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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冰 第81節

    她垂下了眼睛,同時試圖把帶著傷口的手腕藏進袖子里,他并沒有阻止, 也像她一樣陷入了沉默,包廂外的戲臺上仍是唱念做打皮黃鑼鼓,滿樓上下也許只有他們兩個是靜悄悄的。

    “離婚吧。”

    一片靜默中他又開了口,一向玩世不恭的人此刻卻不帶笑了,過分嚴肅也過分迷人。

    “離婚,然后對自己好一些。”

    他甚至又重復了一遍。

    他和清嘉真不愧是兄妹,都一樣關注她腕上的傷,也都一樣果斷地要讓她離婚,她知道他們說的都對,可心里卻不像他們那樣有力量——她是軟弱沒用的人,天生就不曉得爭取也不曉得反抗。

    “離什么婚,”她甚至笑著搖了搖頭,“瞎折騰。”

    “瞎折騰”?

    為什么她會覺得這是“瞎折騰”?

    因為她覺得即便高家人同意離婚她父親也不會同意?

    因為她覺得自己橫豎也沒幾年好活、所以不必再費力氣從頭來過?

    因為她覺得即便離婚那些污點也牢牢粘在自己身上、永遠不可能和真正愛的人有結果?

    好像都是。

    又好像都不是。

    她是淡淡的,似乎早就看開了,他卻被她這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刺得難受,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極少皺眉,皺了他便不是白二少爺,該是白二爺了。

    “什么叫瞎折騰?”他已有些不滿,看著她的眼神很專注,“他打你,你自救,這就是瞎折騰?”

    “那就該折騰,”他的神情染上一點浪蕩的邪氣,“使勁兒折騰。”

    她又陷入了沉默,別開眼睛的前一秒心里還在愛他當時的樣子,過一會兒又感到他離自己更近了些,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側。

    “我和清嘉都在,總不會讓人欺負你,”他的語氣軟下來,像是在哄她,“離婚能是多大的事?簽個字罷了,往后的日子照樣過,我們都會陪著你。”

    動聽極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在這句話里捎上清嘉的、有趣地和她方才的話形成微妙的對照,她深知這些措辭沒有一點毛病,心里卻仍不由自主地感到無力。

    “我和清嘉”。

    ——看吧,他的確只是她好友的哥哥而已啊。

    “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不想我受屈,”她的頭垂得更低了,就像一朵在枝頭微微搖曳的丁香,“但離婚還是不必了……左右都是過日子,怎么都能過的。”

    很苦澀很蒼白,很軟弱很怯懦,可又偏偏固執堅持、像是早就決定好要放棄掙扎一口氣墜到泥潭最底下。

    他的眉頭于是皺得更緊,也不知道是因為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還是在思索該怎樣扭轉她的決定,包廂外熱鬧的戲聲此刻成了惹人煩躁的根源,他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左手又熟練地從另一側取出了小巧的滾輪式打火機,“蹭”的一聲打出小小的火光,下一刻煙已經被點燃了。

    他叼著它深深吸了一口,微微嗆人的香氣似乎總有鎮定的作用,煙霧在他眼前升騰起來,略微撫平了些許他心底的褶皺;他剛感到幾分輕松,身邊的女人卻忽而咳嗽起來,沉重的聲音全悶在胸腔里,每一下都像是帶著血。

    他愣了一下,隨后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指尖的煙就是元兇,那一刻他的心也像被火燎了一下,隨即立刻用力把煙按滅在了擺在桌子上的煙碟里——天曉得他的癮有多大,在日本時只要人醒著就一直在抽,回國后他母親和他meimei都抱怨過多少回了、每次讓他掐煙他都不肯,如今她只是咳嗽一聲他便繃不住了,甚至覺得這東西是有罪的。

    女人的咳嗽還在繼續,最難受時她聽到了身邊的椅子摩擦地板發出的刺耳的聲音,男人似乎起身出去了、順便帶走了桌子上的煙碟;沒一會兒又回來了,彎著腰站在她身邊,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很急促,在問:“好些了么?……我帶你去醫院?”

    她擺擺手說不出話,又過了一陣才終于止住咳意,那時男人還在看她,迷人的狐貍眼里只裝著她一個人的影子,是這陣咳嗽帶給她的戰利品。

    值么?

    ……好像還挺值的。

    她在心里偷偷地笑,也不知有幾分甜幾分苦,喉間熟悉的血腥氣根本無足輕重,倘若能夠選擇、她寧愿用一直咳嗽去交換他更長久的注視;可這病態的心思卻不能被他察覺,是以她又要虛偽地開口了,說:“沒事……只要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是告別的話,白二少爺多懂女人的心思,怎么會看不出她想走了?果然沒一會兒她就自己撐著椅子的扶手站起來了,單薄的身體這樣看就更瘦削、后背佝僂得也更厲害,人已經有些不像樣子了。

    才三年而已……

    他實在沒忍住,在她說了“再見”后要與他錯身時伸手輕輕拉住了女人細瘦的手臂,包廂內不甚明亮的光影籠罩著他們,使他們看上去比此刻正在臺上生離死別的侯李還要凄苦。

    “還是跟我走吧,”他低聲勸她,語氣是難得的嚴肅正經,“我從日本帶了醫生回來,就快到上海了。”

    這是實話。

    盡管此前他一直不知道她為他舍出了一座礦山、又挨了她父親一頓要命的毒打,可他依然感念她當初為他奔忙的恩情,在日本時也不曾忘了她,一直記得要為她找醫生的。

    她倒并不懷疑他的好意,只是覺得既已病成了如今這副這樣、便不必再去求什么醫生給瞧,左右都是無用功,還要平白拖累人家的聲譽。

    她想干脆拒絕的,可開口時又遲疑了,也許因為那時她忽然意識到她跟他是見一面少一面,倘若不能聰明地留下一個口子、或許眼下這回就是永別。

    “醫生?那……那真是多謝你,”她怯懦了,又在心底埋下了一顆虛妄的種子,給自己營造了一個還會再見到他的美妙幻景,“下回吧,今天我的確累了。”

    話都是板正得體的,可他卻在她眼里發現了一場悲涼的煙雨,那一刻他的心又憋悶起來,愧疚強烈得足可以要了人的命,從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自己對一個女人是有責任的,這責任是如此巨大,不償還他便不能若無其事地過下去。

    “靜慈,”他都不惜叫她的名字了,聲音里有淡淡的嘆息,像還未散盡的煙霧一樣朦朧,“你就不能聽我的?”

    “離婚。”

    “看醫生。”

    “過舒心的日子。”

    “別再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

    他這人……說話未免也太不客氣,不僅要把她整個看穿、而且還要不留絲毫情面地揭露她;她立刻狼狽起來了,只覺得心底所有的殘破和扭曲都被人大剌剌地扯到了陽光下,那一刻她自慚形穢又無地自容,同時又有些難以說清的憤恨和委屈。

    “舒心的日子?”

    她沖動地還了嘴,繃了一晚上的勁兒忽然有一絲松動,真心于是緊接著暴露了。

    “我該怎么過舒心的日子?”

    “難道我的病可以治好?”

    “還是……你會娶我?”

    墜落平康只自憐,遭逢離亂更凄然。

    今生漫許來生愿,黃卷青燈古佛前。(1)

    那臺上唱得多響亮,該是卞玉京漂亮的吹腔,明明都是亂七八糟不相關的唱詞,飄進包廂來的時候卻生生刺穿了人的心。

    自憐?

    離亂?

    來生愿?

    說的都是她,只是沒人能賜她一尊古佛,讓她清清靜靜跪在青燈之下。

    她又笑了,這回終于昭昭然露出了苦味,殘破的女人早已自厭,而方才那幾句在沖動之下脫口而出的話又奪走了她僅剩的尊嚴、終于使她沒有勇氣再面對他了。

    ——娶她?

    憑什么?

    就因為你曾不聲不響硬往人家手里塞了一座礦山、如今就可以逼著他娶一個既不愛又快死的病秧子了么?

    多可恥啊。

    平生第一次、是她主動推開他,臺上的鄭妥娘正對香君道賀,說她問過菩薩、菩薩說她的病就要大好、于是與侯公子也終要圓滿;可惜她卻不是香君,只好在晦暗的光影里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匆匆而去,從此與她迷戀的那個男人背道而行,終此一生再無見面的勇氣。

    你應當不會委屈吧?

    我都愛了你一生了……你便讓我先走一回,好么?

    第135章 露臺   遂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同樣的夜晚, 白家熱鬧的宴席才剛剛散去。

    除了多事的二少爺之外,白家可再沒有閑人會去打擾家里的小女兒跟人談情說愛了,白清嘉和徐冰硯于是總算有了些許余裕, 可以在久違的閑暇中享受片刻獨處。

    他們原本只打算一起到廳里坐坐, 可家里的傭人來來往往, 調皮的小孩子們又總是時不時就會探出頭來偷看, 白清嘉抿了抿嘴,終歸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你要去我房間看看么?”

    她輕聲詢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一愣, 掌心立刻就發起了熱,還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她的家人,接著才回答:“……可以么?”

    她彎了彎眼睛,輕輕打了他一下, 隨后徑直扯住了他的袖口,拉著他從廳里的沙發上站起來,悄悄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了。

    木質的地板在他們走過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明明這條路她都走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今夜卻因為身后有他而顯得特別不同,幽深的走廊令人心跳,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們都有些微妙的緊張。

    ……和悸動。

    關門的是他, 回身時她已經軟綿綿地靠進他懷里了,美麗的女人今晚特別安靜,正無聲地表達著對他的依戀;他的心被她磨得特別軟,一邊伸手把人摟住一邊又溫柔地撫摸她的后背, 輕輕問:“不帶我轉轉?”

    她搖頭,悶在他懷里說“不”,過了一會兒又說:“……我要先抱抱。”

    ……嬌得要命。

    他都不知道她怎么這么會撒嬌、就是小孩子也沒她粘人,偏偏他就喜歡她這樣、骨頭都已經酥了一半, 又應她:“……好。”

    然后他們就都不說話了,那個靜默中的擁抱奇跡般地沒有染上太多情丨欲,只有一種彼此依偎的淡淡的溫馨;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終于能從人家懷里出來了,接著又拉起他的手引他往房間里面走,看樣子是可以帶他參觀了。

    她的房間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跟過去沒有太多區別:那是一個寬敞的套間,最外面是一間獨立的會客廳,有漂亮的小茶幾和小沙發,三面墻都是很大的書架,上面滿滿登登地擺放著她的書和報紙;再往里去是她的衣帽間,比尋常人家的客廳還要氣派,衣服鞋子首飾都有各自不同的柜子,只是如今她剛搬回來,新的衣物還未來得及購置,使這房間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最里面就是她的臥室了,寬大柔軟的床榻四周圍著玫瑰色的床幔,就算是歐洲皇室的公主也不會睡得比這更好,房間里早已點上了香薰,幽雅的暗香四處浮動,與她身上曼妙的香氣融為一體。

    ——哦,她還有一個小露臺,就在離床不遠的位置,推開落地的五彩玻璃門就可以看到,露臺外面的風景很好,幾乎可以把整個白公館的花園盡收眼底。

    此刻她就靠在露臺的大理石圍欄上回身看他,溫柔的春夜整個鋪在她身后,卻遠不如她眼中的笑意動人。

    “我的房間看起來怎么樣?”她頗有興致地問他,“昨天一直在收拾,都要累死了。”

    還不忘了要小小地撒個嬌。

    他笑著走到她身邊、跟她一起靠在圍欄上,低頭時正瞧見她窗下空蕩蕩的光景,想了想問:“那里……?”

    過去……那里似乎種著一叢美麗的白木槿。

    她一聽他這么問就知道他是還記得,這讓她很高興,因為多年前他們曾在那叢花旁說過話,彼時他于她而言還是一個過于嚴肅的陌生軍官,有點不識趣、又莫名勾得她心癢癢,那一晚的會面曾在她心底留下痕跡、讓她更渴望探求有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

    “對,那里曾種過花的,”她心情愉悅地回答,“不過被后來的主人扒了,過幾天會再種些別的。”

    “別的?”他挑了挑眉,“不種木槿了?”

    她點了點頭,又引得他問:“為什么?”

    她聳聳肩,看上去云淡風輕,答:“我父親一直不喜歡木槿,覺得它太短命,寓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