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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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離漠走在幽暗的環境中,前方突然照下一道光,光中是一孩童,衣衫襤褸、頭發臟亂,在冰天雪地中抱住自己,蝸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莫名的熟悉。封離漠走近,四周黑暗褪去,視野逐漸開闊起來。 血,無處不在的血。 除了孩童腳下一小圈的雪還算潔白外,其余地方無不被血液沾染,遍地的紅仍在蔓延。 帶血的屠刀靠近,一舉一落間便可要了孩童性命。 孩童與成人,本無懸念的較量。“鏘——”得一聲,男人的屠刀被一把輕劍格擋開,強悍的內勁使得大刀被彈飛出幾丈之外。 “無極元君,你這是做什么?” “凡事不要做得太絕,貪狼星君。” “元君莫忘了,我們此番來冀州之野的目的是助黃帝取勝,凡九黎之人,一律格殺勿論!” “一個小小孩童而已,日后會翻起什么大浪?九黎之主已死,縱此孩童有復仇決心,亦無那滔天勢力能與整個天界作對,你未免也太畏首畏尾。” “可是……” “星君才是莫忘記,我們最終目的是策反對方將領,將魔界助戰之師納入天界旗下,豈該宥于殺不殺一個孩童之上?父神若知道你如此分不清輕重,想必會對你大失所望。” 仙兵來報,說魔尊帶著八十一路魔將殺至眼前,應龍已被他們斬殺,各方神獸與仙人節節敗退,還請兩位神君速速去支援。 貪狼星君聞言,復雜地看了看地上孩童,最終一言不發,收回刀趕赴戰場。 無極元君動手畫符,在孩童周身設下一層保命結界,收勢,目光憐憫地盯了孩童一陣兒,扭頭飛去戰地支援。 地上一直瑟縮的孩童于這時動了動,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從臟亂的頭發中探出,望著那襲白衣仙裳的離去身影,眼中波光粼粼。“無極……元君……” 渴裂的嘴唇微微翕動,吐出這句話,眼睛崇拜地瞇起,口中再次憧憬地念出這名號,較上次更為堅定,“無極元君。” 封離漠這時才瞧清那孩童的真實面目,竟是小時的自己! 怎會……不,不對,封離漠愕然地盯著那女童,縱使再像,可她分明不記得自己來過此處,更不可能是魔界中人……自己前世明明是個凡人,自幼孤兒、沿路乞討,經散仙點撥才入了修真之途——又怎會是魔界遺孤? 大霧籠罩,遮蓋散去,還是一樣的場景,只是方才地上的女童不見蹤影,遠處仙魔陣前對立,仙伍起初不敵、節節敗退,玄女下凡后方才轉衰為勝。魔尊伐檀被本該已死的應龍斬于旗下,魔界于此大頹,八十一路魔將紛紛降仙,唯有四個不甘為奴、逃出生天。仙界扶持新任魔尊卻患繼位,魔界從此淪為仙界附屬。 畫面轉換,凡界武館之中,陌生中年男人對著自家女兒嚴斥厲呵,及笄之年的少女本該穿裙描眉,于家中翹首等著媒婆送來的相婚畫像,卻著一身短打的武夫服飾,立在院中扎著馬步。烈日炎炎,少女汗如雨下,悶熱中小腿肚子抖得厲害,終于一個踉蹌栽在地上,招來中年男人的一次又一次毒打。 “廢物!叁年又叁年,連個最基礎的馬步都扎不穩,這樣還怎么替封家去赴甲子之約?” 毒打、謾罵,日復一日。 六十年后,少女已至通神境,于瞬息間克制對方招數,將對方的氣海xue刺透,眨眼廢其丹田,收劍而立,風姿綽約,容顏猶如二九年華的女子,目光卻冰冷無物。 “法術情有可原,不過竟能將女子的體魄練到如此境界……封老鬼,你贏了。” 對面老翁扶起自己兒子,輸得心服口服,將一未經裱糊的空白神符卷軸扔與他,走前,露出似嘲似憐的笑,道,“云笈仙經的卷軸給你——可惜啊,你贏了這場比試,卻失去了一個好女兒,成也敗也,哈哈哈——” 這又是誰…… 還不待封離漠細細琢磨,白霧彌漫,突臨一光怪陸離之境地,到處盔臺林立,琉璃光瓦、手可摘星。萬丈高樓之下,海潮般的行尸走rou你推我擠,人迭人眼看就要壘至巔峰。 天臺上,叁五成群的奇裝異服之人將一女人逼至邊緣,均手捏決法,嚴陣以待。 他們道:“封離漠,將日月光陰輪交出來!” “做夢!” 女子雙目赤紅,手中施法,由鏤空圓形金屬日輪與半弧形月輪組合而成的一個整圓手環,白金之色,流光溢彩,繞著手腕飛快轉動起來,“咻”一聲升至空中,從手掌大小漸變為直徑五米的碩大輪盤。 中央的日輪保持原位,以圓心為軸,在原地迅速自轉,晃動的虛影構成一個球形,邊緣上的月輪圍繞日輪作更快速的運轉。日月光陰輪升空,氣流被扇向下方,颶風刮來,樓頂眾人被吹得東倒西歪,唯有女子面不改色,身體如定海神針般一動不動。 “蘭傾絕是為什么而死,你難道忘了嗎?她尋這日月光陰輪的初衷就是拯救世人,你睜開眼看看,看看底下的人們,他們因為你的自私自利都變成了什么模樣!你還要一錯再錯下去嗎?!” “那是他們活該!為了啟動這日月光陰輪,就以道義脅迫、以坑蒙拐騙、以強權威逼她將靈魂獻祭出來,他們,你們,都活該!” 女人似哭似笑,模樣癲狂,“世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我只要她,如今她不在了,你們卻還想活著,呵呵,癡心妄想!我要你們通通給她殉葬!” 活至現代的上古神族們什么沒經歷過?卻還是會被眼前這女人的氣勢恫嚇到。他們抱著一絲僥幸之心,怎么也不信曾經寧死不肯背逆蒼生之人,有朝一日會親手斷送天下生機。 負盡眾生不負你,這不是太初元君會做之事。縱使她如此想,靈魂在無涯水鏡落上的枷鎖,任誰都不能破解。她必做不出滅世之舉。 然而她卻這么做了。 “蛇斷楚郊秦未覺,鬼謀曹社夢先知。諸魔聽令,以吾之血,重塑位面!” 日月光陰輪大放異彩,最先消失的是天臺上的眾人,其次是街道上人山人海的行尸走rou,最終是整個已知世界。 刺眼的白光過后,封離漠緩緩睜眼,因噩念淺薄所以很快就醒過來的練紅塵抱著她,見她醒來,破愁為喜,擔心地問她有無不舒服的地方。 “這是……哪里……” 因經歷過多,封離漠眼下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否出了幻境,或是還在幻境當中?初初醒來,方才幻境在腦中留下的景象還未消散,她一遍遍回憶,深怕忘記。幻境中的場面太過真實,就好像她親自經歷過一般。 噬梟幻境,能窺人心底記憶,掘出其不為人知的一面。 “你忘了?我們在那明舒設下的幻境里。” 練紅塵左手提起來一只毛茸茸的白團子獨角小獅,舉到她面前讓她瞧,“就是這小東西吸食我們的噩念,給我逮個正著,你打算怎么處置?” “這么小,許是食夢貘的幼崽,將它放了罷。” “放了?那可不行,這小東西差點兒害我們凍死在這里。” 凍死……經練紅塵提醒,封離漠撫了撫自己胳膊,覺察不到一絲涼意,想來噩念被吸后,考驗已過,這幻境中的幻象也會一并消失。 只是……她再回憶起方才那些景象,仍然心有余悸。才未過多久,原本清晰的景象就已經模糊成一個個片段,前因后果不盡知曉,印象最深的莫過于自己在異樣風格的高大建筑之上,被眾神族圍攻的畫面。還有什么……日月光陰輪?這是法器么?為何她從未聽說過。 那些真的是她?還是只是與她長得相似之人? 一切太過離奇,她因莫名的熟悉感而備覺恐懼。怕幻境中為真,怕自己實則偽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練紅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放走食夢貘幼崽,湊上前,抱著她詢問道。 “沒什么,只是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我雖不太了解,不過也聽聞說,這噬梟幻境里的夢都與個人前世因果相關,一定不假,不會不真,你且把它當作人生回顧便好,無甚大不了。” 練紅塵越安慰,封離漠便越膽寒,二人從幻境中出來,她借口身子不爽利,連明舒仙子的夸贊都不稀得聽,轉身離開了道場。練紅塵尾隨其后,到寢殿后被她避而不見,幾番敲門才敲開,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知道日月光陰輪么?”,練紅塵聞所未聞,自然搖頭,門又啪地關上。 她怕對方從生無名火變成生自己的氣,所以不敢強行破門而入,在殿前站了一會兒,又玩了一陣子樹枝,見對方鐵了心不開門,這才噘嘴不情不愿地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