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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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來,與謝趙二人分別行禮。 趙東階笑著提起件事:“聽聞此次自中州回轉,路上曾遇急浪,全靠楊公公指揮有方,才逢兇化吉,保了一船人的命。” “小閣老抬舉了,咱家不通航行的門道,不過是急中犯渾,瞎指一氣罷了。” 楊斯年滿臉心有余悸,渭然地嘆著:“事后才知道,按咱家那種調度法,當時大浪的口子再高一些,整船人都要翻了喂魚。這樣看來,咱家也是靠無知,才有幸撿回小命一條。” “那也是楊公公有勇有謀,且積福行善,才能有那樣的運道。為了這份運道,今兒也得好好喝上個幾杯。” 趙東階還在說漂亮話,而謝枝山,則自他前前后后的話語里頭,琢磨出一絲刻意來。 站得有些久了,又都是貴客,很快便有國公府的子弟出來親迎,三人相互客套著,往宴廳里去了。 …… 遲些時辰,謝府。 司瀅沒什么胃口,用兩口粥就下了餐桌,站窗邊發起呆來。 倒不因為置氣,下午回來時確實正在余怒,但那惹火之人沒戳在眼窩子里,事情慢慢也往腦后拋去了。 她食不知味,是想起在馬場時,丁淳被打斷的那半句…… 心地純正,言談直率,光是回想他那幾句袒露,這張臉便還是燙的。 再想她進謝家前后的事,前頭有多像一場噩夢,到后來,就順利得多像一場美夢。兩相接壤,倒令人生出些不真實的迷瞪來。 門板響了響,織兒的聲音跟過來:“姑娘,雁南苑來了人,說是五姑娘找您去一趟。” 月頭都出來了喊她過去,大抵有什么要緊事。 擎著這樣的想法,司瀅挑燈去了雁南苑。 到地方時,袁逐玉還在用晚飯,等司瀅到里間了,她才慢騰騰放下羹勺,清口起身。 “好看么?我三哥哥送的。”袁逐玉朝司瀅現了現手。 司瀅看到一只珍珠軟鐲,細膩凝重,平滑剔透。 她那三哥哥,司瀅也是聽說過的。據說跟她是龍鳳胎,對她千依百順,總愛尋摸些好東西給妹子用。 袁逐玉得意地把手伸過來:“全是東珠,我三哥哥捎信來,說時下好些姑娘都戴這個,可襯手了。” “好看,戴在五姑娘手上更光潤了。”司瀅笑著夸她。 袁逐玉舉著手臂,在燈燭下頭擺了又擺,才讓人把東西拿了出來。 一只雨金的圓匣子,巴掌大小。據袁逐玉所說,這是謝府大姑奶奶,也就是司瀅那位干娘送的禮物。 匣子打開,里頭是一枚枷楠香木手鐲,赤金內壁,外環也釘著一圈小金珠。 “中晌送來的,你不在府里,我怕你院子里那些沒輕沒重的給摔了,便暫時幫你保管著。”袁逐玉這樣解釋。 其實都知道是借口,袁逐玉擺明了對白天的事耿耿于懷,心里不舒稱,便這樣霸王作派,故意截一道手,又支使司瀅跑這一趟。 見司瀅不吭聲,袁逐玉又問:“你今天出去……見誰了?” “沒見誰。”司瀅笑了笑,拿話敷衍她一句,收起東西道聲謝就走了,沒在那雁南苑里多留。 織兒氣不過:“要我說,五姑娘真是太欺負人了,而且還是見人下碟。郎君面前她不敢吭聲,就會拿您撒氣!” 走出一段,司瀅忽然在籠燭下停住,舉起手里的匣子看了看。 繞到盒子側邊,活拴拔開,居然還有個暗格,可暗格里頭卻又空無一物。 “怎么沒東西?”織兒訝異。 司瀅抽出暗格里的墊布,就著光瞧了瞧:“有道印子,應該不是空的。” “那八成是落在雁南苑了!”織兒當即反應過來:“這可不興弄丟,我去找找。” 她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要走。走之前,還伸手指了指:“這頭蚊蟲多,姑娘往前走走,去廊子里等我罷,那段沒什么燈,蛾蚋少些。” 這丫頭腳程快,一霎眼的功夫,人已經沖進黑暗里了。 蚊蚋像一個個麻點在頭頂旋著,司瀅蓋好盒子,揣著踏上石階。 直隆通的彩廊,籠燭掛得很稀,照得廊道半明半昧。 走到中段時,忽然看見左邊的凳子上躺著個人。 司瀅心顫rou跳,差點嚇出冷汗來,誰知定睛一瞧,竟是謝菩薩。 他雙手枕在腦后,單腿支著,凈白的汗衫被掰出一角,連鎖骨都隱隱露了半線。 明顯是吃醉了酒,冠服不再端嚴,眼皮子像搽了胭脂,平常冰清玉潔的一個人,醉得近乎胸懷大敞。 可惜這會兒的司瀅并沒有心思欣賞他的玉頸,這灘醉相,更激不起她的虎狼之心。 四代單傳的寶貝疙瘩,脾氣古怪些也就罷了,還隨意把別人往壞里揣度,就算是個泥人也得咬一咬牙。 下午的舊怨浮上心來,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司瀅撇過臉欲要離開,可方要轉身,便聽得一句:“哪兒去?” 聲音有些笨,應該是醉大了舌頭。 司瀅動作停頓,回臉看著謝枝山慢慢坐起來,遲遲登登,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感覺。 所以,果然是喝多了躺這里醒酒么? 好容易坐穩了,他一雙眼云山霧罩,半夢半醒似的,喉嚨里咕噥了下,看著她的小腹:“怎么平了,孩兒呢?” 作者有話說: 有人逐漸sao了起來 瀅妹:別說是鎖骨,扒光了我也不看! 【感謝灌溉營養液】肖戰王一博星途順利:1瓶 阿花:2瓶 夜唱晝歌:2瓶 吃過的羊:5瓶 百歲生香:1瓶 鱸小魚:1瓶 夜唱晝歌:1瓶 想白嫖桑延:2瓶 五花rou的肥:2瓶 第二十一章 受傷(捉蟲) -------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司瀅先是發愣,很快氣紅了臉。 白日里污她朝三暮四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變本加厲,說她懷了孩子? 這已經不是名節那么簡單了,清白在他嘴里燒成了草木灰,未出閣的姑娘聽見這種話,就沒有惱不起來的! 司瀅氣透了,掩住小腹:“謝大人這是說的什么話?” 說的什么話?謝枝山人還在渾沌里打滾,盯著這張跟夢里一樣的臉,兀自喃喃:“生了孩子就帶著跑,你到底是來給謝家繼嗣的,還是拿我當借種的?” 這人瘋了么?在說什么子虛烏有的事?見他一臉閨怨,司瀅只當在裝瘋賣傻。 可巧廊下有裝來喂鳥的水,她踮腳把盞子摘下來,手一揚:“給大人醒醒酒,不用謝!” 半盞水潑到臉上,再給風一吹,謝枝山狠狠打了個冷噤。 他抹把臉,腦子都木了。 夢里夢外同一張臉,卻是截然不同的神情;一個輕扶孕肚小唱童謠,一個朱唇緊咬,薄面含嗔。 “我自問最近不曾得罪大人,大人為何一再言語羞辱我?”司瀅氣得聲音都顫了。 冷字寒腔,冰棱子一樣砸過來。 艱難地從醉夢里頭掙扎出來,謝枝山被迫清醒。 他腦門子嗡嗡的,手指頭搭到額頭上,難受地皺了皺眉:“我……說什么了?” 問這么一句太氣人,大有不認帳的意思。司瀅再不想跟這醉鬼多呆,擰身就走。 謝枝山喊她不住,急忙坐起來,拖著個沉重的軀殼追上去。 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他狼狽地把人截住:“是我失言,你別生氣。” “我草芥子一樣的人,哪里敢跟您生氣。”幾下里的去路都被堵,司瀅寒著張臉答話。 謝枝山嘆了口氣。 她要是草芥子,真就割得他臉疼。 “今夜有宴飲,我多喝了幾杯,頭有些痛……”話沒說完自己先愣住了,一時沒能鬧清楚,說這話是指望她別氣,還是盼她的憐惜? 司瀅欣賞不來他的呆,甚至冷笑了下:“大人向來自持,且我聽府里人說過你酒量了得,也不是醉了就沒德行的人,何必拿這個作幌子?當真這樣,難不成我喝醉了,也能隨便問候你么?” 這真是一場災難,黃連入喉,有口難言。 謝枝山的頭越發痛了,可又發現她咄咄逼人時,一雙眼睛尤其專注,尤其晶亮。 最奇怪的是,她這么兇里兇氣,他居然覺得十分受用是怎么回事? 像幅癢癢撓,抓得人想扭。 被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活席卷著,謝枝山舌根子都是麻的,他濕著鬢角,低頭牽了牽衣襟:“要不是醉得緊了,你幾時見我這幅模樣?” 管他什么模樣,司瀅眼也不眨。 再好看的男人如果心是黑的,別說露鎖骨了,就算露胸露腰也招不起人的興致。 她撇開臉:“我知道謝大人今日心里不痛快,卻也犯不著拿人這樣撒氣!” 謝枝山愣了下:“我不痛快?我怎么不痛快了?” “那要問你自己了。”一縷視線飄搖過來,她昂著頸子,頗有些盛氣凌人的意思,兩道目光更似要透視人的心肝。 被這樣盯視著,謝枝山心里跳起來,登時虛得不行。 是不滿被試藥的情緒被她察覺,還是因為趙東階的揣測,被她咂摸出什么來? 他回視她光致致的臉,嘴角動了動,待要解釋些什么,卻又聽她冷聲:“還請謝大人莫要攔我的道,這樣晚了我跟你站在這里,知道的說一句偶遇,不知道的,還要猜是你我偷摸夜會。” 偷摸夜會,這四個字太過曖昧,謝枝山也被鬧得有些紅臉。 司瀅還在說:“這樣誤會總歸不好,男女有別是一個,大人或許不知這世間對女子有多么不公。譬如你可以諷哂我朝三暮四,但于男子來說,這卻不成什么問題,甚至是可以讓你們拿來炫耀的談資,或是自詡多情的雅事……橫豎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沒奈何地,謝枝山再度嘆氣。這雙唇一張一合,真就甩飛刀子似的,恨不能把他扎成窟窿。 長氣嘆完,陡然又浮出個反思來。幾時開始,面對她只想嘆氣,總不知拿她怎樣才好?明明一開始只當她是個包袱,想快些了卻前世那債緣的。 怔忡間,忽見姑娘身形一矮,接著袖子被撞了下,竟是直接從他臂下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