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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41節

    只見江倦的手曖昧地覆在吉他手臉上,在氣氛變得繾綣前,他五指驟然發力,那吉他手覺著自己的頭骨都要被他捏碎了,登時慘叫起來。

    “快放開!你這個蠢貨在做什么!連玩笑也開不起,混賬……”

    “我提醒過了,這是你自找的?!?/br>
    江倦面無表情,冷眼看著對方的表情逐漸扭曲,“可惜了,我國目前還沒有立法保護被性sao擾的男性,讓你撿了個便宜?!?/br>
    “夠了!aes,快道歉!”

    終于有看不下去的樂隊成員挺身而出,先是拉住江倦的手,說服性地對他搖搖頭,而后抓著吉他手的領子,把人從椅子上拖了起來,“你這樣太失禮了,應該道歉?!?/br>
    吉他手aes似乎對這位同伴充滿敬畏,就像一只被主人訓斥的狗一樣,耷拉著腦袋對江倦生硬地道了聲:“sorry.”

    這人把aes往門的方向推了一把,充滿歉意地對江倦再次點了頭,“他會配合中國警方調查的,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謝謝理解。請問你是……”

    “lucifer?!蹦腔野l樂手跟江倦握了手,“樂隊的貝斯手,和aes一樣,是俄羅斯人??梢越形襩uc?!?/br>
    江倦臉色微變,道了聲好便出門去追aes了。

    袁衾一臉懵逼,“這什么情況?”

    蕭始掙開了他的手,終于能張嘴說話了,“擦!江二剛剛臉紅了,他臉紅了!他對著那個彈貝斯的毛子臉紅了,原來他喜歡那種類型嗎!”

    眾人好像從他話里聽出了哭腔,又不約而同地暗自說服自己那是錯覺。

    蕭始幾乎淚奔,掙脫束縛便朝著江倦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奈何還是晚了一步,在觸碰到那人的背影前,就被毫不留情關上的門板拍了個正著。

    袁衾后知后覺隱約想起展虞似乎提過系統里一些大佬對江倦危險性的評估,想到那些傳言,心里也沒了底,緊跟著蕭始追去,也被拍在了門外。

    蕭始:“……”

    袁衾:“……”

    兩人對視一眼。

    蕭始哭唧唧:“我家老婆跟人跑了。”

    袁衾淚盈盈:“我的飯碗可能無了?!?/br>
    江倦無視了門外那倆弱智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喊,擺手示意這看起來溫順了許多的吉他手坐下,用俄語跟人交流:“方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還請你配合。”

    江倦坐在了aes對面的桌子上,在視覺上比對方高出的一大截兒讓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好吧,請問。”aes聳了聳肩。

    “首先,可以詳細說說戒指的來歷嗎?那位送給你戒指的‘老板’是什么人,他為什么會送你這個?”

    “這個就算說了你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方便說,可以選擇沉默嗎?”

    “為什么認為我不知道?你對自己這位‘老板’也太沒信心了,要知道,整個東南亞和墨西哥黑市可沒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如果他還在世,知道你這么看不起他,應該會傷心的吧?”

    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神情,江倦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看來我想的沒錯,你這位活在回憶里的老板,應該就是大毒梟祁未了?!?/br>
    說罷,他還補充了半句:“——當年的。”

    “你這話放在當年,大概活不到走出這個門。”

    aes痞里痞氣地朝江倦笑了笑,方才的慫相蕩然無存,有恃無恐地放肆打量著江倦,“怎么發現的?”

    “一些小細節?!苯朐俅文贸龇讲耪故窘o他的照片,“你有個反戴戒指的習慣,讓我注意到了逆十字的圖案,很難不與發生在我身邊的一些舊事產生聯想,沒想到詐了一下,還真是這樣?!?/br>
    aes朝他眨眨眼,“沒錯,是他送的。很多年前我也跟著他在墨西哥黑市做一點小買賣,不過我只□□,并不販毒?!?/br>
    說著他便在身上的口袋里亂翻起來。

    注意到江倦的雙手筋骨微微繃緊,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早就金盆洗手了,現在有個不錯的身份,還想多過些安逸日子。你,你們中國警察,還有我,可以和平共處。畢竟我沒在中國的領土上犯事,你們沒有理由抓我?!?/br>
    他摸出火來給自己點了支煙,欣賞著打火機上朋克新潮的圖案,大口吐著煙圈,“我大概把能交代的事情都說了,可以放過我了嗎?不然我的同伴會誤解我和案子有關的?!?/br>
    “那你該和他們澄清一下,那不是誤解?!?/br>
    江倦闊步上前,奪了他手里的煙,按住他的嘴,迫他把還沒來得及吐出來的煙霧都咽了回去。

    “我不認為你的戒指丟失是偶然,更不認為助理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遺體是偶然。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借口,編不出來的話,你今晚只能在雁息市局直播表演了?!?/br>
    “fuck!他媽的到底是誰死了,為什么抓著我不放?聽好了,這事跟我沒有關系!沒有!你不能因為我過去走過歪路就認定我跟這些事有關,現在我的只想好好生活,別來煩我!”

    aes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大步沖向了門,明明抓住了門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江倦沒有阻攔他,對他沒有奪門而出的舉動也有些詫異。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會用些別的東西,或者更高明的手法,絕對不會拿那枚戒指來當賭注。”

    aes低著頭,站在他背后的江倦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枚戒指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它承載著老板對一位故人的承諾和誓言,我曾發誓要用性命來守護它。事情過去了很多年,老板也早就下了地獄,我對它的執念或許不比當初,但它依然是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我不能失去它。”

    說罷他又苦笑著搖搖頭,“跟你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又能懂什么,你只在乎能不能交差,能不能升官發財,根本不在乎真相,對你抱有希望的我真是個白癡?!?/br>
    aes抬腳便走,門剛拉開一半,就對上了趴在門外偷聽的兩人。

    aes:“……”

    “喂,白癡?!苯牒傲艘宦暋?/br>
    白癡回過頭來,卻是三個人滿臉菜色地盯著他。

    江倦:“……”

    這倆傻子能不上趕著找罵嗎?

    “我幫你找戒指,承諾找到了就把東西物歸原主,這個條件怎么樣?”

    aes眼睛一亮,隨即意識到他用了“條件”這個單詞,臉色又黑了下來,“你要威脅我幫你做什么?”

    “不是威脅,說好聽點,叫交易?!苯虢器锏夭[了瞇眼,“遠近各有一個需求,這是你為數不多的機會,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br>
    “哦吼?我有點感興趣,包括把跟你來一炮的美事提上日程嗎?”

    江倦毫不避諱地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個槍灰色的指環,手指一彈拋起,又緊緊捏在了掌心。

    “你信不信我把這玩意兒沖進下水道?”

    十幾分鐘后,主辦方聯系了時代廣場和體育館的贊助方,主動提供了案發前后的監控錄像。

    一名技術抱著筆記本鉆到人群里,用水性筆指著正在播放的視頻。

    “其中一臺攝像頭正對著舞臺,是主辦方為避免發生意外特意準備的,把舞臺兩側的情況都詳細記錄了下來。請看這里,我用紅圈標注了死者的位置,上午十點過后,死者就混在第一批進入場地的粉絲當中,經由隔離帶和工作人員的指引,跟著人群到售賣專輯的區域排隊。因為入場購票是需要實名制的,經過確認,這名死者購買了三張”d.e“樂隊發行的音樂專輯,分別是……”

    技術員卡了殼,主辦方派來協助警方辦案的活動策劃立刻遞了三張精裝大碟,主動介紹:“分別是樂隊在今年發售的新專輯《惡魔降臨》,去年的《惡靈附身》,還有兩年前的《鮮血洗禮》?!?/br>
    這名字聽起來就夠中二的了,還帶著一股子老年迪斯科的氣息。

    蕭始心里嘲諷,沒忍住冷哼了一聲。

    在他吁出這口氣的同時,江倦接過專輯,還用手指試探著蹭了蹭黑底封面上的金筆親簽,心里正盤算著調查結束后要以什么借口把這幾張碟騙回家去。

    他聞聲回頭剜了蕭始一眼,后者嚇得氣都沒喘勻,猛咳起來。

    展虞幫他拍了幾下背,“蕭法醫,你沒事吧?怎么嗆著口水了?”

    “……饞的。”

    蕭始漲紅著臉,躲一邊去了。

    技術員繼續講解:“死者排名挺靠前的,應該凌晨就到現場排隊了,買完專輯之后,他跟著人群進入主場,在靠近舞臺側邊的前排位置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位置,為了占位,他還把用來裝專輯的紙袋和礦泉水瓶放在了舞臺邊上,被工作人員提醒后才拿走。之后他還用手機測試了角度,應該是想找個拍攝偶像最好的位置?!?/br>
    活動策劃又解釋道:“這個也是有原因的,‘d.e’樂隊的粉絲有很大一部分是唯粉,指的就是只喜歡團體中的某個人的粉絲。這些唯粉肯定會選擇自己的愛豆,專門拍攝以他們為主角的一手錄像?!?/br>
    江倦抿唇“嗯”了一聲,“略有耳聞?!?/br>
    這活動策劃可能也是個狂熱的粉絲,聽他這話眼睛都亮了,“您也知道?”

    “查資料的時候沒少看他們在網上罵架,又是爭資源,又是撕咖位的。我年紀大了,理解不來這個,還是說重點?!?/br>
    他屈起食指,用骨節敲了敲專輯的外殼,提醒眾人回到正題。

    技術員說:“本來死者找好位置后就坐在了這里,用手機拍攝周圍的畫面,后來人聚得多了,他就站了起來,扒在舞臺邊緣。樂隊入場比預計的十點要晚上半個小時,成員從專用通道上了舞臺以后,死者情緒亢奮,和人群一起吶喊了很久。后來在樂隊進行第一首福利演出的時候,人群擁擠,他的手機掉到了地上,他低頭去撿,就再也沒有出現了?!?/br>
    “他應該就是在撿手機的時候進入了搭建舞臺的桁架里?!辈邉潫o奈道,“的確是會有這樣的粉絲,為了能近距離靠近愛豆,不顧規定和自身安全,我們已經盡力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沒想到還是……唉!”

    技術員又道:“監控錄像也記錄下了后來俄羅斯助理進入桁架下發現尸體,通報主辦方的過程。他帶著兩個工作人員回來的期間,從目前掌握的幾個監控來看,并沒有人進入桁架下,替換尸體的可能性并不大。在確認死者已經失去生命體征后,兩名工作人員和外籍助理都離開了舞臺,整個過程只有三四分鐘左右。再后來過了十二點,樂隊退場后廣場上聚集的粉絲也漸漸少了,十二點四十分后,死者從桁架下爬了出來,襲擊了當時還在廣場上的路人,場面挺……血腥的?!?/br>
    眾人看著監控上看比歐美恐怖片的場景,心里都不免打怵。

    蕭始適時提出疑問,“有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的。先不談這起案子,人的牙齒不比獸類,沒有尖銳的犬齒,就算發了狂,要想撕咬皮rou也不容易,他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傷數人的?”

    “還有。”江倦補充,“他臉上用厚重的油彩畫著幽靈臉譜,根本看不出真正的模樣,理論上說,只要身高體型相似,畫上一樣的臉譜就能扮作死者的樣子,依靠這一點判斷死者是死而復生有些魯莽。當然,我并不否認他確實有心臟驟停又自行蘇醒的可能,只是比起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的醫學奇跡,我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其他方面動了手腳?!?/br>
    展虞沉默不語,倒是給袁衾試了個眼色。

    后者先是一臉茫然,在對方的瘋狂暗示下終于開了竅,恍然大悟般拍著腦門說道:“對!對對對,確實是這么回事兒!我們……我們接下來換個調查思路,嘗試從工作人員最初發現的尸體和后來襲擊路人的兇手是不同的兩人這個方向繼續深入!”

    蕭始沒想到還能這么玩,江倦明顯是在和稀泥,這兩人也是真給他面子。

    從江倦的角度來說,他明知這事可能跟違禁藥品有關,在調查初期就不能讓人從這個方向入手,越混淆視聽,就越能給他自己爭取時間。

    這人都快成精了!

    展虞作了部署,調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江倦的心思卻早就飛了出去。

    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刷著動態,大致看了網上的輿論,一部分人聲稱時代廣場發生了重大案件,放了視頻為證。還有一部分人說那是主辦方準備的即興表演,因為“d.e”樂隊就曾有一首單曲講述了惡靈附身在信徒身上吞噬羔羊的故事,認為那只是意象強到把警察引來的演出效果。

    各方都有自己堅信的說法,但在一點上卻達成了一致——如果今晚的演出能如約舉行,就證明表演是真,案件是假。

    主辦方奮力爭取著活動如期舉辦的機會,把挽回輿論的全部希望都押在了這次表演上,想盡辦法讓展虞松口。

    后者無計可施,只能賣了江倦,“這案子現在由市局督辦,我說了沒用,得咱們江副點頭?!?/br>
    可最關鍵的時候,江倦卻不見了。

    唯一有希望找到他的狗鼻子也不見了。

    體育館最偏僻的角落里,江倦戴著一邊耳機,聽著“d.e”新專輯的曲子。

    蕭始撈著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怎么這副表情?誰又欺負你了寶貝兒?”

    “你少惡心?!苯肱み^頭去,捏著耳機一臉不爽,“這些曲子都是環繞立體聲,我只能享受到一半的樂趣?!?/br>
    半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習慣身體的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