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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戲劇性的,就在這時太宰沖進了舞廳,遵照心意違背首領之命來到友人身邊,正巧看到了我狼狽的瀕死模樣。 他跪到我身旁語無倫次地罵我是笨蛋,我卻在滿足地微笑。因為剛想到太宰就見到太宰,這確實是件值得滿足的好事。 我用語言向太宰證明了我是比太宰本人還要了解太宰的人。 然后我成功勸說他去救人的一方。即使我沒有拿出某樣可信的證據去證明救人的一方更好,太宰也愿意相信我。 由此我實現了對自我的救贖,同時也迎來死亡。 我曾經很肯定地認為,無論「故事」將演繹出何種劇情,我都一定會把太宰拉向光明。 這不但是我對于自身性格的理解和信心,也是從文學創作方面對「故事」進行的推斷。 前文已經有描寫我對太宰的在意。所以后文總要再點出來才算是完整。 有很多作者并不講究這種結構呼應。但具體到這個「故事」,很多情節讀下來就知道明顯是在講究著的。 我也曾用這種理論安撫太宰,告訴他不要害怕另一個世界我與太宰的疏遠關系,羈絆這種東西一定會使人和人彼此靠近。 如果我早知道我的話會以這種慘烈方式應驗,我當初就絕不會同太宰講這些了。 就像我絕不會告訴小孩子童話都是騙人的。我以為那和把刀子送進別人心口也沒有什么不同。 假設是一幅畫作,那么畫中的我一定正伸出雙手將太宰托舉進入光明的世界。而自己則閉上雙眼落入屬于亡者的無邊黑暗。 我不會懷疑,這之后的太宰一定會成為一個救人的好人,也一定會過得更好。 但是這樣一個本該美好的故事里,卻有一個怎樣都回避不了的不合時宜的死者,這道用死亡加深的悲傷刻痕將在太宰心中留存多久呢? 而作為讀者的這個我,竟曾經拿這種慘事對著還在過校園生活的敏感的孩子大言不慚,大談什么羈絆之情,這是何等的糟糕啊。 我陷入懊悔,坐在我身邊的太宰卻突然站起身來。 我看向他。教室里的光線很差,為了保證投影清晰一直沒有開大燈。 因而我無法確認太宰是不是紅了眼眶,但某種直覺給了我這個猜測。 這猜測其實是有些驚悚的,因為我還從沒見過太宰落淚的模樣,倒是曾見過好些為太宰悲傷落淚的女生。 “你去吧,織田作。”太宰說道,聲音細微發啞。 他定定地看著幕布,這次顯然不是有意回避我的視線了。 我感受到了太宰的悲傷。與此同時伴隨著的,還有整間教室里大家共同的悲傷,以及大家壓抑著的——盡管壓抑我也聽得很分明的——此起彼伏的低泣。 作者有話要說:注:“那家伙只是個頭腦過于精明的孩子,是個被獨自一人留在比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更加長遠的虛無之中、在哭著的孩子。”此句為《黑暗時代》的引用。 —— 溫故知新,常溫常新,本來我覺得mimic組織的理念很沒邏輯,重讀故事我有了新的領悟。 我把新理解寫在了這章里。也許他們潛意識已經知道自己是罪犯了。 但他們不能承認,如果承認就意味著對自己的全面否定,那樣就連最后的救贖都得不到。 第91章 那個男人,空虛 參與讀書會的所有人最終都熬到了后半夜,不但讀完了「織田作之死」,連帶著終章部分也一并讀完。 其實這是完全可以預料的事,畢竟看過那么叫人心情激蕩的故事之后,任何人都會感到悵然若失,想要繼續坐在座位里慢慢平復心情。 我認為終章這一部分的內容用來平復心情十分恰當,文字是可以承載情緒的。而這最后的情緒表達是一種在眺望遠方的淡淡希望感。 mimic帶來的戰爭結束后,橫濱恢復了昔日活力。異能特務科的安吾有了新任務。 芥川兇狠的在夜色里追殺殘兵。太宰拿著一束白花在墓碑前念叨特制豆腐的事情。 港口mafia失去了太宰,森首領決定讓太宰的干部之位就那樣空置下去。他的計劃以最佳結果收場了,但他感覺到了無聊。 在「故事」最后的最后,太宰找上了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笑著要求種田長官推薦他一個能夠救人的好去處。 “那個去處就是武裝偵探社?!毙釉卵a充了「故事」沒有點明的部分。 聯系到學園里名稱相似的武裝學生會,我頓時了然。 熬夜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得到一具無比空虛的行尸走rou一般的身體。 讀書會結束后我稍微睡了三小時左右就醒了,身體很疲乏但神志卻清醒。 連著度過幾天陰雨,周六早上一下子完全放晴了,壓抑已久的太陽公公猛然竄出頭來揮灑陽光,將我因為雨水發僵的身體均勻軟化分解,直至變得像泡沫一樣暖洋洋地直往天上浮。 我踩著輕飄的步子隨便對付了自己的早餐,確認太宰和安吾都醒著,便約在一起去了學園。 周六當然是不需要到學園報道的。但辦公室破碎的窗戶已經擱置在那里不管不顧了一周,修補的事真不能再拖。 太宰和安吾非常自覺,主動帶來了工具,我們一如往日那樣相互打招呼問好。 我坐在座位上喝水休息,而太宰和安吾則一個在窗內側一個在窗外側,相互配合著取下窗框上殘留的碎玻璃,一陣叮當亂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