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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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絡生日,大家決定給孕婦辦個慶祝宴。 她本人想吃長壽面,除了齊案眉外一致同意烤蛋糕,覺得可以兩不誤。蛋糕是什么那幾個小崽子還不懂,就知道面包窯里能出好吃的,盡天饞。 白絡頗有先見之明,覺得她們要是想做蛋糕那可不大容易辦起來,孩子們鐵定失望。結果那倆人還是轟轟烈烈做了,大中午吃完飯就開始打雞蛋。換著人來回攪蛋清,純手工筷子打,出點沫不容易,出奶油那就別說了,攪翻天了也就是泡沫更細點,還是流動液體。 她倆精神可嘉,孩子們眼巴巴盼著,齊案眉作為天選廚娘給她們加油打氣,想添手幫忙二位還不樂意。 “絕對不成,我話撂這。”白絡很是篤定,湊在兩人中間觀望,看她們哼哧。 結果就是二位師傅忙活半天,最后攤了一鍋雞蛋餅。蛋黃勉強拿來烤了面包,不一樣就是這面包加了些煮過的羊奶,味道多份奶香。 小石榴轉著酸軟的手腕,整個人累癱倒進彭媛懷里,大咧咧坐在她腿上:“千金難買早知道啊。”恨不得跑到半天前告訴那會天真的自己。 “我不早提醒過你?也得某人聽得進啊,說什么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看倒也確實,起碼證實了我這個真理。” 小石榴更難過了,嚎了兩嗓子,“你今天壽星公,我不和你計較!”轉頭就和彭媛哭訴,稱“絡姐欺負我!我哭給你看!”光打雷又不下雨,把孩子都嚷跑了。 “吵死了,幸虧兩小的沒遺傳你。”彭媛哭笑不得,她自己也累,自家小朋友一句話,她跟著瞎忙了半天,收場也是她做的,誰讓她寵妻無度呢。 “唉…我就是覺得可惜,好不容易絡姐過上生日,怎么能沒有蛋糕吃。” 她小時候過生日,不管條件如何,她媽總會在第二天一早,神神秘秘捧著一杯奶油花,在她睡醒前一刻放在她的床頭。她的生日便是從一杯奶香味的紙杯蛋糕開始快樂的。 “你有這份心意就夠啦,知道你太愛我。” 她倆吵嘴皮子的革命友誼,不會因為一杯無疾而終的蛋糕就嘴軟。 “少rou麻我,吃長壽面吧你!” 齊案眉給她做。咸骨燙燉到奶白色,手搟面切長條,給不喜歡吃湯的人做了兩份拌料,番茄雞蛋和咸rou醬洋蔥。 “我得挑根最長的,越長越長壽。” 又是團團圍的聚餐,砂鍋里熱著面,白絡端著碗拿筷子從鍋里把面挑出來。 小石榴不懷好意,假裝隨意地問:“這說法靈么?” 白絡很歡快地夾面條:“靈啊!” “那我嚼碎了喂你唄。”她大概是皮又癢了。 白絡皺著鼻子剜她一眼,哼聲不想計較。 “彭醫生你給她這張嘴好好治治,氣人精。” 歡騰地呲溜聲此起彼伏,這個生日過得還不賴。小石榴最后良心發現,討好地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捶背捏肩,二胎寶寶似是感受到喜慶,在她肚子里胎動,滿屋子大人都不是第一次經歷,歡喜之余更多是欣慰,喚著小崽子們過來挨個摸肚皮。慶祝著誕辰也希冀新生,這可能就是生日的意義。 “七崽也要過生日。” 她羨慕mama生日這天當了全家的老大。雖然和平日也無異,家庭地位還是要拎清。但她羨慕啊,尤其是一早齊案眉就告誡她,mama今天壽星公當老大,七崽要好好聽話,mama的要求一律滿足,這是老大的特權。 “哎呀,mama給忘了,七崽生日哪天來著?有誰記得么?” 小家伙急死了,“我記得我記得!后后天,是后后天!” 她記得個屁,剛學會的時間詞就拿來吹牛用。從小到大就沒給她過過,再說了她生在酷暑,這才春分時節,誤差大的離譜。 “夏天好么,七崽四歲。” 還有不到五個月,等二寶出生確也可以辦一回。得到準話的小孩也不鬧騰了,因為齊案眉捏著她的小耳朵告訴她,小朋友的生日是mama的受難日,mama吃了很多苦,骨開十指生下她,要對mama說一萬遍的愛才能消滅懷胎的痛苦。 “mama辛苦了,七崽最愛mama了~”奶聲奶氣地告白,小心翼翼撫摸白絡鼓起的肚子,得到白絡一枚吻。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小臉一臉嚴肅,在白絡懷里待一會,若有所思,“愛mama愛mama!我以后要和mama說好多好多遍,這樣mama生meimei時肚子就不會痛痛。” 天真稚嫩的語氣讓兩位家長暖心又無奈,像擼小動物一樣把孩子抱在懷里,親親臉蛋揉揉腦袋,怎么表達都不夠。 天剛黑七崽就困了,給她洗漱完抱到被窩里,大人趁著時間早,開始熬麥芽糖制造驚喜。 上午便將水培養了一個禮拜的麥芽剁碎了,米面放入鍋中加水小火熬煮,多次快速攪拌防止糊底,熬成米糊狀加入剩下的麥芽碎攪拌均勻,然后退火盛出。因為現在的溫度達不到最佳發酵條件,鍋中加水,用灶內的灰燼保持水溫,將裝有麥芽糊的罐子架在鍋上,持續發酵使其出糖水即可。 將發酵好的混合物過濾出糖水,米渣留著喂雞。先大火熬煮,鼓大泡后轉中小火,糖液慢慢開始變黃,繼續邊攪拌邊觀察氣泡,等到氣泡變密集,鍋鏟將糖液提起能形成倒三角的流態,碗底刷食用油,盛出糖液。待其稍微冷卻,手上沾點水,便可扯糖。一拉一扯反復上百次,顏色從焦黃變白,期間力氣不夠可借助搟面杖,兩人cao作,直到最后呈現米白色、有紋理,糖基本就扯好了。炒一鍋熟米粉,將糖搓出適合的粗細,切成拇指大小,裹上米粉防止粘黏,罐裝保存。 傳統麥芽米糖,甜度適中,吃起來也不粘牙,老少皆宜。 扯完全部的糖夜已很深,洗漱完熄了油燈便躺下。油燈也快要燃盡,明天要去前山收松脂。 前山便是之前尋小黑彭媛她們走的那條路,要出村。山雖然離得遠,但只要走過一些平路和緩坡,前山的山腳便有許多松樹,三天前割的口子。枝干和樹根已聚集不少乳白色松脂,松脂里摻了很多松針和樹皮屑,需要將它們采集回去融化,過濾雜質。 因為怪人進村這事,白絡十分擔心堅持獨自去采松脂的齊案眉。她挺著孕肚送到村口,給一人一狗揮手,見齊案眉還在回頭,她指指自己的脖子又指指身后,手捧成喇叭狀在嘴邊,叫她注意安全。那人咧著嘴,最后拉起脖子上的求生哨,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一點點消失在視野。 整個上午日出前那段時間,陰天讓白絡心口一直惴惴不安,時不時跑到村口山路那邊遙望。彭媛讓她放寬心,前山山勢好,松林很近,她們上次割得范圍也很集中,讓她相信案眉的執行力。畢竟是在軍隊混過的人,機警又能干。 言語絲毫沒能安慰到白絡,反而隨著時間推移和沒有執行的約定讓她急得胸口發悶。就不該答應讓齊案眉一個人去,她記起多年前同樣的恐懼與不安。那么溫軟膽小的女人,連攀山都不敢回望,怎么能沒有她的陪伴。可她還懷著孕,行動實在不便,家里還有孩子,只能再次向彭媛求助。那兩人也開始著急,一邊安撫她的躁動一邊思考對策。 約定是半個鐘頭吹一次哨子,山體回環,哨聲會在山間回蕩,可到現在為止,她們一次哨聲也沒聽見。日頭已經爬到山頂,陰云早就散開,霧氣籠罩的山谷像是被利爪撕開,綺麗而蕭瑟。像是一座逐漸浮出水面的小島。 焦急的情緒延長至午后,山林里的寧靜被一聲聲的長鳴打破。那長鳴類似警笛,聲音不大,但足夠將方圓幾里的獸物驅散,將尸群吸引。很快便有車隊開到村里,有人在通過呼叫機向她們喊話。內容大致就是傳達他們車隊是基地政府下派的,希望幸存者不要害怕,乖乖出來迎接。 她們自知即便躲著不出面,車隊早晚也能將她們找到,何況村口都被圍住了,房屋低矮植被稀疏,任何外出動向肯定無法逃開那群人的眼睛。于是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便毅然決然出來對峙。 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腳步緩慢,逐漸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那邊見她們都出來了,繼續喊話讓在原地轉兩圈,再次遵守后便從車里車外陸續走出不少人。大概十幾二十的樣子,身穿黑色特勤服,為首的是個女人,輪廓不那么硬朗,拿著掃描儀走到白絡一眾跟前,仔細掃視后向后方揮手。齊案眉便被放了出來,在女人的示意下回歸到她的小家。 “是亞人家庭。”冒似是長官的女人作出判斷。身后那群人還舉著槍械戒備的,逐一放下,打開面罩,浩浩蕩蕩朝她們走近。 齊案眉還背著她的筐,哨子好好掛在脖子上,只是攤著手,暗示自己的刀被收走了。長官看懂之后讓她的手下討了還回去。 “別害怕。”齊案眉得以抱著老婆孩子,在娘倆耳邊輕聲安慰。 “還記得那年去軍隊誰接的我們嗎?” 就是這位女官大人,難怪氣場那么熟悉。她此時帶著下屬,也早已認出齊案眉,只是按照程序警戒,叫手下寬心。 警戒解除后雙方都松了口氣。女官下令駐扎,車隊重又啟動,有條不紊開進周圍房屋的間隙,利用環境隱蔽起來。 整天的擔驚受怕,一切規整后白絡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無聲地滾落,偶爾上不來氣抽噎。齊案眉心疼壞了,游刃有余地擦拭。她們一家三口坐在炕上,七崽懵懵地,呆呆喊兩聲媽,見沒人理她就不添亂地晃腳丫子。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顆碎的麥芽糖,上面粘著許多衣服纖維,小家伙把著手扣。扣得差不多了唔唔啊啊往mama嘴里遞,可能是太共情了,又因為自己的糖久久沒被接受,眼見著眼眶紅了,鼻頭也濕了,被白絡啊嗚一口咬了進去。還在她頭上摸了兩把,帶著哭腔哄兩句,母女倆很快便又自愈了。 等她們各自收拾好心情,屋外不知什么時候搭起了大灶,有飯菜的香味飄來。那群車隊的人在煮大鍋飯,女官還貼心告訴她們,買了她們兩只雞兩只鴨,給兄弟伙添碗湯。問拿什么買的,她手下提了一包鼓囊的,打開都是些非戰斗用品,女款軍綠色體恤短褲,雨衣毛毯睡袋,還有水壺啥的。 這套是備用品,他們好像有不少個這樣的備用品,能這么拿來隨手送人。雖然這次并不是送。 晚飯時在院子里生篝火,烏泱泱坐滿了人,開始交流白天的事。如他們所說,是軍隊下派繼續清理尸群的小分隊,車上攜帶了少量病毒血清和大量疫苗。他們這個小分隊還有個任務,就是捉拿那個潛逃無癥狀感染者。顯然已經被捕,壓在裝甲車的關押艙。 至于車隊是如何找到這里的,女士官向她們解釋為跟蹤器。被關押的那位原是基地某一科研分隊里的成員,因為私自注射試驗品疫苗導致感染,起初他與正常人無異,生活極為規律。大概有一個星期的演化期,開始吃不下熟食,慢慢吃什么吐什么,最后演變為生啖血rou,精神也變得不正常,畏光,害怕尖銳的聲音。分隊的其他成員發現異常后便立馬向上匯報,政府發令將其關在一處實驗籠里,令該分隊進行觀察和記錄各項數據因其在放飯期間逃跑過一次,技術人員在其左上門牙里打入一顆微型跟蹤儀,以防萬一。本以為經歷過這次之后能夠老實,沒想到他在悄悄謀劃一場更冒險的出逃。之后便是白絡她們遇到的事了。 這家伙把門牙磕掉了,跟蹤器定位一直不移動,基地以為他死了,便教外出的車隊順路找回。白絡一眾搞不懂他為什么執著于出逃,基地政府也在努力挽救不是嗎? 女官臉色嚴肅,悠悠開口:“他不愿恢復正常。試驗品疫苗讓他無法被感染者識別,可以在外界自由活動。但我們的各項數據表明,該類無癥狀感染者與健康人只要進行進行體液交換,例如唾液、性液、血液,則會導致健康人首先進入一個無癥狀感染的周期,在這個感染周期內可以將病毒通過以上方式傳染給其他健康人,但無法被二次感染。直到周期結束,根據個人體質,二次感染可能會持續上一個周期,也可能會進入下一個感染周期,變成有癥狀感染者。有二次感染便有三次感染、四次感染,只要無癥狀感染者之間存體液交換,他們便有變異的可能。” 幾人很是震驚,久久無法回神。 白絡若有所悟:“也就是說,無癥狀感染者之間、無癥狀感染者和健康人都可以進行病毒的傳遞,但無癥狀感染者無法被感染者識別且直接感染。也因此存在一個究極問題,無癥狀感染者自此以后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他們不能有愛人不能進行性交,更不能繁育后代。” 這樣一來,該名無癥狀感染者就顯得異常自私。政府更不可能冒著這樣的危險放任一個隱患在基地自由活動,至于基地之外,鞭長莫及。所以一旦有機會,政府便立即下達捉捕命令。車隊這次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