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真假千金啊 第35節(jié)
這和周曉月想象的可怕畫面截然相反,她預(yù)先設(shè)想好的應(yīng)對絲毫沒有派上用場。 防御一松,便全數(shù)繳械。 周曉月被他抱住,像是花回到了賴以生存的溫室,松軟下來。 “別怕。” 霍長英溫聲說,驅(qū)除少女心中的不安,找回她對自己的信任,緊接著,他又拋出堅定的承諾,來實現(xiàn)他的安撫,證明不是簡單的哄話。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解決的。別怕,曉月。” 霍長英每說一句,都在加深自己的可信度。他并不是只會用嘴巴說好聽的話,他知行合一,做得更加完美。 “我已經(jīng)問過醫(yī)院了,衛(wèi)沉那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擔(dān)心到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才會讓他過來,是我沒考慮周全。 對不起,我來晚了。” 霍長英竟然先對她道歉。 周曉月哪里承受得了這個。她聽得心頭酸軟,眼睛和鼻頭都脹脹的。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不好,沒有說。我、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她說著又忍不住發(fā)出顫音。 霍長英抱得更緊了。 他根本不追究周曉月隱瞞的事情,只是再次重復(fù):“別怕,現(xiàn)在我來了。” 霍長英不斷輕拍著她的背,拇指貼合,掌根先按下,再將四指輕扣,規(guī)律輕緩。 周曉月的情緒也在這種撫慰下變得舒緩,情不自禁得多依賴了一會兒。 她背對著門,背對著高墻和窗戶,自然也看不到衛(wèi)沉此刻就站在她臥室的窗戶旁邊。 他一個人在高處,身影拉得更加瘦長。 視角向下,露臺下的少年少女卻在緊緊相擁,抱成密可不分的一團。 霍長英抬起頭,輕輕掃過一眼。 他看到一個人影,卻像是什么也沒有看到似的,連一點表情都沒有變化,收回眼神放在周曉月身上。 ‘滋滋……’ 下線好一會兒的系統(tǒng)冒出來,提醒周曉月,‘……還沒解決……’ 周曉月頓時驚醒,不好意思地推開了霍長英。 他們的距離拉開了,氛圍卻好像還停留在那刻,粘稠得包裹著周曉月,按住了她的動作,止住了她的聲音。 周曉月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霍長英卻舒展眉眼,勾了唇彎起笑,又回到周曉月所熟悉的那個,完美無缺、溫柔優(yōu)雅的霍長英。 他替周曉月說:“衛(wèi)沉應(yīng)該還在吧,我能上去和他聊一聊嗎?” 周曉月這才想到要把霍長英迎進去。 她忙不迭地點頭,帶著霍長英去自己的房間。 周曉月仍是小心翼翼的,走路都下意識地踮腳。 霍長英跟在他身后,看得有趣。 作為周家的常客,霍長英每次一來,這里必定會好好張羅一番,燈火通明,他倒從來都沒有見過周家這么昏暗不見光的時候。 霍長英輕聲說。 “叔叔阿姨都不知道吧。” 周曉月把聲音壓得更加小了:“嗯。” 霍長英沒說話。直到上二樓到周曉月的房間,霍長英在透出一扇光的門前站定。 “之前都沒有來過你的房間。”他微微沉吟,“想不到,我會是這樣進來……” 他的口吻并不像抱怨,周曉月卻被說得低下頭。 仔細想一想。 長大之后,霍長英就再沒有提出過要進周曉月的房間,周曉月只見了衛(wèi)沉兩次,就把對方拉進來了。 對比起來,是好不公平。 ‘滋滋……’系統(tǒng)聲音大起來,‘這是你的房間,本來就是你做主……’ 她默默的想:‘但是。這也不完全是我的房間啊。’ 周曉月自己還是個假千金呢。 系統(tǒng)響著:‘滋滋滋……不是這樣算的……’ 霍長英這時也笑了一下,正起臉色說:“先把事情解決吧。”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周曉月前面,伸手去握門把手。 只是一瞬間,霍長英就掌握了主動權(quán),行為舉止,比周曉月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周曉月當(dāng)然沒有意見,乖乖聽他的。 但是霍長英還沒有轉(zhuǎn)開把手,那扇門便先一步自行打開,從霍長英的手中撤走。 房間大開,照出了一方通明。 是衛(wèi)沉聽到動靜,為他們開門。 他站在周曉月的房間里,依舊面無表情,神色沉沉,就和在醫(yī)院里一樣地沉悶、冷漠。 但是明亮而溫暖的燈光讓一切都變得柔和。 那些長短不一的黑發(fā)垂下來,在末尾散出細微的光澤,冷色調(diào)的蒼白皮膚也蒙上暖光,多出一種玉石的質(zhì)感。 配合那精致漂亮的五官,更像是一尊搬進室內(nèi)的雕像,沉寂,卻美麗。 他可以佇立在所有的藝術(shù)展覽館里,或者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角落。 可偏偏,衛(wèi)沉要選擇了周曉月的房間。 霍長英挑起眉頭,微微收住唇邊的笑意。 昏暗的走道籠著他,把他一半都拖進了陰影里。即使霍長英想要溫和地微笑,分割的光影線還是切斷了他的笑容。 一側(cè)唇角揚起,被光裝飾得溫柔,另一側(cè)隱沒在暗沉的黑影中,看不清笑的弧度。 … “你好,衛(wèi)沉。” 霍長英說:“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他心平氣和,甚至十分友善,好像之前掛掉電話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周曉月完全是忘了這回事,霍長英都沒有生氣,她更不會再追究,衛(wèi)沉察覺怪異,也不會問,不能問。 衛(wèi)沉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點了一下頭。 他這次對霍長英有反應(yīng),開口:“我被追債的找上門,就求了周曉月……” “哎呀。” 周曉月不想讓衛(wèi)沉背鍋,她連忙從霍長英身后鉆出來,“別在外面說。” 她害怕爸爸mama聽到出來看,那樣又要解釋一大堆,推著霍長英進去了。 她看衛(wèi)沉還站在門邊不動,擺出一副守門的架勢,又拉著衛(wèi)沉進來。 周曉月記得他受傷的那只手臂,很小心地拉過他另一只手。 不過。 周曉月只是拉扯了一下,很快放開,就和推霍長英的意味一樣。 霍長英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神微閃,卻什么也沒說。 他看了一圈,率先走到周曉月的桌邊。椅子移動到原位,安在周曉月習(xí)慣擺放的位置。 之前隔著距離望到的朦朧影子在這一刻化成了具象。 霍長英把手搭在桌上,手指輕輕劃過桌沿,然后他轉(zhuǎn)過身,抱起雙臂,用背輕靠著桌邊。 他不經(jīng)意間說出一句。 “只有一張椅子啊。” 衛(wèi)沉是不會先坐下的。 霍長英也不坐,有意看向周曉月,他設(shè)置這個語境,就是為了讓周曉月做選擇。 衛(wèi)沉皺眉,沉默地看著周曉月,聽她的。 周曉月被兩個人看得一慌。 她平時不坐在桌子前面,就是坐在床上,所以沒有再放置沙發(fā),軟椅之類的家具。 她說:“我去搬別的椅子。” 周曉月腳步都邁出去了,霍長才英笑笑叫住她:“好啦,別忙活了,你也不想叔叔阿姨發(fā)現(xiàn)吧。” 霍長英一指那張椅子:“你來坐。” 他雖然行使著越界的派頭,但說得挑不出一絲問題,系統(tǒng)“滋滋”響了一會兒,沒有發(fā)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衛(wèi)沉也認同讓周曉月坐,便安靜地守在在周曉月另一邊,要看著她坐下。 “那……好吧。” 周曉月看看霍長英,又看看衛(wèi)沉,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依言坐到中間。 臥室很大,完全容得下三個人,還有更多的容積。 但是兩個高長的異性少年加在一起,把周曉月夾在當(dāng)中,就在無形中擠壓了另外一種空間。 衛(wèi)沉在的時候,周曉月只顧著擔(dān)心他,沒有那么多想法。當(dāng)霍長英和衛(wèi)沉都在這里,終于引起了周曉月對性別差異的警覺。 她本來就比他們纖細、弱小。 就算衛(wèi)沉極瘦,也附著削薄的肌rou,何況他抽長得那樣高,比周曉月更結(jié)實,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