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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也沒抓著先前的問題不放,點頭允了。 第60章 珍寶閣都叫珍寶閣了,肯定是賣奢侈品的。不過除了珠寶玉石,這里還有個西洋區域。 最顯眼的,就是鑲嵌在墻壁中的落地鐘了。一人多高,外罩是玻璃的,骨架是鍍金的,表盤和玻璃罩都用了掐絲琺瑯畫做裝飾。 中西結合風格,有種明目張膽的奢美,離鉞不由得駐足欣賞。賞著賞著,她把耳朵貼外壁上聽了起來。 表情從“咦真的有聲音”,到“哦嚯這么勁爆嗎”,再到“嗯嗯言之有理”,最后是“嘖嘖嘖甘拜下風”,變化快得人眼都跟不上了。 這鐘是鎮店之寶,等閑不讓觸摸的,掌柜的看看旁邊喝茶的男人,沒敢制止。 雍正任她表情豐富地扒著大鐘玩,微微嘆了口氣。 先前在黎府,他針對余知義的種種,大多是在逗黎氏。她緊張兮兮又故作鎮定地討好他,很有趣,他喜歡看。 她一向聰明,尤擅權衡利弊,所以他篤定她不會跟余知義糾纏不清。 出門時,余知義明知他的身份,卻露出一個示威挑釁的眼神,這絕對是魯莽犯傻的行為。 雍正忽然就有點擔心了,年輕人有時候的確會這般……不可理喻不計后果。 他擔心同樣年輕的黎氏,偶爾也會頭腦發昏,犯下追悔莫及的錯,便特別警告了一句。 她的回答他很滿意,他喜歡跟冷靜自持的人打交道。 此刻見她如此沒心沒肺的,雍正又有些憂慮:黎氏是否,過于冷靜自持了? 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情意,都不能影響她分毫,是太會掩飾還是太冷情? 就像她明明很迫切地想去黎府,真去了,卻沒怎么跟家人交流。他午睡那會兒,如果黎氏想去跟父母說些體己話,他不會不讓,可她提都沒提。 似乎她只是想露個面,讓家人知道她好好的就夠了。該怎么形容呢,比起省親,她更像在做任務。 雍正覺得黎氏不像那么冷情的人,另一方面又有種莫名的直覺,她就是有那么冷情,她對所有人的喜惡都是點到為止的。 作為皇帝,他不該對任何一個女人過分感興趣,更何況這是個極度冷情的女人。但興趣這玩意兒,不會因為他發現她心里沒他就消失,反而會越壓制越濃厚。 正如眼下,他就很想知道區區齒輪聲,憑何能讓她聽得津津有味? “想要這鐘?”雍正起身走到離鉞身邊,大氣地說,“完好無損地挖出來不太可行,爺可以差人給你造個一模一樣的?!?/br> “噓——”他一說話,里邊的聲音就聽不清了。 離鉞耳朵貼著鐘罩上下左右移動,在金屬底座處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勾手道:“這里最清晰,爺大概能聽到,快來?!?/br> 雍正沒動:爺并不想跟你一起撅屁股蹲墻角。 掌柜的嘴角抽搐:“這位夫人,站著也聽得清?!?/br> 耳朵不靈還恁多講究,照顧皇帝的形象,離鉞退而求其次換了個稍高的掐絲團花位置:“這個地方也行,過來聽,里邊住著講故事的小妖精。” 雍正被這頗有童趣的說法逗笑了,見她幾欲伸手揪他衣襟,便稍稍彎腰把耳朵湊了過去:“如此神奇,爺便聽聽罷。” 嗒——嚓嚓嚓嚓——嗒—— 齒輪和秒針轉動的聲音都很清晰。 離鉞也貼耳聽著,朝他擠眉弄眼:聽到沒? 她正值青春,又生得精致可愛,便是作怪也當得起“美貌”二字,看起來格外嬌俏生動。 雍正觀摩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也回了她一個眨眼:聽到了。 “……” 聽到個屁! 聽到了你能是這表情? 離鉞翻了個白眼,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就知道你聽不見,一會兒我給你講?!?/br>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而黎氏,是個中翹楚。 雍正忽然略有所悟,垂眸看了地板一眼,回到桌邊坐下說:“別扒店家的鐘了,珍寶閣的稀奇玩意兒都在這了,想要什么過來挑。” 離鉞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大鐘,目光挑剔地從托盤中掠過,玻璃鏡子、千里鏡、懷表、眼鏡…… “是什么讓你們覺得,這些東西適合給一歲多的小孩玩?” “小九的玩具夠多了,你挑自己喜歡的?!?/br> “都不喜歡,走吧。”離鉞興致缺缺,她倒是忘了,再稀罕的西洋玩意兒宮里也不缺,九阿哥更不缺。 雍正想起這些她都沒有,大手一揮:“掌柜的,都包起來?!?/br> 離鉞脫口而出:“神經病啊?” 收到他們震驚的視線,她僵硬地補充:“我是說,這些東西還不如深井里挖出來的冰?!?/br> 既然皇帝非要大方一回,過過霸總癮,她便拿了只金懷表。 回去的路上,離鉞饒有興致地悠著懷表玩。 那鐘嵌在墻壁里,某個密室里的聲音,順著墻體就傳過來了。 說話的四人,一個被稱為八叔,一個是十四叔的代言人,還有一個九叔代言人,最后一個是弘時。 離鉞便明白了,是廉親王和十四還有老九,在合伙策反三阿哥。 廉親王的理由是,他被小心眼的皇帝打壓得太狠了,他只求自保,所以要弘時幫幫他。期間說了一大堆他有多屈辱多無辜多可憐,然后無奈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