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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來送這個,”陳邈面不改色,拿出完全不合乎此情此景的東西。那是之前秘書給小筠買的跳繩,多出一副,留在他車上。“你上次說缺了的。” 對于他的抗拒,孟知穗并沒有流露出動搖。她靜靜地望著他,將跳繩接過去。 狹窄的玄關里燈光昏沉,孟知穗將跳繩解開來。她不疾不徐將兩只搖柄并到一起,握住后輕輕捋順。 她溫柔地醞釀著。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一聲清脆的巨響,跳繩重重甩在了地上。 溫柔被擊得粉碎,孟知穗像抽鞭子一樣狠狠撻了跳繩。 背著光,看不分明她的表情,只聽得見嗓音仍舊如往常般風平浪靜。 “忍不住想起以前來了,”孟知穗說,“剛好你也在這。” 她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喝得酩酊大醉,她手持皮鞭扮演女王。他是臨時工,她在俱樂部做兼職。他們相遇了,她濃妝艷抹,自己都討厭自己,他仰著頭看她。 “你真漂亮,”醉了的陳邈眼角微微泛紅,糊里糊涂模仿戲劇里的橋段,親吻她跟前的地板,又抬起頭來,絕贊的皮囊配上蠢透的舉止,他朝孟知穗露出蠱惑心神的笑容,“可以追你嗎?” 狂野俏修女,冷酷老狗逼 ☆、3 - 簡陋的兩居室門口,一男一女對峙著。最后還是陳邈率先投降,他也不愿一個人再繼續苦悶下去:“孟老師,我是不是哪里多有得罪?對不起。實不相瞞,我失憶過。” 我知道你失憶過。 孟知穗心想。 當初晚上停電,他倆一邊吃西瓜一邊在樓下納涼,最愛聊的話題就是這個。畢竟人的想象力是無敵的,對未知事物的想象力更是無窮大。 然而下一句就輪到孟知穗迷惑。 陳邈說:“四年前,差不多也是這時候,我出了場車禍。” 他從醫院醒來,全身沒有哪里不在痛。 回憶起過往,從記事起到此時此刻一一詳盡,除了—— 除了他身上所發生的這場車禍,以及車禍發生前的大半年。 他不記得這段時間里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父親和jiejie給出的解釋是他在國外進修。到處都可疑,卻又到處都找不到破綻。陳邈請人調查,的確沒發現自己在國內生活的記錄。不排除家人動了手腳,但僅僅是不到一年的短暫時間,人生的失控感并沒有那么強烈。他們沒必要隱藏什么。 他也做不出什么需要他們隱藏的事。 “假如我們認識,應該也就幾個月的交情。雖說可能有點失禮,不過,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無關——” 他試圖露出無情的一面來,但孟知穗卻來不及顧及那些。 她所認識的陳邈已經是個失憶的男人,按照現在這個陳邈的說法,人間蒸發的時候,他又失憶了一次,并且對自己的前一次失憶一無所知。 他和她的相遇是因為失憶,他和她的分別原來也是因為失憶。 “孟老師?” 把孟知穗從失神中喚醒的,是陳邈突如其來靠近的臉。她下意識退了一步,看到陳邈也把想貼過來的手抽離。 “你臉色很難看。”他說。 他說,過去的他和現在的他無關。他想和她擁有的那個陳邈撇清關系。只不過一瞬間,孟知穗就明白了現狀,而且飛快地做了決斷。 她短暫而輕巧地笑了一下。 孟知穗說:“其實我們沒什么交情。” 這倒令他始料未及。 陳邈說:“什么?” “原來你失憶了,我很擔心你呢。雖然我們只是認識的關系。”孟知穗說著,不動聲色加重了“只是認識”四個字的讀音,“今天很晚了,小筠那邊我會上心的。有機會再聊吧。” 從一開始顯而易見的勾引,到此時此刻的匆匆送客,天翻地覆的轉變不過一瞬間。 孟知穗向陳邈道別,把門關上,握住門把手時,她用盡全身力氣去抑制住自己的顫抖。 啊,又送走他了。 就像四年前的那天一樣。 她把頭抵在門上。 良久,才拿起手機,聽筒里傳來男人的聲音:“你怎么又送他走了?” “沒辦法。”孟知穗邊講電話邊往回走,“他不記得我了。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讓他撇清關系?只能以退為進。” “我也很擔心他啊,怎么不讓我們打個招呼。” “林之森,”孟知穗神色自若,舒緩而不留情面地說道,“不要壞我的事。” 通話掛斷。狠話是撂下了,欲擒故縱也縱了,問題是,接下來要做什么。 其實孟知穗也沒想好。 - 陳邈添加孟知穗好友的時間有些晚,被拉進家長微信群就更晚了。他鮮少回復通知,也不知道會不會看消息,朋友圈更是空空如也。 梅雨季的尾聲,孟知穗沒能逃避現實多久。她在隔壁班上課,方蕊牧到門口找她。孟知穗本來想講完那一題,卻拗不過方蕊牧焦急的肢體動作。 步入辦公室,她看到修羅場。 教導主任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有其他科任老師形成柵欄圍在旁邊。兩個小學生面對面站著。對孟知穗來說,他們都不陌生。 是她班上叫桑桑的女生,以及本學期才轉來的秦小筠。 不是孟知穗不關心學生,只是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有種自然性質的朦朧,叫人看不分明。她與孩子們不熟,這兩個孩子跟她也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