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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是朕的黑月光 第25節

    蘇嬤嬤沒敢多問,這一袋子花生不輕,好在福果根本不在意,拎起麻袋直接往肩上輕飄飄一扛:“姑娘,就一袋子么?”

    氣勢雄赳赳,她還能扛兩袋。

    蘇嬤嬤不由又抽了一下嘴角。

    回府的路上,陸雪禾剝著手里一粒花生,越看越高興。

    “姑娘是要榨油么?”

    蘇嬤嬤問了出來。

    “不是,炒花生,弄零嘴吃,”

    陸雪禾笑道,“回頭咱們再找一點沙子,我給你們試著炒一點花生吃。”

    直接炒殼很容易爆開,用沙子就不會,而且沙子炒出來的花生又酥又脆,很適合當零嘴。到時開始演戲的時候,在戲場子里兜賣這些小零嘴,又能賺一筆。

    蘇嬤嬤還是第一回 聽說,不由又覺得新鮮無比,眼底很是期待:姑娘做的吃食,那真是……吃了睡覺都會夢到的。

    ……

    這天夜里,沈澈和謝明謹聽了那親衛和蘇嬤嬤各自的稟報后,一起無語:這個女細作,竟然真的只是賣東西。

    本來之前聽了蘇嬤嬤稟報的那漿洗嬤嬤的話,沈澈確定,那漿洗嬤嬤說的什么“云回香”那句,就是雁歸堂接頭的口令。

    那女細作沒接口令,他還猜測是不是她另有命令,不跟這漿洗嬤嬤接頭,而是要換別人。

    因此陸雪禾說要去逛大市買賣點東西時,他和謝明謹都斷定,這女細作一定是借機和隱藏在云川城的雁歸堂屬下們接頭。

    誰知竟然不是,竟然是真賣東西了……聽說還賺了不少錢!

    謝明謹飛快盤算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看著沈澈揶揄道:“比你沈家請的掌柜還能掙錢。”

    沈家人從不貪墨,家里也沒擅長經商的人,在京都權貴圈里,也是窮的一批。雖說沈家也請雇了一些掌柜做些生意填補家用,但亂世中,一向生意也都慘淡難言。

    沈澈:“……”

    這話貌似也沒錯。

    “狐貍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頓一頓后沈澈道,“年前即便裝幾日,過了年就必然坐不住了。”

    就看她能裝多久。

    說到這里,沈澈用腳一踢謝明謹的椅子又道,“過年了,你對那女細作的美人計該用上了。憑你這殷勤意思,再出手大方些,她必然以為你對她上了心。”

    謝明謹:“……我沒錢。”

    “從我的私庫里找,”

    沈澈道,“有那昏君賞的,也有那齊王送的——你覺得哪樣合適,就只管去取。”

    謝明謹點頭。

    反正那女細作也帶不走,早晚這些東西還是府里的。

    “你對她進展快一些,”

    沈澈又道,“年后將有針對北胡幾族的一連串計劃,有一些東西,要借助這女細作的手,傳到雁歸堂里去。”

    他既然決定造反,就快加快布置格局,借助這個計劃,他要讓那昏君誤認一些事情,推動格局的暗中轉圜。

    謝明謹鄭重點頭:“我懂。”

    ……

    這兩日陸雪禾過的都是很開心,天也徹底放晴了。這時候都能聽到一些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年味越來越濃。

    陸雪禾也沒閑著,又是找材料做一點小點心,一個為的是過年吃,還有就是多留一點到時去戲場子里賣。

    吃的做多了,玉蘭院里變化就有了:變化最大的就是福果和燈泡,福果的臉眼見著圓了不少,燈泡的小身子一摸都是rou了。

    大年二十九這日,午后陽光正好的時候,府里管事帶著先前量衣裳的人過來了,把做好的數套新衣都送了過來。有棉衣,有單衣,手工也好,陸雪禾回屋一試,沒有一點不滿意的。

    “這是一件斗紋錦鑲的狐貍皮披風,”

    這時,府里管事又讓人遞過來一個盒子,笑道,“是謝三爺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叮囑著一定要姑娘收下呢。”

    “謝三爺?”

    陸雪禾有點意外,謝明謹竟然送她了一件狐貍皮的披風?

    疑惑打開盒子時,她眼睛不由一亮:狐貍皮的毛出的極好,一看就能賣個不少錢。

    外面是絳紅的斗紋錦,在陽光下略一動,那光點就跟碎芒似的流動在錦緞面上,說不出的一種華貴。

    “奴婢從未見過這般好的皮毛,”

    蘇嬤嬤忍不住驚贊道,“難得毛出的這么齊不說,這披風顏色也是很配姑娘的。”

    “那替我謝過謝大哥,”

    陸雪禾壓住心底的訝異,笑著向管事道,“讓謝大哥破費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很平靜,一臉受寵不驚的樣子,內心里卻是連著好幾個臥槽:

    這謝明謹什么意思?這么貴的東西他竟然說送就送。

    “姑娘,謝三爺真是個好人,”

    蘇嬤嬤笑道,“對姑娘也是真的體恤,這幾日幾乎每日過來噓寒問暖的,每次來都沒空手過。”

    又是送擺件,又是送書畫……這連披風都送上了。

    陸雪禾摸了摸披風,心里卻萬分不解:這踏馬是怎么回事?難道這書里的男二謝明謹見異思遷,喜歡上她了?

    真不是她亂猜,她又不傻,這種無事獻殷勤,且殷勤地過了頭的,要說沒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事件走向跟她了解的……貌似離了個大譜啊!這謝明謹難道不知道她有“瘋病”的么?

    難不成只因為自己眼下臉好了,這貨只為了她這張臉才這樣……渣男,原來書里說的這人情深義重都是假的么?

    躊躇了片刻后她索性拋開這點,管他愛誰誰,反正這人也是個小炮灰,都是炮灰,到時各逃各的命唄!

    東西給她 ,她就接了!欺騙利用渣男,她是毫無壓力。

    “還有要知會陸姑娘一聲,”

    這府里管事笑著看向陸雪禾,“將軍在外未歸,這府里眼下主事的是謝三爺。三爺命屬下知會姑娘一聲,這府里除了那邊將軍居處與書房外,府內各處姑娘可隨意走動,若是玉蘭院里覺得悶了,可去園子里散散——園子雖沒南邊地方弄的齊整,可比小院敞亮多了。”

    陸雪禾簡直受寵若驚地連連應了。

    她竟然可以在這府里隨意走動!熟悉地形后,遇到緊急情況,她要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狗洞啥的,豈不是逃命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等到府里的管事把送來的東西一一交代好離開,陸雪禾一邊吃著花生,一邊清點著這些意外之財。如果暫時拋開自己的這個背鍋的細作身份,陸雪禾都覺得這小日子過得美滋滋了。

    可惜樂極生悲。

    這日夜里,滿天星星格外亮。外面很冷,屋里炭火卻很旺,燒的屋子暖融融的。

    陸雪禾正吃著點心喝茶,蘇嬤嬤又把那位漿洗嬤嬤帶了進來,說是這宋嬤嬤有事要求姑娘。

    “什么事?”

    陸雪禾疑惑。

    宋嬤嬤遲疑地不說,還往蘇嬤嬤那邊看了看,又看了看福蕊福果這邊,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像是宋嬤嬤當著奴婢的面不好開口,”

    蘇嬤嬤雖不解,但還是笑道,“那奴婢就帶福蕊和福果先退下了。”

    見陸雪禾點頭,蘇嬤嬤和福蕊福果便退了出去。

    “姑娘,”

    這時,那漿洗嬤嬤上前幾步到了陸雪禾面前,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到底何意?我請示過上峰,堂里的規矩沒變,上峰命我直接問問姑娘。”

    “堂?”

    陸雪禾先是一愣,繼而眼光一跳,雙臂下意識一緊,擠得她懷里的燈泡頓時喵喵叫了起來。

    “姑娘去大市賣東西,可是有上峰的指示?”

    漿洗嬤嬤眼神有些咄咄逼人,“雖說姑娘處事有臨機決斷之權,上峰的意思,還是請姑娘解釋清楚。”

    陸雪禾嚇得差點把懷里的燈泡砸她臉上,幸而被嚇過頭了一時無法動作,抱著燈泡僵著沒動,看起來倒是老神在在。

    她真沒想到,這將軍府里,竟然不止她一個雁歸堂的細作,這漿洗嬤嬤竟然是她的同黨!

    槽槽槽……陸雪禾再一次槽多無語了,這沈澈還能不能行了,府里釘子都滿了這人都不覺得扎得慌么?!

    她第一反應是想跟之前一樣唱個曲裝傻,忽然又想到這可是雁歸堂的人,對“她”知根知底的人,知道瘋傻是裝的。

    她要是真在這些人跟前裝傻,別說對方不信,就算真信了,估計雁歸堂會毫不猶豫命人除掉她這個隱患。

    “我……我的事,”

    陸雪禾強行穩住心神,話一出口有點飄,連忙頓了頓這才又道,“我心里有數——那謝三爺喜歡我這樣,你懂什么!”

    那漿洗嬤嬤松了一口氣:“姑娘莫要怪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那位謝三爺的殷勤,她也看在眼里了。如今這謝三爺是將軍的心腹,能勾搭上這位爺,雁歸堂竊取消息只怕就容易多了,這姑娘果然不愧是雁歸堂女衛第一的高手。

    “姑娘心里有數便好,”

    一念至此,那漿洗嬤嬤忙道,“屬下會在這府里配合姑娘行事,上峰若有新的示下,屬下也會立刻轉達姑娘。”

    轉達個鬼哦……

    陸雪禾只能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等這漿洗嬤嬤離開后,陸雪禾覺得身上里衣都快被冷汗浸透了,連手心里都是汗,手冰涼,整個人有點欲哭無淚:

    這細作的活,她是真干不了。這下好了,不僅她身在將軍府一時逃不走,就連雁歸堂也盯著她了,壓力山大。

    “真晦氣!”

    越想越氣,陸雪禾抬腳踢了一下凳子腿。

    “姑娘?”

    才進來的蘇嬤嬤嚇一跳,“怎么晦氣了?是宋嬤嬤哪里說話不妥么?”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