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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是朕的黑月光 第24節(jié)

    其他的就是一些瑕疵比較多一點的,主要是一些素絹染色時,她拿捏不準這古代的染料用法用量,一些顏色沒染好。不過她用現(xiàn)代一些審美來搭配,造型上更活潑大膽一點的。造型夸張就遮掩了一些不足,看著也還不錯。

    余下很多材料,還可以做很多。只是時間來不及了,馬上就到臘月二十八。

    臘月二十八是云川城最后一個大市了,一般年貨都會在這一天購齊。過了二十八,很多人都會待在家里不出來了,要在家里做吃做喝準備很多東西。

    要賣絹花,年前這是最后一個好機會了。

    陸雪禾也早早讓蘇嬤嬤去和府里的管事說,她打算去云川城里這大市上買些東西。府里的管事很痛快就應(yīng)了,還專門給她準備了馬車。

    “嬤嬤,你說這云川城里的夫人們,會來大市上采買年貨么?”

    二十八這天,陸雪禾有點不確定,在馬車上忍不住問蘇嬤嬤,“還是說,那些有頭有臉的夫人們,一般輕易不會出門,都是讓家里管事的出來采買呢?”

    她這絹花,是想忽悠那些有錢人的。

    在大市上有錢人,尤其是女人一定要越多越好。不然那些府里的管事,手里就算有錢,也未必敢隨意買她這些絹花。

    “自然會來,”

    蘇嬤嬤明顯出來也是心情很好,眉眼都舒展開笑道,“咱們云川和中原,還有南邊那些忒講究的地方不一樣,別說年根下二十八的大市了,就算每月的小市,夫人女眷們也是常出來的。”

    見陸雪禾松了一口氣,蘇嬤嬤忍不住又笑道,“咱們西北這邊民風粗獷,沒那么細的禮數(shù),平日里云川城的南北瓦舍里,也都常見那些夫人們出來賞玩取樂。就連城東的幾個馬球場上,隔三差五都有女眷們的專場呢。”

    一邊說,蘇嬤嬤又忍不住暗暗打量了一眼陸雪禾,心里對這姑娘多了幾分看重:

    原本想著又是南邊來的,又是大學(xué)士的女兒,怕是最講究不過的閨中淑女一身都是書墨香氣的……

    誰知并不是,偏偏透著幾分開朗,又十分有人間煙火氣。行事雖古怪卻講理,偶或瘋傻片刻,又很快能轉(zhuǎn)回來。即便瘋傻時也不傷人,唱幾句曲還怪好聽。

    這樣的姑娘,她這個老婆子心里是喜歡的,伺候照顧地也舒心。就只一樣,這姑娘像是很重錢財,這名聲要是傳出去,只怕日后說媒會被挑刺。

    她心里清楚這姑娘怕是被之前的落魄窮怕了,在這將軍府也沒別的依仗,才想著自己給自己掙錢攢嫁妝……

    能拋開臉面去大市上賣東西賺錢,不得不說,這姑娘強硬的心性她也覺得不錯。

    “嬤嬤,咱們下來走吧,”

    陸雪禾見前面人多,馬車越來越走不動了,她連忙道,“離著咱們定的那個攤子還有多遠?不如咱們走過去?”

    昨日府里的管事倒是讓人在大市上替她定了一個攤位,這大市也是有官家管理的,也有各色花稅。聽蘇嬤嬤說,云川城因為有將軍府,這里的一些苛捐雜稅比別處少多了,不然,云川城也不會如此熱鬧。

    這時候她想趕個熱鬧,走在大街上好好逛一逛。蘇嬤嬤忙跟車夫說了,而后主仆四人都從車上下來,邊走邊逛。

    陸雪禾發(fā)現(xiàn)蘇嬤嬤說的果然不錯,這街上熙熙攘攘的采買年貨的人群中,能看到不少穿著講究的貴婦,身邊也都有仆婦隨從跟著。

    她留意了一下這些貴婦們的打扮,尤其是頭上的首飾,心里有了底:哪怕是穿金戴銀的,看著首飾款式都不算新潮,甚至看著有些板滯。中年婦人帶了還好,有些小姑娘戴著就覺得那種青春的鮮嫩被壓住了一般,看著一點也不靈氣了。

    到了府里管事讓人給她安排好的地方時,陸雪禾就忙著帶蘇嬤嬤和福蕊她們趕緊往上面鋪上了帶來的一張青色布料,當做底襯。

    鮮花要綠葉襯才更鮮亮,尤其是在這冬季到處都灰突突的環(huán)境里,雜亂的背景下絹花就顯得不那么雅致了,一定要有襯。

    果然,當陸雪禾帶著福蕊將一支支絹花擺在了青色布料上時,潤潤的青色襯得這些絹花格外嬌艷,顏色濃郁地像是要滴下水來。

    這邊看到的行人,頓時呼啦啦圍了過來。

    福蕊有些緊張,旁邊福果擼袖子在陸雪禾身邊站穩(wěn),忠心耿耿做了保鏢的活。

    蘇嬤嬤沒經(jīng)過這種陣仗,被人圍觀著她一張老臉都有些頂不住,想著總不能讓姑娘出頭,可她張了張嘴,卻實在喊不出來。

    “來一來看一看了哈,”

    就在這時,陸雪禾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上好的江南來的絹花,重金難求的絹花,買一支心花怒放,戴一支沉魚落雁吶嗨——”

    蘇嬤嬤:“……”

    這位陸姑娘的嘴皮子好威武。又不由感嘆這南邊書香門第的姑娘家,逼急了也是真能豁得出去。

    “這絹花發(fā)簪什么價?”

    一個方臉的中年婦人問道,看著這絹花時她雙眼都在放光。

    “五百錢,”

    陸雪禾很是爽利,拿起一支笑道,“這種五百錢。”

    “五百錢?”

    人群中一陣驚呼,“你怎么不去搶?!?/br>
    五百錢就半貫錢了,一般的百姓這五百錢都能置辦完年貨了……五百錢去買這一支花簪?不能吃不能喝的,這不是青天白日地搶錢么?

    蘇嬤嬤聽了,心里也是一個咯噔:昨晚姑娘還說這種賣三百錢呢,那時她就覺得貴的不行只怕沒人買,沒想到今日一開口,姑娘就直接說五百錢……

    這還怎么有人買?

    “這種自然貴一些,”

    陸雪禾笑道,“看夫人身份不一般,我給夫人介紹的,必定是最好的這種——諾,這種就便宜一些,三百錢。余下那些,一百錢一支。”

    那方臉夫人有點猶豫:確實貴,連她也不敢隨便出手買一支這種。

    “這小姑娘戴怕是好,”

    想了想后,這方臉夫人躊躇道,“可惜我年紀大了,怕是不太合適,戴著怕是有些輕浮?!?/br>
    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陸雪禾笑著拿起一支絹花發(fā)簪,斜斜插到了蘇嬤嬤發(fā)間,登時蘇嬤嬤整個人都像是鮮活了起來。

    這支發(fā)簪的花不是太粉嫩的顏色,是透著些藍紫的漸變色,漸變色其實染得并不太好,但好歹裹成花時看著還不錯。

    這顏色戴在蘇嬤嬤發(fā)間,又是端莊又是雅致,微微略動的時候,花瓣看著還顫巍巍的……便是真花,也沒有這般風情。

    四周頓時又一片輕呼聲。

    蘇嬤嬤的老臉瞬間紅了個透:一輩子沒被人這么瞧著過。

    “這就年節(jié)了,”

    陸雪禾笑道,“一年只過這一次年節(jié),又不是天天買的東西,自然要買些合乎自己心意的,況且節(jié)里親朋家走動,誰瞧著不覺得喜慶吉利呢?”

    直接點明這屬于小小奢侈品,不是大白菜。買一個就是買面子,這些有點體面的貴婦,有誰不在意面子呢?

    “只有這些,這一種沒有重樣的,”

    陸雪禾又趁熱打鐵道,“年前是不會再有的了,買一支,保管年節(jié)時戴上就是獨一支。”

    加一點限量營銷的思路,誰不盼著自己與眾不同的美呢。

    那方臉?gòu)D人眼中一亮,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直接叫人過來給了五百錢,高高興興買走了第一支花簪。

    “來看這種發(fā)簪,”

    陸雪禾又笑著看向人群中明顯一個有些動心的婦人,“這發(fā)簪上這種紅珠子,是南邊生的紅豆,夫人瞧瞧?”

    “豆子?”那夫人一怔,“誰家沒豆子?”

    旁人也都笑了起來。

    “那不是,”

    陸雪禾也跟著笑,“夫人可曾聽說,有這么一首詩呢——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br>
    她直接把唐代大詩人王維的這首《相思》拿出來忽悠了。

    不得不說,這一首詩一說出來,四周好多人都睜大了眼睛:沒文化的人覺得十分高大上,有文化的人,乍然聽到這么一首詩,都激動地難以言表了,都急著在心里默念幾遍,生怕回頭忘了去。

    那夫人登時心動無比,她也是識字的人,聽了這詩,又看看這發(fā)簪,再不猶豫,也立刻買下了。

    陸雪禾一笑,她看著這夫人衣服上的繡花樣式,就猜到這夫人應(yīng)是有點小雅致的那種女子,這么一試果然不錯。

    “這一支我要了——”

    “我要那支……紅的,正紅的那支芍藥——”

    有了人帶頭,圍著的人中又有人耐不住了,怕要晚了最心儀的那一支花簪被人買了去,連忙搶著買。

    大約是聽到了這邊的熱鬧,又有人圍了過來,聽說只有這些絹花賣了,那些人也按捺不住了……誰不想漂漂亮亮過個年呢!

    蘇嬤嬤看得咋舌:真不知道,云川城的夫人們原來這么大方的么?!

    福蕊收錢收的手在抖,心也在抖,使勁抿住了唇,才像是能穩(wěn)住了砰砰跳的心:

    她家姑娘可是跟她們一起算過每只花簪的本錢……這么一算掙的利,她都感覺不可思議了。

    陸雪禾察覺到也有一些小商販投過來的眼光帶著點嫉妒羨慕,又有些閃爍的心思:

    掙錢的生意,誰都想做。只怕年后會有一些小商販也開始想著弄這些了。

    不過她也不在意,快錢掙一波就撤。余下的布料等材料,她說不定轉(zhuǎn)手還能賣個高價。畢竟由于世道亂,商路阻塞,江南那邊的綢緞之類的好東西,根本難以過來。就算有人想做,只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絹花賣的很是順利,陸雪禾賺的是一個盆滿缽滿。

    一直在人群中奉命盯著她的沈澈親衛(wèi),將這些都一點不落看在了眼里,甚至連那一首詩,都背了下來回去上稟給了他家將軍。

    賣完絹花,陸雪禾收拾了攤子還不忘帶上她鋪上去的那張青色布料:都是錢,她的東西啥都不能丟。

    有了錢她又逛了一圈市集,本來想著是不是能買一支短匕留在身邊,逃命的時候,野外生存的時候,都要用的到。就像謝明謹身邊那位護衛(wèi)大哥借過她用的那種就很好。

    但轉(zhuǎn)了一圈后有點失望,沒有看到有賣這個的,只有賣砍柴的大砍刀的……她猶豫了一下,暫時按下了這個心思。

    買一柄大砍刀扛回將軍府,怎么說也顯得太扎眼了。

    沮喪之余,陸雪禾很快有了新的驚喜:她看到了什么?花生!

    “這是花生?”

    陸雪禾蹲在這個攤子前,看著他麻袋里裝的東西,又驚又喜道,“這個怎么賣?”

    真的是花生,不過個頭比較小,但果仁還是很飽滿。

    本來她知道葵花籽和花生在她知道的歷史上,傳進國內(nèi)的時間都比較晚,想著這里沒有葵花籽,估計也是沒花生的……

    誰知道驚喜來的這么突然。

    “姑娘,這是油豆,”

    蘇嬤嬤忙在她身邊小聲道,“能榨油的——”

    陸雪禾疑惑道:“那我在咱們府里怎么沒見花生……哦,油豆油呢?”

    她的小廚房里,府里管事送來的油可不是花生油,多是豬油麻油之類,當然也很香就是了。

    “這東西才在咱們云川這里興了沒幾年,”

    蘇嬤嬤道,“府里采辦,都是有講究的?!?/br>
    陸雪禾點點頭,雖然不懂什么講究,但這花生她是買定了。問了價錢,不便宜,一斤十文錢。陸雪禾大方地直接包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