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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弘時能從皇帝手中保下他,他就愿意把前半輩子經(jīng)營的勢力,全都轉交給弘時,并全力支持弘時做儲君。 十四的代言人更犀利:圣祖周年祭,是弘歷主持的,皇上中意的下一任儲君是哪個,還不明顯嗎? 再者說,就算皇上尚未決定儲君人選,皇上正值壯年,保守估計能在位二十年吧?到時候你都四十了,弘歷才三十出頭,想想廢太子,再想想皇上,是不是弘歷更有勝算? 老九那邊的意思是:你有老八的勢力作保,十四支持你,九叔也站在你這邊,屆時你的競爭力一下子就增強了。就算皇上偏心到極致,非要立弘歷,你也有能耐跟他掰掰腕子。 廉親王又加籌碼:拼外家你拼不過弘歷,想要那個位置,你必定得另做打算。皇上動不了我,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曾掌管戶部,在圣祖時期埋下的暗樁,到現(xiàn)在都舉足輕重。 戶部是什么,是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你愿意替幾位叔叔求情,八叔一定給你個富得流油的戶部,而且你九叔也很會經(jīng)商,屆時全天下的財富都是你的。 你阿瑪因為沒銀子,想推個新政策就捉襟見肘的,你有銀子想干啥干啥,會比你阿瑪舒坦得多。 說來說去,中心思想就是:你爹不欣賞你,你沒機會的;你保下叔叔們,叔叔們能一舉把你送上皇位,還能讓你享樂一生。 三個叔叔一齊忽悠,弘時從義正言辭地拒絕,到心動遲疑,再到點頭,前后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 純金的表鏈不結實,居然悠斷了,懷表“嗖”地飛了出去。 雍正皺眉:這種不愛惜財物的,就不襯有好動西。 離鉞眼疾手快地將懷表撈回來,同情道:“告訴爺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您兒子也該打了。” 雍正并沒有很意外。 珍寶閣真正的東家是老九,最近十四在接觸弘時,弘時和老八先后進了珍寶閣,他都知道。 “爺以為你去珍寶閣,是一時興起。” 離鉞攤手:“的確是一是興起,怪就怪他們太寸,我耳朵又太好使。看樣子爺知道的比我多,那我就不多事了。” “嗯。” 啪嗒啪嗒的把懷表打開合上又打開,離鉞擺弄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多事了: “那什么,畢竟是親生兒子,叛逆期該打就打,打一頓不行就打兩頓。眼睜睜看著孩子跳坑不好,我個人覺得,尚有搶救的必要。” 雍正乜斜著眼睛:“擔心爺?” “那能不擔心嗎?我的富足生活都靠爺提供,爺好我才能好,對吧?” “這意思是,若非利益相關,你就不擔心爺了唄。” 離鉞振振有詞:“利益關系是這世上最堅固的關系,我們的關系是不可動搖的,爺別做無意義的假設。” “鬼話連篇。”雍正譏誚了一句,又胸有成竹道,“弘時性子木訥卻忠厚乖巧,不會背叛爺?shù)摹!?/br> 話說到這地步,離鉞也不好繼續(xù)再勸,再勸就成離間天家父子感情了。 雍正前半輩子,遇事都先做最壞的打算,現(xiàn)在,他想試試樂觀的心理。 他想相信,十四是真把他當親哥的,只是性子別扭不會表達。 基于這個思維,十四的一切行動都有了更好的解釋——也許,十四是在逼老八反。 老八一直似毒蛇一般,隱在暗中伺機而動,他就得一直提防被咬。只有老八真的反了,他才能毫無顧忌地摁死老八。 當然了,幾十年來形成的印象難以改變,雍正不太相信十四有這么老謀深算,他更相信的是弘時的品性。 他不清楚黎氏聽到了什么,但老八能打動弘時的,不外乎戶部的暗樁。他就是愿意相信,即便弘時說了些大逆不道之語,也是言不由衷的。 他和皇后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不會差。 萬一現(xiàn)實不那么美好也無妨,他們連兵權都沒有,頂多添些麻煩。 他現(xiàn)在,玩得起了。 第61章 七月最佳永壽宮拿到了,顧常在和英答應不知該提什么要求,問離鉞,離鉞便說:“給所有人放兩天假吧,兩天后,驗收倒拔垂楊柳的成果。” 兩天后倒拔垂楊柳! 這個消息通知下來,休假倒成次要的了。 各位庶妃摩拳擦掌:苦練三個月,終于可以露一手了。 沒參與習武的也滿懷期待:人手一個倒拔垂楊柳,景陽宮的柳樹夠嗎? 八月初一寅時末,伊常在從睡夢中驚醒,著急忙慌地喊人:“幾時了?怎的不早點叫醒我?要遲到了……” “小主忘了,今兒不用習武,全體休假。” “哦,對。”伊常在衣服穿了一半,呆坐在床上犯迷糊,迷糊了一會兒,到底是起床了。 習慣了早起習武,不出去練練,骨頭癢癢。 她穿好練功服從東次間出來,馬常在也同樣穿著練功夫出了西次間。 撇著嘴對視片刻,兩人一起出門。 到景陽宮才發(fā)現(xiàn),其他宮的比她倆更早,可惜進不去,大門落了鎖。 守門的小太監(jiān)通知:“黎貴人說了,休假便是休假,景陽宮暫停使用,免得有人提前試手,把里邊的柳樹拔光了。” “既然教頭都這樣說了,我們便回去吧。”劉答應親熱地拉著伊常在的手道,“伊jiejie,我有個步法想請教你,咱邊走邊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