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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88節

    金雷護佑,這得是什么大氣運的人物,他年歲幾何?他出身哪里?他歸屬哪方宗族門派?他們是否可以結交?可以拉攏?還是可以做些什么……

    “許多人過來了。”

    林然踮著腳望了望:“會很麻煩,要不我們今晚就走吧?”

    元景爍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定定望著她,那目光熠熠,漆黑的夜色中比星光灼人。

    他忽然上前,用力抱住她。

    “謝謝。”

    他聲音沙啞,并不說謝什么,只說:“謝謝。”

    林然愣了一下,笑著拍了拍他的背,什么也沒說,一如往日。

    她說過很多道理,做過很多事,卻從不說自己的功勞…從不說,仿佛那些輕描淡寫、不值一提。

    但是他都記得,每一件,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背上的力度輕柔,元景爍不看都知道她笑著的模樣,哪怕衣角血還沒凝固,哪怕頭發散亂,可眉眼彎彎、眼睛亮亮,斂盡了溫柔。

    她看著高挑,卻比他矮了一頭,元景爍抱著她,突然意識到她竟是這樣纖瘦。

    纖瘦的、有著明亮眼睛和笑容、用著最美的劍的姑娘。

    是林然。

    元景爍凝著她秀美的側臉,心口突然顫動,涌起一種沖動。

    可是她卻已經扭臉很自然地問:“我們走嗎?”

    元景爍喉結動了動,垂下眼,含著一聲“我們”細細咀嚼,慢慢收斂起那些沖動渴望的情緒:“走。”

    林然:“還去金都?”

    元景爍:“去。”

    林然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一塊香餑餑,去金都,說不定是主動往狼窩里跳。”

    “如果不怕崩壞了牙。”元景爍道:“那就盡管來。”

    林然笑著,給他豎起大拇指:“那就走。”

    “我去找小月,這孩子得放眼皮底下盯著。”

    她念叨著轉身去找不知跑哪兒去的小兔妖,元景爍望著她的背影,慢慢大笑起來,笑得無比暢快。

    竟然有這樣的人。

    他何其有幸,竟然遇上這樣的人,這一路,能有她相陪。

    陪他雪山火海,陪他千里絕殺,在這最凄涼的月夜拉他起來,還將陪他,走過未來無盡的風霜雪雨、看遍世間明陽瑰朝。

    這一刻,元景爍突然前所未有地、對未來感到歡喜和期待。

    如果這就是他的未來、他的命,那他或許也可以…心向往之。

    第55章

    林然和元景爍商量,金雷的消息肯定是瞞不住了,天一亮不知道多少人來找他,麻煩死了,干脆趁夜離開直奔金都。

    他們的錢袋都給出去,林然已經做好了腿著去的準備,竟然從廢墟角落里發現了他們那匹疾風馬。

    這小東西賊機靈也不知之前躲在什么,連毛皮都沒傷到,它也沒跑,看安全了,自己咬著韁繩拖著馬車顛顛跑過來,對著兩個人膩膩歪歪地蹭。

    “崽,你回來,我們很感動。”

    林然抱著馬頭,感動得流下眼淚:“但咱家的馬車不是已經裂了嗎?你這悶不吭聲從哪兒順的馬車啊?”一匹馬出去還多帶個馬車回來——這什么連吃帶拿的極品cao作?!

    疾風馬打了個響鼻,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裝傻。

    啊?什么馬車?跑著跑著就有了,它只是一匹無辜的小馬馬,它怎么會知道。

    元景爍瞥一眼它,懶洋洋:“它賊得很,知道單有它自己一匹馬沒用。”

    三個人一匹馬,誰騎誰不騎?有了馬車它才有用武之地。

    疾風馬嗲嗲地叫,撒嬌似的往他手肘蹭,元景爍看著嫌棄它,卻到底被它蹭得摸了摸它的頭,輸了一點靈氣過去,給這小虛馬險些沒美出馬屁來。

    他們架著馬車出城時,華陽城的云家拍賣行管事卻遙遙從城里追來,還帶著一架威風的龍獅獸車。

    管事笑道:“少主走時特意吩咐了留這架獸車為元道友驅使,并這一些靈石供道友路上開銷…少主還請我與道友囑咐,道友往金都去,莫走主道,請從萊陽城那邊繞路。”

    華陽城距離金都已經不遠,順著主道走,不過幾日路程就到,可若是從萊陽城那邊,便是南轅北轍,平白多繞了大半個月的路程。

    元景爍:“這是為何?”

    管事壓低聲音:“道友該知道金都斬妖之事,那惡妖所在之處便是距離金都郊外的成莊,正離主道不遠,為了防止惡妖及其同黨逃竄,金都州府直接將周圍千里的大小道路都給封禁了,一寸寸嚴查,亂得厲害;道友從萊陽城那邊繞路,雖然要多費些時候,但省了許多麻煩事。”

    “好,我會從萊陽城走。”

    元景爍點點頭,在管事要把獸鞭遞過來時卻斷然道:“一架馬車足矣,獸車不必了,替我謝過他好意,與他說我們金都再見。”

    管事還要再勸,元景爍擺擺手,卷起馬鞭在馬車邊沿敲了一下,一直被嚇得哆嗦卻又悄咪瞪龍獅獸的疾風馬嘶鳴一聲,拉著馬車顛顛跑走了。

    管事一愣,望著他們的背影,笑著搖搖頭,才轉身回去。

    ……

    沒有金丹后期大佬追殺的路程變得平平無奇,沒有刺激、也沒有跌宕起伏,只有樸實無華且枯燥的快樂。

    林然美顛顛。

    元景爍結丹了,以后也算有自保之力;正好快到金都、她就可以坐方舟可以回劍閣了,回家就可以抱師父的大腿,吃阿辛做的紅燒rou…

    要說唯一讓她有點頭痛的,就是身邊還沒摸清路數立場不明的小兔妖了。

    天快黑了,他們已經越過最近的城池,不想折返,干脆就在外面過一晚。

    林然坐在升起的火堆邊,雙手拿著一個rou餅慢吞吞地啃,一邊啃一邊瞅對面認真打坐修煉的小月。

    小月睜開眼,姣好美麗的面龐,眼波流轉,純潔天真里糅雜著不可說的糜魅。

    她像是生在深海晦暗泥沼中的蚌,袒露著鮮嫩的蚌rou,看似無害、看似純潔,可那柔軟的嫩rou不過是吸引魚的餌,當魚被誘得游進去,那蚌rou就會狠狠吸住它、蚌殼將之碾碎成rou泥,把所有血和rou貪婪地吞噬,徹底吸收為養料,再重新怯怯張開柔軟的嫩rou,尋覓著下一條魚…

    林然身邊的人多是君子、各具風骨。便是妖異靡艷如奚辛骨子里也是名門天驕的傲慢;之前碰到的瀛舟也好歹頂著張溫文爾雅的殼子,自有作為一方霧都之主的霸道,元景爍、晏凌…即使是侯曼娥,那姑娘骨頭都是硬的。

    但小月不一樣,看著她,林然總會莫名想起曾在哪本書里看過的、從暗穢泥沼中攀出來的鬼藤。

    這種生物,它們沒有骨、沒有根,它會攀在遇見的一切生物上,貪婪地吸干它們所有的生命。

    它們只有兩種結局,要么被更強大的獸類和植物碾碎、吞吃;要么那僥幸茍活下來的,就會越長越大、在陰暗處蟄伏著生長,直到有一天長滿整片森林…把森林里所有生物化為自己的養料。

    “你是在看我嗎?”

    柔膩的聲音響起,林然抬起頭,小月望著她,甜甜地笑:“然jiejie,一直盯著人家,你不會是…”

    她咧嘴,笑出白亮的鋒利的牙,眼神惡毒:“不會是個變態吧。”

    “…”林然吞下一塊rou餅,睜著死魚眼無神地看她。

    這無異于挑釁,小月被她看得冷下臉,陰嗖嗖瞪她。

    “我去前面探探路。”

    元景爍忽然從面前走過,林然仰頭看他,正開口問要不要幫忙,旁邊小月瞬間變了張臉,軟綿綿道:“元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一個變臉絕技,林然砸吧砸吧嘴。

    “不必。”

    元景爍瞥一眼小月,語氣淡淡,卻是沒像以前那么冷。

    那天她畢竟也幫過他,林然知道元景爍都記得,他是個情義分明的人,無論小月的目的,幫過就是幫過,該客氣的地方就是該客氣

    …但是也僅限如此了。

    小月落寞地低下頭,臉上寫滿了被心上人拒絕的難過,元景爍就跟瞎了似的轉過頭,從始至終面無表情,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林然每次看他倆,都覺得像在看狗血言情劇,講霸道冷酷男主角和小白花女主的虐戀情深。

    …除了這只小白花抽筋扒皮不眨眼,霸道冷酷男主角后宮女團三千

    “看熱鬧,開心是吧。”

    鬢角突然一癢,已經被斜插進一枝細長的東西,林然愣,伸手去摸,摸到柔軟的花苞。

    “花?戴這玩意兒干什么。”

    林然一頭霧水,要摘下來,卻被攥住手腕:“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姑娘,你說戴花是什么?”

    林然覺得自己的少女心被痛擊了,她為自己正名:“我當然記得,我就是覺得戴朵花很奇怪。”而且誰知道這熊孩子從哪摘的什么花,一個送金丹的直男啊直男啊他得送出什么花?!

    元景爍臉瞬間黑了,抿緊唇盯著她,半響呵一聲:“隨便你。”話音未落,邁著大長腿快步走了。

    林然懵懵看著他背影,到底把花摘下來,出乎意料不是什么大紅大紫死亡芭比,竟然是一朵少見的云青色小花,花瓣細長小小的,不知是哪里的野花,倒還真挺好看的。

    林然就沒舍得扔,捏著花莖輕輕轉。

    “元大哥送你的花,真好看。”

    小月涼涼出聲,蓮里蓮氣:“然jiejie真幸福,一點女人味也沒有,元大哥都喜歡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瞎的眼。”

    林然:“…”

    “不過你這么木訥,一板一眼、乏味無趣,又能讓他喜歡多久呢?”

    小月慢條斯理:“男人總會喜歡更鮮嫩的身體,尤其是元大哥那樣的性子,他不會甘于平凡的生活,他永遠追逐力量、追逐熱烈和刺激,只有能與他勢均力敵的女人才可以長久占據他的心,你太寡淡了,就像一杯水,怎么能滿足喝慣了烈酒的人?你滿足不了他的征服欲,早晚會被他拋棄的。”

    林然:“…”我的媽,還扯得挺真情實感?!

    “你差不多行了。”林然揉了揉額角:“你喜歡他歸你喜歡,我跟你說了幾次,我不是你情敵…我和元景爍沒有兒女之情,就是同伴,有緣一起走一段的同伴。”

    小月盯著林然,發現她神色非常坦蕩。

    她是真心這么覺得。

    “…你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

    小月頓覺無比可笑,她嗤笑:“同伴會事事為你考慮?同伴會送你敵人的金丹?同伴會摘一朵花戴你頭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