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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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烽瞳孔驟縮,下一瞬,他聽見少年嘶啞的低笑、含著粘稠的血沫,一口一口,粘膩、guntang,是不死不休的傲與癲狂。 “便是我死,你也別想活?!?/br> 他笑得昂揚又猖烈:“生而盡歡,死又何懼?可殺我元景爍者,必當焚骨滅魂為我陪葬!” 第53章 遮蔽了半個天空的虛空巨掌轟然坍塌,被封閉的屏障被沖撞得裂開一道口子,涌動的靈氣波動傳出。 城主府中,正在小酌笑談的幾人同時察覺異樣,云長清眉宇一凝,旁邊云家長老與華陽城主副使驚站而起:“金丹后期的靈氣波動——有人在城中動武?!” 哪來的狂徒,公然在陪都暗襲,好大的膽子?! 城主副使臉色狠厲,站起來對云長清拱手:“云公子,請恕某失陪。” 云長清站起來,面色肅然:“副使客氣,云家也是燕州府民,既然云某也在,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便一起同去,若出了事、也可搭一把手?!?/br> 副使自無不應:“云少主仁義,請。” 畢烽僵硬地緩緩低下頭,看見洞穿自己心口的刀。 “豎子爾敢——” 畢烽呆滯過后,怒火瞬間沖頂,一掌猛拍向元景爍心口,元景爍噴出一口血,同時整個黃土巨掌轟然碎裂,無數堅石灰塵鋪天蓋地砸墜,元景爍如折翼的鷹隼從半空跌落,狠狠撞碎房屋在滾滾煙塵中砸在地上,“鐺鈴”一聲脆響,刀跌出他手心,跌落在地上。 猩濃的血氣往上涌,元景爍喘著氣,胸膛起伏越來越微弱,卻在笑。 他笑著,笑望著畢烽被碎石砸著從半空墜落,跪坐在地上,掏出丹藥瘋了似的塞進嘴里,卻堵不住心口的破洞和滾滾湮沒的靈氣。 “不不不——” 畢烽喃喃著,忽然從拿出一個小方盒,掏出里面一顆黑色的丹藥塞進嘴里。 “?。。?!” 畢烽爆出凄厲的慘叫,胸口血rou消融,浮現出一顆拇指肚大的金丹,已經被震出皸裂碎痕的金丹陡然散發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所過之處,天地靈氣鯨吞般涌入,被刀勢腐蝕的血rou迅速愈合。 元景爍的笑一寸寸凝固。 終于,畢烽胸口殘存的刀勢被生生消融,畢烽滿頭冷汗低下頭,縮小了小半圈的黯淡金丹緩緩融回他身體。 金丹中期,他的修為也被降到金丹中期。 他生生從金丹后期跌落到中期,百年的苦修于今日一朝盡毀。 畢烽心底翻涌無窮的恨意,他大步走向元景爍,一腳踹在元景爍心口,將元景爍生生踹得滾開十幾丈遠:“沒想到吧,沒想到我還能活著混賬東西!你一個小小的筑基,根本不知道金丹的神通!” “為了殺你,我毀了修為、放棄長風城百年的根基此生要被燕州追殺!我甚至不得不吃了魔丹激發潛質護住性命,就為了殺你!就為了殺你啊——” 夾雜著內臟碎片的血噴了滿地,畢烽瘋狂地一腳一腳地踹,一邊踹一怒罵,直到最后猛地踹在少年臉上,將他生生踩進地里。 “還沒死?啊?還沒死!為什么這樣都不死?!” 畢烽望著少年狼狽不堪的面容,即使全身骨骼都扭曲斷裂,他仍然活著,仍然直勾勾扭著頭,那雙猩紅的冰冷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帶著不死不休的決絕與殺意。 畢烽心中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懼,是的,魔丹的副作用讓他理智漸漸剝離,更沖動更激烈的情緒填充他的大腦,也讓他想起一些他往日并不敢承認的真相——他恐懼這個少年。 這樣都不懼,這樣都不死,這樣都仿佛能隨時暴起生生撕開自己的喉嚨。 這不是人,這是怪物,他就是個怪物! “景爍!” 清冽的女聲在旁邊暴起,林然看著生死不知倒在那里的元景爍,她想沖過去,卻被周圍幾個金丹纏著不得寸進。 她現在只是筑基修為,她掙不開她們。 除非…… “你要干什么?!” 天一察覺到什么,厲喝:“林然你想都別想!你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天雷!你必死無疑!” 林然收回蠢蠢欲動的小爪爪,義正辭嚴:“元景爍死了,畢烽也不會放過我。” 天一:“別給我扯淡,你是劍閣親傳弟子,你的心頭血還在江無涯那里供著長明燈,給畢烽幾個膽子敢殺你?!?/br> 林然沒有說話。 “這是他的命?!?/br> 天一聲音忽然平靜下來,平靜得近乎冷酷:“從一開始他就是本不該在這個世界線出現的白光主角,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存在,但我們都知道,林然,如果他現在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可只有活著扶搖而起的,才是真正的鵬,半途隕落的,便只是不值一提的塵埃。 “這是他必經的路,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你不該插手?!?/br> 天一:“林然,護崽子不是這么護的?!?/br> 林然閉了閉眼。 天一知道她聽進去了,可是她卻道:“天一,他是個好孩子?!?/br> 天一幾乎想按著她的腦袋打。 天一冷笑:“天底下好孩子多了去了?!?/br> 林然笑了笑,輕聲說:“可是我現在認識的是他。” 天一無言。 “沒辦法,護短是種病,我病得不輕。 ” 林然笑:“不過放心,我有分寸?!?/br> 她下定了決心,猛地扭頭,對那邊藏在梁柱后窺視的小月喊:“無論你想做什么,他都得活著你才能達成目的!” 小月一愣,隨即抿著嘴巴笑:“我是喜歡他,可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啊,何必去和金丹后期的強者硬碰硬,或者…” 她眼波流轉,聲音柔軟粘稠:“…我去幫他,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不能給你什么好處。” 林然避開對面的法光,坦坦蕩蕩:“但我這個人記仇,你在這里看戲,他死了,我也一定弄死你。” 小月臉僵了。 林然:“我說真的?!?/br> 小月臉色變了變,最后也沒搞明白林然是不是認真的,但是這個女人她摸不透,她不敢賭。 小月警惕看了看林然,咬了咬唇,化為一道流光直沖向畢烽。 畢烽正要徹底碾碎元景爍的腦袋,后腦一陣爪風撓過,他猛地回頭,覆滿雪白皮毛的利爪擦著他的臉,滿是擔憂的軟糯聲音:“元大哥你沒事吧,小月這就來救你?!?/br> 半昏在地上的元景爍,眼睫顫了顫。 畢烽下意識一掌拍去,小月敏捷地躲過,輕巧后退兩步跳在房梁上,月色下豐滿玲瓏的身姿,面龐純潔雙目盈盈,一雙柔軟兔耳立起,修為步步攀升,很快攀到筑基巔峰。 “他不能死哦?!?/br> 她軟軟說:“我喜歡他,他還沒有喜歡上我,他不能死哦。” 畢烽被阻撓,大怒著又拍去:“小小半妖,找死!” 小月咯咯笑著退卻,明明只是筑基的修為,可身形卻如魑魅詭譎,畢烽幾次沒抓住,惱怒至極,重重一跺腳,大地躥出一條十數丈高黃土凝成的巨蟒猛咬向小月脖頸,小月扭身避過,半個肩膀的皮rou卻還是被生生扯掉。 小月眼神一戾,冒著被巨蟒活吞的危險也生生往前,爪尖硬是在畢烽手臂劃下一道血口。 傷口太小,畢烽毫不在意,繼繼續逼向小月,小月捂著肩膀往后躍跳,死死盯著那緩緩愈合的傷口飄出的淡紫薄霧,咧嘴一笑,笑得陰毒無比。 “敢傷我?!彼鹈鄣啬剜骸澳阍撍馈?/br> 林然看小月沖去阻攔,一劍斬開襲擊來的死士,在噴濺的鮮血中對著還要攻來的幾個客卿橫劍厲喝:“我乃萬仞劍閣無情劍主之親傳弟子林然,心頭血點的長明燈就祭在劍閣祁山大殿之上,我若身死,長明燈立刻熄滅,我死前所有看見的景象都會溯回流光傳劍閣,我的師門必會為我報仇,你們可想好,有幾條命夠得上元嬰劍主的一劍。” “無情劍主”四個字一出,全場瞬間死寂,所有人面色一變。 兩位客卿驚疑不定,連諸多死士步子都頓了一頓,那邊畢烽驟然大罵:“不可能!賤人焉敢胡言亂語?!給我殺了她!” “我手中握的,便是劍閣神劍風竹。” 林然對畢烽的怒罵置若罔聞,豎起長劍:“信與不信皆在你們,但與我們結仇的是畢烽,不是你們,你們真的愿意為他賭被萬仞劍閣不死不休追殺的下場?!” 氣氛瞬間一凝。 畢烽:“他們是我的客卿!追隨我至今已經與我脫不開關系!別聽她挑撥離間立刻殺了她——” “他現在修為倒退,只是個金丹中期,和你們一樣,你們為何還要低他一頭聽他號令?在城中公然殺人的是他,違反禁令的是他,而你們只是被他脅迫,只要功過相抵,一切都還來得及?!?/br> 林然緩緩轉劍,劍鋒直指被小月糾纏的畢烽,眼中終于驚瀉出肅殺的冷意:“畢烽違逆州令,其罪當誅,我林然以心魔起誓,誰若殺了畢烽,來日我回萬仞劍閣,必親自請命師門向燕州州府為他請功!” 畢烽:“妖女一派胡言!不過是垂死掙扎——快殺了她!” 沒有人說話,但是空氣中有什么微妙的東西變了。 兩位客卿對視一眼。 畢烽敏銳察覺到異樣,斷然爆喝:“殺了她?。?!” 那聲音飽含威懾,四周呆立的死士回神,毫不猶豫暴起再次向林然殺來。 為首的死士首領軟劍就要刺向林然,林然眉目清冽,步下未動一步,冷然望著他。 死士首領隱隱覺得哪里怪異,下一瞬,他脖頸一涼,掀飛的頭顱上一雙震驚的眼睛瞪去,只看見那兩位客卿一把掏出他心口金丹碾碎,轉身一前一后兇狠向畢烽殺去。 他們本就不愿挑釁州府禁令,只是畢烽修為更高,被他強逼不想死就得聽命于他,如今畢烽修為大損,又有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劍閣親傳弟子起心魔誓,他們心里的天平立刻逆轉,同時下了決心:殺畢烽!用畢烽的人頭做他們的投名狀! “嘻嘻,你完了?!?/br> 嬉笑詭異的女聲在耳邊一閃而過,小月猛地抽身,看著兩位客卿瞬間將畢烽兩面夾擊,她蹲在地上,側頭舔了舔差點被生生撕下來的肩膀,眼神陰冷,瞬間變了張臉,蹦蹦跳跳到元景爍旁邊,滿臉擔憂心疼望著他:“元大哥,你還好嗎?” 元景爍躺在那里,滿目都是血,他眼臉半闔著,好半響才沙啞地“嗯”一聲。 “爾敢——爾敢——” 天幕幽暗,鱗次櫛比街道的盡頭,隱隱有許多股龐大的氣機迅速往這邊沖來,為首的赫然是三個金丹后期。 畢烽眼神忽然驚恐:“怎么會有三個金丹后期?華陽城主去了金都,我都算好的,這里該只有副使一個金丹后期才對,怎么會有三個,怎么會有三個?!” 沒有人回答。 但是這已經足夠畢烽被自己的想象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