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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冰 第87節

    第143章 決定   “向篳路藍縷的翻譯者白清嘉女士……

    近來白清嘉也是做多了債主:就近說, 前幾日徐冰潔便剛剛又哭又鬧地給她道過歉;推遠些,她那二房的jiejie也曾拖家帶口跑到門上來請她原諒。

    外人皆以為做債主聽人討饒是樁難得的美事,殊不知這些聲淚俱下的場面都十分駭人, 尤其若碰上丁務真這樣面目可憎不討喜的冤種, 便更要教人頭疼不已左右為難了。

    “丁教務長這是做什么, ”她已覺得無趣、巴不得眼前這人趕緊走了, “小小過節罷了,說不上是什么罪, 可別搞這些哭哭啼啼的把戲?!?/br>
    丁務真卻更來勁,一聽“哭哭啼啼”四個字眼里就直接掉下了豆大的淚,看著白清嘉便又開始了陳詞:“白小姐,我、我當初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竟做出那等荒唐愚蠢的爛事!得虧您寬宏大量沒有同我計較,這才讓我有了迷途知返的機會!”

    白清嘉一聽皺眉,心說自己這么小肚雞腸的人什么時候寬宏大量了, 接著就看到對方用那雙汗噠噠的手顫巍巍地舉起了一本書, 一邊試圖朝她遞過來一邊繼續說:“這是您的譯作,已經定稿裝幀有了樣子, 倘若小姐過目后尚算滿意我便去通知書館, 他們很快便能印刷出版銷到書店里去了!”

    這回白清嘉真是愣住了,低頭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書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那是一本很厚實的書,裝幀精美漂亮,墨綠色的封面上用燙金的大字寫著“懺悔錄”, 一側又端端正正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列小字,前一列是“【法】盧梭著”,后一列是“白清嘉譯”。

    “白清嘉”。

    ……她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都是寫過千百遍的名字了, 可當看到它被工工整整地印刷在書籍上時她還是感到了一種陌生——詫異、茫然、無所適從……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覺都有。

    她是有些出神了、都忘了要搭理丁務真,只緩慢地伸手接過了她的書,真實的觸感使她的心跳漸漸加快;她默默地撫摸了一陣那幾個燙金的字,接著又小心翼翼地翻開了書頁,只見扉頁上寫著兩列很清楚的字——

    “向卓越的法蘭西思想家盧梭先生致敬”。

    “向篳路藍縷的翻譯者白清嘉女士致敬”。

    “女士”……

    這兩個字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那一瞬忽而覺得手中的書變得沉甸甸的,起碼遠比此前那些署著“賈先生”名的報紙來得有分量——“篳路藍縷”是多么令人惶恐的話,可同時又讓她感到一陣激動與鼓舞,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甚至在她眼前揭開了一個更廣大壯麗的世界。

    這……

    “白小姐……”

    偏偏此刻思緒被打斷,是站在她跟前的丁務真又開了口——他可精乖呢,已瞧出白清嘉被手中的書打動了,于是趕緊趁著這個機會上前討饒。

    “白小姐,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以后也絕不敢再犯,”他十分真誠地哀求著,早已沒有了當初在宿舍門前威脅白清嘉的那副兇相,“煩請您代我跟徐將軍求求情,讓學校不要退了我的資、放我一條生路吧!”

    說著連連彎腰鞠躬,每一下都恨不得把身子疊起來,便是拜佛祖拜菩薩也沒有這樣殷勤虔誠。

    一旁的程故秋原本只在提防這位前教務長忽然發瘋傷到清嘉,卻不料對方忽而開口提及了另一個男人……他沉默著用余光看身邊女人的反應,卻只見她隨手把書合上,臉上的神情照舊平淡自若。

    “他?”她甚至冷笑了一下,“你當他是什么人,還會為了你這點小事勞神費力?”

    白清嘉抱起了手臂,大小姐的氣派端出來,又顯得矜高傲慢了。

    “你自己也明白吧?為難你的不是他也不是我,是做錯了事的你自己,無論被革職還是被退資都是閣下應得的,還有什么好說的?”

    丁務真一聽這話就更著急了,兩只手又合在身前來回地搓,額頭上還在冒汗,又在求:“可是白小姐,我——”

    “你覺得這后果太重了?”

    白清嘉卻打斷了他,神情冷漠極了。

    “那么那些被你倚仗權勢奪走成果的人呢?他們的損失又該由誰來彌補?”

    “你覺得你奪走的只是一本書?”

    “那是他們的未來!是他們的理想和希望!”

    “一個被搶走成果的教丨員該如何在學校里立足?他們會不會因為找不到出路而被迫放棄這份工作?離開學校之后又該去做什么?”

    “而你呢?躺在別人的功勞簿上、你又有哪些了不起的建樹?是兢兢業業培養出了優秀的學生?還是扎扎實實譯出了振聾發聵的大書?”

    一連串質問一句比一句凌厲,直把丁務真逼得節節敗退。

    “書我收下了,但閣下要求的事我恐怕無能為力,”她已拿著書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起來冷漠又高貴,“你請自便吧?!?/br>
    從程故秋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白清嘉還是有些懊惱的。

    她原本都想好要跟丁務真這個無恥之徒當面鑼對面鼓地好好算一筆賬了,無奈事到臨頭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成書xiele一半的氣,方才那幾句質問頂多只將她往日的風范發揮出了二三分,著實是便宜了那個畏強欺弱扒高踩低的小人。

    正埋怨自己到一半、卻見程故秋也跟著她一同從辦公室里出來了,走到她身邊時看了一眼她抱在懷里的書,倒是很周到地沒有再提起丁務真破壞她的心情,只微笑著祝賀她:“鴻文即將付梓,我該對你道一聲恭喜?!?/br>
    一說這個白清嘉的眼中便又浮現出笑意了,正如此刻窗外的春日一般明朗溫柔,還說:“這都是多虧了你,倘若當初沒有你幫我找到教職,我也不會誤打誤撞走到這條路上來。”

    頓一頓,又興致勃勃地提議:“等書都印刷好了我送你一本好不好?程先生是北大出身,可要給我斧正?!?/br>
    他聽言便笑,看起來十分開懷,點頭答應:“卻之不恭。”

    兩人相談甚歡,從薈萃樓的走廊經過時自然會被往來的學生們看到,大家見到久未露面的白老師亦皆難免驚訝,紛紛看著她竊竊私語;她本來有些怯的,可因如今懷中多了一本書,不知為何心境卻忽而大不相同,不僅底氣足了許多、而且看學生們時心中還有一股熱情,只覺得學校的確是全世界頂頂好的地方,每個人的未來都有無盡可能,而她便是那個幫助她們追求更美妙的人生的人。

    就那么匆匆幾個閃瞬她便打定了主意:她要回到學校里教書。

    她要出版更多的書籍,要帶出品學卓越的學生,要不愧對扉頁上“篳路藍縷”那四個大字,要過更充實、更有意義的生活。

    這個決定讓她神清氣爽,走起路來步子都更輕快了,薈萃樓外的春日于是也顯得更加爛漫,像是美好的生活正在對她招手——她本來還打算去原來的宿舍收拾一下東西的,如今也覺得不必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到學校,忙起來還會再回去住的。

    “我這就走了,你也不必送我,”她笑吟吟地扭頭看向程故秋,已打算與他道別,“過段日子我就回來了,往后一起共事的日子還長呢?!?/br>
    他聽言眼前一亮,雖不知是什么讓她忽而打定了主意、可日后能繼續見她的消息畢竟還是令人欣喜,于是忍不住微笑起來,溫雋的眉眼顯得特別柔和。

    “那更要送了,”他看著她調侃,“白老師已有大作問世,或許往后還要名留青史,我怎可憊懶怠慢?”

    她被逗笑了,也就由著他送,只是走到門口時他又瞧見了送她來的高級轎車,登時便有些怔愣,聯想起方才在辦公室丁務真提起的那位“徐將軍”,心中一時也有些起伏,反復猶豫后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清嘉?!?/br>
    她的司機都為她拉開車門了,但她依然為他回了頭,問:“怎么?”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試圖以此掩飾內心的局促。

    “你和那位將軍,”他的神情尚算自然,可其實心里早已崩成了一根弦,“你們……”

    這是曖昧不明的問題,她卻立刻聽懂了,與此同時一并明了的還有對方的心——她是被男人追求慣了的女人,開口拒絕是家常便飯、早就不覺得這有什么,偏偏面對程故秋時心里有些不自在,大概因為她心里是極尊敬他的,而且真正把他當作可以交心的友人。

    但那又怎么樣呢?該說的話還是一樣要說,不清不楚最是傷人、還易阻擾了他人真正的好姻緣,她于是微微垂下了眼瞼,嘴角還染上了三分笑。

    “我和他?”她的神情比他自然上百倍,瀟灑得很,“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在一起了?!?/br>
    婉約又甜蜜,帶一點小小的羞澀,似乎只要談到那個人她就會感到幸福,沒人會看不出他們之間的濃情。

    他的心震顫了一下、某根弦好像就要崩斷了,必須下很大的力氣才能維持表面的得體。

    “是么?”他依然對她報以微笑,勉力埋下自己的傷情,“……那很好,喜事成雙?!?/br>
    她亦假裝看不出對方的勉強,同樣體面地對他點頭,兩人禮貌地相互道別,接著她便優雅地坐上了氣派的高級轎車;一度落難的金枝玉葉如今又重新回到了高高的枝頭,離開前沒有任何預警,只留下一縷令人難以忘懷的香氣。

    讓他……那么那么難以忘記。

    第144章 復雜   分身乏術

    除了官邸和學校的事情以外, 白清嘉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了靜慈和她二哥身上。

    她原本已聽了徐冰硯的話、打算將這些事都交給二哥去處理了,卻沒想到靜慈是鐵了心不想再見他,甚至每回她去她新家探望時她都有意回避與二哥相關的話題, 被問及原因又三緘其口, 著實令白清嘉感到頭痛。

    她沒辦法、只好轉頭去找她二哥, 不料他竟也忙碌起來了, 整日整夜不在家,每次回來都是深夜, 看上去滿身疲憊。

    “哥……”她真是十分不安,那天凌晨終于在家里等到了人,忍不住便拉住對方的手臂查問,“你如今身份敏感, 這樣天天在外面跑怎么行?”

    “你到底在忙什么?”

    白二少爺當初既然能瞞著家里人一聲不吭入了革命黨,如今自然就有本事糊弄meimei讓她對自己的事一無所知,幾句話便搪塞了她, 只說要到樓上去休息。

    可白清嘉也不好糊弄, 即便她二哥諱莫如深她也能察覺些許端倪,譬如他衣服上隱隱有著硝煙的味道, 與普通的煙草香不同, 倒與她前段日子在皖南戰場上聞到的氣味別無二致。

    ……他開槍了。

    或者至少……身邊有人開槍了。

    血rou橫飛的糟糕記憶再次涌上,她的臉色于是立刻蒼白了下去,她二哥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也嘆了口氣, 接著抬手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說:“沒事,二哥有數?!?/br>
    有數?

    什么叫有數?

    她親眼見過戰場上死人的場景,在那些要命的子彈面前任何人都做不到“有數”, 輕而易舉被奪走生命,然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哥……”

    她的阻攔是無力的,白二少爺表面上看起來多么隨和多情、實際內里就多么決絕狠心,當時說完那句“有數”后便離開她獨自往樓上走去,后來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腳步,在樓梯上回身看著階下的meimei。

    “我找了個醫生,大概明天會到,”他的聲音淡淡的,“你把人帶上……去看看她?!?/br>
    這個“她”字他說得有些模糊,可誰都知道他說的是靜慈,白清嘉一聽眉頭又皺起來,同樣跟著邁上幾級臺階,看著哥哥問:“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兩邊都這么奇怪?”

    “你既然找了醫生就親自帶去見她,做什么要我替你?”

    白二少爺沒立刻接話,過了一會兒才瞇了瞇眼,說:“過幾天吧……”

    他身上混雜的煙味漸漸飄散在空氣里。

    “我現在去……她會傷心的。”

    這是既冷又熱的話,說得白清嘉似懂非懂,可她見他態度篤定、一時便也跟著信了——誰不知道呢?白二少爺是這世上最懂女人心的男人,無論何時點到即止,最縹渺也最確鑿。

    她于是沒再追著他問、點點頭表示了同意,他勾了勾嘴角,又摸了一下她的頭,步伐略顯疲憊地繼續上樓,隨后身影終于消失在了二樓右手的拐角。

    次日白公館門外果然來了一位日本醫生,姓水野,旁邊由一個臉生的中國男人領著,自稱是白二少爺的司機,叫江丘。

    “這是二爺親自交待過的,”他客客氣氣地對白清嘉鞠躬,“請小姐代勞?!?/br>
    “二爺”……

    盡管白清嘉早就知道她二哥在外面跟在家里完全是兩副臉孔,可卻依然難以適應這處處透出痕跡的陌生氣息,尤其“二爺”這個稱呼讓她感到危險,總是難免聯想到那些兇神惡煞的地下幫派。

    她應了句聲,又試圖跟江丘打聽她二哥最近的行跡,對方果然守口如瓶、半個字也不肯跟她透露,只說二爺的事自己不敢打聽。

    她嘆了口氣、也不再指望能有什么收獲,點點頭放人走了,等過了午飯時間后便帶著這位水野醫生一同去了靜慈的新居。

    薛小姐的身體狀況的確已經糟透了。

    她的肺病自小就有,到如今已有近二十個年頭,不管是大清朝的御醫還是西洋來的圣手全都無計可施;眼下病灶已深,連帶著其他臟器也一并衰竭,加之近幾年她遭遇了太多坎坷、心緒一直低沉紊亂……已不是長久之相。

    水野醫生是有備而來,已提前從海外帶回了抗病的藥物,他的中文不太流利、幸而因曾在美國讀書而通曉英文,這便可以與白清嘉交流。

    “這是最新研制的藥物,雖然難以治愈疾病,卻能夠有效地緩解癥狀,”他誠懇地對白清嘉說,“不過這位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即便持續接受藥物治療大概也只能堅持兩到三年,您和白先生……都要做好準備?!?/br>
    白清嘉:“……”

    她一直知道靜慈體弱多病、也料到她的健康狀況可能很不理想,可卻從沒想過她的壽命會只剩下兩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