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禪房休息。孫德勝他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點亮了油燈之后，車前子先開了口，說道：“胖子，你看清楚了嗎？棺材里的死人是真的還是假的？剛剛我站在最后，角度都被你擋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真的，這個哥哥我還能看出來，真是死人，剛剛死了一兩天……”說道這里的時候，孫德勝笑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們只看見了棺材里的死人，不是我說，誰知道死人的肚子里有什么？死人的身體下面有什么？哥幾個也都看到棺材了，里面會不會有夾層?”

    “你這說的，我們這么辛虧一趟，請了縣城里的公安同志幫忙，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查出來……”車前子說到這里的時候，嘆了口氣，隨后繼續(xù)說道：“要不還是我來一趟，就說晚上水喝多了，我上茅廁的時候，不小心把棺材撞掉了……”

    “不用那么麻煩，該想到的事情，哥哥我都想到了……”孫德勝說到這里的時候，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后又看了坐在角落里的喬老頭一眼，繼續(xù)說道：“剛才請公安過來，是想知道這些和尚扮演的什么角色，現(xiàn)在看明白了，他們就是運氣不好……”

    三個女人的禪房里，三個人品字形的坐在了一起。那個自稱是‘男人老婆’的女人說道：“晚上的事情都是喬一刀那幾個人干的，沒有露出來破綻……三姑，就是今天晚上了，還是你來，五十年前的事情，該了結(jié)了……”

    那個被她稱作三姑的女人點了點頭，隨后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月光照進屋內(nèi)的長短，說道：“喬一刀沒有什么，可是他身邊的三個人又古怪。你說能不能是沖著我們來的？”

    女人說道：“來不及查底細了，賭一把——時間就快到了，辦完事我們立即回去。不能在外面耽擱的時間太久了……”

    說話的時候，三個女人一起占了起來，隨后三姑從袖子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蠟丸。捏碎了蠟丸之后，一股青煙從里面冒了出來。青煙散去的一瞬間，棺材蓋騰空而起，剛才被孫德勝宣判死刑的死人竟然“騰！”的一下，從棺材里面坐了起來。

    死人左右看了一眼之后，竟然直接從棺材里面跳了出來。隨后身體僵硬的向著孫德勝四個人的屋子走了過去，與此同時，三個女人的屋子里，那個叫做三姑的女人也在做著和死尸一摸一樣的動作。

    感覺到了孫德勝的房間門口，三姑的嘴里發(fā)出來一陣男人的聲音，這聲音嘶啞低沉，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完全感覺不到這是從一個中年女人的嘴里發(fā)出來的：“丘不老……醒醒吧，當(dāng)年我借了你三斗的運勢。用百年的壽數(shù)抵押，現(xiàn)在運勢的時效已經(jīng)過了，我來歸還你的運勢了。你還我百年壽數(shù)，這個是引子錢……”

    這邊三姑張嘴說話，死尸的嘴巴也跟著一張一合。看著口型說的征收三姑這幾句……

    說話的時候，死人手里已經(jīng)多了兩個金元寶，他將金子放在了地上，隨后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回到棺材的時候，房間大門突然打開。時候吳老二出現(xiàn)在了門前，一只手指按住了死人的眉心，大喊了一聲，說道：“孽障！字據(jù)呢？還有利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人被制住的同時，三個女人的房間里，三姑和死人一個動作，她好像被一雙看不到的手掐住了喉嚨一樣，任憑身子怎么掙扎，卻始終無法從這雙手中掙脫出來……

    其他兩個女人見勢不妙，急忙過來幫忙。可是聚集了三個人的力量，卻始終無法掙脫。就在這個時候，三個女人的房間大門被人踹開。那個半大小子車前子站在門前，冷笑著對三個人說道：“戲法被踹穿了吧？聽說過那句話吧，繳槍不殺，你們姐三個的好日子到了……”

    “沒爹沒娘的小雜種！你還敢打女人嗎？”說話的時候，假冒棺材里死尸的老婆大吼了一聲，隨后手腕子一翻，袖子里掉出來一支掌心雷手槍，抓住了手槍之后，對著車前子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槍響，子彈正中小道士的眉心。隨后車前子應(yīng)聲倒地，女人這才松了口氣，繼續(xù)幫著三姑掙脫那只誰也看不到的手。

    就在這時候，車前子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三個女人愣了一下，借著門外月光看過去，就見剛才打出去的彈頭卡在了小道士的眉骨上。正滴滴答答的流淌著鮮血，車前子竟然伸手抓住了彈頭，隨后用力將它從自己的眉骨上面摳了下來。雖然打不死他，可是這一下子，也是疼的小道士直流眼淚……

    三個女人已經(jīng)看傻了，這把手槍的殺傷力雖然不大，可是子彈可是找人特制的。彈頭上面雕刻滿了除魔驅(qū)邪的陣法，別說人了，就是有了道行的妖魔鬼怪也能打死。可這個半大小子是怎么回事？

    就在女人再次對著車前子開槍的時候，小道士已經(jīng)向著她撲了過來。女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隨著下腹一陣劇痛，女人向后飛了出去，撞到了正在和空氣搏斗的三姑。與此同時，外面的死人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褲襠里有東西！這三個不是女人……一腳踹出來感覺之后，車前子繼續(xù)對著其他兩個‘女人’動手。只是片刻的功夫，三個‘女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兩個口吐白沫，一個好像癲癇一樣的抽搐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孫德勝、吳老二帶著喬一刀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女人’，吳老二一個勁的搖頭，說道：“兄弟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誰家的婦女能挨得住你的打？這可憐見的呦……”

    車前子指著三個倒地的‘女人’，說道：“吳老二你瞪大了眼珠子看清楚，這特么是帶把兒的……”

    “帶把兒的？不可能……我這雙眼睛還能分不出來公母？”吳老二說話的時候，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女人’，看到了她們?nèi)齻€脖子上的喉結(jié)之后，惡心的連連作嘔。站起來之后對著‘女人’踹了幾腳，罵道：

    “惡心！牙磣……你們不學(xué)好，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剛才我還猜你們當(dāng)中誰是小寡婦，呸呸呸……喬一刀你過來瞧瞧，瞧仔細了，這是不是五十年前的那幾個女、男——那幾個畜生……”

    “我們是男是女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其中一個‘女人’忍著褲襠的劇痛，慢悠悠的爬了起來，夾著雙腿對著吳老二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是你自己起了壞心思，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嗎？今天落在你們手里了，我們就沒想過活下去……”

    說話的時候，‘女人’從頭上拔下來一根鋼鐵打造的發(fā)簪，對著自己的咽喉便刺了下去。眼看著就要鬧出人命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將發(fā)簪吸了過去。‘女人’吃驚之余，發(fā)現(xiàn)發(fā)簪已經(jīng)到了吳老二的手里。

    “女人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可是你也不是女人，那就沒資格這么鬧……”吳老二盯著‘女人’，嘆了口氣之后，轉(zhuǎn)頭對著孫德勝說道：“還是你來吧，我對這張臉狠不起來。明明知道這是個帶把兒的，唉，沒辦法、沒辦法……”

    聽到了吳老二的話，孫德勝嘿嘿一笑，走進了一步，對著三個‘女人’說道：“不是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們的路數(shù)，那就還是叫大姐……咱們憑良心說，這是你們虧欠我喬一刀老哥哥的。借了人家的運勢，先不說喬一刀他干不干，這原本要給金子、銀子的，結(jié)果當(dāng)年你們的人使了詐，把裝著金銀珠寶的棺材又抬了回去……

    知道我喬一刀老哥哥這幾十年是怎么過來的嗎？那真是放屁砸了腳后跟，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現(xiàn)在你們又要把運勢還給他，把加在他身上的陽壽拿走。讓喬一刀立馬就死在這里，不是我說，沒有這么欺負人的……”

    看著三個‘女人’都不放聲，臉上卻露出來不以為然的冷笑，孫德勝古怪的笑了一下，說道：“是不是以為你們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沒轍？錯了……你們?nèi)齻€都不要臉了，那我們何苦替你們兜著……

    現(xiàn)在把你們?nèi)齻€扒光了，然后敲敲打打的以流氓罪送回你們老家去。家里還有父母老家嗎？年紀(jì)大一點的那位大哥，家里還有孩子吧？唉，你說他們在老家還怎么做人？那個誰誰誰，你爸爸是人妖……大爺大娘，你們年輕的時候不積德吧？怎么生出來這么一個怪物。三位，你們死了就死了，老家的爹媽、孩子怎么做人？唉……

    是不是以為我們幾個查不到你們的底細？看到這個沒有？這是我的工作證，我要不是公安的話，怎么那么快就把當(dāng)?shù)氐墓舱襾砹耍肯嗖槟銈兊脑挘l也跑不了。別想自殺，自殺沒有那么容易，只要死不了就得繼續(xù)受罪……”

    這時候，三個女人臉上終于露出來不安的神色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這時候，車前子在火上澆了一把油，說道：“人死了也不能算完，尸體送到醫(yī)科大學(xué)去，用福爾馬林泡上。天天讓學(xué)醫(yī)的學(xué)生們解剖著玩，難得這樣陰陽同體的，別的地方找不著……”

    三個‘女人’真的害怕了，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三姑對著假裝寡婦的‘女人’說道：“說吧……出了事情，我們?nèi)齻€一起背。再說了，當(dāng)年得利的不是我們，為什么要我們來承擔(dān)？好處都是那兩個老的，出事了我們來頂。憑什么……”

    另外一個‘女人’也是這個意思，‘寡婦’猶豫了一下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著面前的四個男人說道：“我說……”

    根據(jù)‘寡婦’所說，他們都是外地人，從小被人販子拐賣到了安陽鄉(xiāng)下的一戶人家里。這戶人家只有兩個老太太，平時看上去也是慈眉善目的。可是背后就是解放前邪教——一本教的圣女。

    他們?nèi)齻€男孩子從小到大都要服用壓制男人身體特征的湯藥，還要跟著兩個老太太學(xué)習(xí)邪術(shù)。這些年來，三個人手里多少都有幾條人命。

    就在早上，兩個老太太交代了一個任務(wù)，讓他們?nèi)齻€假扮送親人尸體回鄉(xiāng)的婦人來一趟廟里。半夜的時候，用邪術(shù)來控制棺材里的死人，將一個叫做喬一刀老頭身上的壽數(shù)收回來。

    類似這樣的事情，三個‘女人’之前也做過幾次。每次都是將被吸光了壽數(shù)的人帶到深山老林里，然后挖個坑一把火燒了。可是沒有想到今天踢到了鐵板上，非但沒有收回老人的壽數(shù)，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聽了‘寡婦’的訴說之后，孫德勝瞇縫著眼睛，對著他說道：“聊聊那兩個老太太，她們倆姓什么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居住？除了你們?nèi)齻€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和你們一樣，給她們倆當(dāng)幫兇？”

    見到‘寡婦’說了那么多，三姑也跟著說道：“兩個老太太一個姓胡，叫做胡春蘭，另外一個是胡春蘭的姑姑，我們就叫奶奶的。真名字從來沒有透露出來。不過去年，鄉(xiāng)里派出所查戶口的時候，我聽見奶奶自稱叫做胡黃氏，叫做黃秀英。這名字是真是假，那就不好說了……”

    第三個‘女人’補充道：“她們都住在河西鄉(xiāng)小王莊，村西頭第一戶人家就是他們家。除了我們?nèi)齻€之外，胡春蘭還有一個親生的兒子。叫做王軍。不過胡春蘭的男人從來沒有露過面，聽說六三年自然災(zāi)害的時候死了……

    這個叫王軍的腦子有問題，一陣一陣的。好的時候和好人一樣，犯病的時候好像個瘋子一樣。本來我們是四個人的，還有一個‘姐妹’就是有一次王軍犯病了，把老四活活咬死了。當(dāng)時我們?nèi)齻€都看到了，老胡太太把王軍打暈了才救的我們。可是第二天王軍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忘了前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還問我們老四哪去了，結(jié)果奶奶騙他說老四跟赤腳郎中跑了，老四還哭了一陣子……”

    聽了幾個‘女人’的話，孫德勝點了點頭，說道：“繼續(xù)、繼續(xù)……三位大姐，該說的你們繼續(xù)說，說那具尸體是怎么回事？”

    還是三姑先開了口，說道：“老胡家后面的地窨子里，藏著這樣的尸體，足足有十幾具。沒過幾年，就會來這么一次。每次尸體吸走了陽壽之后，都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不像是死人了，像是活人睡著了一樣。我還能看見他們在呼吸，不過送回到了地窨子不久，就又變成死人了……”

    聽到這里，孫德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吳老二，說道：“二哥，您這見多識廣的，應(yīng)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知道了個大概吧……這是清末的時候，福緣教的玩意兒。當(dāng)年福緣教和鬼道教，分別是當(dāng)時兩個最大的x教。不過和楊梟的鬼道教不同，福緣教更加低調(diào)。他們的信眾多是富甲一方的大財主，就連當(dāng)時朝廷里面三品以上的大官，也有好幾個人入教的。

    不過當(dāng)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夜之間這福緣教便銷聲匿跡了。后來還是劉銘傳打捻軍的時候，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了福緣教的總壇，在那里找到了教眾的花名冊，這才發(fā)現(xiàn)教眾排行在前的一百多個人，這二年都死光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吳老二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個女人之后，他繼續(xù)說道：“福緣教就是借用大富大貴之人的運勢，這個要看借運之人的運勢大小，一般都是一萬兩銀子借一年的運勢，借也是只借兩三年的。

    借運的時候，還要用朱砂筆寫下文書祭天。等到還運的時候，還要再給一筆錢。當(dāng)時捻軍就是學(xué)了福緣教的路數(shù)，不過看起來，那倆姓胡的老太太沒有按著規(guī)矩來，借了運勢不給錢不說，還想要殺人滅口……”

    這時候，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喬一刀開了口，對著三個‘女人’說道：“除了死人之外，你們?nèi)齻€見沒見到一把鬼頭刀？刀把是鬼吞口，刀柄上面可這四個字——奉公守法。刃口是黑的，殺人殺多了被血沁的……”

    三姑和‘寡婦’一臉的迷惘，第三個‘女人’舉起來了手，說道：“我見過，王軍犯過一次病，就是被這把刀嚇好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說起來這把鬼頭刀，這個‘女人’也只是見過一次。兩年前的大年三十晚上，‘寡婦’和三姑外出上焰口。她們倆剛走，王軍便鬧了起來……

    一開始，姓胡的兩個女人以為王軍還是和以往一樣，只要給他放放血，在燒張符紙壓壓就好了。沒有想到這時候的王軍好像野獸附體了一樣，將過來幫忙的‘女人’打倒。還去攻擊他的母親，這時候，老太太胡黃氏發(fā)覺不對了。她跑去了地窨子。

    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多了一把陰森森的鬼頭刀。胡黃氏將鬼頭刀出鞘，直接扔在了還在發(fā)狂的王軍身邊。沒有想到上一秒還像野獸一樣的王軍，見到了這把鬼頭刀之后，竟然一翻白眼，隨后直挺挺的暈倒在地。

    片刻之后，王軍醒了過來，他還是忘記了剛才發(fā)病的情況，不過卻從心里忌憚這把鬼頭刀。看它的眼神都有些發(fā)飄，不敢正眼去看這把刀。

    說來也是古怪，自從這次之后，王軍便再也沒有犯過病。后來有限的兩次發(fā)病預(yù)兆，也被胡春蘭一句“鬼頭刀呢？拿鬼頭刀來！”就把王軍嚇好了……

    聽了‘女人’的話，喬一刀說道：“這小子不對勁啊，爺爺我的鬼頭刀是一等一鎮(zhèn)邪的寶物。當(dāng)年剮了康小八之后，老佛爺晚上做噩夢。李蓮英借了這把鬼頭刀，在紫禁城中轉(zhuǎn)了一圈，你們猜怎么著？慈x那個老娘們兒做了個美夢，夢里又生了個大胖兒子……”

    聽著喬一刀胡說八道，車前子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喬老頭兒，這是老佛爺親口和你說的，還是李蓮英找你喝酒的時候說漏的？你一個劊子手，和太后隔著十萬八千里，你能知道她晚上做的什么夢？”

    喬一刀挨過車前子的打，對著半大小子很是有些忌諱。雖然有點下不來臺，不過老頭子還是打了個哈哈，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說道：“這不是說說笑笑嘛，不說不小不熱鬧——小丫頭片子你笑什么？爺爺我的笑話是讓你笑的？你們欺負我，搶走了爺爺我的運勢，還笑話我！爺爺我弄死你們這些丫頭養(yǎng)的……”

    喬一刀要把火撒到這幾個假女人身上，看著他見到慫人就摟不住火。車前子拉住了喬老頭，隨后對著孫德勝說道：“知道了正主在哪，那就別浪費時間了。去晚了再讓兩個老娘們兒跑了……”

    孫德勝點頭說道：“兄弟你說的對，三位大姐，你們辛苦一趟吧……不是我說，先爭取個好態(tài)度。別的不說，先保住命……”

    最后八個字起了作用，孫德勝、吳老二押著三個假女人向著廟門外走去。鬧了這么大的動靜，廟里的和尚早就發(fā)覺了，只是連著主持帶和尚都不敢出來，一個一個嚇得在禪房里打哆嗦。見到這些活祖宗離開了寺廟，這才長出了口氣，都開始向佛祖禱告，這幾個人不要再回來了……

    孫德勝把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寺廟門口停著一輛帶車棚的大卡車。駕駛室坐著一個身穿警服的司機，剛才進了寺廟搜查無果的公安人員也待在大門口。他們分別坐在兩輛吉普車?yán)铮R出發(fā)的時候領(lǐng)導(dǎo)發(fā)了話，全程聽從孫德勝的指揮。

    孫德勝吩咐過他們從廟里出來之后，乘車溜一圈然后回來。不管廟里出現(xiàn)什么聲音，他們都不能進去。

    孫德勝讓三個假女人將尸體放回到了棺材里，隨后讓公安人員幫忙，一起將棺材抬上了大卡車。又將木頭大車扣在了棺材頂上……

    車前子四個人連同三個假女人都上了卡車后面，七個人圍著棺材。隨后兩輛巡邏車開路，向著河西鄉(xiāng)小王莊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一路上孫德勝又詢問了兩個老太太和王軍的事情，事到如今，三個假女人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都打算爭取一個好態(tài)度。搶著將剛才沒說完的事情，對著孫德勝四個人說了出來。

    除了邪術(shù)之外，胡黃氏手里還有幾把槍。有一次胡黃氏喝多了，多說了幾句。說是解放前，她是對面一個什么宗教會的人。火器都是從這個宗教會里拿出來的，這些槍支都是特制的。那個外號叫三姑的假女人，親眼看到胡黃氏用一支匣子槍，打死了一只有道行的狐貍精……

    “你說的是宗教事物委員會吧？”孫德勝嘿嘿一笑，隨后看了車前子一眼，將剛才打中了他眉心的彈頭拿了出來。一邊在手里把玩，一邊繼續(xù)說道：“那就能對上你手里的家伙了，不是我說，宗教委員會也有高人啊，這做工也就是比歐陽偏左的差一點。這可是解放前的玩意兒，嘖嘖嘖……”

    這時候，那個假扮寡婦的假女人說道：“領(lǐng)導(dǎo)，還有一件事。每隔一段時間，家里都會來一個外地的貨郎。走街轉(zhuǎn)向的賣一些針頭線腦、火柴之類的玩意兒，這個貨郎是我媽——就是胡春蘭的相好。他每次來，胡黃氏都會帶著我們和王軍出門，讓他們倆廝混一段時間……”

    沒等寡婦說完，第三個女人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貨郎叫做朱解放，是保元鄉(xiāng)下河村的人。上次他來的時候，我都問清楚了。他家里還有老婆、孩子……”

    “朱解放……”孫德勝點了點頭，隨后繼續(xù)說道：“還有什么？比方說你們那里房前房后的會不會擺下什么陣法？”這三個假女人同時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他們一定不敢說慌。

    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后，三輛車終于行駛到了目的地——河西鄉(xiāng)小王莊。距離小王莊還有五百多米的時候，孫德勝讓汽車停下，隨后讓三個假女人下車，讓他們推裝著棺材的大車，向著他們家的位置走去。

    孫德勝讓公安人員原地待命，他則帶著車前子三個人散開，提前埋伏在了村西頭第一戶人家周圍。

    三個假女人推著大車回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他們家里傳來了一陣男孩子的哭聲……

    第一百七十章

    三個假女人知道周圍都是公安人員，他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孫德勝所說，爭取一個好態(tài)度。先把命保住……

    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之后，三個假女人都是一愣。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相互壯了壯膽，隨后三姑掏出來鑰匙，打開了院門。三個人將大車?yán)沽说伛孔尤肟谂裕S后就在院子里打井水洗了手。這才敲了敲房門，三姑低聲說道：“媽……我們回來了，事情辦完了，好小子一把火燒了……”

    這時候，屋子里點上了油燈，隨后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就說這么早就回來了，事情順利嗎？點子是清末的劊子手，就沒有爭巴兩下？”

    假寡婦說道：“再劊子手也八九十歲了，老頭兒一開門就被‘三叔’掐死了。我們連夜把尸首埋廟外面，一把火燒了。動手之前，我們在和尚飯里下了藥，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屋門打開，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探出頭來，。她先左右看了一眼，隨后這才說道：“這就好啊，要不你們奶奶心神不寧的……你們仨丫頭是知不道啊，知道喬一刀回來之后，你們奶奶一直吃不下、睡不著的。這下子好了，媽，三丫頭回來了。你這下放心了吧？”

    婦女的話剛剛說完，屋子里面突然又傳來了一陣男孩子的哭聲，一邊哭一邊說道：“我要mama、我要回家——嗚……我要mama……”

    隨后，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寶兒啊，從今往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剛才給你煮雞蛋的就是你媽了，我是你奶奶，叫一聲奶奶——奶奶好……”

    看著三個假女人一樣的表情，婦人說道：“都進來，收拾收拾就睡覺吧……這孩崽子是咱們家的新成員，明天咱們就張羅著搬家，地方我都想選好了，就是你們朱叔叔那邊。到了那里咱們重新過活。老大啊，到了新地方，你就說這孩子是你閨女。你男人敲石頭的，被炸藥炸死了……

    咱們都是這么過來的，當(dāng)年我、你們奶奶都是這樣被拐來的。這不挺好的嗎？我還教了你們的本事，等著我和你們奶奶走了的，這個家就是你們的了。”

    這時候，三個假女人走進了里面的大火炕旁。見到了老婦人胡黃氏，正在哄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火炕另外一頭，家里唯一一個正常的男人——王軍就睡在這里。到底是年輕人，睡的那個香，孩子苦惱，自己三個‘jiejie’回來，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