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梨花同年歲 第90節
“我父兄已經旁敲側擊我好幾次了,再這樣下去,連他們都要和燕王府撇清關系!” 第97章 風雨 “隨他們去吧,王爺都不著急的事情,你和我著急有什么用。” 孫錦兒瞧著徐晗玉這淡定的樣子,心里真是全然信了她對王爺沒有半點情誼。 “王爺真是瞎了眼,對你這么好,你就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她恨恨地說,若是謝斐對她能有對眼前女人的半分好,她便是為王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話倒是沒說錯,徐晗玉心冷的很,可不就是白眼狼嗎。 “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徐晗玉冷冷地說,“我同你的交易依然有效,你放心,謝斐不會這么沒用的。” 謝斐剛過了生辰沒多久,便傳來謝騰剿匪大獲全勝的消息,陛下大喜,好生嘉獎了一番,燕王辛辛苦苦訓練的水師營倒叫齊王撿了個便宜。 謝游剛好從寧州回來,一到燕王府就為謝斐打抱不平。 “渴了吧,喝杯水。”謝斐看他說個沒完了,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他。 “是有一點,謝謝二哥,咦,怎么沒瞧見二嫂。”以往他來府里,顧濛都是要親自出來接待的。 “你是說哪個二嫂。” 謝游皺起眉頭,“大哥何必明知故問,這溫柔賢淑、知書達理,才華冠絕天下的佳人除了顧二嫂還有誰?”謝游可是對顧濛崇拜的很。 謝斐下意識瞥了一眼屏風后面,徐晗玉正倚在那里練她的左手繡呢。 “顧晏同四妹的婚期近了,她要回去幫襯。”謝斐解釋道。 “顧子寧總算松口娶四妹了?”謝游驚喜道,“這可是親上加親的好事,我這就去他府上瞧瞧。”謝游是個急性子,話音剛落,人就跑沒影了。 謝斐走到屏風后,撩開珠簾,只見徐晗玉支棱著下巴呆呆地瞧著窗外,手邊放著一個繡了一半的懶貓身子。 “怎么不繡了。”謝斐將繡繃撿起來,徐晗玉便是用左手繡的花樣也比旁人好的多。 徐晗玉搖搖頭,“沒意思,一只手只能繡出些粗制濫造的玩意兒。” 謝斐有心夸她分明繡的很好,轉念一想,徐晗玉骨子里一向驕傲的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水平不如以前。 “沒意思就不銹了,沒得傷神,你喜歡什么花樣吩咐府里的繡娘就是了。” 徐晗玉聽了這話沒什么反應,神情還是有些懨懨。 謝斐轉念想起一事,“你心情不佳不會是因為聽說顧子寧要娶妻了吧?”他頗有些吃味地說。 徐晗玉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顧晏成親同我有什么關系。” 謝斐仔細看她臉色,似乎的確不是在意顧晏的模樣,但是心里還惦記著去年她的那句“子寧哥哥”。 “反正閑著也沒事,過幾日顧晏大婚我帶你去瞧瞧可好?”謝斐這個提議沒存什么好心眼,就是要讓她親眼瞧見顧晏娶了別人才能死心。倒是一時也沒想起自己也是娶了別人的。 徐晗玉下意識不想去,但是知道若她推脫反而惹來謝斐的疑心,這個節骨眼了她不想節外生枝,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 顧晏成親那日,司天監沒算好日子,元都下了好大一場雨。 徐晗玉實在不想出門,但是謝斐卻格外有興致,親自抱著她上了馬車。 雖然雨大,但是護國公府的顧將軍同四公主成親這樣的盛事還是賓朋滿座,熱鬧非凡,四公主的嫁妝足足鋪了一整條街。 徐晗玉跟在謝斐的后面進去,男賓女賓要分開落座,謝斐找了個熟悉的世家夫人帶著徐晗玉。 那夫人只以為徐晗玉是謝斐的寵妾,自然照顧周到,還貼心的避開她同燕王妃顧濛打照面。 世家夫人們聚在一起翻來覆去聊得話題就是那些,都改朝換代了也翻不出新的花樣來。徐晗玉正聽得無聊,忽然一個端著餐盤的侍女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她的身上。 “奴婢該死,”那侍女立刻伏地請罪。 “你這是怎么做事的!”護國公府的主母,顧國公新娶的填房夫人怒道。 徐晗玉瞧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瞳孔微縮,“無礙,只是打濕了點衣袖,不若就讓這個丫鬟帶我去換身干凈的。” 徐晗玉都這般開口了,顧夫人只得作罷,加之她心里也不如何看得起一個妾室,便讓這侍女將她帶下去。 轉過曲折一角,看四下已經無人,徐晗玉拉住侍女的衣袖,激動地說,“秋蟬!” 秋蟬也是悲喜交加,緊緊摟著徐晗玉,二人簡要敘了分別后的遭遇。 自當日一別,秋蟬同胡忠進流落一處,二人先是到了江州,沒有等到徐晗玉的消息,又去投奔胡忠進的同鄉,在元都附近的一個村落落了腳。 也是機緣巧合,秋蟬得知燕王最近得了個寶貝寵妾,聽說是從江州帶來的,她心有疑慮,一直想找機會確認一番。可是王府森嚴,她沒有法子,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混進顧府,沒想到竟真讓她找著了徐晗玉。 “辛苦你了,傻丫頭。”徐晗玉心疼地說,這一路她不知受了多少苦。 秋蟬哭著搖頭,她受的苦怎會有徐晗玉多。 時間緊迫,徐晗玉不敢耽誤,生怕被謝斐發現,匆匆和秋蟬約下聯絡的方式。 眼見轉角又有人過來,秋蟬依依不舍地離開,徐晗玉則擦了擦眼角。 “阿、阿玉?”一道顫抖的聲音想起。 徐晗玉回頭,面前的赫然是今天的新郎官顧晏。 “真的是你!”顧晏又驚又喜,他快步上前,卻在要碰到徐晗玉時,緩了腳步,手抬起來卻又放下。 “能見到你沒事,真好、真好。”他笑著點頭,眼里卻有淚光閃爍,雙眸貪戀地看著徐晗玉的每一寸肌膚。 徐晗玉真心一笑,“恭喜你啊,子寧哥哥。” 顧晏卻有些面色慘白,他垂下眼,良久,苦笑道,“我食言了,但是倘若你愿意,我的承諾……” “我對子寧哥哥能說的,只有恭喜二字。”徐晗玉打斷他,柔聲說道。 顧晏微微怔住,望著徐晗玉眼中盈盈的波光,她還是這樣好,只是這好早就不屬于他了。 “我聽子書說,你同謝斐……” “沒錯。” 顧晏捏緊拳頭,“若是他逼你……” “他沒有逼我。” 顧晏所有的話都被徐晗玉堵住了,他慘然一笑,“你何必騙我,你這樣的性子,眼里一點沙都揉不得,你和他這樣的身份,你便是再喜歡他也不可能同他在一起的。何況,我方才過來時,你還在偷偷的抹淚。” 徐晗玉沒想到,這么多年,顧晏還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但是抹淚這事謝斐著實冤枉。 她收起嘴角的笑,“有些話不必說出來的,子寧哥哥何必讓我難堪。” 顧晏心臟驀地一疼,他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將他面前這個一直放在心里珍藏的公主擁入懷中。 “你要干什么!”一道蘊含著怒火聲音響起。 他們二人轉過身去,只見謝斐負手而來,身旁還跟著顧濛。 謝斐面若寒潭,顧濛則一臉隱隱擔憂。 徐晗玉同顧晏面上倒是坦然。 謝斐沉著臉走到徐晗玉身邊,一把將她拉到身旁,顧晏看著謝斐的舉動,身形動了動,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見過燕王殿下。”顧晏抱拳行禮。 “顧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的那些想法,你今日娶的可是公主,若你敢有別的舉動,當心整個護國公府為你陪葬。” 這話說的極重,顧濛面色一白,“王爺,兄長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乍見故人,心里有些激動罷了。” 顧晏卻不辯解,“我顧子寧這一生歡愉少、麻煩多,天生是個榆木腦袋,若是王爺覺得我不配尚公主,那煩請陛下收回成命,我甘愿領罰。” “顧晏!”顧濛又氣又急,直呼他的名諱。 徐晗玉瞧這場面亂成一團,忽然冷笑一聲,“我說了不想來你偏要我來,不過是閑聊兩句罷了,你非要弄出這么大的陣仗,這下燕王殿下可開心了。”說罷,也不顧在場幾人的臉色,扭頭就走。 謝斐下意識去追她,臨走前,冷冷地瞪了一眼顧晏,“我勸你好自為之。” 顧晏咬住唇,也想追出去,顧濛趕緊拉住他的衣角,“哥哥,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即便沒有謝斐,徐晗玉也不會同你在一起的,你這是何苦呢。以后別去招惹徐晗玉了,她啊就是謝斐的心和肝,旁人碰都碰不得。” 聽聞此話,顧晏面色灰白,但總算是沒有動作了。 徐晗玉出了顧家,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不一會兒暫歇的雨勢又鋪展開來,豆大的雨滴砸落,頃刻間徐晗玉便被淋了個透。 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難受,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唯有她,迎著大雨自在地走著,在這傾盆大雨中,她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自由。 謝斐追著跑出來,玄蒙拿著傘匆匆跟在后面。 大雨之下,謝斐乍然看見雨中的徐晗玉眉目舒展,似乎很是自得,他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轉而接過玄蒙的傘將徐晗玉籠罩其中。 “我們回去吧。”他輕聲說。 徐晗玉的臉色從方才的興高采烈慢慢歸于平淡,“好。” 她乖順地跟著謝斐回了王府。 自那之后,兩人誰也沒提在顧府的事情,謝斐沒有問她同顧晏說了什么,徐晗玉自然更懶得提。 十月底,謝騰帶領水師營剿滅倭寇水匪大獲成功,元章帝大喜,對此次立功這人加官進爵,打頭的謝騰更是不用多說,朝堂上有人提議燕王訓練水師有功也理應受到嘉獎,誰知元章帝只是淡淡掠過,只字不提,朝堂上的風向更加明顯。 十二月,御史臺有人揣度圣意,上了封折子,參燕王殿下在江州期間,以訓練水師營為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橫霸一方,本是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誰知元章帝竟當了真,下令徹查燕王,在此期間燕王圈禁在府,不得離開半步。 自此,朝堂之上參奏謝斐的折子如同雨后春筍,給他頭上網羅了形形色色的罪名,有說他沉迷女色流連青樓楚館的,有說他排場奢侈結黨營私的,還有說他后宅不寧寵妾滅妻的,更有甚至者,拿他無后一事來攻訐,說他私德敗壞這才被上天懲治生不出兒子。 這些流言蜚語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徐晗玉都聽說了。 平日里上趕著巴結的人一下做鳥獸散,除了白谷、劉玄木這幾個一直跟著謝斐的不離不棄,就連竹靈都和燕王府拉開了距離。 謝斐雖然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嘴角的笑意漸漸減少,常常在湖邊垂釣,一坐就是一整日,除了同徐晗玉說幾句,大多時候一言不發,燕王府安靜得可怕。 第98章 餐飯 徐晗玉則是喜歡上了放紙鳶,每次紙鳶好不容易上了天,她就將線剪斷,任由紙鳶飛走。 孫錦兒再一次坐不住了,又來找徐晗玉商議,徐晗玉嘴上把她安撫住了,心里也有些沒底。 自古最難測的便是帝王心,謝虢心里想些什么,他們又如何去揣度。 這種時刻,顧濛反倒回王府了,只是回來之后也不來謝斐這里,只是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