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他登基未滿一年,且學識不夠,底下人才沒有提起這事。 阿喵并未搭理他,顯然是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云麟卻覺得此事甚好:“此事就這般定了,朕不必去講學,勉力他們一番也好。” 傅清瑜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才發現他與周天星毗鄰,房間整潔,已經被小廝提前布置好了,甚至他常用的熏香都點燃了好一會兒,一走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屋子里燒了炭,雖然不冷,但肯定是比不得家里的。 傅清瑜躺下去,床上有熱湯婆子,還是暖和的,不過沒有冷云麟身上暖。 就是不知道冷云麟身上能否冬暖夏涼,否則夏日里抱在一起,可就難熬了。 傅清瑜唇角帶著清淺笑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睡了小半個時辰,被喚醒了,傅清瑜打了個呵欠起床。 周天靈比他稍微晚了些出來,竟然打了一路的呵欠:“我激動的沒睡著,迫不及待想看你艷壓群芳。” “什么艷壓群芳。”傅清瑜沒好氣拍他,“在胡亂說話我揍你了。” 周天靈笑嘻嘻的,并不怕他。 到了學堂,學子們陸陸續續都已經坐下了,下午并未安排授課,是學子們自行溫故知新,不過今日卻有蔡祭酒并三位博士過來。 蔡嵐澤笑著道:“今日有兩位學子想要進行一場比試,如此甚好,學問一道,也需要切磋,我與幾位博士討論過,出了一題,除去傅清瑜與趙稹希,其余人也可作答,交由我們來批改。” 說著,蔡嵐澤就宣布了題目。 題目極為常見,取自《大學》一句“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這個題目曾在歷次春闈秋試中出過,這是蔡嵐澤故意為之,越是司空見慣的題目,越是難寫,要不落窠臼,要令人耳目一新。 果然,這題目一出,有些學子便覺得這題目看似簡單,卻很困難,最終跟著動筆寫的,并沒有多少。 傅清瑜與趙稹希倒是平靜接受題目,做回位子上研磨書寫。 兩人幾乎是同步,先是思索片刻,然后執筆書寫,一個時辰的時間,其余學子不得出聲打擾,也不能湊過去看。 等到時間到了,立刻便有博士過來收走。 傅清瑜揉了揉手腕,并未看趙稹希,而是找出書,溫習起來。 趙稹希自覺對答十分出眾,胸有成竹,轉頭想看傅清瑜的反應,卻見他竟這般沉得住氣,也不甘示弱,也看起書來。 蔡嵐澤與三位博士拿走答卷去商討評定,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回來,此時天字班的人俱都聚精會神看著他們,等著蔡祭酒宣布名次。 趙稹希坐的筆直,眼睛一直盯著蔡嵐澤。 相比之下,傅清瑜就放松許多,不過坐姿亦是端正。 “兩位的答題我與三位博士細細看過商議,最終一致認定,傅清瑜更勝一籌。”蔡嵐澤并沒有賣關子,直接宣布了結果。 趙稹希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蔡祭酒道:“你二人過來,交換看一下。” 兩人便去蔡祭酒那里領了對方的考卷。 趙稹希低頭飛快看了起來,卻越看越心驚,先不論傅清瑜一手筆走龍蛇、一字見心的顏體,單看他文章,就知道自己確實輸了。 傅清瑜文章里的博大胸懷,行云流水的行文,精妙的旁征博引,令文章讀起來唇齒留香,一氣呵成。 “是我輸了。”趙稹希倒是很有幾分傲性,他輸了,也大方承認,“但春闈我不一定比不過你,你不能叫陛下偏心。” “陛下圣明,自然有英武決斷。”傅清瑜也讀完了趙稹希的文章,夸贊道,“你功底扎實,博覽群書,亦是上佳。” 蔡嵐澤笑道:“既然對于結果并無異議,那便繼續去讀書吧,需知學海無涯,你們還差得遠。” “是,祭酒大人。” “至于其余人的文章,稍后批完之后,再同你們反饋。” 宮里頭的冷云麟在得知比試結果之后,對阿喵說道:“你看,我就說清瑜是最好的。” 阿喵也十分贊同。 傅清瑜拔得頭籌之后,天字班的人很快就對傅清瑜改觀,有些想要巴結傅清瑜的,便故意借口詢問題目,與傅清瑜攀關系,也有人是真心實意想請教。 結果傅清瑜能精準分辨出誰是真心請教,誰是濫竽充數,他只回答真心請教的,并未藏私,細細與人講解。 他說的通俗易懂,往往令人茅塞頓開。 因而沒用幾天,傅清瑜身邊就圍了一群人。 畢竟一心向學,心思單純的學子也不在少數。 而他們受了傅清瑜的恩惠,也不會毫不回報,畢竟這可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因而他們有時候會幫著傅清瑜排隊打飯,或是給他一些家里帶過來的吃食之類。 雖然不貴重,卻也是一份心意。 周天靈與有榮焉,還有些小郁悶:“清瑜你太厲害了,這么幾天就收了這么多小弟。” “他們都是大晏未來的棟梁之才,我能幫肯定要幫的。” 周天靈托腮,看著傅清瑜的臉,忽然問道:“清瑜,我問你,你如今全然為陛下考慮,那陛下待你呢?而且陛下為人如何,值得你這般付出么?” 心悅一人,便是聽別人提起來也覺得歡喜,傅清瑜笑答:“他自然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