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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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鼻子灰,怎么都該是烏眉灶眼的,然而這位特別想得開,晃著壓襟的玉佩,嘴里哼著小曲,樂陶陶地走了。 背影一晃一晃,自得其樂,看得人哭笑不得。 “這袁小郎怎么滑頭滑腦的,跟五姑娘不是龍鳳胎么?怎么生得不大像,脾性也不著邊?”織兒納悶。 司瀅也不懂:“興許一個隨爹,一個隨娘?” 等回到蕉月苑,在織兒的追問下,她把書房里的事給說了。 聽完后,織兒豎了大拇指:“姑娘真是招式了得,居然逢兇化吉了。” 司瀅不敢領這份夸,她是急中生智,但也做好了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準備,只是脫險太快,仍然有挨不著實地的感覺。 一旁,織兒喃喃地問:“姑娘,你覺不覺得郎君……有點像話本子里提過的一類人?” “什么?” “我不敢說。” 主仆倆悄然對視,雖沒說話,腦子里卻不約而同地蹦出幾個字——紙糊的老虎。 當日晚些時候,大夫上門替司瀅把脈。 倒也沒什么打緊的,只說內火確實旺了些,有可能會再流鼻血,便開了些清火的方子,讓吃個幾天,得閑了多繞繞彎,散散那碟梅子的藥性。 司瀅一切照做。 許是為了賠情,后那些天,時不時能收到袁闌玉送來的東西。 剛開始是各色清涼補品,到后來是不知打哪淘來的小玩意。有巴掌大小的紙鳶,消暑的童子風扇,還有會飲水的木鳥,倒比什么書冊要消閑得多。 只是司瀅有時也會疑惑,想知道那本洞玄子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書,竟讓謝菩薩慌成那樣。 天一日熱過一日,端午將近,龍舟水也如期而至,洋洋灑灑,扯破了天似的。 這些時日里,除了聽到干娘一家應該會在節后兩天趕到外,有意無意的,司瀅也能聽到和丁淳相關的一些事。 譬如他母親與表妹到了侯府,再譬如,他主動向圣上請旨,要去虎城戍邊。 而他的婚事,則是從祝雪盼嘴里聽來的。 端午前一天,祝雪盼到謝府找司瀅玩。跟著一道擺弄了那些小玩意后,提及了丁淳。 她直接告訴司瀅:“我祖父說他這回本來能在兵部領缺,不用去那苦哈哈的地方,但他硬要去虎山守著,說是將不思掌兵,只想蹲在衙門里動筆桿子,容易成祿蠹。” 又壓聲道:“聽說請旨以后,他們舅甥小鬧一場。” 司瀅想了想:“是西寧侯不同意么?” “當然不同意了!”祝雪盼煞有介事:“你想啊,他女兒圣眷正濃,他那幾個兒子沒一個頂用的,也就這個外甥爭氣,當然巴望著外甥能留在朝中支應。結果外甥不聽他的話,跑那么老遠去,有什么事也指望不上,更別說配合他……咳,挾勢弄權了。” 說完這些,又神秘兮兮地揣測:“不過也有個傳言,說他是被迫離開燕京的。” 涉及朝堂紛爭,后宅女眷也不大能曉得內情,祝雪盼點著小紙鳶的邊,只含糊地說了句:“聽我祖父的口風,應該是侯府那頭得罪司禮監,連累他了。” 怎么也是曾經以為能成為自己夫婿的人,司瀅面上不顯,心里還是有些揪心的。 只是她出不上力,徒剩擔憂。 正悵然時,祝雪盼神來一句:“你放心,那天的事我跟誰都沒說。” 司瀅愣了下,但也很快醒過腔來,知道她說的是丁淳。 那天丁淳迎上來與她說話,還有西寧侯的那句,應該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袖擺發緊,是祝雪盼搖了她一下:“不過我覺得,你沒能跟丁將軍有個結果,倒不見得是壞事。” 司瀅給她添了些茶,低聲道:“丁將軍,其實是個極好的人。” 這話祝雪盼也贊同,可她的意思,在于丁淳的母親。 天時不早,刮過風帶些水氣,八成是又要下雨。 司瀅把傘侯著,送祝雪盼出府。 路上,祝雪盼附耳跟她說:“丁老夫人我雖然沒見過,但我娘說她性子有些夾生,為人防備過了頭,誰跟她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戳著她的痛處,并不好相與。” 司瀅張起手,牽了牽披帛。 獨自養大兒子,當是有不為外人所道的苦處,太好說話容易挨人欺負,久而久之便成了強勢的性子。 這樣的母親,應該最怕是兒子不聽自己的話,尤其是在婚事上。 祝雪盼嘆一聲:“不過要依我娘的話,找個無父無母的才最省心,上頭沒婆婆管著,自個兒想怎么折騰都成。” 司瀅笑了笑:“真有那樣的人,恐怕也與禮部侍郎家的小姐難堪匹配。” 歷朝歷代,除非是開國之時從龍有功的,否則朝中沒個至親扶持,怎么可能登高位,成權要? 天穹的烏云多了些,府里有下人在用紅繩束艾蒿,準備明早就掛起來。 新鮮艾葉提神通竅,香氣芳盛,祝雪盼提醒司瀅:“明晚上出去逛廟會,可別忘啦。” 過影壁,離府門不遠處,忽然有個袁闌玉躥出來。 他腋下夾著什么東西,兜頭就來一句:“祝姑娘,帶傘了么?” “我不要,你自己用吧!”祝雪盼簡直像見了洪水猛獸,匆匆告別走了。 司瀅目送她離開,回身走到影壁前,袁闌玉問她:“身子好些了吧?” “勞四公子記掛,早好了的。”司瀅和聲答道。 這位小郎倒沒什么壞心,就是精神頭太強盛,一張嘴和一雙腿都閑不住。 倆人站影壁說話時,府門外頭,謝枝山剛下馬車。 那日公出到現在不止一日,久不著府,稱得上風塵仆仆。 這種感覺令他不適,忍到現在,只想快些回到陶生居,將這身皮給換一換。 謝枝山跨階過檻,兩腿生風,然而立于楹下,卻正見影壁前站著的那對男女。 司瀅半個背對著,看不清是怎么個神色,但袁闌玉齒頰融融,面容上一團取悅人的笑,簡直可以說是見牙不見眼。 謝枝山直身看著,心頭涌起些異樣感來,只覺得這一幕怎么看,怎么礙眼。 他這位表弟,未免笑得太歡實了些。 作者有話說: 外頭的男人不招惹,唔,家里也不止你一個男人啊謝老虎? [1]若緩沖似鯽魚之弄鉤,若急蹙如群鳥——出自《洞玄子》原文。這是那什么術,謝嬌嬌早就cao練起來了,博學boy,不需要壯那個什么陽 今天好肥,我好勤快啊! 第三十一章 成婚之后 --------- 丈寬的影壁, 雕著幾匹駿馬,而袁闌玉站在短檐下頭耍寶。 原還好好站著,他突然伸手做個抓握的動作,嚇得司瀅捂住心口往后一退。跟著, 便見他慢慢地, 從那個拳頭里抽出一柄油紙傘來。 花面, 半臂長短,如果撐開,想來頂多罩得住一顆腦袋。 “送你。”袁闌玉遞給司瀅, 一張含情帶俏的臉上俱是笑意:“別嫌小,也是費了時日的。” 明白是場把戲, 司瀅詫異了下:“多謝。” “不謝,這都沒什么,下回我學個更好玩的給你看。”袁闌抓了抓耳朵, 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眼:“大表兄?” 目睹他賣弄本事, 謝枝山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步子邁得瀟灑,到近前看了看那把傘, 再看看司瀅。 司瀅朝他欠身:“多日不見,表兄可好?” 知道他好些日子沒回來,到底是關注他的。 謝枝山面色稍緩:“我很好,就是雨天太長,蒸得人周身不適,好似感了風寒……” 說完,很應景地咳了兩聲。 “大表兄沒事吧,怎么還咳了?” 袁闌玉關心地搶話道:“那個酒梅子, 其實偶爾吃一顆是不怕的, 健體強身, 拿來袪寒還不錯。” 哪壺不開提哪壺,謝枝山嗓子眼更癢了,木著臉回視,接著甩袖而去。 回陶生居沐浴更衣一場,連日的不適這才慢慢驅散。 苗九往爐里投了新的香餅,回身見謝枝山在出神,便沉吟著問:“郎君可是在想……小四郎與表姑娘?” 心事被言中,謝枝山皺了皺眉,拿起旁邊的玉晶輪。 到底是女人東西,他用著太不像話,但于掌間把玩倒也有些趣味。 掛著晶石的輪圈往手背滾來滾去,來回地碾,輕輕重重的壓迫感揪成一團。 雖然方才那一幕委實扎眼,但老四一幅小孩子心性,上香跟和尚也能硬拉半晌家常,與她搭幾句話,應該不必擔心。 再者同她剛見面,大抵只是好奇罷了。 這樣作想,便沒把袁闌玉的舉動太當回事,然而次日端午家宴上,謝枝山卻發現這小子腰間換了條絡子,繡工怎么看,怎么眼熟。 細細地瞧,居然跟他腰間這個是一樣的,論區別,不過線的顏色不同罷了。 袁闌玉是個缺心眼的,見謝枝山盯著自己,笑嘻嘻過來顯擺:“好看么?阿瀅編的。” “你叫她什么?”謝枝山眼皮重重一跳。 “阿瀅啊?”袁闌玉不明所以:“怎么了表兄,我這么喊她,不合適么?” 謝枝山睇那絡子:“她主動送你的?” 袁闌玉哦了一聲,倒也實誠:“是我拿東西同她換的,她不好意思白要,我就順手指了這個。” 謝枝山聽后不語,隔很久才移開視線,往飯廳去了。 不久謝母也到了,難得的節日,看著這幾個小輩也有了笑意:“過得幾日就都到了,有得熱鬧。” 袁闌玉總是最快接茬的那個:“聽說姨母這回把小表弟也捎上了,剛會走路的小娃娃,到時見天哭。” 閑話幾句,謝母清了清嗓子,視線在桌上巡了一圈,突然把調門提高些:“你姨母最愛保媒拉纖,等她來了,挨個給你們張羅,都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