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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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澤觀察著康韋,康韋一副短命jian臣相,窄額長臉,顴骨凸起,不詳。那康韋瞇眸窄額上顯露出細密的皺紋,他用熟練且毫不費力的語調慢慢道:承德將軍 承德狂妄慣了,見他是個沒本事的文人,就沒有設防,正要聽康韋放什么狗屁時,那康韋卻在電光火石間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指承德心窩。 頃刻,刀已至近處,承德佩劍尚在鞘中來不及格擋,他只能被動閃躲。在一旁仔細觀察動靜的介澤極快地拔劍斬落匕首,順帶一對狗爪。 錐心般的疼痛使康韋凄厲哀嚎,聲聲泣血,眼見之實,承德立馬對介澤改觀:昭朏軍師身手竟如此拔萃,以前是我錯看了。 介澤不慌不忙地收劍回鞘漠視了這眼前的慘狀,自謙道:康氏本不是常年習武之人,情急下出的險招,恰好我方才留了一絲戒備,才斬落了這匕首。 承德使了個眼色,有人上來便把康韋五花大綁破布捂嘴拖走了。康韋身后的家兵還沒來得及出動,家主已經被抓了,一下子群龍無首互相干瞪眼。 家兵中,有位有頭臉的熱血之士正要自作主張地大喊一聲發號命令就被街巷內的動靜擾亂了。今日除了用來做掩護前來裝樣子的百姓,其他人都閉門不出,蠻人躲在暗處,可后家兵也不是草包,加上人數優勢,蠻軍很快地便被全殲了。 康氏家兵聽聞動靜,回頭一看,后家軍已經在陸陸續續把尸體從巷弄里拖出來清點了。 眼看事情敗露,有人欲破罐子破摔拼死一搏,剛剛露出窮兇極惡的表情還未發難,承德做了個打住的動作,吊兒郎當道:可別,后恒將軍沒打算逼死自家人,現在繳械投降還來得及。 介澤幫襯著說道:各位都是我朝子民,何必為了蠻人拼命,就算你們僥幸逃脫,難道南巢那邊會容得你們嗎?且不說青史留下污名,各位今日若對我朝軍隊拔刀將來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 已經有人動搖了,承德趁勢道:我數五個數容你們考慮,繳械不殺,五、四、二 被承德一催,加上有人帶頭下跪繳械,一時間各種兵器落地聲成了一曲鏗鏘動聽的大雜燴。 康城主左右逢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康城兵力少得可憐,總共就這幾個子弟兵,還都不甚聰明。 早想開點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承德說完,家兵們也被后家軍帶了下去。 一兵上前稟報:驃騎將軍,康城內埋伏的蠻人已經全部清理完畢,蠻人頭目也已經被綁,將軍是否要留。 蠻人頭目嗎?一起砍了吧。后恒已經允許承德便宜用事,承德也懶得留下一個蠻人,早些砍了早些省心。 介澤及時地阻止:承德且慢,暫且先留下他性命。介澤最怕眼前情況發生,自己若是不跟著來,姬容被砍了,姬亦怎么能歸順后恒? 承德:為什么還要留他性命? 待姬亦入城后,我軍與馬水將軍腹背夾擊定能打她一個措手不及,但那姬亦也不是等閑之輩,若見情勢不對,保不定會殺出重圍,千萬不能讓她回了南巢。介澤頓了頓,又道:留姬容一命。既是誘餌也能對姬亦有所牽制。 承德踱步過去,拍了拍姬容的腦袋:有道理,殺他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就先留著吧,等這姐弟倆湊齊了再一齊殺,家人結伴黃泉路上不寂寞。 畜生,有本事放開我,我們打一架!姬容吵著承德就是一陣狂吠。 怪不得主力軍是姬亦,姬容還是一副年少輕狂的模樣,輕易地就被承德惹怒了。好在承德心情不錯,樂意與他拌嘴:不用想了,我有本事,不然怎么能把你綁了呢。你省著點力氣,等你那倒霉的老姐來了再賣力呼救吧。 畜生,放開我,畜生! 姬容喊得聲嘶力竭,介澤走近,半蹲著柔聲問道:姬容,你的祖先不是純粹生于蠻夷之地吧。 你怎么知道?姬容或許是看介澤面善語氣也還算可以,就回答了,我族一脈確實不是發源于南地,這些年因為戰亂族人大多戰死,我阿姐為了保全剩余族人就帶了我族歸順了南巢。 介澤仔細觀察了姬容的相貌,站起來不算很虛偽地夸了一句:看相貌就不是南人,南人五大三粗養不出這種俊秀的男子。 介澤心緒不由地飄了:這一趟沒白來,這弟弟長得不錯,jiejie也差不到哪里去,后恒這家伙真是讓自己碎了心。 承德眼睜睜地看著介澤盯著姬容的臉看了半天然后露出一個欣慰幸福的笑,昭朏魔怔了?這要是讓后恒知道了豈不是玩脫了? 介澤與承德私交還算不錯,再加上方才介澤出手相助,于情于理承德都得點一下介澤:昭朏,離姬容遠點。 介澤不明就里,武器都繳了,還需要怕他什么? 遠點就對了。這次,承德不是懶得解釋,自己在后恒手下多年,還算了解自己家主帥的脾氣。后家軍大小將領手下都會有后恒的耳目,倒也不是怕手下人反叛,只是某種意義上對手下人的約束。 軍紀嚴明,從上至下,從心到身。 雖說這些年安排的耳目存在感極低,即使有人不滿抱怨后恒兩句也什么事情都沒有,也許是這種小事根本不會被上報吧。但是介澤怕就是個例外,自從介澤來的第一天,一視同仁的后恒就堂而皇之地向眾將顯示了對介澤的偏袒。 眾將初入后家軍免不了被一頓cao練考驗,單單介澤被慣成了吉祥物,越是這樣也越是說明:后恒對介澤的關注比常人只會多不會少。 為己為彼,還是讓介澤離這些是非遠點吧,保不定后恒發怒舍不得動介澤拿自己開刀。 介澤還在迷惑,承德趕快派人把這糟心的姬容帶走,不用主將吩咐,手下人已經把此地清理干凈了,承德瞧了瞧天色岔開話題:城中已經做好埋伏,只等那姬亦前來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游戲了。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派人在城墻上引姬亦入城了。介澤有些按捺不住了,但愿心血沒白費,但愿姬亦有天人之姿,但愿 承德一扭頭又看到了介澤這副滿懷期待的表情,四下無人,承德悄悄湊到介澤耳畔嘀咕了一句:昭朏,老實交代,是不是盤算姬容他jiejie呢。 對啊。介澤也不是為自己盤算,索性干脆承認了。 承德本就愛開玩笑,方才也是為了取笑介澤,萬萬沒想到介澤居然承認了心思,承德忽然有一種辜負了大將軍重托的感覺:人交到我這里,我沒看好,這可如何是好? 介澤看熱鬧不嫌事大,反問一句:怎么了,不能嗎? 承德嘴角抽了抽,很想說一句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話到嘴邊沒敢說出來,只是不甜不咸地評價:昭朏兄,你很會玩。 ☆、別姬隨軍 康氏家兵受降了以后老實多了,一幫子人爭先恐后地請求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結果就是知情的人把這場不太周密的謀劃從里之外交代了個清清楚楚,骨頭渣子也沒剩下。 介澤該料到的已經料到了,聽著棒槌們磕磕絆絆半天也沒聽出啥新花樣來。一邊聽著,介澤百無聊賴地拿起后恒的佩劍細致地看,或許是這劍剛剛斬了城主的狗爪,威懾力尚未減去,家兵們本就不太流利的話語再次磕磕絆絆起來。 介澤指尖擦過佩劍上的忍冬花紋,頭也沒抬:把舌頭捋直了說話。,劍是仿秦制的,劍身冷冽森嚴,介澤忽然被燙了似的收回手指。 這把劍型制這般古早,早應該絕跡了,只有從秦朝留存到今日的丑閣才會有這種劍,再一想,眾多兵器中這把不常用的劍卻蒙受殊榮地被后恒收藏起來,很可能 介澤牽起嘴角,走神想起了明城的時光,意氣風發的少年舞劍時被自己使壞地打攪,少年說:大人,我對你拿不起劍來。還有,少年后恒丟掉劍抱著自己說:大人,我不缺愛,缺你。 那時候聽起來像是少年郎的傻話,如今細細回味后恒打光棍這么多年,好像還真應了這句話。 真要是這樣,那姬亦來還有個屁用! 介澤臉色一下子冷了,噌一聲合劍入鞘。一團家兵早已經交代完了,看到介澤走神幸福地笑著就沒敢打攪,可介澤忽然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心情變得不甚好。 他握著腰間佩劍站起來直截了當地問:有知曉暗號的人嗎?隨我來一個。 是時候引姬亦入城了,事已至此,介澤已經騎虎難下,只能賭一把,拿罕見的女將軍試一試,哪怕賭上自己。 介澤身后跟著的家兵一臉懵地看著介澤腰桿挺直走得越來越氣節凜然??? 康城主事先與姬亦約定好了暗號,若是牽制住了后家軍,便在城頭亮一桿旗幟,若是情況不對,便叫人搖旗。 佯裝退兵的姬亦等了許久,派出去觀察的小兵來來回回報了好幾回,城墻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時間越久越容易生變,姬亦耐心等著,心里的防范漸漸加重。 首領,立旗了! 姬亦勒緊馬韁一聲令下:入城!,蠻人鐵騎飛踏,鐵甲紅衣的女將軍帶著狂野軍隊沖向康城。 勢如破竹。 忽至康城近處,姬亦莫名地扯住韁繩,白色烈馬揚蹄長嘶,氣破長空。 首領停下來,身后浩浩蕩蕩的軍隊隨之不動。姬亦一雙狹長的鳳眸警覺地盯著城樓,手里的韁繩被攥得很緊,靜默片刻,姬亦身邊的親兵問道:首領,有什么不對嗎? 姬亦一介女流卻能身居首領之位,在萬千孔武有力的蠻子中,單靠武力和血脈是不可能的。這女子心術精明玩得一手好謀略,權術勢被她權衡指掌間,手下人當然甘愿信服。 當心有詐,告訴弟兄們,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姬亦手執銀面帶柄長刀直指城門,嘹亮地下令:殺! 承德早已經在城里布下了局,一旦入城便可將姬亦圍困,萬一不得手,還有姬容為質。城外幾里地,還有那個叫做馬水的小將帶兵候著,一旦姬容不中用,還有后家兵守著。 總之,不愁。介澤叫人搬來一張躺椅,舒舒服服地在城樓屋檐下吹著涼風,該打仗的人都已經在城里布好了,城樓上分外安靜,介澤聽著遠處的浩浩蕩蕩的廝殺吶喊聲,嫌吵地瞇了瞇眼。 白色輕甲被他拆下丟在了一邊,一則因為上面沾了難聞的血腥味,二則這本就是穿給后恒看的,介澤自信沒人能傷到自己。 終于,介澤被吵得不能做無事人了,他懶散地站起來,揉了揉耳廓:是時候下去看好戲了。 姬亦入城便知情況有變,只是此時鐵騎擁入城中已有半數,撤兵有些遲了。 街巷里忽然閃現了整肅的軍隊,兩側屋頂上還有據高勢而埋伏的強弩手,精騎簇擁下有一個人悠閑地騎馬出來,呦,你終于來了,害我等了好久。 姬亦也不懼,紅唇一挑,嗤笑一句:狂妄之徒。 本點出本質的承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厚著臉皮回道:勞姑娘費心觀察了,在下感激不盡。為了顯示自己的狂妄,承德還配上了一串挑釁的笑聲。 兩人寒暄間,姬亦不忘留心四下觀察,找尋脫身之計。 承德吹了一聲悠長的口哨吸引回她的注意力:姑娘,看啥呢,跑不了了,我看你白馬不錯,暫時就不傷你的神駿,是不是很感激呢? 姬亦身邊的親兵上前耳語:首領,城主地方小,強弩手也有施展不開的地方,等會兒兄弟們做掩護,你先撤,退出五十里地外南巢那邊有人接應我們。 姬亦偏頭聽著沒作聲,手里卻握緊了長刀。 承德感覺受了冷落,不滿道:說什么悄悄話呢,給我也聽聽。 姬亦和手下多年了早已經配合默契,姬亦霎時回頭,銳利的目光一掃,身旁的蠻人從她兩翼沖出與后家精兵混殺成一片。 做好撤退準備的姬亦佯裝與承德過招,緊緊圍著他周旋,借以混淆強弩手的目標。 其實姬亦本就不是強弩手的目標,只因為介澤說了要留姐弟倆的活口。 英姿颯爽的女將長刀寒光冷冽,對著承德當頭就是一劈,沒有一絲女性的心慈手軟,不愧是一方首領,使著十斤以上的長刀,招招毒辣令承德咂舌。 眼看自己的兵成功拖住了后家軍,姬亦沒空陪承德過招了,她抄刀橫掃過去打算把承德腰斬,電光火石間承德仰面貼馬堪堪躲過,趁著承德閃躲,姬亦攬韁調轉馬一夾馬腹朝城門沖出去。 城門口自然還有人守著,但好事如承德,他難得遇到美人白馬兩全的情況,恨不得拿命與姬亦多過兩招。 于是,承德嘴角勾笑策馬追了上去,姬亦聽著身后馬蹄聲,片刻沒停,頭也沒回,約莫著近些了,她忽然回身以己為軸掄刀橫劈過去。多次假想,承德終于有幸領教了一回女將的拿手招,好在有備無患,承德也算費力躲過。 承德躲過后玩鬧似的長劍一挑,本欲挑開美人的發結看一場青絲落瀑,這花哨的招數讓姬亦再次抽身逃脫了。這次,承德沒有繼續追,他勒馬落地拿劍尖挑起了一條細碎金屬流蘇的額飾,在手心里握了握,額飾還留存著主人的溫度,對著承德發出了一陣艱澀的寒光。 城門口守著的人,是介澤。介澤與姬容閑聊了幾句,就把他帶到城門口等候,那姬容在介澤身邊安分守己,像是收起了利爪的野獸。 姬亦御馬而來,鐵甲紅衣,一方首領的氣質糊了介澤一臉。 介澤正面與姬亦相逢,憑借過人的目力看清了這個受過后恒夸贊的女人貌勝山河盛景,氣若濤浪吞石,身似亭亭翠竹。 人間絕色,配得上后恒。 姬亦能夠輕易脫身,自然也猜到了城門口有人守著。只是,姬亦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人綁著卻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介澤身邊的小兵耳語道:昭軍師,要攔嗎? 介澤忽然改了注意:放她走,另外給馬水那邊發信號,給我留活口,盡量不要傷了她。 戰馬頑奔,城門大開,姬亦路過時與姬容匆匆對視一眼,立刻擦身而過,不做任何留戀。 介澤也不是攔不住姬亦,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無論將來后恒是否接納她,要攔也不能是自己親自攔。 姬亦一路無阻直接退到了康城外五十里處,可惜五十里處等待她的不是什么南巢兵馬。答應接應她的南巢人窺探到形勢不妙,哪里還愿意去撈一個小方國的首領?更不用說去帶兵攻回康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