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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見他焦急,突然問:“你父親罵你了?” 陳潤意:“你什么意思?你這人怎么這樣?” “我問你實話,你對我meimei,到底有沒有心思?” 陳潤意心虛,但是嘴上不認:“李令俞,你這是,我是好心為你辦事。” 李令俞:“你若是真的不滿意,只管說,我這個做哥哥的,定然不會讓meimei高攀了你們家。” 陳潤意有些惱了,“有你這么說話的人嗎?” 李令俞:“我說錯了?你不是喜歡那個,登雀樓里彈琴的小娘子嗎?” 陳潤意被她說的臉色一霎間白了,“你背后查我?” 李令俞是真的覺得他太年少,說:“我不能調查你嗎?我妹的一生都要交到你手上,我看看你這個人可不可靠,怎么了?” 陳潤意沒想到,她看著年紀不大,心眼怎么那么多呢。 但是理屈,說不出來,半晌才說:“你……不能和我父親說。” 李令俞:“那要看你的意思了。” 陳潤意:“我閑的管你,讓那御史告你去吧。” 李令俞笑說:“謝你的好意,一碼歸一碼。” “用不著你的謝意!”,陳潤意已經掉頭,氣沖沖走了。 一個魯直的小孩,倒是挺可愛的。 她也沒當回事,如今結成的親事,是不能輕易毀約的。 陳潤意雖然魯莽,畢竟才十六七歲,而且也單純,她不喜歡十六七歲的人老氣橫秋,學著大人,一身市儈。 陳潤意喜歡聽琴,據說陳侯夫人擅琴,這小孩收集了很多古琴,看著調皮,但是個挺有心思的小孩。 她歸家后,又翻出之前的抄的書,和紀年本,里面關于廬陽王,著墨很少,在天興朝,他是最年輕最受寵的親王,比蕭雍小十歲。蕭雍元后生的兩任太子,都十分喜歡這個叔叔。 但曹皇后所出的陛下,和他并不親厚。 李令俞現在事情多,她怕自己忘記了,就回你將每日的要則都記下來,寥寥幾句,寫完后放下筆,聽見外面聲響,問了聲:“誰?” 阿符領著袁兆宗進來了。 袁兆宗見他一身官服,問:“你這是要出門去嗎?” 李令俞:“不是,我剛回來,孔章快進來。” 袁兆宗見識過她的本事,她之前隔墻的院子都布置的十分漂亮,如今這院子更是寬闊精巧。 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論在外,還是在家,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 李令俞問:“怎么樣?出了正月,就要開考了。” 袁兆宗:“還在復習中,只是不一定能考上。” 李令俞鼓勵他;“不要說喪氣話,我覺得你定然會高中。” 袁兆宗笑笑,沒接她的話。 李令俞這才問:“你,是有事?” 袁兆宗這才說:“南山書院山長,讓我來請幼文。之前給你發過很多請帖,你都沒有去。” “謝寅之的意思?” 袁兆宗有點不習慣她這么開門見山的說話。 “你才學在我們之上……” 李令俞問他:“孔章如今也學會,搪塞我了?” 袁兆宗也有難處,他不想處處靠著李令俞,他曾也是六歲拜在宋彥光門下,也是少年聰慧。只是后來其他學子都有先生親自教,而他無人指點,原本和李令俞為伴,可李令俞非凡人,不過十五六歲,就憑借一筆丹青,青云直上,如今更是在兩宮行走,榮寵不衰,比當年的呂大人都年少。 而他至今,都還是寂寂無名的庶民學子,每每想起,都會讓他相形見絀。 “我與幼文不同,我是庸才,所以本本分分靠著書院推薦,踏踏實實讀書。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先生和師兄弟給我薄面,讓我來做這個中人。謝先生愿意以禮迎你……” “謝寅之為什么請我,你當真不知道嗎?”,李令俞問他。 袁兆宗知道,但是他想,縱然是南山書院有不對,謝寅之言行不妥,但如今都過去了,謝寅之愿意低頭講和,是好事。 幼文年少,若是以后讓人拿住她不尊師門的話柄,于她沒有好處。 他怕謝寅之惱怒,記恨幼文。 “我知道,謝先生從前對你多有責難……” 李令俞搖頭。 “我不是因為他責難我,孔章,在你眼里,我李令俞只是為了私怨,和人結仇的人嗎?” 袁兆宗羞愧,搖搖頭。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何為傳道?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謝寅之沒有為人師的德行,他太鉆營了。南山書院里庶民出身的書生有多少?你最知道他們的處境,你自己看看,南山書院,可出過幾個出類拔萃的學子?有名的幾位學子,也都是楊昉,楊先生門下出來的。因為楊先生寬和,善為學生解惑,有師德。我們的先生,宋先生,能說他沒有才學嗎?但他們心思不在傳道,卻偏偏要這虛名。所以才有那么多學生,被裹挾著人云亦云。” 袁兆宗被李令俞說得滿臉羞愧。 他如今才清晰的認識到,如今的李令俞早不是當日那個窘迫的少年了,說話一語中的,他此刻才清晰認識到他于幼文的差距,幼文聰慧,遠勝于他。 李令俞的到底覺得不忍責難他,問:“為何突然會邀請我?” 袁兆宗:“太原王邀學子們,舉辦一場大宴,聽聞太原王極喜歡你的畫,書院里你的那幅畫還掛在山長的書房里。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