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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邊倒是靜悄悄的。 陳邈忽然說:“好久不見了?!?/br> 一旁的陳建煒起初沒反應過來,環顧一周才意識到,沒有其他人。他在跟自己說話。 “確實是,”陳建煒說,“邈哥你也才回國沒多久嘛。和妙學也見過了吧?” 陳邈沒否認。 “那女的從以前開始就挺瘆人的。還是多玩玩好?!闭f著,陳建煒目光若有若無地飄遠。追隨者剛才孟知穗離開的背影。 寒暄過后,陳邈盯著魚鉤,一聲不響地繼續坐著。 結果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他們齊刷刷看過去,陳建煒是因為聽到他家平時溫柔賢淑的嵐嵐罵“你媽的”,陳邈是因為擔心魚被嚇跑。 原來是陳建煒帶來的兩位女郎,不知怎么發生了口角,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 孟知穗拿著水出來,恰好對上這一幕。 她站在原地不動,卻沒料到兩個女生的肢體沖突愈發激烈,不偏不倚,往她這里撞過來。 跌進淺淺的溪水里時,孟知穗愣了一秒鐘。這次并非是其他人不想管,而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她不由得開口:“你們就這么恨對方嗎?” 別人不知道,不遠處的陳邈卻分了神。 這是她面對小學生吵架時說過的話。 她起身。在一般人多半都要惱羞成怒的場合若無其事走出去,陳建煒想說什么,卻也沒被理睬。 等到處理完后續,他才回到釣魚的位置。 陳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盯著釣竿。 陳建煒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邈哥,這位孟老師挺有意思的?!?/br> “有時候我會覺得以前認識她。”陳邈有些沒頭沒尾地回復。 “是在哪遇到過嗎?” 溪流汩汩,卻萬籟俱寂。 陳邈說:“有時候又覺得不可能。” - 干活的時候,陳邈一直在埋頭溪釣。開始BBQ休息了,陳邈反而不知不覺提前退場。 他回房間時,孟知穗剛好一邊扣著內衣一邊出來。即便被看到這副模樣,她也沒有半分狼狽,只是不疾不徐關上門。 再出來就已經穿好oversize的T恤。 孟知穗朝陳邈走過去。她被握住指尖,伸手按住他肩膀。 “生氣了?”他存心問。 “有什么好生氣?”孟知穗坦然以對,臉色比流水下的鵝卵石還平靜,“男人都喜歡會作的。”意下是指那兩個撞她的女生。 陳邈看起來沒多大興致,卻還是反問:“那你怎么不作一點?” 孟知穗膝蓋抵住床沿,扶著男人的肩沉默。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索然無味地回答:“作得有籌碼。” 她遇到了受詛咒的野獸。 在是野獸的時候,野獸與對他溫柔的美女相愛了。然而,等野獸恢復王子的尊貴時,他怎么會還只愛著那個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呢? 曾幾何時,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是受生活所束縛、卻也在生活中尋求出路的那種人。她以為他們會相互依靠著彼此走下去。 誰能想到,他和她從一開始就天差地別。 陳邈的手機響,估計又是工作聯絡。他接通電話走到房間外去,孟知穗坐在床上,忽然間做了什么決定。 她撥通了一串數字。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迸暲潇o而沉穩,得到對方的回應后繼續說下去,“我坦白過去的事,陳邈可能不會相信。能請你幫忙嗎?第三人,總歸是有說服力些。 “把我和他的過去告訴他?!?/br> ☆、10 - 林之森說:“你下決心了?” 孟知穗說:“嗯。” “確定不反悔?”林之森說,“我沒有反對你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這件事棘手的地方在于,只要不是他自己想起來的,事情就會有許多負面的變數——” 她換了一側的耳朵聽,說:“我會按照以前請你幫忙的時候拿的分量給。” 林之森沉默片刻,念及酬勞,當即敲定:“知道了。不過我很難見到陳邈,所以你跟他見面的時候叫上我吧?!?/br> 通話差不多到這時候就該告一段落,又想起什么,他多問一句:“你和他又在一起了?” “還沒有,”另一端的女聲徐徐說道,孟知穗自言自語似的回答,“還沒有。也就偶爾一起玩玩,解決需要而已。” 林之森掛斷電話,走出后廚。包子店里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客人。他正準備回去補個覺,余光卻驟然掃到一個身影。 稍作停頓,他朝那邊走了過去。 - 崔妙學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林之森和包子店聯系到一起。 曾幾何時,在公寓地下的酒吧里,她甚至以資深宅女的形象問過林之森:“你想沒想過做明星?我有認識的人是這一行的。” 說完對上他過度澄澈的視線,又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么模樣,連忙補充:“……別看我這樣?!?/br> 結果林之森笑起來。 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輕輕蹭過鼻尖,笑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能住在這里的人,有這些人脈很正常吧?” 畢竟也是市內數一數二的高級公寓。 崔妙學也不好意思地壓下臉。 然后聽見林之森說:“我的話,還是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