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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冰 第62節

    “去吧,去告訴你meimei,就說我又說了一遍‘沒關系’,她可以去準備下一次對我的侮辱了,玩得再大一些也沒關系,反正我還會說‘沒關系’,我可以一遍一遍說‘沒關系’。”

    “我可以一直說到你和她都滿意。”

    她一句接一句地說著,一點停頓都沒有,明明半分鐘之前她就已經脫力了,可現在卻突然獲得了一種空前強大的力量,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有之前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情緒都一股腦兒醒過來了,它們開始泛濫、開始折騰,躍躍欲試地要沖破她給自己設下的最后一道關隘。

    ……她還感到自己的眼眶變熱了。

    有guntang的液體從里面流出來,她不太確定那是不是眼淚,畢竟她實在太久沒有哭過了,有時她甚至懷疑自己失去了流淚的能力;現在它們卻在未經許可的狀況下冒了出來,讓她在他面前顯得更加狼狽可笑、更加軟弱可欺。

    她看不清他了,因為視線已經因淚水而變得模糊,她只能感覺到他寬大且溫熱的手再一次觸碰到了她的臉,并又叫了她一聲“白小姐”。

    ……像是要安慰她。

    她卻一下子變得更加憤怒!

    就像火星沾上了油,唰的一下就燒成了無邊的大火,巨大的力量一瞬間降臨在她身上,讓她狠狠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力道大得連她自己都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不要再叫我白小姐!”

    她完全爆發了!

    “你這是在做什么?嘲笑我諷刺我?我們家已經完了!徹底完了!我的父親已經走不了路說不了話!我的大哥已經被政府罷免!我的母親給人下跪磕頭只為了求來幾十塊大洋!這些你都沒聽說么?”

    “我早就不是什么白小姐了,你為什么還要一次一次地撕開我的傷口往我心上捅刀子?”

    “難道我曾經傷害過你么?難道我曾經對不起你么?”

    “你說啊!我有嗎!”

    她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

    壓抑在她心里大半年的情緒——委屈、痛苦、茫然、憤恨、糾結、恐懼……所有的所有都在這一個瞬間爆發了!暴烈的大火焚燒著她,也讓她渴望歇斯底里地燒毀整個世界!

    這樣的她嚇壞了他,他甚至害怕她會在沖動之下傷到自己,因此即便她拼命抗拒他也還是試圖擁抱她,黏膩的黃色油漆沾了他滿身,可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希望她能平靜下來,不要被這股強烈的情緒擊垮。

    “清嘉,清嘉,”他一邊緊緊擁抱她一邊全力安撫她,脫口而出的新稱呼是他此前默默在心里叫了千百遍的,可現在已經沒人在意了,“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你先冷靜一下,我……”

    她卻再也不想聽他說哪怕一個字了。

    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一點也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一點也不想再被他觸碰,這個懷抱她曾經有多迷戀多眷戀,現在就有多恐懼多反感;她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去推開他,就像一個渾身是刺的刺猬,因為不想再受傷害而干脆選擇刺傷別人。

    可其實就算她再拼命,那點力量在他眼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圈在懷里,只是她劇烈波動的情緒讓他不敢繼續觸碰她,唯恐她的情緒會被逼得更加失控。

    他于是放開她了,而她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間就立刻掙脫了出去,小小的手高高地舉起來,用盡她所有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他有一萬分余裕去躲避這個耳光,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一動不動、成為一個讓她宣泄怒火的工具。

    “你錯了?你有什么錯?”

    “你沒有錯!你一點錯都沒有!”

    “你只是一次一次放任你的meimei來傷害我!你讓她借丁務真的手搶走我的翻譯!你讓她跟她那些齷齪的狐朋狗友一起往我身上潑油漆!你讓她覺得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千金小姐,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人格和尊嚴!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是我錯了,從頭到尾都是我做錯了!”

    “當初我就不該瞎了眼對你這種殘忍自私的人動心!我就不該把你捧得高高的、為了你作踐我自己!我就不該忍讓你meimei,在她第一次試圖冒犯我的時候就該讓她嘗到苦頭!我就不該來新滬,放任所有這些卑鄙下作的小人一起掠奪我的一切!”

    “可你覺得你和你meimei就可以一輩子順風順水恣意妄為么?”

    “得到權力和財富就讓你們這么得意這么自滿么?”

    “你們會遭報應的!誰都會從云頭上墜下來!就像我和我的家人經歷的一樣!”

    至此那奇跡般的力量終于告罄,她亦早已淚流滿面。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哭泣,還妄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后一絲體面和尊嚴,至少不要顯得弱勢、不要引來他的嘲弄和輕視;可偏偏只有在他面前她是如此的容易落淚,仿佛她的軟弱都是為他而造的,只有在他這里才會暴露無疑。

    她真恨,恨命運、恨他、更恨自己,恨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然而她是如此的渺小,即便是這些強烈到幾乎要殺死她的憎恨也不會給他者帶去任何影響,而她的怒火最終也將無聲無息地消失,變成空泛寡淡的一聲嘆息。

    她知道的。

    她都知道的。

    “我真的很后悔認識你,只可惜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

    暴烈腿去,絕望涌起,她最后以冰冷決絕的口氣對他說著。

    “徐冰硯。”

    “希望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面了。”

    第103章 門外   “如果她不愿意看,丟了也無妨。……

    從那之后白清嘉就不再去學校了。

    回家的那天家里人都嚇壞了, 看著她滿身的油漆不知如何是好,賀敏之一邊讓秀知去幫忙打些熱水一邊心疼地看著女兒哭:“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這樣了?——孩子,難道有人欺負你么?”

    她不說話, 像是早已魂飛天外, 清洗的工作也都交給賀敏之和秀知了, 她自己一動不動, 眼神空空的,好像成了一個沒有知覺的漂亮人偶。

    那些油漆可不容易洗掉, 約莫花了兩三個小時痕跡才淡去,她白皙細膩的肌膚已經被搓紅了,得虧二月里天氣還冷、她穿的都是帶袖子的厚衣服,否則還不知會被折騰成什么樣。

    清洗過后她就回了房間, 一句話也不說,默默關上房門睡下了,單薄的木門遮掩不掉外面的聲音, 她聽到家人們在小聲說話, 大概是在猜測她在學校遭遇了什么吧——連不能說話的父親都著了急,嘴里一直發出模糊的聲音, 這讓她感到酸楚又疼痛。

    她好累啊。

    ……她只想睡一覺。

    當晚過八點她才醒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過了一會兒意識才逐漸恢復,身體微微的酸痛,連手指尖都是無力的, 她的精神仍是一片混沌。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也許是她翻身的動靜讓門外的家人們知道她醒了,母親和秀知一并走了進來,一個手里端著粥, 另一個手里端著一盤小甜果兒。

    她們一起坐到她床邊哄她吃飯,她卻完全沒有胃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母親見了連連嘆氣,又問她:“到底是怎么了,你多少也要說句話,就這么不聲不響地在床上躺著,母親的心都要被你揉碎了……”

    說著又落下了眼淚。

    她有些茫然,其實也不是有意要瞞著誰,只是很多事不知該從何說起,何況此刻她的傷口還很新鮮,立刻去揭又要鮮血淋漓,她只希望家里人能容她養上幾天,等創口結了痂她便可以云淡風輕地對他們講述了。

    “我沒什么事,只是有點累了,”她終于開了口,也許是因為白天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此刻她的嗓子已經有些啞,“我只想再休息一下……過兩天就會好起來的。”

    她母親見她終于開口說了話,心里多少也踏實了一些,一邊輕輕拍著女兒的手背一邊說“好”,過一會兒又聽幺女說:“學校的工作……我不太想做了,之后會再找別的去處,就是薪酬上……可能會少一些……”

    她說這話時神情間有些愧疚,好像很抱歉自己不能讓家人過得更好一些,賀敏之簡直心疼得要命,眼淚不自覺掉得更兇,立刻說:“不去了不去了,你不舒服就再也不要去了,橫豎現在你哥哥也找到了工作,你就好好養在家里,踏踏實實陪著母親……”

    這真是體貼的話,令白清嘉心頭一暖,她動了動自己無力的手指,也輕輕摸了摸母親的手。

    ……很暖和。

    一旁的秀知看著她們小姐的情緒似乎變得好些了,便趕忙趁勢勸她吃飯——這是秀知的老本行,十分嫻熟十分自然,來回哄了幾回終于說動了白清嘉、肯自己坐起來喝兩口粥了。

    賀敏之和秀知見狀都很欣慰,后者想了想又試探著說:“今天下午小姐睡著后,有、有人登門來找,想見小姐一面……”

    白清嘉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問:“是誰?”

    秀知和賀敏之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的神情都有幾分微妙,過了一會兒才答:“是……是徐三少爺。”

    啪嗒。

    白清嘉的勺子掉進了粥碗,一點湯水濺了出來,弄臟了她的手指。

    她母親和秀知并不清楚她和那人的淵源,既不知曉一年前她被他拒絕的事,又不知曉近來他們早已碰過好幾次面;在她們眼里那人只是個親手殺了徐振和他兒子的狠絕之輩、如今上海灘最有權勢的將軍,跟她還有幾分曖昧的情意,僅此而已。

    此時秀知見了她這個反應、還以為她只是純粹的吃驚,于是又緊跟著說:“人是下午兩點前后來的,身邊只帶了兩個軍官,說是想見小姐一面……我說小姐睡了,他便說他可以在門外等,人到現在都沒走,還在外面站著呢……”

    秀知在此時說這些話也都是經過考慮的。

    她畢竟知道她家小姐曾有多么迷戀那位軍官,就算對方一文不名、老爺夫人都不贊同也毫不在意,執拗到屢次三番放下身段去跟對方見面;如今可好了,對方得了潑天的富貴,就算是姓愛新覺羅的格格也娶得起,老爺夫人必然不會再說什么,這雙曾經遺憾錯過的有情人也總算能終成眷屬了。

    哪料她家小姐一聽這話不但毫無喜色,還氣得一把摔了手上的勺子,“咣當”一聲巨響把人嚇了一大跳,又臉色冷極了地說:“讓他滾!滾得遠遠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如此激烈的反應實在讓秀知和她母親都措手不及,驚慌之下又聽白清嘉一個勁兒咳嗽了起來,氣息都因此亂成一團了,于是誰都不敢再提有關那個人的事,撿勺子的撿勺子、安慰人的安慰人,真是手忙腳亂一團糟。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下又是半個多小時之后的事了。

    賀敏之和秀知一起從房間里出來,白清平和鄧寧正和白宏景一起坐在廳里,一見她們就問:“清嘉是怎么了?剛才發的是什么脾氣?”

    賀敏之也說不明白,只能一直搖著頭嘆氣,過了一會兒又扭頭跟秀知說:“你去瞧瞧他還在不在,要是還在就把人勸走吧,就說清嘉不想見他,請他往后也別再來了。”

    秀知點頭答應,很快便朝門口走去了,鄧寧的神情卻有些奇怪,手在下面偷偷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白清平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了她一眼,問:“怎么?”

    鄧寧的嘴張開又合上,先看看白宏景、又看看賀敏之,最終還是沒說話,只眼神復雜地搖了搖頭。

    另一邊的秀知終于打開了門,小心翼翼探出頭去瞧時,那位將軍果然還站在原處。

    她們這個小弄堂十分狹窄,軍車是開不進的、只能停在弄堂口,今天左鄰右舍回家時都瞧見了,紛紛議論這樣氣派的車子是屬于誰的;等一路嘰嘰喳喳地走進堂口便看見了在白家門口安安靜靜站著的軍官,挺拔而肅穆,一看便知身份卓然,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這也不能怪鄰里膽小,畢竟就連秀知見了這位當年的徐三少爺也難免心里打鼓,盡管他看上去其實跟過去一模一樣,并沒有擺什么大將軍的架子;此時月色朗潤,他就那樣站在二月寒冷的夜風里,沉郁且安靜,好像有著永遠也用不完的耐心。

    她開門的動靜驚動了他,讓他抬眼朝她看了過來,漆黑的眼底依稀劃過一點波動,后來看到是她也就消弭了下去,但還是很禮貌地詢問:“……她好一些了么?”

    語氣很沉,字字清晰,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左臉處有一個巴掌印,那個膽敢打他的人或許還蓄了不短的指甲,以至于在那里留下了兩條血痕,傷口還沒處理過,依稀還有殷出的血跡。

    秀知不敢再看了,匆忙低下了頭,答:“好、好一些了……已經醒過來了……”

    ……竟緊張到有些結巴。

    他應了一聲,好像有些放心,默了一會兒又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她么?”

    這其實不是一個有權勢的上位者該說的話——他已經什么都有了,在這混亂的世道上只要手里握著一把槍就可以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而他在此之外還擁有無窮的財富和權力,他完全可以讓他的兵破門而出,讓所有人按著他的心意做事。

    可他卻并沒有那么做——相反,他選擇了征詢和等待。

    秀知有些惶恐,想起剛才小姐的抗拒、手心也不禁生了一層冷汗,斟酌了半天還是盡力磕磕絆絆地答:“小姐她還有些不舒服,就請將軍回去吧,往后……往后也……不必再來了……”

    說后半句話時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簡直不敢再看那位將軍的神情了;好不容易硬著頭皮抬起頭,卻見站在他右手的副官當先動了怒,眉頭緊緊地皺著,說:“荒謬,我們將軍于百忙之中專程……”

    這番不滿的話還未說到一半就被他的將軍揮手打斷了,他的神情還和幾年前秀知認識的那位徐三少爺一樣平和而謹篤,沒有一絲惱怒或不耐。

    “那就請她好好休息吧,”他似乎嘆了口氣,挺拔的身影被明亮的月光拖得很長,“我明天再來。”

    秀知很慶幸他沒有發火,可又對他那句“明天再來”感到費解——難道剛才他沒有聽懂她的意思?瞧小姐剛才的架勢,別說明天了……就是到了明年恐怕也不會愿意見他的。

    她抿了抿嘴,猶豫著要不要把話說得再白些,剛要張嘴便看到那位將軍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信箋,就像過往一樣疊得方方正正整整齊齊,沒有哪怕一絲褶皺。

    “煩請你把這個交給她,”他繼續禮貌地說著,說到一半時語氣微微頓了頓,英俊的面容有一半隱沒在沒有月光的陰影里,“如果她不愿意看,丟了也無妨。”

    秀知聞言立刻局促地接過,連說自己一定會轉交,他點頭說了一聲“謝謝”,隨后便轉身往弄堂口外走去,左右兩個副官紛紛跟上,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月色融融處。

    秀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總覺得那個場景……瞧著有些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