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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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金丹后期,足以把他留下來,足以讓他…死在這里! 他會死。 他會死!! 畢烽雙目驟然赤紅。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猛地爆喝:“我不能死——!!!” 他周身涌起濃郁的紫色魔氣,驟然心口的本已暗淡的金丹瞬間被紫氣侵染,前所未有強悍的力量洪波從他體內爆出。 兩位客卿瞬間悚然,脫口而出:“不好!他要墮魔——” 他們眼神瞬間被恐懼填滿,下意識后退逃竄,一雙枯敗如鷹隼的手爪卻狠狠掐住他們喉嚨,他們爆出一聲慘叫,身體迅速萎縮,滾滾靈氣如潮水向畢烽涌去。 “燕州容不下我,他們會殺了我,我沒有活路了。” 畢烽喃喃,眼中爆出可怖的光:“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我只能成魔,我只能去幽冥絕地……” “是你們逼我的!” 他厲喝:“你們都該死!都該死,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兩個客卿身體驟然爆開,金丹湮沒為飛灰,畢烽一掌抓向元景爍。 小月眼神一閃,本想替元景爍擋一擋以搏得他的好感,只是畢烽已經墮魔,周身濃郁的幽暗之氣牽動著她體內的氣息都在翻涌,她臉色變了變,想到自己若是身份暴露會發生什么,眼底劃過一瞬的畏怯和陰冷。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他是純陽體、又有大氣運,樣樣都好,是個難得的極品…可再難得,也只是難得。 天底下最多的就是男人,她還可以去尋找去喜歡下一個合適的男人,可她還不敢暴露自己的異常,若是擾亂了計劃……那個女人不會放過她。 小月眼神閃爍,畏怯、不甘與恨意殺意交織,半響終是不動聲色退開,元景爍似乎一無所覺地躺在那兒,沒有出聲。 元景爍覺得很累。 他渾身的血都像是流干,沒有靈氣、也沒有力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呼吸,是不是已經是具尸體。 他感覺到畢烽冰冷的手掌抓來,他也感覺到小月退開,他都懶得理,那股特殊的炙熱從破裂的心臟一寸寸涌出,迅速修復著他各處的傷口,和破敗的身體廝殺角逐,有什么一聲聲在腦子尖叫著讓他起來,讓他躲避讓他反擊,他也懶得理。 他真的很累了。 他突然想起幼時站在祠堂里、族長老邁殷切的叮嚀,想起少時離家所有人期待而恭順的目光,這許多年,闖過江湖、看過一個王朝最頂峰權力的腥風血雨,橫跨昆云連山,來到這個神秘壯闊的修真界,未來還將繼續,被那無形的力量推著、拱著,走向不知何方。 這好嗎?這值得羨慕嗎? 這是好的,該是值得所有人羨慕的——誰遇見他,不會嘆一聲“好命“? 他只是不該發現就好了。 不該發現那么多,就可以渾渾噩噩,就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被賦予的一切,安于“好命”,安于做一只精致的、重要而珍貴的提線木偶。 可是他發現了。 發現了絲絲縷縷的、長不可測的線,來自于那幽深浩瀚得不可想象也永遠望不穿邊界的蒼穹。 元景爍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割裂成兩半,其中一個拼命掙扎、嘶吼著要不屈要爬起來握刀將敵人劈碎;可另一個靈魂卻泠泠站在高處俯瞰,像是在看一出鬧劇,冷眼旁觀。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漫不經心地在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擺脫這些東西,是不是就能掙脫那些看不見的、摸不清的、卻仿佛跗骨之蛆從來如影隨形的…命運。 但他卻感覺那掌風在面前止住。 濕潤的、猩紅的液體,一滴一滴,墜在他唇邊,微咸,卻清甜。 元景爍心臟突然緊縮。 他掙扎著、奮力地睜開眼,清瘦的身影背對他靜靜立著,脊背纖弱卻挺拔如竹。 烏云被晚風吹散,月涼如水灑下,照亮她清冽沉靜的側臉,和半邊…漸漸被血氤開的肩膀。 “元景爍。” 她偏過頭,笑著說:“我打不過他,你得起來啊。” 元景爍瞬間紅了眼。 云長清與長老、城主副使一眾人步子驟然頓住。 狂暴璀璨的金光瞬間劃過整片天際,萬丈穹頂猶如薄紙被生生撕裂,恢弘的深紫色雷云壯闊波瀾,猶如黃金澆筑的燦金色雷劫幾乎奪走所有人的視線。 所有人都呆滯,他們怔怔望著那漫天雷云中璀璨明亮得不可直視的金光,良久良久沒有人說話,直到不知誰做夢似的呢喃:“金雷…” “是金雷!” “竟然真的有金雷!可傳說中金雷只有——” “…有大造化尊者轉世。” 云長清輕輕一聲慨嘆:“天命主宰,天佑之劫。” 第54章 深紫色雷云攪動著整個穹頂,狂風不知何時席卷,挾裹著滔天的威視如巨龍咆哮。 整座城的人都被這狂亂暴動的洪波驚醒,長街上一扇扇門窗被推開,或是打坐或者休息或還在玩樂的修士們紛紛探出頭,震驚往四周張望:“這是什么?” “這是怎么了?” “是有人渡劫?金丹雷劫?”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轟”的一聲巨響震徹耳畔,所有人駭然抬頭,眼睜睜望著那黑暗的天幕緩緩撕裂開一道巨口,在翻滾吞吐的雷云中,璀璨金光乍現,剎那間奪走了所有人的視野。 “這雷怎么是金色的?!” “是啊,便是成元嬰也沒見過金色的雷劫。” “這是……傳說中的,金雷!” “金雷?那是什么玩意兒” “是金雷!”終于有人駭然喝道:“傳說中有大功德大傳承的尊者轉世、得天道愛重,天道為嘉獎其功德,賦予大氣運、大命理,為顯護佑,會特降下金雷,彰顯與眾不同之尊。” “竟是如此——啊!降下了!雷降下了!” 剎那金光刺目如巨斧劈裂天際,第一道驚雷轟然劈下。 林然感覺自己被什么抱住。 他身上是揮不去的血腥味、有汗水,有泥塵,他抱住她的手臂很緊,林然摸到滑膩的血,到處都是血,在他破損的、折裂的皮rou骨骼上蜿蜒,讓人不禁恍惚,一個人怎么可以流出這么多血。 閃耀金光咄咄而來,卻被他擋住,那雷劈在他身上,林然嗅到更濃郁的血味,他悶哼一聲,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身上的傷口被生生劈裂、再迅速愈合,逐漸磨礪成更強悍柔韌的體魄。 這時,那只手臂抬起來,手掌按在她肩膀被貫穿的傷口,下一瞬,龐大的霸道的金色靈氣洶涌灌入,林然感覺到處都是麻癢,是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愈合,連帶著之前受過天罰的暗傷都在迅速恢復。 林然抬起頭,對上一雙金色的眸子。 那金色是那么的美麗、輝煌,最純正黃金澆筑,像年輕獅王威風凜凜的鬃毛,踩在高山崖頂俯瞰無垠山川草原時隨獵獵咆哮飄揚。 林然本來想鄭重一點,奈何全身太麻了,麻得像她所有的癢癢rou都被同時被撓,那酸爽,以至于她的表情管理失控,臉部線條不由地有點扭曲:“恭、恭喜你,要結丹了。” 元景爍望著她,他的目光復雜而專注,金黃色眼眸是世上最華麗的鏡,也因此林然更清晰看見他瞳孔中倒映出自己像個智障的笑臉,頓時羞恥,咳了咳,正要說什么,卻看見那邊一個人影迅速往城外竄去,林然臉色一變:“畢烽!他要跑——” 畢烽已經墮魔,被心魔cao縱神智的修士實力大增、而與之也會變成殘暴嗜血的怪物,若是讓他逃出去,不知要造出多少霍亂。 “不能讓他逃走!” 林然要拔劍:“華陽城的主事人就要來了,我去拖一拖,一定要把他留下來。” 元景爍靜靜望著她,林然一時顧不得他,就要去追,身體就是一輕,已經被推著輕飄飄落在地上。 林然扭頭,眼看勁風驟然自云景爍身邊匯聚,咆哮著貫穿天地,轟然又是一道金雷劈下,璀璨的雷光穿透颶風重重劈在中心的他身上,隔著狂亂的風旋看不清他眉目,只能看見風中千萬道金光浮現,它們簇擁在他身邊,緩緩化為無數金色冷刃。 瘋狂逃竄的畢烽已經看見華陽城的城門。 他成功了,他能活了!只要逃走,只要去了幽冥,他就能活了! 笑容還沒來得及在他臉上擴大,畢烽突然心頭大悸,冥冥中不可說的強烈不詳預感,讓他不安。 在這種無法言狀的濃郁不安中,他回了下頭。 他回了頭。 他看見,那個怪物一樣恐怖的少年,高高立在漫天颶風中,無數金紋如星光環繞,驚雷如巨龍順著他堅挺健韌的身體蜿蜒咆哮,他緩緩抬起了手臂,于是那些金紋化為的利刃,一寸寸調轉刃鋒—— 隔著半座城,畢烽對上一雙眼。 一雙金色的、神祇般冷漠駭人的眸子。 最后一道驚雷轟然劈下,無數金光鋪天蓋地沖覆了他整個世界。 “不——” …… 林然眼看著金光將元景爍和畢烽覆蓋,就知道這波兒穩了。 “這掛也太大了…” 林然望著漫天金雷,忍不住感慨,又突發奇想:“金雷,是不是傳說中什么上古巨佬轉世來著?你說他還有什么記憶嗎?” 天一懶洋洋:“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問他?” 林然砸吧一下嘴,果斷搖了搖頭:“算了,他是肯定不會說的,八成還要嫌我煩人,兇巴巴的…青春期的熊孩子可惹不起。”隨口吐槽著,林然瞥見不遠處縮在墻角的小月,頓了頓,往那邊走。 天一其實不這么覺得,他覺得別人去問、元景爍理都不會理,但若是林然去問,那小子怕是真會說的…不知道為什么,天一就是有這種信心。 他覺得林然對于元景爍來說挺不一樣的。 但是天一看了看輕快走向小月的林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說出來做什么?元景爍終究有他自己的陽關道,林然也有自己的獨木橋,機緣巧合遇上了、一起并肩走一段,到了合適的時候各自道別、分開、走遠,也許幾十幾百年后能有緣再見,他有了摯友紅顏,她站在師門兄妹身邊,彼此相視一笑,就夠了。 所以還說出來做什么? 元景爍不想要牽掛、不想要情深,林然更不需要。 天一像以往的任何一次,把所有看出的看不出的都咽回喉嚨里,沉默不語。 林然一無所覺地走到小月旁邊,看見這反社會人格傾向的小兔妖直勾勾盯著半空中的金光,那小眼神一眨不眨的,小臉泛紅、呼吸急促,眼睛水盈盈的,滿臉甜蜜和羞澀。 林然有一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