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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靈倒有些好奇起來:“陛下是個什么樣的人,我聽我爹說他不茍言笑,特別嚴肅。” “這個,等你參加殿試跟瓊林宴時,自然就能看到。” 卻沒料到,不必等周天靈參加殿試,他們就接到了三日后冷云麟要來國子監講學的消息。 這會兒大家已經熟悉了解了傅清瑜的性格,知道他為人清正,卻不墨守成規,甚至熟悉了還能隨意開玩笑,是個頂好相處的人。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起哄起來,有膽大的笑著跟傅清瑜道:“清瑜,陛下是想你了吧?” 否則怎么會巴巴跑過來講學。 傅清瑜嘴上跟他們笑鬧,心里卻著實有些發愁,冷云麟的學問半吊子,過來講什么? 但一想到他要來,就止不住的開心呢。 第34章 傅清瑜是真擔心冷云麟講不好, 畢竟能進入國子監的諸位學子,除去家世,學識也是佼佼者。 而冷云麟只學了小半年, 還都是挑著學的。 這講的不好, 一下子就能識破。 傅清瑜甚至寫了封信去問問冷云麟, 若實在不行, 他給代筆寫一篇講學內容。 冷云麟很快就回信, 只說是不必擔心,他自有辦法。 但卻只字未提是什么法子。 傅清瑜好奇想問他, 但一來一回已經來不及, 若冷云麟有心, 自然會在這封回信說明。 因而傅清瑜有些氣惱了,就多余擔心他。 在講學前一日, 蔡祭酒忽然又到了廣業堂, 宣布了一個消息。 “陛下說他學習時日尚淺, 此次講學就更換形式,改為辯論, 以‘崇本抑末’為辯題。”蔡嵐澤看了看眾學子,點了兩人, “趙稹希,傅清瑜, 你二人各領一隊, 每隊五人,進行辯論, 至于是方與非方,有你二人來定。明日陛下前來聽辯,望諸位拿出真才實學, 好叫陛下知道我國子監之風采。” 這話一出,眾位學子頓時議論紛紛,傅清瑜也覺得十分意外,沒想到冷云麟竟然想出了這等辦法。 辯學自古有之,如莊子惠子“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之辯,亦或是“兩小兒辯日”,再到“鵝湖之會”,理越辯越明,一來一往的辯論中,一個人的學識與臨場反應俱都展露無疑。 這一招著實高明,冷云麟既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不必親自講學,又可以提前了解學子中有無棟梁之才。 難怪他回信一點都不急,原是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蔡嵐澤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此次參與辯論者,不論輸贏,俱都賞銀百兩,若當真入了陛下的眼,往后平步青云,也未可知。今日不再安排授課,諸位好好準備。” 宣布之后,蔡嵐澤就離開了,留給眾人自行商定。 學子們原本還有些扭捏,怕放不開,更怕在陛下面前丟臉,但聽了蔡祭酒的話,頓時意動,自恃才學不淺的,立即圍上了趙稹希與傅清瑜。 “清瑜,你看我如何?” “清瑜,我也愿意一試!” 另一邊趙稹希也是差不多情景,兩邊各圍了十來個人。 挑選隊友需得謹慎,若是選不好,得罪人不說,還要敗在趙稹希手上。 沒見旁邊的趙稹希已經遞過來挑釁眼神,滿臉都是明日必定要打敗你的志在必得。 他先起身走到傅清瑜面前,問道:“你擇哪一方?” “皆可。”傅清瑜做了個請的姿勢,“由你先選。” “我擇是方。”趙稹希并未跟他客氣,直接定下了。 崇本抑末,素來解讀為崇尚農本位,抑制工業與商業,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施行,士農工商,商為最末,因而擇是方,更易辯。 但傅清瑜卻不敢茍同,畢竟他前不久才給了冷云麟一篇改革皇商論。 想來冷云麟選擇這個辯題,也是基于此來考量。 周天星有些急,湊到傅清瑜身邊說道:“你這樣該如何辯。” 果然,在傅清瑜選擇非方之后,圍繞他周邊的人退了四五個,改投趙稹希那邊。 “不必急。”傅清瑜回道,“ 傅清瑜看著剩余的人,開口道:“諸位,欲參加明日辯論的,請隨我到住處。” 說完,率先起身,帶著剩余人走了。 趙稹希隨后也帶著眾人離開。 周天星跟在傅清瑜旁邊,道:“明日我就不參加了,我不太會吵架。” 他這是自謙了,怕傅清瑜為難,畢竟誰參選誰落選得好好斟酌,周天星主動退出,也算是給傅清瑜減輕選擇的困難。 誰料,傅清瑜卻道:“不必,我有法子。” “那行。”周天星一向極為信賴他。 傅清瑜的住處收拾的十分整潔,讓小廝上了茶,傅清瑜開口道:“我們分成兩隊,現在就開始辯論,誰先啞口無言,誰就退出,如何?” 屋里一共九個人,傅清瑜作為裁判,四人一隊,正可分為兩隊。 眾人都無意見。 傅清瑜讓兩隊人相對而坐,讓他們用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三局兩勝定下是方與非方,開始辯論。 是方胸有成竹,侃侃而談,非方卻搜腸刮肚,有限幾句說完后,就潰不成軍。 只有方修竹與徐問楓堅持到了非方的最后。 傅清瑜又道:“是方與非方交換辯論,方才論述不得重復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