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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日就算他不領著,永安公主也照樣祭祖,但他若是能領著,畢竟是大統。 但李令俞并不領情。 她知道蕭雍能今日來,便是不想她重翻舊案。 便沉著臉,應了聲:“尊圣人意思。” 蕭雍領著她在前,百官在后,薛洋遠遠望著圣人領著永安公主進了太廟,站在那里很久都沒有動。 蕭雍走在前,依舊氣勢逼人,問身后的李令俞:“云奴,莫要對我放肆。” “孫兒不敢。”,她平白給人當孫子,這孫子做的真的像個鱉孫子。 禮部的人被這一行人去而復返折騰的不輕。 祭祖的禮儀,便又重復了一遍。 這次是蕭雍在前。李令俞跟在后。 祭祖完了,蕭雍才說:“你隨我回北宮。” 李令俞看了眼在場的人,沒有反駁。 等到北宮后,蕭雍將眾人攔在了北宮外,只讓李令俞一人進來了。 李令俞這才知道蘇繹已經回來了,就守在朱雀殿 進了殿蕭雍便開門見山說:“我今日領你太廟祭祖,也可以給你罪己詔,為天興三十七年的舊案。” 李令俞沒想到他會這樣,詫異的看他。 蕭雍繼續說:“也不攔著你奪位,但百年之后,皇位必須是正統繼位。” 李令俞問:“那我呢?我不是正統嗎?” “云奴,自古沒有公主登基的道理。” “從我開始,不就有了嗎?蕭誦還政于我父皇一脈,這不是天經地義嗎?我孩兒姓蕭便是了。”,她面無表情答道。 蕭雍知道她嘴利,也知道她心里有恨。 “你若是一直都這么自恃甚高,只要我不松口,你便就是謀反逆賊。” 李令俞偏偏不想和他松這個口。 “圣人不必和我說這些。也不要威脅我。人不是我逼你殺的,罪己詔不是我逼你寫的,我不領你這個情。不用這個人情和你的身份壓著我。我說了我不懼名聲。至于我的功過,死后自有后人評說,我不在意。” 她說話簡直油鹽不進。 “至于這罪己詔,你怎么寫,是不是寫給我,我也都不在意。若是圣人愿意,那固然好,若是圣人不愿意,我自然會讓人重審舊案。世上的道理就是這樣,沒有捷徑,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做過的事負責。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在我眼里,這件事沒有權衡,沒有交換,我只想給我父王平反。” 蕭雍看著她,無話可說。 李令俞知道他憤怒,但她不能提之前的舊恩。如今勝券在她手里,她不能松口。 “為君者,不止要有魄力,還要有仁心。要忍得住自己的欲望。更要止得住自己的嗜血和殺戮。我這個人不貪心,只講太平,大梁在我手里,只會更好,不會更差。我不輕易殺人,但也不會軟弱,該我的公平,我便會爭。” 她如今就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懼怕這些。 什么太廟,什么祖宗。她若當政,自然有辦法,畢竟她和大唐武后不同,她總歸是蕭家血脈。 蕭雍確實拿她毫無辦法,蔡荃一臉哀傷,但沒辦法。 蕭雍如今的權勢,連蕭誦在位時都不如。 蕭雍最后說:“蔡荃,去拿詔書。” 他已經將罪己詔寫好,最后囑咐李令俞:“讓他安順入葬。” “我說過,他是個好皇帝。” 蕭雍看著她,像是笑了下,但又什么都沒說。朝她擺擺手,不愿再和她多費口舌了。 李令俞出了北宮,手里提著那張詔書,蕭澈問:“了結了?” 李令俞想,她不算當年的舊人,其實最可憐的是蕭澈。 便把詔書遞給蕭澈。 蕭澈看著詔書,久久沒有回神,像笑想哭,最后只嘆笑一聲。 “他,到底是老了。” 李令俞便說:“這算是他給我們的交代。” 蕭澈卻將詔書遞還給她,“我不認。他說得輕巧,他若只想殺我,我不恨他,但他殺的都是無辜之人。” 蕭澈的話讓在場的人不敢反駁,陳侯站在身側,一句不言。 等曹印和呂匡淵都看過了詔書。 曹印長嘆了聲,呂匡淵是最理智的。 “殿下,務必將此詔收好。” 李令俞自然知道,看著眾人,便說:“今日除夕,各位早日歸家便是。” 最后她領著嚴柏年和廬陽王父子回了宮。 廬陽王今日心緒很不穩,蕭誠則是有點被蕭澈的樣子嚇著了。 李令俞皺眉看著嚴柏年。嚴柏難拍拍她的肩膀寬慰她。 起碼今日祭祖順利。 廬陽王抬頭看著太極殿里的那幅字,便說:“那是我兒時臨摹父皇的字。那時候父皇還在位,父皇原來的字,被我撕了。” 李令俞驚訝看著那幅字。 蕭澈看著她說:“我比文豫還小一歲,比豫章大兩歲。文豫自小就是太子,性格隱忍堅毅。我和豫章一起長大。他雖然小我一輩,但總愛粘著我。” 李令俞說不出來什么話,這是屬于他們的仇恨。 蕭澈到底是隱忍,最后什么都沒說,帶著兒子回去了。 等人走后,當晚的除夕夜,宮中難得冷清,但太極殿外能聽到城中的爆竹聲。 嚴柏年擁著她,站在殿外,悄聲說:“云奴,我們先成婚吧。成婚后我再回北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