的阻止行為,如果不尊重一下的話,下次可能真的會要我的命,波及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江倦婉拒了姜懲的攙扶,在現(xiàn)場四下找著什么,“我的手機不見了,等下你們去了醫(yī)院,記得跟局里的人解釋一下,我就先不去了。” 秦數(shù)一聽這話抬了頭,“你不去,那我怎么辦?我是個假傷員啊!方才那么多圍觀群眾看見美國佬血流不止躺在地上,我要怎么蒙混過去啊?” 江倦擺了擺手,表示這事他無心管了,留秦數(shù)和姜懲兩人在后面吵鬧。 在消防和救護車趕到前,他悄無聲息地從窄道里穿到了臨街,扶墻緩了一會兒,繼續(xù)朝前走著。 他昏昏沉沉,有些不知所措,高懸的烈日又烤得他意識模糊,走路磕磕絆絆,終于力盡跪在了地上。 這條路長得仿佛望不見盡頭,竟看不到半個人影,江倦兩手撐著地面,額上豆大的汗珠滑落,砸在地面。 很快,一片陰影攏在他面前,來者抬起他的下巴,冰涼的手指抹去了他臉上的血跡,涼絲絲的,舒服極了。 可這種舒適卻是要付出代價的,江倦瞇著眼,不肯直視對方,在那人低頭靠近他時,決然扭過頭去。 “還是這么倔,別忍著了,很難受吧。” 卡索兩手捧在江倦面前,吻了吻那人的發(fā)際。 江倦扼著他的手腕,臉色煞白,額上青筋立現(xiàn),竭力隱忍著什么。 “這就是……你關心我的方式?” 卡索眸光一暗,“我來晚了一步,對不起。” 江倦推開他,扶著墻艱難起身,奈何還沒能站直,又虛虛跪了下去。 看著卡索捧在他面前的手,江倦終于忍不住了,垂下頭去低低嗚咽一聲。 卡索掌中一熱,粘稠的鮮紅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去,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