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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37節

    “姨母老蚌生珠,肯定圍著她小兒子,才沒那個閑。”

    謝母搖了搖頭:“這不叫閑,這是她的樂子,不然你那幾個表兄弟怎么早早就成家了?都離不了她的cao持。”說著極快地掃了眼謝枝山,嘀咕一句:“就是落了最不該落下的。”

    未幾菜食擺好,府里講究食不言,一餐吃得安靜。

    司瀅低頭喝湯,心里念著早前讓人做的物件,正惦記晚上正好出去取,眼前晃來只手,放下一碟蜜姜豉。

    掀眼,見袁闌玉對她做了個口型:“這個好吃。”

    桌上攏共就那么幾個人,有意無意地,視線好像都追了過來。

    司瀅愣了下,向他笑了笑以表謝意,再一個錯眼,見謝枝山垂眼攪著碗里的湯,眼睫太密,蓋得看不清神色。

    只是捏勺子把的力道似乎緊了些,指骨都見白了。

    飯后各自回院子,袁闌玉被meimei攔住。

    袁逐玉喊了聲哥,直接質問:“你干嘛給她遞菜不給我遞?”

    “你不是不吃姜?”少年郎一頭霧水。

    “我不吃姜你不能遞別的?親meimei在旁邊不你照顧,偏偏去照顧別人,像什么話?”

    “這也要爭?你害得人家差點沒命,我給人遞一碟子吃的怎么了?”

    “你少拿我當借口!”兄妹兩個拌嘴,袁逐玉突然狐疑起來:“你不會喜歡她吧?”

    這話把闌玉給說蒙一瞬,他下意識摸了摸新得的絡子:“我看起來,像喜歡她么?”

    這還不像?袁逐玉氣結:“她比你大!”

    “大月份也算大?再說我比她高,爺們顯老,瞧不出來。”

    “你也算爺們?”袁逐玉嗤笑一記,又鄙夷地看著胞兄:“她到底什么本事,讓你們一個二個都迷了眼?”

    “還有誰喜歡她,大表兄么?”闌玉嚇一跳,摸著絡子的手都抖了抖,立馬想起方才,問絡子由來的謝枝山。

    好在袁逐玉立馬啐他:“大表兄才不像你們,沒見過女人似的。”

    “哦,大表兄沒那意思就好,不然還成我跟他搶媳婦了。”闌玉心頭一松,回過神來也去嗆meimei:“說到大表兄,你別惦記他了,他明顯對你沒那意思。”

    “我知道,他還是念著徐貞雙。”袁逐玉沮喪不已,聽得恨鐵不成鋼的一聲嘆,抬頭見胞兄乜眼過來:“你真是白在這府里住了,你是棒槌不成?你看大表兄像是喜歡她嗎?”

    “大表兄……不喜歡她么?”袁逐玉呆了呆:“那,那是她一廂情愿,喜歡大表兄?”

    “不知道,不過她對大表兄,應該也不是那種意思。”闌玉倚著門框,顯然對這個話頭意興闌珊:“徐府家教那么嚴,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她屁股后頭天天管教嬤嬤跟著,活得沒點人味兒,八成早就斷情絕愛了,還不如出家當姑子。”

    袁逐玉白他一眼:“胡說八道,你能不能著點調?”

    “要著調干嘛?我又不是八仙,不吹嗩吶。”少年郎信口擋話,摸著下巴嘿嘿笑了。

    怪不得路上碰到個和尚說他紅鸞星動,敢情這府里頭,還真有他的姻緣等著?

    ……

    日隱月出,漸漸入了夜。

    收拾妥當后,司瀅出了蕉月苑。

    不遠的拐彎處,見個高朗身形負手立著,伶仃望月,有種孤高的美。

    “表兄。”司瀅走上前去。

    謝枝山扭頭,視線罩住她,流連到了鬢旁。

    “怎么耳朵空著?”

    “啊?”司瀅摸了摸耳垂:“我很少戴耳墜子,耳孔扎得小,戴久了會痛。”

    謝枝山沒扎過耳孔,頭回聽這么個說法,便使勁盯著她的耳朵,似乎想看清到底有多小。

    眼里的那股好奇,險些讓司瀅以為他想嘗試一回穿耳洞。

    被盯得渾身發毛,司瀅問他:“表兄也要出去么?”

    謝枝山這才收了眼:“沒空,約了位客人,我出來等。”說完叫了聲時川,再指著人對司瀅說:“外頭人多,魚龍混雜的,什么三教九流的都在,讓時川跟著你,我放心些。”

    司瀅先還納悶他怎么等人等到自己院外來了,一見時川,有些不懂了:“時川是表兄近隨,跟著我……方便么?”

    “一家子有什么不方便的?”謝枝山仰唇一笑,嗓音變得多情起來:“不過,你如果想謝我,可以給我繡個扇袋。需是不跟旁人相撞的那種,紋樣用四時花,墜子綁黃岫玉……料子針線和玉,我明日差人送來。”

    要求提得這么清晰,顯然是不給人拒絕的余地。

    司瀅看著謝枝山。

    他站在滿凈的月光下,輪廓娟麗起來,水軟山溫,一雙眼瀲滟得不像話。

    須臾,那格外光潤的唇珠動了動:“我的表字,你可知?”

    司瀅遲疑著,在他的盯視下才問:“是……絮卿?”

    “還順耳么?”他問。

    “……”這是在等人夸么?司瀅干干地笑:“很好聽。”

    謝枝山的唇角嬌羞地揚了起來,低頭盤弄腰間的絲絳:“我原還覺得太拗口,既然你說好聽……那這兩個字繡在內襯?”

    司瀅打了個冷顫。不為別的,只覺得今夜的謝菩薩好像吸飽了日月精氣的妖物,羞答答地跑來跟人搔首弄姿。

    感覺腳趾都縮成一團,司瀅忙不迭應了,待確認菩薩再無吩咐,趕忙提步走了。

    步子太快,繡帶在風中飄飖,近乎是落荒而逃。

    “苗九。”謝枝山突然有些憂心:“她在我跟前總這么羞,以后可怎么辦?”

    苗九替主分擾,認真想了想:“姑娘在心愛的男子跟前是會發羞的,成婚之后,興許慢慢就好了。”

    謝枝山吊了一下嘴角:“回罷,陸慈該到了。”

    常吹錦衣衛無所不通,倒要瞧瞧,這回查出哪些人左肩有疤。

    他姍姍離開時,司瀅幾步奔出了府。

    等到府外,便見穿束袖的少年郎靠在石獅旁,摘了根草在手里打轉。

    見了她,少年立馬站直來,唇紅齒白,笑得極有朝氣:“去逛廟會,帶我一個好么?”

    作者有話說:

    嬌嬌:表弟兇猛,趁我還年輕,趁我還有幾分姿色,靠色#誘應該能贏下這把?

    看了下昨天開獎,歐皇好像是665個幣……我吸!

    【感謝灌溉營養液】五花rou的肥:6瓶   想要吃西瓜:1瓶    老火柴:2瓶    沒有然后。:5瓶    小荼:1瓶    bulekele:2瓶    松果:1瓶   紅棗桂圓兒茶:1瓶   人外yyds:6瓶    38948792:5瓶   呆桃女朋友:1瓶   雪半枝頭花未央:60瓶   zero:18瓶      木木青青:4瓶    星河沒有酒窩:10瓶

    第三十二章 示愛

    --------

    司瀅有些為難:“我與祝姑娘約的都是些小地方, 就怕四公子跟著我們累腳。”

    袁闌玉立馬拍了拍胸脯:“我不怕累,也不會搗亂,還可以保護你……們。”

    說完撓了撓下巴,小心翼翼地請求道:“別拒絕我, 我沒地方去, 又不想待在府里, 也不敢去打擾大表兄,只能跟著你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恰好祝雪盼的馬車到了, 或是見袁闌玉可憐巴巴,便點頭愿意帶上他。

    到廟會正是好時候, 攤檔都支了起來,販卒的吆喝與游玩人的嬉笑聲并在一起,組成令人向往的嘈雜。

    三人東走西奔, 一會兒看百戲, 一會兒又忙著淘小玩意。

    年輕人力氣好像使不完,被人叢簇擁著, 半個多時辰下來,毫無倦意。

    只是袁闌玉說是保護她們,每每有人想靠近,時川早就以身或用臂擋了過去,壓根用不著袁闌玉費心。

    有方士支攤看手相,少年郎跑去光顧,回來時祝雪盼問準不準,他紅著臉看了司瀅一眼, 說準。

    口氣這么肯定, 祝雪盼也來了興致, 拉著司瀅過去,說要看姻緣。

    那方士是個獨眼,搬著祝雪盼的手掌往燈籠下照了照,和方才搖頭晃腦的模樣不同,他偏著頭看了看祝雪盼,突然往前頭一指:“教坊司來奏樂,攤子不擺了,我要看樂工。”

    隨他這個打岔,幾人見到一群盛妝鮮服的男女,抱著不同樂器往道場去。

    天子體弱,自登基起,每逢端午都會開壇祈福,再命教坊司派人奏樂。

    道場外有兜賣鐘鈴或瘟紙的,據說經道士加持,件件都能用以辟邪。

    瘟紙各色,剪得極為精巧,祝雪盼挑了幾張蛛府,問司瀅要不要買。

    司瀅笑著搖搖頭,她要是買了,大概會想往謝菩薩腦門上拍。

    倏爾頓住,被自己這造次的想法給嚇了一跳,這時祝雪盼擠過來,拿肩膀拱她:“看那里。”

    望過去,是徐貞雙。

    她穿苦綠色的妝花裙,梳燕尾髻,朱紅的發帶吊在腦后,人瞧著比上回還要消瘦。

    教坊司的樂工們大都是犯官后代,男的俊女的俏,能被選來道場奏樂的更是養眼。

    說是聽奏演,實則百姓們哪里聽得懂什么雅樂,大多是過過眼癮,再看看有沒有昔日要點頭哈腰的人物,看著唏噓著,順便指戳幾句罷了。

    朝廷此舉,又何嘗沒有震懾的意思,告誡官員不得犯律,否則家眷永無自由身。

    女兒家總是心軟些,祝雪盼以前也是跟徐貞雙打過交道的,這會兒見她落魄,難免嘆上一聲可憐。

    袁闌玉卻哂笑起來:“她要是可憐,蘇定河那些水兵,那五十五艘商船上的無辜百姓不可憐?要不是她爹通敵,咱們能輸那么慘?”

    “通敵……不是沒有實據么?”

    “怎么沒有?有書信的,她爹不認罷了。不過除了通敵,她爹別的罪證也一大堆,反正死有余辜。”

    人多起來,各色汗味沖在一起,擠得幾人沒了興致。

    離開道場,司瀅去鋪子取了趟東西,出到門口時,見到丁淳。

    他本在跟袁闌玉作談,見到她后,立馬側首望來。

    司瀅走過去:“丁將軍。”

    丁淳一路看著她走近,嘴唇幾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的,旁邊跟著的黃衣女子牽他袖角,不安地喊了聲“表哥”。

    丁淳才皺了下眉,女子立馬撒開手,沒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