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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把久作放回地上,他好奇地伸著脖子看我,我半跪下來伸手在鞋底摳了摳,摳出一片非常小的刀片。 沒有什么特別,這只是一把裁紙刀上的一小部分,我在監控室發現裁紙刀后就掰掉了這么一片,等待安吾把人偶拿給我的時候將之卡進了鞋底。 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聽了安吾所介紹的情況后,我就打定主意要在禁閉室里創造出讓「腦髓地獄」發動的條件。 我把刀片仔細擦拭了一下,盡量處理干凈,然后遞到久作手里:“久作想不想看看我瘋狂的樣子?” 久作連連點頭:“超級想看!” “嗯,那就試試吧,只給你一次機會。” 久作頓時非常高興,把小小的刀片放在掌心,虛握住拳頭,然后毫不猶豫地向我撞過來。 我躲開了…… 久作收不住撞人的勢頭,摔倒在地方,握著刀片的小拳頭也理所當然被他自己弄傷了,血從指縫間迅速流出來。 他非常不高興地爬起來瞪著我:“為什么躲開!”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躲的話。”雖然我原本是沒打算躲的。 “可惡!”他惱怒地再次向我撞過來。 這回我直接出手按住了他,強行拉開他的拳頭,回收刀片,然后喊外面的安吾來開門。 久作氣地哇哇大叫:“織田先生說話不算數!明明同意了的!” “我剛才也說了,只給你一次機會。” “但是織田先生躲開了!” “我沒有承諾不躲。” “織田先生說話不算數!” 結果變成了可以無限循環的對話。 安吾從外面打開門,看著我們的眼神特別復雜。 我重新把久作抱起來,他生氣地在我懷里胡亂掙扎。但是他力氣太小,所以掙不開。 “安吾,帶我們去醫務室吧。” “你想把q帶出去?” “嗯,我有辦他讓他不傷害別人。” 等我抱著久作到醫務室里坐下后,久作的怒火已經止息了。 小孩子的脾氣總是來得快也去得快,看來發了瘋的久作也是一樣。 安吾把醫務室里原本的醫生請了出去,反鎖住門,回頭瞪著我。 久作東瞅瞅西看看,伸著手想去拿醫用剪刀,我只好抱緊他往遠處坐,并對安吾拜托道:“拿一下消毒水、紗布和傷藥,得給久作處理傷口。” 安吾一邊照做,一邊對我說:“解釋一下什么情況。” 我就解釋了一遍。 “所以你只是為了驗證一下你能不能躲開,就主動把危險的刀片交給q?” 我想了想道:“可以這么說。” 但其實是不準確的,確切來說我并不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躲避能力,這點只要捏一捏久作細瘦的胳膊就足以得出結論。 我想驗證的是我能不能完成森先生出給我的題目。 安吾露出了非常惱火的表情。 “咳,咚咚咚……我可以進來嗎?”反鎖的門被人從外部撬開了,一顆纏著繃帶的腦袋自說自話地探了進來。“哎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太宰……”我沖他點點頭,“碼頭的事情處理完了?” “當然處理完了,那里本來就沒我什么事嘛——”太宰笑嘻嘻地走進來,路過安吾時抬起手隨意招了招,接著視線越過安吾看到久作,臉色頓時冷下來。 “呀,是你啊,q,還真是有段時間沒見過了。” 久作也面無表情地盯著太宰,片刻后開開心心地笑起來:“能再見到太宰先生真是太好啦!我剛剛還在想,既然森先生離開了,那太宰先生會不會一起離開呢?” “嗯?怎么會呢,我可是巴不得和森先生離得遠遠的啊,現在這樣才正好。” 太宰與久作打完招呼,抬起頭認真和我說道:“織田作,我不關心你為什么要把q帶出禁閉室。但我要告訴你,q根本不分敵我,只會悉數破壞有生命的東西。 森先生舍不得放棄一個精神cao縱系異能者,以至于將他留到了今天,我不一樣,就把q交給我處理吧,這樣對誰都好。” 難得一次,我聽到了太宰這么跟我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尊心,太宰總是不肯直白地講明他對別人的好意。這次是個例外,同時也說明太宰比我猜測的更加警惕久作。 看樣子太宰與久作都是會記仇的孩子,感覺有些難辦了。 “略略略,織田先生才不會把我交給你處理呢!”久作坐在我懷里叫囂起來,我不知道他是突然從哪得到的自信。“織田先生可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站在你這一邊?”太宰看向久作,聲音里透出了寒氣,鳶色的眼睛暗沉沉的。 “啊,織田作,是這樣嗎?”他抬眼看向我。 第16章 那個男人,包扎 照理來說,我該回答問題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把注意力發散到別處。 我忽然發現了太宰和久作的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喜歡傷害自己。 雖然出發點不同,但結果卻是一致的,我已經看到太宰手上的繃帶在往外滲血了。 他今天應當不只是跑去碼頭轉了一圈,大概還做過別的事吧。 我又看了看久作的手,掌心的傷口仍然在往外流血,方才禁閉室里那一撞太用力了,應該還很痛吧?但久作卻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