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寡婦二婚嬌寵日常[七零]、紈绔世子寵嬌妻、我也想嘗嘗有權(quán)有勢的苦、賜我狂戀、卷王學神真千金、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我老公他家財萬貫還不愛回家、彩云易散(職場 H)、大佬的情人出軌后【NPH】
鐘淺夕低頭挑出只芝士撻,輕言軟語地念,“可我想聽你給我唱,路那么那么長,你給我唱個歌清醒一下怎么了嘛。” “把手從窗邊先拿開。”陸離錚講。 鐘淺夕聽話地挪開,下一刻車頂篷緩緩地升起,涼爽山風乍然涌到身側(cè),吹得人通體舒暢。 陸離錚把車速放慢到高速最低要求,才啟口清唱,“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他低低的唱《紅豆》,車駛?cè)胨淼溃薨抵新曇糇脖冢諘绲幕匾裟p綿,長隧道快到盡頭時候,歌也快唱完了。 鐘淺夕輕聲同他和最后兩句,“可是我,有時候,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 青山間掩映朱樓翠瓦,裊裊香火似云霧繞在山頂,橫山寺到了。 這座千年古剎北靠橫山主峰,三峰同線相連,中峰略突,兩峰平齊,極似古代金元寶狀,更似大肚彌勒佛像,可謂山體神形,天賜佛緣,開山歷史源遠流長,自漢代史,鼎盛于明清兩代,曾幾度興衰,后毀于戰(zhàn)火,零四年才重建完成,是沐城乃至于整個遼南地區(qū)最知名的寺廟。[1] 鐘淺夕自己介于唯物和唯心之間,命運不聽話的多舛時,就只能歸罪于神明的意愿,今日高考,他們倆出逃,能為了朋友們做的,也只有佛前這一叩了。 挽手沿石階而上,鐘淺夕熟練的另著陸離錚避開主殿往后走,直接來到天王殿的西廂,持香對文殊菩薩叩拜。 傳聞文殊菩薩頂結(jié)五髻,以代表大日五智,是祈求考試最明智的選擇,他們或許是今日來得太早,又或者是拜得太晚,總之殿內(nèi)人煙稀少,可以拜個痛快。 鐘淺夕端跪蒲團,長明燈昏晦,以尋旎和季舒白為開端,近乎把一班所有需要參加考試者的名字都念了一遍,還加上了云裳。 陸離錚去扶她,彎腰為她拍腿上沾染的香灰,陪著跨出西廂,逆著香客人流走出很遠,才發(fā)覺鐘淺夕是往下山處走。 他在天王殿門口輕拉住人,淡聲問,“你就只拜這個啊?” 風揚起高懸幡旗,大愿地藏王菩薩寶相莊嚴,佛樂悠長。 鐘淺夕回身看陸離錚,不明所以地問,“要不然呢?我沒有什么別的可求佛的地方啊。” “是嗎?”陸離錚固執(zhí)地追問。 “那你會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嗎?”鐘淺夕唇線微微翹起弧度,干脆利落地沖他討要承諾,這瞬你敢說我就敢信,我根本不求佛。 陸離錚推后了幾步,拉著鐘淺夕跨進殿內(nèi)。 地藏王菩薩左右分別還有兩位叫不上名的菩薩,漫天神佛凝視里。 鐘淺夕聽見陸離錚堅定答,“我會。” 橫山寺的別院正在進行保護性修繕中,工人吊頂給佛像粉刷金像。 他們下山時正有滴金漆緩緩墜地,被光一晃,金粉折射出璀璨色彩,好似佛祖垂淚,憐憫地憑吊著蕓蕓眾生。 作者有話說: 終于高中畢業(yè)了,魚哭了水知道,團哭了誰知道qwq。 ——飼養(yǎng)列表,非常感謝—— 第55章 、煙霞(雙更) 晉江文學獨家發(fā)表 朋友們高考, 鐘淺夕也跟著提了口氣,直到最后一科結(jié)束,收到季舒白和尋旎的愉悅表情包, 才徹底放下心來。 陸離錚后天有比賽,問鐘淺夕要不要陪他回帝都, 被拒絕后聳肩,很不當人的按著她要足了未來幾天的份額。 “我、尋小旎、終于解脫了!我發(fā)誓, 未來三個月不在多看一眼書,否則喊各位父親。” 這個當?shù)臋C會相信鐘淺夕和季舒白是拿不到了, 聚餐是在市中心, 結(jié)束時很晚, 她也良久沒有回家住,繼續(xù)住在陸離錚這兒。 夜里喝了點兒酒,松懈下來后醒得極晚, 天卻已大變。 被#高考題目#相關(guān)屠戮的微博熱搜榜單重歸娛樂。 盤踞前三的換成了如下: #ember小祖宗# #九千萬頂流料,下午兩點見# #ember直播公開戀情# 原本和鐘淺夕毫無交集, 會點開不過是因為陸離錚不在,她又沒什么多余的事情可做, 百無聊賴, 而ember江燼的名字她常聽, 是尋旎喜歡的電競選手。 隨意一瞥, 就再也沒能挪開眼神。 錄屏的封面是陸離錚朋友圈里經(jīng)常見到的笑顏,內(nèi)容是昨天直播間的全過程。 視頻江燼桃花眼瀲滟,盤腿懶散地坐在電競椅上, 左手盤核桃, 嘴里叼著只煙, 在和人組隊打斗地主。 斗地主界面顯示頭像, 很小的一塊兒,可鐘淺夕還是能一眼認出來,那就是舒悅窈。 她雙手捧著手機往后面看,舒悅窈很快出鏡,穿短睡裙,被江燼別開攝像頭拿了件外套當裙擋,素顏、杏眼靈動,頂著顆蓬松的丸子頭,很自然和江燼調(diào)侃說笑。 從斗地主玩到lol,鐘淺夕起初是為了聽舒悅窈的聲音,她很是懷念,到半途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彈幕有人開始扒出窈窈id和江燼的多年糾葛,并且指路了貼吧。 錄屏的時間長達四個多小時,鐘淺夕一分不差的看完,甚至忽略掉了陸離錚的消息。 她再切回社交軟件時,事態(tài)已經(jīng)朝著不可思議的方向狂奔而去。 九千萬粉絲的頂流屈指可數(shù),時間也早過了下午兩點半。 新的熱一后面直接跟了深紅的[曝]字。 [池妄深夜密會為哪般?密會對象竟和ember小祖宗系一人,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視頻拍得極度討巧,有意無意的再把事態(tài)往違反公序良|俗和私德有虧上面引導。 舒悅窈全身入境,鏡頭高清懟臉。 不管是池妄的女友粉、妹粉還是江燼的女友粉、水友,都炸了鍋。 信息時代里想要了解一個并不怎么平庸的人實在過于容易,舒悅窈的資料飛得鋪天蓋地。 “落魄富家千金”“腳踏兩只船翻車不怕淹死”“綠茶交際花” 貼得標簽一個比一個更過分,鐘淺夕氣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隨便一刷新,營銷號放九圖舒悅窈照片再最頂,下面吃瓜樂子人和節(jié)奏大師對半劈。 [帝都悅窈廣場和悅窈小區(qū),是以舒悅窈的名字命名的吧,她這是腳踏四只船,吃著碗里望著盆里的好嗎?聞少人死了嗎,這都不出來說句話?] 鐘淺夕直接回復這位網(wǎng)友:[你全家戶口本就你一個人是吧?那我原諒你了。] 她看得很專注,時不時地下場和人對噴,因為沒有罵人經(jīng)驗而詞匯量鮮少,也知道罵也沒用,可還是下意識想去維護窈窈,想為她做點兒什么。 陸離錚沒得到鐘淺夕的回復,也沒有再發(fā)新的消息過來,只是單純更新了條朋友圈。 llz:[罵舒悅窈沒屏蔽我,是當爺死了,還是當爺瞎了?] 配圖是張備忘錄人名,標題是“暗殺名單”。 鐘淺夕點贊后,陸離錚的語音直接砸了進來。 “在做什么?都不理我的。”他的嗓音低沉微啞,該也是為朋友上火憂心的。 這種事情出現(xiàn)后,當事人和當事人的朋友注定被sao擾問候真假。 鐘淺夕如實答,“醒了在看窈窈和江燼的錄屏,剛剛在微博和人對罵,由于罵不過,所以我都是罵完就直接拉黑的。” “……”陸離錚默然,“其實我問過了,舒悅窈目前狀態(tài)穩(wěn)定,直接拔了網(wǎng)線,小蛋糕都吃到第二塊了,你真的用不著為她。” “可我想。”鐘淺夕直接打斷他,“我知道沒有任何用處,她可能根本不會看到,可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許別人說她不好。” 晚霞如烈焰,玻璃倒映少女倔強倨傲的神色。 陸離錚很輕地笑了聲,“我該夸淺淺愛屋及烏呢,還是該和舒悅窈講,她有個失散多年的meimei是我女朋友呢?” 實際是后者多一些。 所謂朋友,就是你可以損她罵她八百次,聽不得別人說她半句的存在。 哪怕已經(jīng)離開那樣久了,舒悅窈在鐘淺夕這里,都永遠是最好的jiejie。 事態(tài)在夜幕降臨后迎來了反轉(zhuǎn),昔日三金影后與樂壇前輩們紛紛下場力證、池妄帶親子鑒定報告訴明二人系親兄妹關(guān)系……江燼圈舒悅窈表白、聞落行單方面示愛。 大戲一波未平一波又再起,恨海情天暫按下不表。 最為做實的是港城首富千金,最值得被人津津樂道的是舒悅窈的詞作署名,她十幾歲時寫得歌幾乎是一代人的青春年少,很難脫離時代濾鏡去評價這樣一個女孩子。 鐘淺夕通宵達旦的講能得到的有關(guān)于的舒悅窈的一切過去都惡補了一遍,舒悅窈很小的時候就在填詞,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會過刻意問署名。 喧囂塵上的鬧劇遠沒有就此落幕,而是拖出了長長的戰(zhàn)線。 只是舒悅窈不再落下峰了,鐘淺夕就會很開心。 那幾天陸離錚總是很難正經(jīng)八百兒的和鐘淺夕視頻語音,她每每走神兒都是在關(guān)心窈窈。 醋得某人陰陽怪氣,“你不會是看舒悅窈蘿莉頭就覺得她需要保護吧?不會吧不會吧?” 鐘淺夕不以為意地逗他,“女孩子就應該保護女孩子啊,有什么問題?” “等聞落行死了你再給我打電話,看他就煩。”陸離錚的背景音里傳來暴跳如雷地男聲。 鐘淺夕心一沉,終于想起自己哪位便宜親哥,克制再三后還是忍不住,盡可能輕描淡寫地隨口發(fā)問,“聞落行人沒事吧?” “嘖嘖。”陸離錚譏笑,戲謔反問,“淺淺這是怎么意思?關(guān)心得沒完沒了了?” 鐘淺夕手里把玩著只玻璃杯,水面因晃動擴散出圈圈漣漪,她在里面找到面容模糊的自己,然后答,“聞落行人怎么還沒事,渣窈窈很開心?不如快點兒死一死。” 前因后果她不用都了解個通透,只要足夠了解舒悅窈和女孩子的心理就可以了。 舒悅窈打小就喜歡她親哥,喜歡某個人那么那么多年,得償所愿一直留在身邊,恒久忍耐磨合到脾氣秉性都融洽,然后得有多絕望,才能可以義無反顧的離去啊。 陸離錚頓了會兒,沒想到她會問死沒死,含糊其辭地答,“人反正是進醫(yī)院了,你不喜歡,我以后盡可能不和他接觸,他可不興學,太作死了……” **** “淺淺jiejie張嘴。”陸芷蘿用勺子把西瓜最中心的位置挎出來,高舉喂到鐘淺夕唇邊。 鐘淺夕投喂西瓜芯未果,自己吃掉了自己的,還沒來得及再來一勺。 陸離錚就已經(jīng)打完電話出臥室,捧起中島臺上放的半個完整西瓜,邊挖芯邊沖她這邊來,人到沙發(fā)前時正正好好的扣出來,笑著哄,“寶貝兒張嘴。” 鐘淺夕笑著接過勺炳,“你們兄妹倆是都有吃西瓜不吃心的習慣嗎?這樣不好,來,張嘴。” 她把那塊西瓜芯喂給了陸芷蘿。 被兄妹倆輪番投喂,鐘淺夕水飽得很快,原本盤踞在她腿上的汪崽被揪著后頸拎去給陸芷蘿抱,陸離錚面無表情的和狗搶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