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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44節

    當夜入睡,司瀅有些輾轉。

    織兒給她掖被角:“姑娘在想什么?”

    司瀅搖搖頭,說沒什么。

    織兒也沒多追問:“姑娘早些睡吧,明兒還約了祝姑娘的。”

    確實時辰不早,司瀅收斂心神,漸漸睡著了。

    次日去給沈夫人請安,中途碰見去上值的謝枝山。

    也不知是在為什么事傷神,又或真有哪里不舒服,他蹙著眉,西子抱病般,臉都比平時要白上一分。

    “表兄昨夜沒睡好么?”司瀅問。

    謝枝山頭點得很快:“不大好,嗓子發癢,頭也有些疼……”說完,中氣十足地問她:“我是不是病了?我想喝你煲的湯。”

    一大早的,怎么就想喝她做的湯?

    接連有下人走過,司瀅往旁邊避了避:“表兄先去上值吧,湯……我晚些端給你。”

    謝枝山愛她的羞態,一時眉也不蹙了,眼波橫陳過去:“湯里別放花生,我吃不得那個。”

    司瀅點頭,見他還杵著,不由有些著急:“時辰不早,表兄再不去,該誤卯了。”

    她催他上值,是夢里才有過的場景。

    謝枝山展眉一笑,外眼角快要飛起,邁著端穩的方步走了。

    遲些時辰,司瀅也收拾妥當,出府跟祝雪盼一起。

    姑娘家出門作伴,要么逛胭脂鋪子,要么戲園子聽聽曲,或是到茶樓品品點心。

    倆人在街上逛會兒,挑了幾樣合心意的胭脂,帶著往靖水樓去了。

    女孩兒家湊作一處,免不得要說說煩心事,而正在適齡,逃不開的又總是個婚字。

    和司瀅一樣,祝雪盼最近也面臨著相看的事,且還不是一宗,幾下里的人選都堆在她跟前,催著讓她去接觸。

    “長輩們不知道怎么想的,那種事總要約在寺廟。廟里多純圣的地方,叫菩薩看咱們扭扭捏捏,我都替菩薩害臊。”

    司瀅噗地笑了:“那你也是夠cao心的,還替菩薩害起臊來了,菩薩要知道祝姑娘這么好心,肯定得顯靈,替你促成一樁好親。”

    “我才不要呢,我還想在爹媽身邊多留兩年的。”祝雪盼皺了皺鼻子,突發其想,撈住司瀅一條胳膊:“不然你替我吧?萬一有瞧對眼的,直接叫他上謝府提親去!”

    司瀅嚇壞了,連連拒絕,祝雪盼起了玩心,追著不放。

    二女密密地嬉笑著,才下馬車,見一群人趕在前頭進了茶樓。

    后頭幾個白色貼里,腰間別了牙牌,應該是宮里太監,開道的則穿黑色飛魚服,是錦衣衛的人。

    “什么人吶?陣仗這么大。”

    圍觀人眾的驚奇聲后,一頂華蓋馬車停在門前,下來個銀朱色的身影。

    銀朱,最艷的紅。姑娘唇下一顆小痣,額前繞著兩股編繩,烈烈紅裙,襯得眼鼻越發明艷。

    “這是北坨來的,那位泉書公主。”祝雪盼小聲跟司瀅說。

    錦衣衛開道,內侍隨行,足以見其尊榮了。

    周遭有一個算一個,視線都追著這位泉書公主跑。

    祝雪盼又抵過來,壓聲道:“聽說太后娘娘,有意把這位公主和你表兄湊作一對。”

    說的,自然是謝枝山。

    作者有話說:

    嬌:湯里別放花生,放海#¥狗@¥丸

    傳下去,謝.正經人.嬌嬌身子虛。

    【感謝灌溉營養液】  玄天帝姬:8瓶    園藝師:66瓶    欣欣:3瓶   rou卷煎蛋:10瓶    hb:1瓶   嘒彼小星:4瓶    老虎來喝下午茶:6瓶   高產大大快更:1瓶    吃貨baby寶:1瓶   天啦嚕:1瓶   芝梔復吱吱:1瓶     十一啊:1瓶     袖箭飛吟:11瓶    肥牛蛋蛋飯:5瓶    44787438:20瓶    瑾星:5瓶    26985545:6瓶

    第三十七章 文案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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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心下踏空, 司瀅捵捵袖子,手指繞在一處,打了個結。

    那日瘋玩到將近申時,茶樓出來又去聽了場戲, 等日頭一寸寸下拉時, 才回到謝府。

    謝母壽辰就在眼前, 下人們散在各處忙個不停。

    想起白天備好的食材,司瀅到廚房看了一眼,再往蕉月苑回時, 遇見正往各處巡視的鐘管家。

    連日cao勞,見老管家忙得腰都有些佝僂, 司瀅便關切了幾句,讓注意身體。

    鐘管家感念她,但也無奈嘆氣:“宮里傳了話, 說是太后娘娘屆時會到, 萬歲爺這兩日見好,興許也會來。都是天字號的人物, 哪哪都出不得錯,寧愿現在費神些,也好過到時候御前失禮,給咱們府里蒙羞。”

    司瀅笑了笑,不好多耽擱老管家忙碌,便往回走了。

    那天晚上,謝枝山未歸。

    次日天徹底放了晴,袁家夫婦也到了。

    袁大人是鹽務官, 這回特地告假, 陪著妻子來燕京賀壽。

    他人偏瘦, 臉也偏長,人好像蕩在衣裳里似的。

    明明鹽務是最有油水的職,卻給他喂成這幅模樣,倒像是出苦差的官。

    只是開口說話不大討喜,暗搓搓挑撥,反復提到沈家那位連襟沒來的事,最終被妻子一眼瞪來:“你腦子管尿澆了?別把官場上那一套帶回來,都自己家里人,挑什么理?不會說話滾去睡!”

    妻威如天,袁大人老實了,摸摸鼻子移開眼,正好看見回府的謝枝山。

    “喲,賢侄回來了!”袁大人踢腿起身,滿臉掛起笑容來。

    “姑丈。”謝枝山與他寒暄,余光去找司瀅。

    她坐在右下方的椅子里,元元則坐在她腿上,乖乖地靠在她臂彎,和她一起聽長輩們說話。

    偶爾興起了,還指著某個人傻樂,仰頭呀呀地找她同樂。她彎著眉眼一笑,又順手拿巾子替小娃娃擦汗。

    和頭回的手足無措相比,這時已經抱得很是像模像樣了,甚至讓他找回上世的場景。

    只是溫情歸溫情,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謝枝山清了清嗓子,上前與長輩們見禮。

    一大家子終于到齊,當天晚上,便都留在了前院的花廳用餐。

    三家人,老老小小十幾號口子,提前吃出了壽宴的那份熱鬧。

    一餐飯罷,時辰尚早,又都繼續留在旁邊敘舊扯閑,說幾句貼已話。

    許久不見,袁逐玉黏著她娘,腦袋快在袁夫人懷里頂出個洞來。這幅嬌憨之態,惹得眾人接連調笑幾句。

    袁逐玉羞得哼了一聲,兩臂抱住袁夫人的腰:“我們娘倆關系好,我黏我自己的娘怎么了?”

    袁夫人摸著女兒的頭,笑得又憐又愛。

    龍鳳胎難懷,當年生完去了她半條命,后來也就沒再生養了。

    所以兄妹頭上的老四老五,行的是外家這頭的表親輩份。在袁家也就這么兩位小祖宗,自然千嬌百寵,要什么依什么。

    袁夫人顧著寵女兒,袁大人則在和謝枝山套近乎。

    面對這位妻侄,他簡直像在跟上峰說話,賠著笑,沒停地掃聽朝里的事。

    謝枝山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不時走神去觀察司瀅,為她一晚上都不理自己而不安。

    六月的天女人的臉,這是怎么了?

    驀地,又聽姑丈一聲:“聽說咱們府里壽宴,北坨那位公主也會來?”

    明明初到燕京,也不知他哪里來的小道消息,豎起兩只耳朵,呈打聽之勢。

    謝枝山心思不在這上頭,囫圇應一聲,又聽上首沈夫人問:“那位公主,是不是叫泉書來著?”

    “全輸?”袁闌玉沒頭沒腦地接嘴,哈哈地笑道:“怎么有人叫這個名字?她斗蛐蛐打棍球,怕是打小都沒贏過吧?”

    “臭小子,這是太后娘娘賜的名,有你說話的份么?”袁大人啪地打了他一下。

    扯到宮里太后,沒人再好說什么了,袁闌玉再蒙也知道輕重,摸著頭去找茶喝。

    話頭就此揭過,又跑到元元身上,說這孩子身板硬朗,打生下來起就沒害過什么病,是一眾表兄弟姊妹里最不磨人的。

    沈夫人笑著搖頭:“病是沒怎么病,磨人可是一等一的。比如昨晚上非鬧著要跟瀅兒睡,打也打不乖,哭累了才歇的。”

    “總還是跟他這位jiejie投緣,才時時惦念著。”

    袁夫人招了丫鬟過來,取出一道匣子遞給司瀅:“孩子,咱們頭一回見,我也不曉得你喜歡什么,就選了對耳夾子做見面禮。小了些,你別嫌寒磣。”

    司瀅起身,笑著與她道謝,又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回贈,得了幾句夸獎。

    袁夫人嘆道:“聽說逐玉先前連累你差點出事,姨母心頭愧疚得不行……我這女兒是個頑主,也屬實給我們慣壞了,她要說過什么混的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往后她再敢胡來,你只管跟姨母說,姨母罰她頂碗。”

    “娘……”袁逐玉拖著長音撒嬌,兼打岔。

    袁夫人唬起臉來,作勢訓了她幾句,復又對沈夫人笑道:“大姐,瀅兒可說親了么?這樣標致的孩子,我瞧著也可意,不知以后會給什么人家謀去?”

    “還沒呢,”沈夫人眉開眼笑地看向司瀅:“正好,上回跟你說的,你大嫂嫂那位娘家兄弟,你考慮得如何了?若是覺得合意,我去信跟你大嫂嫂說一聲,等那位小郎到了,安排你們見個面。”

    廳中一靜,好似幾下里的動靜都停了下來。

    腿上的孩子動了動,傻張著腦袋與司瀅對視,把手里的糖塊遞給她。

    司瀅接過來喂到孩子嘴里,又抬起頭來,沖沈夫人笑了笑:“讓干娘cao心了,我沒什么想頭,但聽干娘的。”

    一聲尖銳的吱嘎,是袁闌玉站了起來:“這怎么行?”

    “你撒什么癔癥?坐下。”袁大人去拽兒子:“沒大沒小的,嚷什么嚷?”

    沈夫人眉目含笑:“小四兒,你怎么這么激動?”

    袁闌玉不情不愿地坐下,嘴卻不停:“姨母,你是出了名的月老,怎么,怎么就不為外甥想想?”

    沈夫人驚訝了:“看來我們袁小郎也到年紀,這春心捂都捂不住,不過……”她目光劃向謝枝山:“你大表兄還沒著落,你急什么?”

    “大表兄走科甲正途,受萬歲嘉重,以后是天子近臣,要為治國出力的,哪會把心思放兒女私情上?”袁闌玉急道:“我不同了,我沒什么大志向,就想過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