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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被他擁在懷中。竟然真的想了很久這個問題。 最后說:“那我要先找宗室的人,寫婚書,然后下聘。這個時間不會很快。” 嚴柏年并不管這些。只說:“可以。” 他心里有私心,今日那裴景宜一直盯著他,一直盯著云奴。 上都城愛慕她的人太多了。 他若是回了北境,那就真的見不到她。再見都不知是何年何月。 李令俞除夕夜給他許諾,先成婚。 除夕夜家家團圓,因為李令俞太廟祭祖的事,百官大概覺得是心里塵埃落定了。 薛洋歸家后,便進了書房。家中人都不敢進去,長子只說,別打擾父親。 薛洋也已經多年沒見圣人了,沒想到圣人早知道李令俞是永安公主,沒想到圣人帶著她祭祖。那這事便算是允諾和承認了永安公主。 可自來沒有皇太孫女登基的先例,除非豫章太子無罪,除非先帝有詬病的地方,除非永安公主像皇子一樣,先封王。 薛洋將這幾種順利繼承大統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可眼下都不符合,永安公主已經攝政,怎么算,都會被詬病。 這禮數上還是亂的。 薛洋這個老臣,來來回回想走一條通的路,可每一條都走不通。 曹印便比他沉得住氣,今年兩子都帶著家眷們歸來了。 曹印在老妻面前說:“云奴,當年是呂匡淵救出來的。圣人都知道了。” 兩子俱驚。 曹印又說:“兄長終于能平反了。” 老妻一顫,問:“你說什么?” 曹印笑起來,仰頭自言自語:“咱們曹家,終于太平了。” 曹家的氣氛,壓抑多年的舒心。 李家就沒有那么喜慶了,家中都是女眷,連一個男丁都沒有,李姝還成了大姑娘,兩次都沒嫁出去。 大柳氏終于開始哭哭啼啼說:“就不能求求李令俞,給你們重新找一門親事?一個個呆在家里,可怎么辦?” 李黛笑說:“阿娘想什么呢?那可是永安公主,哪是你隨便能使喚的?再說了姝娘的親事只是推遲了,怎么能不作數了。你沒看見袁家送來的年禮?” 李姝今日見了袁兆宗,袁兆宗高興的告訴她,永安公主今日進太廟祭祖,那往后便沒有那么多人為難她了。將來她的路會好走很多。 李姝知道他擔心著李令俞,便知道他不是阿姐嘴里說的那等忘恩負義的人。 她便問了幾句,袁兆宗先支吾不肯說,見她生氣了才說,永安公主是女子,和他在南山書院那么多年,師兄弟相稱,極為不妥。若是被人拿來做文章就更不好了, 等永安公主成婚后,他再入朝,這樣方才不會損了公主的名聲。 李姝聽得又哭又笑。 “你怎么不早說!”,李姝根本沒想到是為這個,害她一個人擔心受怕了很久。 袁兆宗哄了好久,李姝才開心了。 回去就和李黛說了。李黛倒沒想到這些,贊了聲,是個實誠人。 但這也不能讓除夕夜家里熱鬧。 大年初七,北邙山開工,繼續開始修繕陵寢,正月一定要把人安進陵寢。 正月二十七日,蕭誦的喪儀,全權由李令俞準備,蕭鋆不能出華林園,永康便跟著去了北邙山。 百官隨行。 看著蕭誦進陵寢,李令俞才安心。北邙山中,她又一次去祭拜了蕭衍和三個兄長。 罪己詔她還沒有拿出來,等登基之前再拿出來吧。 但嚴柏年等不了那么久了。 北境的戰事,總的來說,算是大勝,因為跨了年,便聽著少了一鼓作氣的捷報之喜。但李令俞依舊很開心。因為北境之圍解了,她便能騰出手干別的了。 從蕭誦葬禮之后,李令俞一頭扎進公務中去了,嚴柏年卻說他要回平城了。 李令俞問:“在等幾日吧,我的人已經去北平下聘了,再幾日便要歸來了。” 嚴柏年錯愕,不知道她怎么在他眼皮底下去下聘的。 這事是她和曹印、呂匡淵,還有蕭澈偷偷商量的。 她說了自己的理由,如今成婚最好,若是等她登位后再成婚,怕是再起波瀾。 曹印遲疑片刻后,表示同意。呂匡淵覺得武將不合適。尤其她親封的冠軍侯。若是成婚后他北歸,怕是以后權勢蓋過她。 而蕭澈也不同意。他的說辭是,你父王曾給你定過親。 李令俞根本不認賬。 她說了便是準備好了。在嚴柏年的事情上,她態度十分強硬,幾個人都拗不過她。 這事最后便由呂匡淵牽頭。 李令俞見他傻眼,問:“你不愿意?” 嚴柏年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艱難說:“我還沒有把漠北打下來。” 李令俞安慰他:“那要緩一緩,我還沒有錢,等我攢夠了錢,才能供你們去打突厥。” 嚴柏年說:“我知道,你這么著急賺錢,是因為大梁現在窮。” 李令俞就逗他說:“我眼下,只有娶你不用花那么多錢。其他的都要花錢。” 嚴柏年抱著她悶笑。 不過五日,去北境的人便回來了。 這樁婚事便定了。 由蕭澈做主婚人,天家幺女和北境世家之子的婚事本就是談資。 上都城的舉子們那么強烈反永安公主攝政。但不得不說永安公主攝政,上都城里的氣氛十分寬松,舉子們寫檄文都沒人管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