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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78節(jié)

    不愿意就要留在宮里,她當(dāng)然選前面那個。

    最重要的是,經(jīng)過福船漏水之后她突然意識到,確實有的是人不想讓她留下來,但攆她出宮的手段,卻不見得她能承受得住。

    眼下這樣,倒是最好不過的結(jié)局。

    禁苑一游,其實時日很短,卻像一場漫長的夢。

    走出宮門,倆人不約而同長吸一口氣,傻子似地吐出來,再沒頭沒腦地笑。

    可這笑沒多久,被雙雙出現(xiàn)的謝枝山和陸慈打斷。

    兩個面完圣的男人站在宮門下,幽幽地望著她們。

    司瀅還好,齊湘刷地紅了臉,轉(zhuǎn)身就走。

    陸慈大概沒料想她是這么個反應(yīng),氣得噯噯直叫:“我都沒跑,你跑什么?”

    這張嘴是真不討喜,齊湘不僅沒停,挎包袱走得更快了。

    司瀅過去,恰見謝枝山點了陸慈一把:“愣什么,還不去追?”

    陸慈沒臉透了,直著眼在他二人間看來看去:“拉我共沉淪,你們兩個好得很!”

    話甩得兇,該追還得追。他簡直拿出了捉捕兇犯的架勢,大步邁前,去找齊湘拉扯。

    司瀅眼睛跟過去,直到肩膀被一柄泥金折扇敲了敲。

    她愣頭愣腦轉(zhuǎn)身,謝枝山唰地展開扇面,露出半張欲求不滿的臉:“瞧錯人了,那是齊家的未來姑婿,不是你們司家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洞房。

    關(guān)于番外我看到大家留言了,有想看上一世的,看謝老太的,還有看陸慈的,唔,我好好想想。

    【感謝投雷貼貼貼】往昔的客船:火箭炮1枚、手榴彈1枚

    【感謝營養(yǎng)液啵啵】f:2瓶   舊刷刷:3瓶   drew:1瓶   肖戰(zhàn)王一博星途順利:1瓶   葡萄凍凍:10瓶

    第六十二章 成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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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瀅眼睛睩睩地轉(zhuǎn), 只盯著他,但不說話。

    謝枝山移開扇子:“宮里呆傻了,還是高興壞了?”

    司瀅支著眼:“太后娘娘為什么突然幫忙,還指了那么近的日子成婚?”

    謝枝山闔起扇子, 手指撫過扇褶邊緣:“大概, 想抱外甥孫了?”

    這話聽起來半真半假, 司瀅心里動蕩:“十五天,怎么像是生拉硬拽,趕驢上磨?”

    謝枝山渺起眼來沖她笑:“你說誰是驢?”

    司瀅尷尬地摸了摸腦門:“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哥哥說萬事留個心眼,我是擔(dān)心你……”她忙去看他的腿:“傷怎么樣了?”

    謝枝山說不妨事, 復(fù)又溫軟看她,慢聲慢氣:“放心,到咱們成婚那日, 一定能洞房。”

    “誰問這個了……”司瀅奇窘:“我是問你傷。”

    “傷養(yǎng)上個一旬, 應(yīng)當(dāng)就好了。”謝枝山享受著她羞答答的模樣,最后伸手捊捊她的發(fā):“這回, 真得等我去娶你了。”

    傷養(yǎng)一旬,從接圣旨到成婚當(dāng)日,也就半個月而已。

    半個月說過就過,然而這些天,也足夠發(fā)生一兩件其他的事。

    比如貴妃鬧說自己坐了胎,結(jié)果太醫(yī)去幾拔,個個都說沒懷。

    雖犯了事但不曾真正處置,她便還是貴妃, 對這癥侯, 醫(yī)官們自然有許多文雅的解釋。但實際粗俗些講, 就是撒臆癥,妄想自己有了龍嗣。

    假孕風(fēng)波后,貴妃又臥病幾日,據(jù)說病得挺嚴(yán)重,茶飯不進(jìn)。

    到底恩愛一場的人,加上西寧侯替女請罪,皇帝便開了趟恩,令侯夫人去棠明宮看過一回。

    據(jù)說侯夫人出來時候哭成了淚人,直說女兒遭罪了,瘦得不成樣子。

    那天侯夫人求見太后,太后沒心思見,找借口三言兩語給打發(fā)了。

    一片愁云慘霧中,替貴妃在御前求情的,倒是淑妃。

    淑妃說貴妃年紀(jì)尚輕,所思所行該是一時糊涂,讓皇帝念她往日伴君之功,從輕發(fā)落。

    受害者的求情向來是最抵用的,加上淑妃近來得寵,常被召去御前陪膳,帶著小皇子,一家子樂樂和和。

    是以過上兩日,旨意到了棠明宮,貴妃被降為貴儀,禁足一月,抄經(jīng)思過。

    除卻后宮的事外,再有一宗頂頂重要的,便是福船漏水的案子了。

    查來查去,查出工部幾個匠吏失職,福船濕損沒有檢修到位,木楔打不牢實,縫也沒能捻好,才致使水漫船底,驚了圣駕。

    總體來說,俱是疏忽之過,可皇帝不信,要求再查。

    這樣態(tài)度,擺明是咬定背后陰謀,有人欲對圣駕不利。

    于是受圣意,錦衣衛(wèi)與大理寺聯(lián)合起來,再度徹查福船走水之事。

    到處都忙,司禮監(jiān)也不例外。

    宮里呆這么久,楊斯年也不是沒經(jīng)手過精細(xì)活計,但到要嫁meimei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大男人有多難辦。

    婚儀繁瑣,任上又丟不開手,他正覺分身乏術(shù),好在這么個當(dāng)口,祝家人伸了援手。

    祝家感念他當(dāng)年曾替醉酒的老爺子解過圍,加之底下兩個姑娘又交好,于是cao持起來盡心盡力,還備了添妝。

    楊斯年深知宦海之濁亂,利益之錯綜,故這么些年來,從來不與哪方走得過近。

    當(dāng)年祝老侍郎因醉酒而御前失態(tài),他之所以出面斡旋,一是為了替皇帝挽回面子,二也是做個順?biāo)饲椤J潞蟮箾]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到有朝一日,能派上這樣用場。

    這日提前得了空,楊斯年出宮回到府里。

    過一橋廊,見有人單腿跪在椅靠上,正拿糠渣喂魚。

    走近些,見那人頭戴一支鵲頭簪,兩只眼睛格外的大,是祝家那位姑娘。

    眼睛大的姑娘楊斯年也見過,近來常到他府里的泉書公主也是。不過泉書公主瞳色淺,明顯番邦模樣,這位則是杏核眼,兩頭尖中間圓,腮頰團(tuán)白,嬌嬌俏俏。

    發(fā)覺他過去了,她慌得把手里魚食全撒進(jìn)池子,兢兢地同他行禮:“廠公。”

    楊斯年也回了個禮:“又勞姑娘過府cao忙,辛苦姑娘。”

    他玉帶紅靴,日隙轉(zhuǎn)過,眼眉俊邁,看得祝雪盼耳輪微燙:“廠公多禮了,其實沒什么忙的,明天去謝府鋪房,只等大禮就好了。”

    得圣上指婚,合婚擇吉等一應(yīng)繁瑣禮事都不用忙,比尋常人家確實省便不少。

    楊斯年頷首,見她望著身后下人托著的東西,便主動解釋道:“明日鋪房要的帳子,托尚衣局趕制的。”

    祝雪盼愈加多看兩眼,細(xì)聲驚訝:“常聽說尚衣局姑姑們手藝精巧,這帳子肯定很特別。”

    楊斯年記下她的艷羨,來日這位祝姑娘大喜,他會借胞妹的手送上一頂,也算是小還一份人情。

    須臾,司瀅來了。

    “哥哥下值了?”

    楊斯年看她裝扮:“打算出去?”

    “干娘今日到,我去迎一迎。”

    楊斯年點點頭,叮囑道:“碼頭迎一迎就好了,或者把人請到家里來,婚前三天不能見面,這個你該知道。”

    “曉得啦。”司瀅拽著祝雪盼走了。

    未婚夫妻前三天碰面,拋開吉不吉那一套,說起來也不好聽。

    出府到了馬車上,祝雪盼逗司瀅:“后天就要嫁了,昨晚沒睡著吧?”

    “睡著了,還睡挺好的。”司瀅故意說反話,又問她:“你呢?前兩天不也相看去了?怎么樣?”

    “還行吧。”祝雪盼拿手指在車廂板子上寫字,慢慢說:“是長公主的夫家侄兒,人還算老實……我爹娘挺滿意的,祖父也覺得可以。”

    司瀅問她:“那你怎么想?”

    “你和湘湘都有歸宿了,我還能挨多久?”祝雪盼咂了下嘴,又把腦袋一掰:“那人還算聊得來,嘴也不花,也挺體貼。”

    說完挑開窗簾子往外瞄了瞄:“唉?那是不是小閣老?”

    司瀅支起肩看了看,粗辨身形,應(yīng)該是趙東階。

    他拄著根拐,還是錦衣仆隨,除了腿沒好利索,瞧不出有多落魄。

    “徐姑娘是不是回教坊司了?”祝雪盼問。

    司瀅點點頭:“好像是回了。”似乎是在貴妃降位沒多久,徐貞雙就被放了。

    也沒什么好看的,祝雪盼打下簾子:“我祖父說趙府最近事情不斷,如今門庭冷清,無人敢挨。”

    應(yīng)該都是這樣,沒有長久的富貴和熱鬧,高高低低,人生常態(tài)。

    馬車奔了過去,檐鈴的聲音引來注視。

    “是楊斯年的妹子。”隨從拔回目光,擋住嘴問:“大人,后日便是婚日子,可要擄了她……”

    趙東階垂目一掃:“你是打量我近來太閑,要給我找些事情忙活?”

    “小的不敢。”隨從連忙收嘴。

    趙東階容色陰冷:“還有臉提楊府,當(dāng)初要不是你們辦事不牢,怎么會給楊斯年發(fā)現(xiàn)?”

    這是不爭的疏漏,隨從喏喏地賠罪:“確實是小的們辦事不利,只是也沒想楊掌印會直接去尋了謝大人,更沒想到他那妹子在謝府過得居然不錯,恩大于仇,倒讓謝府躲了一回。”

    “躲一回?”趙東階森然地笑,挲過手柄:“登高必跌重,他如今風(fēng)光,有當(dāng)新郎倌的日子,卻焉知不會有蹭蹬之時?”

    隨從賠著笑了兩聲,把他伺候上了馬車:“大人可要回府?”

    車簾撂下,傳出趙東階冷沉沉的吩咐:“去教坊司。”

    相距不算遠(yuǎn),到達(dá)之時,徐貞雙親自給開的門。

    遭過磋磨,人也差點瘦脫相,但她明顯打扮過,臉上推的胭脂帶來些紅潤氣色。

    趙東階打量她:“我收到消息,說你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