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48節
沈若伊抱著靈犀玉牌氣憤:“這批人也不知道哪來的,怎么早不發意見、晚不發意見,偏偏就集中在晚上人最多的時候詆毀先生?” “大約是背后有什么窮酸秀才在作怪。別跟他們吵,氣壞了身子。”沈瑜很有經驗地說。 若放在以往,他早就擼袖子上去吵架了,但海上漂了一圈回來,他自覺已經成長了,所以改為——雇人幫他吵架,咳。 流光畫屏他和meimei都買了,一共三塊,還有一塊備用。這東西太大,有一臂多長,只能按照書亭的建議掛在墻上。 “里面的陣法的確是很復雜,也不知道用起來會是什么樣……”沈瑜很期待地擺弄著畫屏,突然見到上面金色靈光一閃,“嗯?” 兄妹倆頓時都湊了過來,只見整個畫屏表面都亮了,中央浮現出幾行字—— 連續劇時間表: 《千金》(原作文修:翡不琢;改編組:……)十月初九晚戌時(晚八點); 《賭翠》(原作……)…… …… 前面兩個是他們熟悉的,后面還有三個是其他文修。按照時間表,從明天開始每七天播放一“集”——這是個量詞新用法。 除此之外,最后一個的原作書名也是翡不琢。 “《三千世界當妖女》?”沈瑜激動起來,“這是先生的新故事嗎?” 第95章 連續劇 沈若伊拿過自己那張畫屏看了看,上面也露出了一樣的字跡。 “看來這畫屏與靈犀玉網相接,但也不止和它相接。”她興奮過后,關注點變成了另一個,“這些字是從哪里發送過來的?” 很顯然,雅音華光有一個總的“發信地”,之后的畫面與光影也會從那里發送、呈現在畫屏上。 沈瑜都要開始轉圈圈了:“啊啊!!怎么明天晚上才放,好想立刻穿越過去!” …… 浙州。 南宮琮正在絞盡腦汁地寫課業,突然靈犀玉牌亮了,按下便聽見嚴爺爺的聲音。 “你買了放在我家的那個礙事靈器發光了,說是明天晚上開始放。”嚴理繁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滾過來看?我可不想單獨放那什么連續劇!” 南宮琮聞言,當場跳了起來:“嚴爺爺你等一等,我這就過去!” 正好明天休沐,他今晚就可以住在嚴理繁家中。嚴爺爺無妻無后代,家中只有他一個,偶爾輯書客和朋友會來,怪冷清的,所以南宮琮和他相熟之后總愛往他那里去。 嚴理繁:“……又想來打擾我!” 南宮琮嘿嘿一笑,不以為意,與家人打了聲招呼,便卷著自己的課業沖上了馬車。 幾刻鐘后,他進嚴宅門一看,果然嚴爺爺已經把客房整理好了。 很快,畫屏上的字就引起了注意,在靈犀玉網上激起波瀾。 【三千世界?是佛法中的三千世界嗎?】 【但是佛門和妖女豈不是沖突了,哈哈哈哈。】 【這次的主角也是一個“壞人”嗎?就像是謝知玉一樣,有些期待。】 【是誰說先生是騙錢的!你看這不就來了?】 【我就喜歡看到反翡讀者臉疼的樣子。】 【急求急求,我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兒!有沒有人愿意轉讓流光畫屏的?】 在萬眾期待之中,初九晚上,連續劇開始播放了。 南宮琮聚精會神,盤腿坐在畫屏前,嚴理繁則在一旁練習書法。 他只是好奇聽一聽,才不是感興趣……嚴理繁這樣想著,但隨著鐘表聲敲響,晚八點一到,入耳的卻不是臺詞聲,而是一陣悅耳的音樂。 “嗯?”南宮琮也愣了一下,只見畫面中,一張女子的面孔伴隨著音樂聲浮現而出。 “好……好美的佳人。”南宮琮當即就臉紅了,他正是年少慕艾的時候,看到美麗的女子當然會是這種反應。 而且,這個梨園客的長相不僅僅是美——柳行云也長得很好看,但就和她扮演的百里荼的氣質一樣,更多是冷艷。 畫面中的這個梨園客,卻萬分貼合標題的形容:妖女。她嫵媚又動人,簡直像是那些志怪故事里下一秒就要將書生心臟挖出來的精怪! 那女子一身紅衣,飛在潔白的云海當中,朝畫屏外看了一眼,面帶微笑,風流而高傲。 “天上玉堂仙……” 與此同時,悠揚的女聲唱起歌詞,很快畫面便切換了,又一個人物閃現出場。 “姓字人人慕……” 這回是一個白衣的書生,面色蒼白,似乎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還有身穿黃衫、神情堅決狠厲的少女;手指哆嗦、老態龍鐘的婦人…… 南宮琮目不暇接,雖然為這種沒見過的形式驚奇,但還是意識到這些人應當都是連續劇中的角色。 “一段風流只自芳,不肯為人廢……” 歌聲婉轉悠揚,嚴理繁聽著,有些驚訝,因為這竟是用詞牌名《卜算子》填的歌詞,屬于復古派的范疇。 雖然詞寫得一般,但只要想到這是翡不琢手下弄出來的東西,就足夠他驚訝了。 他想到先前書友會里有人說過翡不琢最近在找會寫宋詞的文修,想要請人寫幾首詞。當時他還嗤之以鼻覺得是笑話,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妙手掃千秋,綽約風資質……” 這音樂水平比詞更高,應當是雇瑯嬛的修士們編的,與市面上流行的《卜算子》唱調不同,令人耳目一新,而且還很容易記住。 不知不覺,他寫字的手也停了下來,最后音樂進入尾聲,外面又回到了那位紅衣女子身上。 “……雨雨風風莫問愁,我也還鄉去!” 她開頭手中無劍,結尾手中卻出現了一把長劍,抬手一笑,紅袖與劍光齊飛,將畫面斬斷—— 畫屏一暗,浮出一行字:第一集。 * “這種形式好有趣!” 皖州,沈宅。哪怕還沒看到劇情,沈若伊就已經被調動了情緒。 這首歌曲越往后、唱調越是昂揚,仿佛其中有無邊的自信意氣,讓人能感覺到整個故事的基調。 “別聽歌詞了,快看快看!” 沈瑜喊著meimei,只見畫屏再度亮起。 第一幕是一個世家大宅,婢女仆人們忙碌,從裝飾中判斷這應該不是一個修仙世家。 下人們不時議論,帶出背景。這座宅邸的主人是個大商人,生有一個獨女。他今日設宴,是邀請了全縣的少年英才,為自家女兒擇一個夫婿。 畫面遠移,來到了后花園中。只見一個少女坐在秋千上,低頭做沉思狀,開口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經歷這些世界、令天道滿意,才算歷劫成功?” 少女正是剛剛開頭歌曲中那個穿紅色道袍女子,但此刻做富商千金打扮。她對面無人,只有一個小如螢火的光球,光球中發出幼兒一般的聲音:“沒錯!具體多少個世界,還需要看你每次任務結束后的評定結果。” 少女秀眉微蹙,接下來,通過她與那光球的對話,觀眾們得知這件事的前情。 原來,少女名為夜竹,原本是一個修士。她渡劫時被天雷送到了這里,識海里還多了一個光球,說要進入三千世界完成任務才能飛升成功。 任務的具體內容,就是代替這些紅顏薄命的女子度過一生。這些女子的命格都兇險而悲苦,所以才會作為她歷劫的“九九八十一難”。 沈若伊看得津津有味,佛法常說三千芥子世界,所以這個概念并不難理解。 而此刻夜竹進入的第一個小世界,雖然存在“仙”,但大部分凡人都不知道,只有少部分人才能遇到仙緣。 原身是一個被夫君丟下的糟糠妻,這夫君未來會得到仙緣,為了斷塵念拋棄自己的凡人妻子,然后修成大道。 而這個妻子孤苦無依,一生都在尋覓自己“走失”的夫君,最終病痛纏身離去。 可說是斷塵念,此男倒是對自己的父母很孝順,之前在各種沖突中就永遠站在父母一邊,后來將父母接到了仙界。因為二老突然消失,原身還被周圍惡毒地揣測“謀害公婆”。 夜竹:“……” 畫面外的沈氏兄妹:“……” “這歷劫也太難為人了!”沈若伊憤憤不平。 沈瑜也露出嫌棄的表情,道:“都是那些落魄書生的妄想。” 但二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種很常見的才子佳人題材。 靈氣剛剛復蘇時,這種話本就很多。那時候會寫窮書生被富家女看上,之后科舉高中狀元,最后娶到身世高貴的妻子。 最開始的“富家女”往往是商人之女,無怨無悔資助窮書生讀書,等丈夫遇到“身世高貴的妻子”后主動退讓,說自己身份不配,自降為妾。 而在天下適應了靈氣之后,故事的結構就稍稍改變,但也換湯不換藥——倒霉的“富家女”變成了某個小門派掌門的女兒,一眼相中落魄男書生,成為他的輯書客,為他四處打點、發表文章,等書生踏入仙途,就會遇到更多的女人。 而至于富家女的結局,“良心”一點的會把她繼續留著,黑心一點的則安排她壽元耗盡,男主人公一邊“悲痛不已”、一邊另尋新歡。 對于這種故事,批判甚多,但它依然經久不衰。更可氣的是,雖然有人寫這種故事的“新編”,但受眾遠遠沒有原故事廣。 而且即便是新編,也往往是用男主人公的視角來寫,寫他幡然悔悟、或者結局凄慘,很少有用女角色的視角來寫的。 沈若伊倒是有點好奇了,翡不琢先生會怎么演繹這個故事? 畫面中,夜竹聽完“自己”的一生,表情變得冷靜,輕笑一聲說:“我明白了。” 她的“丈夫”姓董,別人都叫他董生,二人就是在即將開始的宴會上相遇的。 但董生并不是宴會的受邀人,因為他認為朝廷不公,于是不愿參加科舉,身無功名,只是個寒門農家子,在她父親眼中根本不是少年英杰。 董生路過此處,被一個受邀的公子哥譏諷,于是便被激怒了。他用宴會上商人為這群少年英杰出的題當場做了一篇文章,口吐錦繡,把在場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商人大為驚艷,“她”也對其一見鐘情,非君不嫁。 “肯定不能嫁董生!”沈瑜很有代入感地焦急起來,“選其他人做夫君吧。” 沈若伊也比較贊同:“反正不管選誰,肯定都比董生好。選個門當戶對的。” 但她心中還想著,這似乎也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 那顆光球也是這樣勸夜竹的:“這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仙緣,應該不會做出拋妻之事。你選他們,這輩子能過得平和一點,小世界能早點結束……” “嫁給他們,然后做個柔順的正妻,度過無聊的一生嗎?”夜竹跳下秋千,微笑,語氣干脆利落,“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