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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周儀回來時,一手拎了蔬菜和米,一手仍拎著裝rou的飯籃子。 夏京將明德的事壓在心底,一點也沒讓周儀看出來,反而笑著迎上去接過一半的食材,感慨:“他們動作可真快,這就把東西弄進來了。” “還不止呢,外頭形勢有變動。” 夏京身形微頓,隨即狀似無事一般隨口問道:“怎么了?可能與我說說?” 周儀倒是沒有拒絕,笑道:“先把東西放下,拎著不累啊。” 于是便將飯籃子放在桌上,又一前一后進了廚房,放下蔬菜和米,回轉出來,各自在桌邊坐定。 “說起來就是昨夜的事兒,不知是哪里來的人馬,一夜之間就將臺州府收復了,倭寇殘部敗退海上。你昨夜尚未進來時,可察覺什么端倪沒有?” 夏京聽了便心下一跳,直覺這是明德出手了,可他不能說,便只揣著明白裝糊涂,微擰起眉,好似與周儀一樣傷腦筋:“你也知我現在這模樣不好見人,一路都是往偏僻小道走的,并未察覺到有大隊人馬行經的痕跡。不過雖不知是哪方人馬,總不可能是王賓。” 周儀搖頭失笑:“不是王賓,他手上的人再怎么樣總是水師出身,據外出查探的人帶來的消息,這次出手的人馬雖已退走,可留下來的痕跡不像是水師,反而像是陸路守軍。” “陸路……”夏京順著他的話“推測”:“沒有上頭的允許,誰敢擅自調兵遣將。” “那許是拿到了上頭的允許,畢竟臺州之亂發生的時間也不短了,這段時間足夠陛下做出部署,派兵鎮壓。” “你當真覺得是陛下?” “自然,倭寇犯境可不是小事,陛下這人,大事上可從不糊涂,這種事情心里清楚著呢。我明日許是要出去一趟,中午回不來,午飯我會讓他們送來的。如今通道打通了,總要把你我無恙的消息傳出去,讓阿窈和夏京他們安心。” “不成!”夏京脫口而出,瞧見周儀疑惑的眼神,他忙解釋,“此處本是個隱蔽處所,正是避開陛下耳目安心待產的好地方,你一旦出去,目標太明顯,陛下那兒估計瞞不了多久,不若等孩子出生了,咱們再出去。” “這……若是沒有柳大夫在身邊,生產的時日一到恐怕不太好辦。” “那便等日子差不多了,再去把柳商陸叫進來,你我皆不見蹤影,他們定然還會留在此處搜尋,不會走太遠。或者,等到時機成熟,只悄悄與他們接觸,杜絕消息外泄。” 周儀原本的打算是幫劉長刀立下收復臺州之功,如此原先的罪責及越|獄之罪都能抵消。如今臺州已復,倒是可以轉換思路,想辦法清掃海上的小股倭寇,如此一樣是功在社稷。 畢竟海上戰事,陸路守軍可插不上手。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咱們暫且先按兵不動。”說著還笑了笑,側身摸摸夏京腰間隆起明顯的“小山包”,親昵地道,“為了這兩個孩子,你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夏京輕輕勾唇,回以一笑:“可不是,咱們快吃飯吧,你還不餓,我這兒爺仨可要餓壞了。” 第50章 子高知我甚深 夏秋之交, 天依然暗得晚,吃完飯,太陽即將落山, 西方一片天際鋪滿紅霞, 趁天色還亮著, 周儀帶夏京去屋外溜達兩圈, 順便撿點干柴, 留著日后煮飯用。 夏京在屋里關了一整日,能去外頭走走自然高興,手腳麻利地就將覆面的白紗戴好了。 他如今身子重, 略微走幾步就能感覺到腰背處帶來的負擔,自然而然地手就扶在了腰間。 傍晚沒有白日里那么酷熱難耐,這地方處在山間低地,坡上吹來的山風帶來些許涼意, 輕輕柔柔地拂面而過, 將寬大的袍袖、衣擺、白紗都吹向同一個方向, 更將夏京肚腹間的隆起勾勒得愈發渾圓緊致。 不只是腰腹之間,若是瞧得仔細, 其實他胸口處也比以往飽滿了些, 只不過有白紗遮著, 并不十分明顯。 撿柴這事兒周儀一開始沒讓夏京沾手, 只不過后來撿得多了, 他一個人拿不下,便讓夏京幫著提了些輕便的。 等到天色將暗,兩人便各自提著柴火,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并肩返回。 走了這么些時候, 等回到屋里,身上早就悶出了一身汗,又黏又膩,不大舒服,如今條件有限,夏京想著即便洗不了澡,擦一擦身總也舒服些。 周儀將撿來的柴火整齊碼在廚房后,知道夏京想擦身,就主動將這事兒攬了過去。 夏京輕飄飄瞥一眼周儀,倒也沒說什么,點點頭應了。 白紗已經摘掉,見周儀去準備水,他側身坐到床沿上,自己動手解開腰間系扣,身上只穿了件棉布袍子,系扣一解開,肩膀稍稍一抖,衣裳便滑落到肘間。 他將松松扎住的烏發撥到胸前,發絲最長端直接垂到大腹的位置,露出一片白皙光潔的后背。 周儀從外頭的水缸里打了水,一進屋,便瞧見這么副畫面,滿身孕相的人衣衫半褪,頭朝里沒看他,背脊卻挺得筆直,屋里昏暗的光線也掩蓋不住這人膚色的白度。 他腳步微頓,心跳仿佛漏掉一排,旋即面色如常大步走到床邊,放下銅盆,擰干帕子,提醒一聲“水有些涼,你忍一忍”,便將帕子輕輕覆在對方后背,從上往下,不輕不重地擦拭著,一直從肩膀脖頸擦到腰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