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喬老爺我一刀看下來捻軍余孽鄭三炮的腦袋，那家伙頭大如斗，還那么沒有脖子。結(jié)果怎么樣？爺爺我一樣，一刀下去，鄭三炮的大腦袋就滾在了地上，還給也爺爺我喊了聲好——好痛快……”

    想到當時的場景，喬一刀有些興奮。繼續(xù)說道：“別以為劊子手沒錢，每次出紅差，我們劊子手都要又額外的一份賞銀。一個人五兩左右，還有家屬給的茶錢。這個錢要是不到，我們下刀的時候偏一分，那就看犯人遭罪吧。刀刃卡在脛骨上，下不去、拔不上來的還把劊子手嚇懵的，結(jié)果犯人駕著脖子上卡著的大刀片子，渾身是血的從臺上跳下去，把看熱鬧的老百姓都嚇懵了。聽說當場就嚇死一個……

    有時候秋決皇上勾決的犯人多，一般都是三個劊子手動手。一個犯人上到五十兩銀子，下到二兩銀子的，我都收過。盛京富商張寶林通匪那次，一共砍了八十多個人頭，一個人頭給了十五兩銀子，好家伙三個人分了一千兩百兩雪花白銀。拿到錢爺爺我在八大胡同住了一個月……”

    這時候，孫德勝突然說了一句，說道：“爺們兒，都聽說你這一行的煞氣重，砍了那么多人的腦袋。真不怕那些人死后來找你的麻煩？”

    喬一刀說道：“怕個裘，那時候天下的小鬼大鬼都要繞著我們劊子手走……當年王家莊一戶大財主家里鬧鬼，請了多少和尚、老道來念經(jīng)、畫符，結(jié)果連個屁用都沒有。最后托人請了爺爺我過去，你們才這么著？

    當時爺爺我?guī)е眍^刀去的，當時我的膽子也大，就在財主家里，一邊喝酒一邊罵街。還用狗血豆腐下酒，當時沒啥動靜，后來聽說那戶財主家里再也沒有鬧過。那次之后爺爺我的名氣就大了，這方圓百八十里的，誰家再鬧起來，都是請爺爺我過去。去了一次就再也沒有鬧過……

    就在爺爺我吃香喝辣的時候，他么的大清朝亡了，沒有皇帝了。改了民國大總統(tǒng)，也不興砍頭，都改成槍斃了。這爺爺滿身的能耐用不上啊，最后帶著錢從衙門里走了。開始日子過的還挺滋潤，直到遇到了吳二爺他們……”

    喬一刀剛剛說到這里，火車進站，隨后十幾名乘客上車。跟隨著這些乘客的，還有幾十個游蕩在這里的鬼。

    這些小鬼見到了喬老頭之后，紛紛想著他走了過來。車前子哼了一聲，隨后放出來一絲種子的氣息。嚇得這些鬼瑟瑟發(fā)抖，這才注意到了小道士這邊。這些鬼不敢繼續(xù)待在車廂，紛紛跳車跑了……

    這個場景，吳老二看的清清楚楚，他皺了皺眉頭，對著喬一刀，說道：“一刀啊，這也不對……我是收了你的煞氣，也改了你的命格。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你的運氣也不應該壞到了這種程度，一定是那里有了問題……”

    說話的時候，吳老二從包里拿出來一雙紅油漆的筷子。放在了喬一刀面前的桌子上，隨后繼續(xù)說道：“一刀，你看看這筷子是什么顏色？”

    “是綠的，帽子綠……”喬一刀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張嘴就給了一個錯誤的答案。隨后他繼續(xù)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人家用綠筷子……”

    “筷子是什么顏色的不重要……”吳老二皺了皺眉頭，繼續(xù)說道：“你的運勢被別人搶走了，用他的壽命換的，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你能活這么久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聽了吳老二的話，孫德勝哈哈一笑，說道：“二爺這個有點過了吧？您要是拿出來一張符咒來，我都不能說什么，可是就憑著這么一雙筷子。說不過去吧……”

    “就憑著這么一雙筷子……孫同志你可真敢開牙，這個是我昨晚上管你們高亮句長借的，這可不是什么筷子，這叫做勢醞……”吳老二拿起來一根‘筷子’讓孫德勝看到了大頭的橫切面，隨后繼續(xù)說道：“這是之前修士們查運勢用的法器，取兩歲口童馬的大腿骨，打磨成筷子的模樣。然后用夜梟血浸泡十三年又四天，再用接骨木焙烤成漆的模樣。運勢約好的，看到的筷子便越紅……

    如果看到的筷子是黃色的，說明運勢已經(jīng)用盡，余生都難有作為。如果看到的筷子是綠色的，那就是運勢被人借走過，還沒有歸還。結(jié)合一刀的壽數(shù)綿長，而且他的筋骨還好。我才判斷出來，一刀的運勢被人用壽數(shù)交換過……”

    聽懂了吳老二的話，喬一刀不干了，在座位上就開始罵街：“什么意思？爺爺我走背字還活得久，是因為有人借走了？誰那么缺德？生兒子沒有x眼的玩意兒……”

    “昨晚上我就覺得不對了，當年我和我?guī)熜质鞘樟四愕墓眍^刀，而且還改了你是其中的命格，可是不應該是你現(xiàn)在的樣子。這走背字都走到姥姥家了……”

    吳老二說話的時候，從衣服上扯下來一根線頭來。隨后將這根線綁在了喬一刀左手小指的最后一根關(guān)節(jié)上，他綁的緊，將喬老頭的小指頭勒的發(fā)紫。勒了幾分鐘之后，這才用指甲劃破了喬老頭指尖，滴出來幾滴幾乎黑色的指尖鮮血來……

    看到了鮮血的顏色之后，吳老二搖了搖頭，將鮮血抹在了好像筷子的勢醞上。隨即鮮血發(fā)生了變化，竟然迅速的干涸，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好像印記一樣粘在‘筷子’上。

    “那個人借走了你一百年的運勢……”吳老二嘬了嘬牙花子，繼續(xù)說道：“一刀你仔細回憶一下，是從什么時候你開始倒霉的？這個一定要想仔細了，我也好知道從哪里下手……”

    喬一刀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晌之后，說道：“是解放的那一年，也是在安陽……按著我們劊子手的規(guī)矩，每年都要祭刀的。我的鬼頭刀被你們哥倆收走了，說是就寄存在安陽的某一座祠廟里接受供奉。你們沒說是那一座寺廟，我就把安陽所有的寺廟都拜一遍……

    走到了文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就跟著廟里的和尚一起吃了頓飯，等到要走的時候，遇到了幾個來存放棺材的娘們兒。她們哭哭啼啼的，說是xxx敗軍的家屬，家里的男人在戰(zhàn)場吃了槍子死了，準備帶著棺材回鄉(xiāng)，要在寺廟里住一晚上。

    這幾個娘們兒我看著都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了。當時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沒有想到其中一個娘們兒把爺爺我認了出來，說當年她小叔子不學好，犯了采花案被砍了頭，就是我送走的。當時他們家里有倆錢，擔心人走的時候遭罪，就送了我五十兩銀子……”

    聽到這里，車前子插嘴說道：“老喬，真有這事嗎？”

    “那我哪知道去？爺爺我送走了三百多個人，其中一大半都送了錢的。誰知道哪個是哪個？”喬一刀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當時那娘們兒還多謝我，說什么她小叔子沒遭罪。這就是我積德……”

    吳老二這時候反應了過來，說道：“等一下，一刀，哪個娘們兒叫你的名字了沒有？”

    “叫了，她說你是不是當年上京的第一紅差手喬一刀？”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說是啊，爺爺我行不更名……”

    “問題就在這兒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棺材里可不是什么死人，都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一刀，原本那是借你運勢的租金，結(jié)果那幾個娘們兒鬼心眼多，只是晃了一下就帶回去了。你什么都沒撈著……”

    說到這里，吳老二嘆了口氣，隨后他繼續(xù)說道：“借運勢是南方鬧捻軍的時候，興起來的邪術(shù)。原本是用來借運勢用來打仗的，后來被淮軍劉銘傳麾下的謀士閆季紳破掉。當時捻軍將領逃難，才將這邪術(shù)傳了出去……”

    說到這里，吳老二頓了一下，看了一圈身邊沒什么人之后，這才繼續(xù)說道：“按著捻軍借運勢的路數(shù)，借走你這么大的運勢，最少也要給你一萬兩黃金。那幾個娘們兒使詐，沒有給錢，術(shù)法會反噬到她們身上的。從這條線上查，估計也能查到一點線索……”

    “一萬兩金子……”喬一刀眼睛都快冒血了，他咬著牙說道：“運勢她們拿走了，錢也沒留下，就爺爺我什么都沒得到……這事兒沒完啊，欺負一般人可以，欺負劊子手——姥姥……”

    這時候，車前子又開了口，說道：“我有點事情不明白，不是說煞氣嗎？怎么又說道運勢了？他都當劊子手了，這動不動就砍頭的，還能有什么運勢？”

    “我的親兄弟，不是什么人都能當劊子手的。殺人是天下至兇的大事……”吳老二笑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解釋道：“運勢不高，煞氣不足的話，是壓不住的。別說殺人了，有多少因為去法場看熱鬧，結(jié)果被兇煞嚇瘋了的？昨天看喬一刀，還以為是他年紀大了，消磨掉了運勢這才走了背字。現(xiàn)在看起來不是那么回事……”

    喬一刀罵了幾句之后，回頭對著吳老二說道：“二爺，那你說我沒了運勢，還架的起來原先的煞氣嗎？”

    吳老二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寶貝，還沒明白嗎？借走你運勢的人，就是為了你的煞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在火車上熬了一晚上，結(jié)果還是沒有躲過喬一刀的魔咒。第二天一早，火車便壞在了路上。好在已經(jīng)到了市區(qū)，孫德勝急忙去了當?shù)氐墓簿郑昧烁吡两o自己安排的身份，給高胖子打去了長途電話。

    最后還是在高胖子的努力下，就在當?shù)卣{(diào)配了一輛吉普車。由于當時也沒有什么gps導航，還找了一個熟知安陽地形的老司機一同前往。在孫德勝的反復要求下，老司機帶上了修車的工具和零件，駕駛著吉普車走近道向著安陽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這一路上，暫新的吉普車就犯了四五次毛病。好在司機帶的工具和零件齊全，修修補補之后，還是在當天深夜趕到了安陽。

    之前高亮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安陽政府的招待所，拿著部位的介紹信，招待所的職工倒是很配合。雖然到了深夜，也還是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四人間里。吉普車的司機倒是自己享受了個單間，……

    第二天一早，吃罷了早飯之后，司機便拉著四個人去了安陽郊外的一座無名小廟當中。將他們送進去之后，司機便開車回去了。這一路上車況這個順，別說出故障了，就連個紅燈都沒遇上……

    這座小廟解放后就破敗了，里面也沒有什么和尚。后來被當?shù)氐纳a(chǎn)大隊當作倉庫，直到去年，當年的一位香江商人回來探親。才知道這里是他家族的家廟，原先里面還供奉著他家族的先輩……

    這位香江商人出錢，重新修建了小廟。還從南方請來了幾個新出家的和尚駐廟，這才慢慢的有了香火。

    吳老二四個人進了小廟，在大殿給佛爺上香之后，孫德勝便找到了這里的主持和尚，指著喬一刀說道：“大師父，我這爺爺解放前就是這廟里的和尚。后來還俗娶媳婦去了，年前他老婆死了，我爺爺這才又念起來佛祖的好，打算回來住幾天……您放心，我們便不會白吃廟里的，一個人一天一塊錢的伙食費……”

    住持和尚倒是好說話，再說這一天四個人就是四塊錢，要是多住幾天的話，當時也是筆不小的收入了。

    當下，主持和尚說道：“阿彌陀佛啊，我們和尚也是為人民服務的。老人家年紀大了，想回來住幾天就住幾天。再說也是我們的老前輩了，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只是廟里清苦，吃的也都是素齋素飯，怕同志們受不了……”

    孫德勝聽了主持和尚的話，呲牙一笑，說道：“吃不好還吃不飽嗎？不是我說，大師父能管我們的飽就行了……”

    住持和尚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同志說笑話嘛，吃飯總是要吃飽的。那個誰，法華同志，你帶著幾位同志找個廂房休息。然后和廚房的法名同志說一下，廟里來人了，中午飯多做一些——多十個人的量吧……”

    主持和尚還是往寬處準備的，心想你們四個人，按著多十個人的飯量準備，怎么也該夠了吧？結(jié)果到了午飯的時候，大和尚傻了眼，中午的飯還不夠喬一刀一個人吃的。看著他瘦瘦小小，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看不出來他吃下去的飯都存在哪里了？和尚下午還要念經(jīng)，不能餓肚子，無奈之下住持和尚又讓人做了一大鍋飯菜。想著晚上還有一頓飯，四塊錢要少了……

    這頓飯吃完，大和尚就不怎么給好臉色了。只望著他們能早點離開廟里，不過這四個人卻沒有走的意思。吃完了午飯之后，這四個人便在廟外轉(zhuǎn)悠了起來。還借口要整理廟外的雜草，借走了一把鐵锨。

    吳老二帶路，帶著三個人來到了廟后的一塊空地上。指著地面說道：“當年我和師兄就把鬼頭刀埋在這里了，當時這里是廟里的禪房，住著住持和尚。那位住持和尚是個有道行的，指望著他能念經(jīng)消除刀里的煞氣。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那把刀應該已經(jīng)不再這里了……”

    “在不在挖開看看……”車前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人，老的老、胖的胖，吳老二還能好點，卻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也只能他自己動手了。

    在孫德勝的指點之下，小道士在偏左的位置開始動手。挖了半個多小時之后，還真在底下挖出來一個長條的木頭盒子。

    喬一刀一眼辨認出來這個是他裝著鬼頭刀的盒子，當下還不忘對著吳老二說道：“二爺，看起來你猜錯了，爺爺我這老伙計不還在這里嘛？不過你說，沒有了運勢，爺爺我還壓得住煞氣嗎？”

    “老喬頭你說早了，這盒子輕飄飄的……”說話的時候，車前子將木頭盒子扔給了喬一刀。打開盒子之后，果然里面什么都沒有。看起來吳老二猜對了，當年女人借走了喬一刀的運勢，就是為了壓得住這把殺氣騰騰的鬼頭刀。

    “就為了這點煞氣，至于嗎？”車前子從坑里跳了出來，隨后他繼續(xù)說道：“咱們該怎么說怎么說，這天底下又不止喬老頭這一個劊子手，這一把鬼頭刀。找個殺人的戰(zhàn)場，那里的煞氣不是更多嗎？”

    “小哥你這就不知道了，爺爺我這把鬼頭刀傳了十三代……”看著車前子不怎么在乎自己和這把鬼頭刀，喬一刀有些受不了，急忙解釋道：“是這么回事，這把鬼頭刀是大明朝就傳下來的。原本是把殺韃子的軍刀。后來洪武皇帝定都應天之后，開始殺功臣、殺貪官，這把軍刀才賞賜了劊子手，做了殺人的鬼頭刀。每十年這把鬼頭刀都要送廟里祭一年，從大明朝到清朝亡了，你們算算看，這把鬼頭刀殺了多少人？”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廟門口來了幾個女人，還推著一輛大車，上面裝著一口紅漆的棺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女人站在廟門口，對著廟里的主持和尚說道：“師父，我男人死在了安陽，按著安口老家的風俗尸首要帶回老家進祖墳的……招待所不讓棺材進，大師父您行個方便，讓我們借住一晚上……”

    本來主持和尚臉上還帶著笑容，可是聽到了女人的話之后，他的臉便沉了下來，說道：“女同志，不是和尚我不行這個方便，實在是男女有別……我們廟里的和尚都是男同志，來了你們一群女同志算怎么回事？這在有個會說不會聽的，這舌頭根子底下壓死人，和尚我得要這個……”

    說話的時候，住持和尚還在自己臉上啪啪打了兩巴掌。無論女人怎么苦苦哀求，和尚都不為所動。

    就在這個時候，孫德勝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說道：“大和尚，出家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你說這招待所進不去，可不就是只能來廟里暫住嗎？這樣啊，哥們兒我替幾位女事主添二十塊錢的香火。我看著西廂房不是還空著嗎？讓她們住一晚上，棺材停在院子里，明天人就走了……”

    和尚本來就后悔少收了孫德勝他們的錢，看到二十塊錢遞過來，眼睛當場就直了。說道：“這這么好意思？你說我們寺廟也不是招待所，怎么能收錢？其實你不說，我也打算把女同志們請進來的。你說誰家還沒有個為難著窄的時候？趕緊進來……我說法名同志啊，出來幫著女同志拉個車……”

    這幾個女人見到孫德勝出的錢，急忙過來千恩萬謝。孫德勝嘿嘿一笑，說道：“我也是出門在外的人，你們也別這么客氣。大姐你哪的人？這大老遠的抬著自己的爺們兒回去……”

    聽孫德勝說到這里，幾個女人的眼睛紅了，其中一個年紀稍輕的女人說道：“我們都是安口人，這兩個都是我的大姨姐。我男人初五的時候，替大隊去安陽買種子。結(jié)果在大街上讓大汽車撞了……撞人的王八蛋跑了，還是公安局的同志送我男人去的醫(yī)院，結(jié)果剛剛送到醫(yī)院人就死了……”

    說著，三個女人抱頭痛哭了起來。孫德勝再想問點什么也不合適了，他安慰了幾句，看著和尚幫著女人將棺材大車推進了廟里之后，這才回到了廟后。對著正在張望的喬一刀說道：“爺們兒，看清了沒有，是當年的那幾個女人嗎？”

    “這都過了三十多年了，不好說啊，當年我也沒往心里去……”喬老頭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隨后繼續(xù)說道：“要不是吳二爺提醒我，爺爺我都忘了還有那回事。當年看著好像也是三個娘們兒……”

    “是不是當年那幾個女人，過來掀開棺材什么都知道了……”車前子看著有些不耐煩，隨后他繼續(xù)說道：“這樣，吳老二你裝作和喬老頭打架。我和胖子過去拉架，裝作不小心撞倒了棺材。里面要沒有人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幾個女的說清楚。棺材里面要真是死人的話，胖子你給一百，什么事情都解決了……”

    昨天早上臨出門的時候，高亮給了他們二百塊錢的經(jīng)費。車前子張嘴就要出去一百，孫德勝搖了搖頭，說道：“兄弟，現(xiàn)在咱們哥倆就二百了，這幾天已經(jīng)花了不少了。不計算著花錢，咱們可就回不去了……”

    說到這里，孫德勝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說道：“我兄弟說的也沒錯，掀開棺材什么都知道了。不過這口棺材應該怎么掀開，那就有講究了，是吧，吳二哥……”

    突然出現(xiàn)了幾個女人，讓廟里忙乎了起來。主持和尚叮囑了自己的弟子，別犯了不應該犯的錯誤。然后他又去廚房吩咐自己的弟子同志，畢竟多了幾個女人，晚飯要再多做一些。等到吃飯的時候，再和那幾個外地人商量一下，適當?shù)脑黾右恍┗锸迟M。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四個外地人到了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回來。估計是進城了，可是多做了滿滿一大鍋的飯菜怎么辦？這個讓住持和尚糾結(jié)了起來，早知道就不做怎么多了，要是明天外地人和幾個女人都走了，他們這些和尚要吃一個禮拜的剩飯菜了。

    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幾個外地人回來。主持也不等了，吩咐自己的弟子關(guān)山門睡覺。可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開過來兩輛吉普車，隨后五六個男女公安人員從車上下來，見到了主持之后，說道：“誰是這里的領導？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們這里投機倒把……誒？這廟里面怎么還有棺材？怎么回事？不知道現(xiàn)在都提倡火葬了嗎？”

    主持見狀，急忙迎了過來，說道：“同志們辛苦了，我們怎么可能投機倒把？大嫂、大嫂，你出來向同志們解釋一下，你男人是這么回事……”

    這時候，幾個女人也紛紛從屋子里出來。她們?nèi)齻€人有些怯官，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清楚。帶隊的公安人員一揮手，說道：“你一會再解釋，現(xiàn)在我們要開館檢查一下。女同志請你配合一下……”

    一聽到要開棺驗尸，這三個女人不干了，都開始苦惱了起來。可是這幾個公安人員不為所動，幾個女公安上來擋住了女人們，剩下的幾個男公安奮力推開了棺材。

    當?shù)氐囊?guī)矩，棺材正是出殯的那一天才可以釘上釘子。當下幾個公安沒怎么用力，便將棺材蓋掀了下來。幾束手電光打過去，見到棺材里面躺著一個呲牙咧嘴的男尸。見到了自己男人尸首見了三光，為首的女人坐在了地上，開始號啕大哭了起來：

    “當家的，你死了還不安生啊，還讓人把你的棺材打開了……我也不想活了，把我一起帶走吧……”

    幾個公安也面面相覷，心里都是一個想法：怎么回事？怎么部里的領導弄錯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就在眾人不知道如何收場的時候，孫德勝四個人溜溜達達的進了廟門。看到了院子里聚集的一群人之后，笑呵呵的說道：“怎么大半夜的，還來了公安同志？這大姐哭的——棺材怎么打開了，這不算見三光了嗎？趕緊的，趕緊把棺材蓋蓋上……”

    說話的時候，四個人已經(jīng)抬起了棺材蓋，隨后將它搭在了棺材上，一點一點的關(guān)上了棺材。

    幾個公安正要阻攔，卻被自己的領導攔住，說道：“棺材里面沒有事，看起來是有人誣告。小張、小劉，你們倆給主持和尚做一份記錄，今天太晚了，回到局里再說……”

    這幾個公安來的快，去得也不慢。做完了筆錄之后，他們便離開了寺廟。

    孫德勝看著他們的背影，笑嘻嘻的對著主持說道：“大和尚，我們哥幾個去了趟城里買了點點心。放廚房了，明早請師父們嘗嘗。我問過了都是不沾葷油的酥點心……”

    主持被好一頓折騰，這時候也力氣客氣了。說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禪房里休息了。幾個女人也對孫德勝幾個人千恩萬謝，多謝他們幫棺材蓋重新蓋上，讓死人免受三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