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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40節(jié)

    一次江倦拉著江住比身高的時候被蕭始瞧見了,那人賤兮兮地湊過來,非要跟著一起比,結(jié)果這人光著腳還比江倦高出一塊,卷尺一量……189。

    這人哪兒跑出來搗亂的?

    江倦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從那之后就再也沒不自量力比過身高。

    過了些日子,他又再次遭到了暴擊。

    大二上半年的統(tǒng)一體檢,報告單上清清楚楚寫著“江住:身高186.7”,“江倦:186.5”。

    哥哥為了讓他開心,為了哄他多吃些東西,這些年一直俯首躬身屈膝,硬生生將這0.2公分的差距縮減成了負(fù)數(shù)。

    這世上再沒有比江住更溫柔的人,也沒有比蕭始更幼稚的人了。

    他們都知道真相,偏偏就是瞞著自己。

    當(dāng)年江倦為此氣了蕭始很久。原因沒別的,他不能氣哥哥,那總得找個倒霉蛋來氣。

    這人活該。

    江倦原本是想問蕭始到底怕什么的,知道了具體的意象,以后避雷也比較方便。可他又不能像棒槌似的直接問蕭始過去有什么陰影,那就純屬不干人事了。

    這樣想著,他把肩上的腦袋一推,拿出手機飛快地給兩個人發(fā)了消息。

    蕭始一臉茫然又委屈地看著他,江倦可能也是存心想氣他,不加掩飾地說道:“這個吉他手還挺帥的,你別亂看,我一個人看。”

    蕭始當(dāng)場嚎出了聲,到眾人跟前時還抹著淚。

    展虞哪見過這陣仗,忙問:“江副,蕭法醫(yī)這是怎么了?”

    “對面出了振奮盔甲,他嫌對方耍賴。”

    “……還真是法師?”

    蕭始淚汪汪地,“倦崽,你這是物理傷害。”

    江倦:“……”

    能不能把這惡心的稱呼收了,這都哪跟哪?

    他懶得在人前跟蕭始斗嘴,也丟不起那個人,于是問展虞:“這邊是什么情況?”

    除了死者陳尸的位置,就只有舞臺這邊圍的警察最多。

    展虞把頭伸進了桁架搭建的舞臺下面,對里面正在勘驗現(xiàn)場的警察說道:“都小心著點兒啊,千萬注意安全。”

    這才出來把江倦拉近了些,指著那一道半人寬的縫隙道:“江副,就是那兒。工作人員聲稱在這個位置最先發(fā)現(xiàn)了死者的遺體。第一發(fā)現(xiàn)者是藝人的一名男性助理,幫藝人來找丟失的戒指,碰巧發(fā)現(xiàn)有人面朝下趴在這里,本以為是想到這里偷拍的粉絲,不巧發(fā)病倒下了,助理緊急叫了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名是護校畢業(yè)的學(xué)徒,確認(rèn)當(dāng)時死者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體征。”

    他說話時江倦剛好也把腦袋探了進去,目光掃視一圈,忽然伸手一撈。

    展虞:“?”

    江倦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不小心栽了一下。”

    展虞:“……”

    鬼信!

    展虞沒把這茬放在心上,正好那名學(xué)徒就在附近接受問詢,他帶江倦過去,朝那學(xué)徒點點頭,學(xué)徒便對江倦重復(fù)了自己方才提供給刑警的證詞:“我確定那個時候倒下的人胸口沒有起伏的幅度,呼吸心跳也全都沒有,從醫(yī)學(xué)上說,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或許是心臟驟停,但人還有蘇醒的可能。”江倦說道。

    “不排除這種情況,不過一般來說心臟驟停發(fā)生后的數(shù)分鐘內(nèi),病人就會進入死亡期,自發(fā)逆轉(zhuǎn)不是不可能發(fā)生,但概率太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蕭始抬眼望了望陳尸的方向,“那個情況,應(yīng)該算不上醫(yī)學(xué)奇跡。”

    “有什么藥物可以讓人心跳暫停,進入假死狀態(tài)嗎?”

    “這個種類就多了,抗心律失常藥、強心苷類藥、抗抑郁藥、抗瘧藥、平喘藥等等。只要是導(dǎo)致心動過快,心臟供血頻繁的藥物,都有可能使人心律失常,進而心跳驟停。這個只要檢驗死者的胃內(nèi)容物和血液就能確認(rèn)了。”

    蕭始這話是說給旁人聽的。給江倦的潛臺詞是:需要確認(rèn)“寒鴉”是否會導(dǎo)致人心律失常。

    從他的親身經(jīng)歷來看,答案是肯定的。

    “那名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的助理呢?”江倦問。

    展虞道:“跟樂隊成員相關(guān)的人都在體育場,袁副,你帶江副先去看看吧。”

    這時姜懲帶著支隊風(fēng)塵仆仆趕來,江倦與他對了個眼神的工夫彼此就分了工,把混亂一片的現(xiàn)場交給了支隊長,他自己帶著蕭始跟在袁衾后面,從偏得不能再偏的后門繞進了體育場。

    要說這路隱蔽到什么程度……居然得從時代廣場的地下一層走隱蔽的員工通道進入體育場。

    蕭始都驚了:“你們在這埋地雷?”

    袁衾一臉悲催,“誰說不是呢,可主辦方求爺爺告奶奶讓我們別鬧太大動靜,生怕外面蹲守的那一群粉絲沖進來,就差給展隊跪下磕倆了。”

    “什么情況,廣場上出那么大事,他們還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不是找死么。”

    “可能在這些粉絲眼里,死一兩個人根本比不上跟偶像見面重要,他們可不怕什么狼人,什么喪尸,只怕不能如期見到偶像。”

    “追星追魔怔了。”

    “誰說不是呢。”

    交談間,三人到了體育場內(nèi)部,蕭始還給袁衾貼著彩虹屁:“這么錯綜復(fù)雜的路線都讓你給記下了,袁副牛逼啊!”

    袁衾被夸得老臉一紅,“不至于,不至于。還有,袁和副別連在一起念,不好聽。”

    “好嘞怨婦!”

    袁衾:“……”

    這人是不是故意找事?

    兩人方才還兄友弟恭,轉(zhuǎn)眼一言不合就要扯頭發(fā)了。

    江倦回頭鄙視地瞥了他們一眼,“鬧夠了就干正事,沒夠就滾出去打。”

    誰都惹不起這位祖宗,個個立正稍息,身板倍兒直地把人請進了關(guān)系人所在的休息室。

    江倦一推門進來,休息室頓時安靜下來,空氣仿佛隨著他的到來凝滯了。

    他目光一掃,把在場眾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

    這些人雖然毛色花花綠綠,人種國籍各不相同,但面對意外時的反應(yīng)卻很相似。

    幾個負(fù)責(zé)問詢的警察上前和袁衾小聲說了幾句什么,后者把筆錄遞給江倦,卻在送到那人手里之前就被蕭始接了去。

    “他不看這個,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想親自問,給個機會?”

    袁衾心說我有拒絕的份兒嗎?

    江倦對他點了點頭,回身問道:“誰是第一發(fā)現(xiàn)者?”

    眾人都茫然地看著他,顯然是語言不通,交流困難。

    主辦方派來的翻譯舉了手,對身邊一個黑發(fā)的高大男子說了句什么,那人便站了起來,走到江倦身前,對他點了點頭。

    這人身高目測在193以上,比萎著身形的江倦高出大半個頭來,還有著一身結(jié)實的肌rou,往他面前一站很有壓迫感。

    江倦不太喜歡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仰起頭來看了看這人的直頜、薄唇、藍(lán)眸,以及高挺的鼻梁和立體的眼窩,從特征看出了對方的國籍。

    江倦張口就是一段充滿彈舌音的流利外語,把一干人看得發(fā)愣。

    蕭始怔然:“俄語?江二你還有這本事?”

    被他這特長震驚的不止蕭始,就連那男助理本人都是一臉詫異,緊接著就像是故人重逢一般,和江倦愉快地攀談起來。

    袁衾輕輕懟了蕭始一下,“……這什么情況?”

    “該是我問你吧?這毛子什么來路!”

    在辨認(rèn)情敵這一點上,蕭始從來是無差別大范圍aoe。

    “啊?他是樂隊助理啊。”袁衾一臉懵,“那個什么手的助理。”

    一個刑警小聲提醒道:“吉他手。”

    “啊對對對,吉他。我不聽搖滾,我也分不清這些樂器,反正就是彈的。”

    袁衾隨手比了個彈吉他的動作。

    江倦問的差不多了,回過頭對袁衾說:“我想見見吉他手本人。關(guān)于他丟了戒指這件事,有幾個問題想問。”

    樂隊成員被暫時隔離在二層的休息室,案發(fā)前他們雖然都在現(xiàn)場的舞臺上,卻各司其職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對腳下發(fā)生的一切并不知情,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線索,警方只能以保護為名將他們暫時留在體育場里。

    好在各位成員都忙著排演,對此沒什么抵抗情緒,只是有些憂心晚上的演出是否能如期舉行。

    江倦進門的時候剛好是休息時間,成員們穿著便裝,都沒有蒙面,或是三兩人湊在一起打牌,或是忙著干飯自拍發(fā)推特,還有人高強度網(wǎng)上沖浪,給同伴們實時播報外面那起案子的進展。

    看到這位不請自來的便衣警察,眾人都愣了愣,不知是誰吹了聲口哨,用英語調(diào)笑了一句:“美貌的亞洲男人,是我喜歡的類型!”

    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蕭始的英語不錯,聽懂了這句調(diào)戲。

    在他發(fā)毛以前,江倦就先進了休息室,對那出言調(diào)戲他,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金發(fā)男人說道:“你是asmodeus。”

    這并非疑問的陳述語氣讓對方有些意外,“寶貝兒,我應(yīng)該沒在熒幕前露過臉,這會兒也沒拿著我的吉他,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

    “或許你把舌頭捋直了我就認(rèn)不出來了。”

    這美式笑話逗得其他樂手笑得前仰后合,某個學(xué)生時代雅思考了8分的警察噗嗤一聲樂了,又被蕭始給瞪了回來,趕緊捂住了嘴。

    吉他手聳了聳肩,“好吧,我是。請問這位美人兒找我有什么事呢?”

    “找你問問那枚遺失的戒指。”

    江倦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放大了在那吉他手眼前一晃,“請問你今天丟失的是這枚嗎?”

    那是一張江倦從網(wǎng)絡(luò)上找到的“d.e”吉他手的高清大圖,他注意到在過去很多次的演出中,這位吉他手都戴著一枚鏤刻著十字架裝飾的復(fù)古戒指,唯獨在今天的福利演出中手上空無一物。

    “是的。”吉他手惋惜道:“這是我以前的老板送給我的禮物,它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他幾年前不幸過世了,這是一個無法復(fù)刻的紀(jì)念品,也是我用來緬懷他的信物,所以無論如何都想找回來,才會讓維克多幫我的忙——他是我的助理,有一雙好看的藍(lán)眼睛,你會喜歡他的。”

    “已經(jīng)見過了,并沒有很喜歡,少對我開這種基佬的玩笑。”江倦抬手一指門外,“借一步說話。”

    “噢,可以冒昧地問問場所嗎?衛(wèi)生間,陽臺上?還是走廊里?不瞞你說,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

    這毛子眨了眨桃花眼,紅心亂飛。

    蕭始脖子上青筋都繃緊了,抬腿就要沖進去維護他正房的尊嚴(yán)。

    袁衾和兩個外勤拼死才拉住他,捂緊了他的嘴才沒讓他對國際友人破口大罵。

    主辦方的經(jīng)理都快給蕭始跪下了。

    好不容易按住了這邊的煞神,另一頭的魔王又開始發(fā)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