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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一遍,用清水將帕子搓一搓,重又仿照剛才的步驟擦了一遍。 夏京除了剛開始被涼帕子激得身形微顫,往后便一聲不吭,任由周儀在他背上施為。 背上是他自己夠不著、擦起來不太方便的地方,擦完了背,周儀就把帕子遞給他,剩下的他可以自己來。 夏京終于轉過頭來,卻不接帕子,一雙眸子清泠泠地瞧著周儀,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你自個兒攬過去的事兒,這就完了?” 周儀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不好收場,只不過…… “方便么?”他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喉嚨發(fā)澀。 夏京直言:“有什么不方便的,夏某人這全身上下,哪還有你周大人沒碰過的地兒?” 他近來態(tài)度一直很好,柔順又識趣兒,這突然恢復了以往牙尖嘴利的模樣,周儀一時愣怔。 不過很快他就卸了這份尖銳,語氣也軟下來,仿佛是在懇求:“老師,我想要你幫我。”說著重新將烏發(fā)撥到背后,衣衫更往下落了些。 周儀無奈搖頭,包容了對方的任性,不過他擦是擦了,卻全程目不斜視,完完全全一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作風。 夏京見他這樣,暗自惱得磨牙,終于他再次丟棄了廉恥,扶腰起身,雙臂主動攬住這人脖頸,先前半退不退的衣衫終于完全垂落到地上,漾出一連串褶皺。 他懲罰似的咬住周儀的唇,不輕不重地用齒尖磨了磨,嗓音沙啞下來,吊著眼抱怨:“老師,你壞,總是看著我這樣不知廉恥來引誘你,你可得意?” 周儀輕笑著回吻他一下,沒說什么,但也沒再過多猶豫,順勢將人打橫抱起。 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沒忍住,啃咬著夏京耳垂沉聲道:“子高,往后別再叫老師了,喚我聲仲常吧……” 他難得這樣不依不饒。 等夏京紅著眼,仿佛溺水之人一樣用破碎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叫出這兩個字,他才“大發(fā)慈悲”,讓這夜徹底結束。 恰似梨花雨落,一地泥濘,卻令陋室生姿。 ****** 在這地方過日子,雖清貧,卻也清凈。 時間如流水一般過去,僅僅兩三個月之間,劉長刀手里那一百多個人就分批來回,每每出去一趟,都能端掉一小股倭寇勢力,逐漸打響名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日臨近午時,夏京一手托著又脹大了好幾圈的肚腹,一手揮動鍋鏟,在廚房里為周儀準備午飯。 如今天氣轉涼,他身上穿的衣裳也厚了,周儀怕他著涼,每日都叮囑他要多穿些,但依然掩蓋不了八個月的雙胎肚子。 孩子長得實在太快了,若非親自懷著,親眼看著肚腹一天一天長到這樣大,他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肚子能變成這樣。 但事實就擺在他眼前。 將炒完的菜出鍋,暫且先放到灶臺上,又繞到灶臺后頭,拿起燒火棍撲滅剛才炒菜的灶口,又為另一個正在煮飯的灶口添了些柴。 灶口的位置比較低,可他肚子實在太大了,這個動作做起來便十分艱難。 尚未起身,突然肚腹里那種抽抽一樣的疼又來了,他只覺眼前一陣暈眩,忙扶住一旁墻壁,一手捧著肚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等到眩暈感消退,他才勉強直起腰身,可肚腹還是痛。 于是咬牙忍耐,維持著一手捧腹、一手扶墻的姿勢,邁著可笑的八字步緩慢走出廚房,從床榻里側的墊絮下翻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瓷瓶,單手撥開蓋子,倒出一顆藥丸放進嘴里仰頭咽下,復又將瓶子重新藏好。 這才順勢跌坐在床頭,后背靠在床頭墻上,閉著眸子等丸藥起效。 這藥丸便是尚未離開杭州前,特地叫柳商陸為他制的安胎丸,吃了這幾個月,如今也沒剩幾粒了。 這種孩子沒動,卻仍是腹痛的感覺他已經感受過好多次了,近來頻率愈發(fā)地高、痛感也一次比一次明顯。 周儀不知道,他也從未與周儀說過,哪怕兩人在一起時他突然痛起來,也只是面不改色地強忍著,找機會偷偷吃安胎丸,或借口自己累了,讓對方扶自己回床上躺一躺。 他不說,是因為這種疼痛的感覺是他們云|雨以后才出現(xiàn)的,可此事原就是他自己勾著周儀做的,這要他如何啟齒!好在柳商陸的安胎丸效果甚好,可以讓他少吃些苦頭。 況且他若是說了,周儀往后必然不肯再碰他。 這幾個月來兩人云|雨的次數(shù)并不多,而且大多數(shù)都是他自己求來的,可偶爾有那么一兩次,已經是周儀主動,這樣的大好局面,他怎么忍心就這么破壞掉! 外頭明德找不見他不知回京沒有,近來他總有一種危機感籠罩心頭,鬧得他心神不寧,即便有周儀在身邊,夜里也依然要驚醒幾次。 他迫切地需要周儀的撫慰,唯有在那種時候,他才能暫時拋卻一切,和那人一起,感受這世間極樂。 近來他身體還發(fā)生了其它變化,除了肚腹大到一種可怕的程度,連他也忍不住懷疑哪天他的皮rou承受不了這種擴大會突然爆開,胸部也有種難以啟齒的腫脹疼痛感。 他其實知道這是有孕以后的正常現(xiàn)象,卻還是憂思深重,心情沉郁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原以為不過是懷個孕,把孩子生出來就好了,如今這樣的身體變化,與婦人何異,他夏某人難道當真就淪落至此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