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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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暗室恒靜無言許久,介澤道:這么晚了,為何不睡? 在等天亮。暗室里無窗,后恒盯著燈盞,道:夢魘是否是由惡疽引起的? 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會追問。 介澤:嗯。 夢到什么了?后恒饒有興趣地看著介澤。 介澤:夢到你被人砍死了。 后恒無所謂道:夢是相反的。 這次介澤終于得空好好分析了一下這句話,他想起了昨夜聞到的血腥氣,心里一沉:你傷了他們! 不止是傷了他們。后恒沒敢注視介澤,只能去看著明滅晃動的燭光,大人,天亮后會有人來明府鬧事,大人降罪于我吧。我不狡辯。 介澤接二連三受了刺激,實在說不出話來,他回以后恒苦澀的一笑,站起來離開了暗室。 介澤剛走出暗室,心悸難忍,他靠著墻壁,順著墻壁上繪制的暗紋緩緩滑坐在地上,非得氣死我才行。 無論是為他逆天改命還是從鬼門關里搶人,介澤都有能力去做,也心甘情愿拿陽壽為他續命。 與天斗,無懼因果報應。但是后恒殺了自己的百姓,拿什么保他?該怎么保他? 難不成真要殺了他還百姓一個說法嗎? 我辦不到。 大不了不做這明城主了,帶他離開明城,明城主誰愛當誰當。 作者有話要說: 夢是反的,哈哈哈哈嗝,讓我扶墻笑一會兒。 ☆、共枕而眠 離開暗室后,介澤再沒合眼,他坐著等來了天亮,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走到暗室前。 暗室門從里面開了,后恒看到了遲遲等在門口不進去的介澤,也明白了介澤的決定大人不打算保全自己了,這樣也好,好過自己呆在明府終日癡心妄想。 大人,我不怪你,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我。后恒看著情緒低落的介澤,有些心疼:大人,后恒沒能等到弱冠之年,未能等到大人賜字,未能報恩于大人 閉嘴,跟我走。介澤心煩意亂哪里聽得下這煽情的話,他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還未走到府門口,就聽得門外哭嚎聲震天,更多的是百姓看熱鬧的吵吵聲。好不容易有機會看明府的熱鬧,各位百姓比過年都激動,聽聞消息紛紛趕來。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北地死了幾個無賴,介澤府門口就搬來了一個北集的人,萬人空巷。 介澤開門,哭喊聲一下子提高了。他把后恒藏到府門后,一個人出去了。 死得好慘啊!啊! 明主還我們一個公道啊! 明主啊!!!明主! 幾個中年老婦尖銳的哭喊聲差點使介澤就地失聰,哭什么,像是為我號喪。介澤向來待人溫和,只因這次鬧事關于后恒,護短的明主再次摒棄了自己的慣常做法。 你是明主?一個毛頭后生問。 正是。介澤瞥了一眼伸長脖子看熱鬧的百姓,抬高聲音道:申冤的人進來,其他看熱鬧的散了吧。 剛剛那幾個哭喊伸冤的老婦聞言一下子打住,無事人一樣就要結伴離開。 等等,你們不是死者家屬?方才不是你們伸冤?介澤眼皮跳了跳,話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方才為首哭喊伸冤到差點猝死昏厥的老婦人云淡風輕地回頭:哦,不是,我們拿錢替人哭冤,這里沒我們什么事兒了。明主大人,老嫗就先行離開了,不用管我們,您繼續。 幾個比無賴更無賴的無賴上前道:明主大人,你府里的人殺了我兄弟,今天得我們哥幾個一個說法。 介澤絲毫沒有當年那任人欺壓的樣子,他言辭鑿鑿:死者家屬呢?死者在明城定居幾年幾月?以何為生?因何被殺?又為何將我府上的人指認為兇手?兇器是何? 那無賴惡向膽邊生,大吼道:死的是我的過命兄弟,我們兄弟幾人半年前移居明城,不料卻遇到此等泯滅人性的事,我兄弟還是被明主的人殺死的,明主你一定得還我們一個說法。 介澤被這一嗓子吼震得耳朵發麻,他道:聲音低點,我聽得到,要是靠吼能洗去你的冤屈,隨便吼。我問你,你們兄弟幾人在明城以何為生? 無賴:我可以說我們以打家劫舍嫖賭為生嗎? 圍觀的百姓唯恐天下不亂道:明主大人,這些人是明城北地的無賴,專靠打家劫舍過日子,半年前來了明城,我們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 無賴惡狠狠地回頭瞪了說話的人一眼,眼里很明顯地透露出:你等著,回了北地,有你好日子過的。 有幾個百姓還打算發聲,被這無賴惡狠狠地一瞪,紛紛噤聲了。 介澤都看在眼里,心想這個禍害不能留在明城了,既然是街坊惡霸,怎么會無辜被受害? 無賴: 莫不是他們惡行在先,遭到受害人反擊,最終致死。介澤趁勢繼續說道:你說說兇器何來? 無賴: 幾個無賴本想來明主這里勒索一筆銀子,沒想到忽然由受害人成了害人者,心里苦。 眼看幾個無賴沒戲了,圍觀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語道: 明主,這幾個潑皮為禍很久了,就應該把他們趕出明城。 肯定是他們為禍在先,誰沒事去無賴那里挑事。 就是。 呸,活該。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自尋死路。 介澤:明城本可收留你們幾人,但你們卻禍害無辜百姓,今天我以城主之名遣令你們幾人離開明城,永生不得回明城。 百姓們可謂雙喜臨門,除去了北地禍害,還見到了明主大人,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明主為民,天聽民聽。 一時間明府外百姓跟風喊起了:明主為民,天聽民聽。 歡呼聲沸反盈天,幾個無賴灰頭土臉地跑了,介澤抬手示意眾人噤聲,道:各位明城百姓,我明府之人一向恪守法度,此事是有心之人對我府上人的污蔑。我明府還輪不到幾個市井無賴來撒野,今日之事就翻頁了,以后不得再提。 明主護短,明眼人都能品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來。幾個無賴招惹是非在先,明府之人除害時失手也不假,只是事實被悠悠眾口的一句正義之舉,人心歸向掩埋了。 百姓漸漸散去了,該種地的種地,該擺攤的擺攤,此事就輕飄飄地過去了。 介澤在任城主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當眾處理過任何事情,只是為了后恒,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介澤在府門口緩了許久才開了大門,后恒還在原地杵著,介澤看也沒看后恒,直接走了。 后恒不遠不近的跟在介澤身后,介澤走了一段路,心煩地停下來,都聽到了吧。 嗯。后恒安靜地走到介澤身邊,不敢奢求原諒。 我不是縱容你草菅人命,就算先動手的是他們,但好歹也是幾條人命。介澤轉身看著后恒,他們的過錯自然會有相應的衙門去處置,即使他們的罪責足夠衙門判斬首之刑,你也不該越殂代皰。 是,大人,我知錯。介澤朝住室走去,后恒一路跟在他身邊,有些乖巧。 又是一路無言。 這件事在人前雖說你過去了,但你應當好好思過。介澤在住室門口停下來,我教你本事不是用來害人的。 后恒不語,直接一掀衣擺跪了下來。 什么時候悔悟了再來見我。介澤摔上了門。 后恒骨子里刻著偏執,介澤一句氣話,他果真在門外跪了一整天,礙于面子,介澤也不好意思張口把人叫回來。 隔著一扇門,兩個人遭罪。 介澤呆坐了半日,還是沒有等到后恒起來,索性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夢里再入苦澤,屋外一道驚雷,介澤驚醒了。 夢中鬼魅橫行,又是苦澤,又是后恒,眼睜睜地看他死去,就是無能為力。介澤恍惚間心悸難忍,后恒呢?還跪著呢? 驟雨下,風拍窗欞,床幔翻飛,又是一道驚雷,照亮了介澤蒼白驚慌的面容。 介澤沒顧得上穿鞋襪,幾乎是跑著去開門的,后恒,你傻啊,看不到下雨? 何止是傻,后恒跪在雨中,都不懂得在屋檐下避雨,雨澤打濕他的碎發,發絲貼在臉龐,狼狽異常。可后恒依舊毫不動搖,如同跪拜神祇般虔誠地跪立。 介澤沒有穿鞋襪就匆匆來到了雨幕中,回來。介澤氣急敗壞地扶起后恒,傻不傻,該聽話時不聽話,這時候瞎聽什么話。 后恒沉默中木然望著介澤,大人不怪我了? 怪個屁,能不能先回屋再說話。介澤冒雨在驚雷中喊道:你是要心疼死我才甘心嗎? 后恒低頭瞟見了介澤又是光著腳亂跑,心念一動,直接抄著介澤的膝彎把人抱起。 介澤一驚,被輕飄飄地抱起,歸途中,聽得后恒啞著嗓子道:我何德何能,值得這樣。 近乎急切的,介澤被抱回屋內,被小心地安放在榻上。后恒不顧自身,半跪著捧起介澤的足,對介澤道:大人,等我,我去打桶溫水來。 你先去換身干衣服介澤還沒說完,人已經走遠了。 很快的,后恒提了一桶溫水回來。介澤實在看不下去,道:我不礙事,你先去換衣裳。 后恒果然沒聽話,我行我素地試了試水溫,然后捧著把介澤的足埋于水中。 一股暖意從腳底傳來,后恒的手掌還包覆著介澤的腳,介澤無奈道:你總是該聽話時不聽,不該聽的話倒是挺愿意聽的。 后恒抬頭:大人,你告訴我,哪些話該聽? 這是句什么混賬話? 對你好的話你聽便可以,若是傷損自己的,便不要聽從了。介澤舒坦地泡著腳。 大人何曾說過傷損我的話。后恒拿手指的薄繭輕輕揉著介澤的腳,又道:是以后會說嗎? 想什么呢,換你的衣服去。介澤終于說動了后恒,后恒拿來腳巾仔細地為他擦腳,好,等我。 快去,濕衣服穿著不好介澤正說著忽然一頓,他看到后恒忽然閉眼傾下了身,像是要 后恒!介澤及時叫住了他,后恒目光溫柔地看著介澤:嗯,大人,怎么了。 介澤:換衣服。 好。 介澤有些眩暈,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好在容不得介澤細想,心悸的感覺再次吞沒了介澤,介澤疼得在榻上蜷縮著,只要后恒離開三丈遠,心悸的感覺就會襲來。 這痛感真是不摻一絲水分,來的也轟轟烈烈,去的也如流星趕月。 介澤終于攢了一口氣喚了聲后恒,從來沒有這般感受,只要后恒在,就什么都會好了。 后恒剛剛走出暗室整理好衣衽,隱隱約約聽得介澤氣息微弱地喚了一聲自己的名字,顧不得其他,后恒匆忙來見介澤。 真待后恒走近,介澤的痛感便吹燈拔蠟了。 后恒:大人,你怎么了。 介澤:無事。 后恒: 無事就好,時辰不早了,大人早些休息。后恒不打算繼續打攪介澤,主動告辭。 介澤;等等,留下來。 后恒:為何? 介澤:我怕 后恒:怕什么? 介澤:鬼。 后恒笑了:鬼? 介澤無奈承認:怕疼。 后恒:怎么個疼法? 介澤:行吧,離開你不能活。 后恒挑眉:哦? 介澤:叫你留下來,別問那么多,還不是惡疽的錯。 后恒看著介澤這副逞嘴強的模樣,道:這話我是要聽的,對吧。 介澤給了后恒一個你說呢的眼神叫他自己領悟,這里寬敞,暗室還是空出來吧,那地方無窗無光,太壓抑了。 大人是叫我以后和你睡嗎?耿直如后恒,混賬亦如后恒。 介澤腹誹:我都這樣委婉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后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道:今夜,我守在大人身邊,大人先睡吧。 你已經跪了一整天了,難道我還能讓你整晚守夜?介澤無奈。 未嘗不可。看來后恒是打算這樣做了,枕席未置,不敢與大人共枕而眠。 介澤心道:隨你,累了就乖乖聽話了。 后恒為介澤放下絳紅紗幔,悄悄地守在了床幔外。紗幔隨風而動,紅幔外有一黑影,默默地注視著介澤酣睡的地方。 北北,我還是怕。 不怕,大人,我在外面守著。 介澤:你以為我怕什么,你守在紅帳外像極了索命的厲鬼,不怕你怕誰? 后恒: 最后,后恒還是被拐上了床榻。 幾百年來,第一次和人共枕而眠,多新鮮啊! 介澤反倒睡不著了,他對著自從上榻后就六根清凈閉目不言的后恒道:先別睡,看著我,和我說說話。 后恒像只曬太陽的大貓一樣懶懶的回應了一聲,介澤不滿:別睡,說說話。 后恒睡意漸濃,睜開不怎么清明的眸子看了看介澤,睡了。接著很自然地摟著介澤把他往自己身邊攏了攏,親昵又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