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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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近年來風(fēng)不調(diào)雨不順啊,這世人長得真是磕磣。介澤感慨。 這些人或是肥頭大耳滿面生油,或是尖嘴豆眼面露精光,當(dāng)然也有相貌平平一臉忠臣相的官員。 于是在這些歪瓜裂棗的襯托下,一身玄黑細(xì)鎧甲,補(bǔ)靫攢白羽的后恒的確十分出眾。 遠(yuǎn)看如此俊朗,近看不知如何? 介澤拉轉(zhuǎn)馬轡,一夾馬腹,道:丑子,我原諒你了。西極,走,辦正事去。 介澤在密林深處作法,讓一白斑花鹿引后恒前來,然后坐等獵物上鉤。 介澤騎乘白馬,閉眼仔細(xì)聽著身后小鹿驚慌地奔跑、駿馬疾馳、拉弓引箭的聲音。 小鹿頃刻間躥到了介澤眼前,介澤引箭而射,獵物驀地倒地,顫了一下,死絕了。 介澤下馬俯身查看,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來人,即使他凝神聽著,也再沒有捕捉到一絲動靜。 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獵物被搶,回去了吧?介澤心道。 真走了?介澤起身回頭,結(jié)果被擁了個滿懷。 來人行步無聲,突如其來的親近將介澤嚇得深吸一口氣。 后恒一手擁著介澤肩臂一手摟了腰身,這一擁,仿佛用盡了平生氣力。 他低聲道:大人,肯見我了。 介澤一時被這真摯的情感鎮(zhèn)住了,隔著一層冰冷的軟甲,還是感受到了后恒胸膛內(nèi)跳動的心。 后恒松開摟在介澤腰間的手,摸了摸介澤散在身后的青絲,又道:想你了。 介澤默默地掙開他,整飭衣襟,作了一個深揖道:在下介明,字澤,丑閣弟子,閣下識錯人了。 后恒深邃的目光盯著介澤,怔愣片刻,將那濃稠不化的感情壓了下去。 某是定遠(yuǎn)將軍后恒,林深迷眼冒犯閣下,請閣下恕罪。 后恒雖然致歉誠懇,但介澤總感覺自己仍然被當(dāng)做故人,后恒看似并不在意他的真實身份。 久聞將軍雅名,仰慕良久,幸得一見。能與將軍故人身形相似,也是介澤的福氣。 介澤態(tài)度謙恭如入世公子,言辭懇切如不二臣子,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稱臣做下方面真是天資卓越。 澤公子此行也是為了出仕?后恒牽過韁繩,同介澤緩轡同行于林中。 正是,皇恩浩蕩,福澤百姓,澤欲投身朝廷,為陛下解憂,為生民立命,為天下求太平。介澤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天賦后,一時間有些侈侈不休。 為天下求太平?那隨我從戎如何?后恒似在說笑,卻停下來看著介澤。 介澤有恃無恐間甚至玩起了欲擒故縱:我一文弱書生去不得那腥風(fēng)血雨的戰(zhàn)場,還是留在朝中為百姓謀些福祉吧。 后恒不予置評,淡淡道:我會全力向陛下引薦你的。 見后恒沒做任何挽留,介澤發(fā)現(xiàn)自己玩過頭了,竟然有些來氣。 他毫無誠意地來了句多謝將軍,上鞍先行,把后恒留在了原地。 ☆、情深不壽 罷了,老皇帝總會想方設(shè)法派我去后恒軍中的。介澤心道。 這時介澤已經(jīng)行了段路,才后知后覺自己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布衣,將后恒拋在身后實在不合禮數(shù)。 后恒也并不著急追趕介澤,他信馬由韁地跟在介澤身后不遠(yuǎn)處望著介澤的背影。 天下有薄云,云下有青山,山下有密林,林中有摯愛。 后恒恣意看著介澤的身影,貪婪而饜足,他慢悠悠地前行也不顧漸暗的天色。 介澤終于屈尊扯住了韁繩,正欲撥馬轉(zhuǎn)身,后恒及時追上介澤與他并駕而行。 介澤恭恭敬敬地輕聲喚了聲將軍,打算找點話說。 后恒朝他投來暖暖一瞥:嗯,何事? 介澤貪天之功,那花鹿本是將軍的囊中之物。介澤無話可談,只好拿那可憐的花鹿說事。 后恒爽朗一笑,道:無妨,無妨。 介澤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后恒似乎很喜歡自己這副稱臣做下的樣子。 于是他腹誹道:暫且讓你狂妄,若干年后,你還須恭恭敬敬地喚我一聲大人。 后恒騎乘的馬兒忽然朝著介澤靠近了些,介澤這才注意到了這匹黑馬。 那馬沒有任何雜色,馬毛在斜陽下仍然油光锃亮。 應(yīng)該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馬。介澤心想。 這家伙叫白牙,是匹千里馬。后恒拍拍馬兒,那馬居然仰首朝著介澤呲出滿嘴白牙。 馬黑牙白,對比鮮明。 好吧,我知道為什么叫白牙了。介澤這樣想著,然后講笑道:白牙好靈性,或許是成精了。 白牙,澤公子夸你呢。后恒也笑著對白牙說道。 說罷,介澤的白馬西極頓住不走了。介澤以為西極起了妒心又耍起了驢子脾氣,輕喝一聲怒其不爭。 西極向白牙慢慢靠過去,介澤心里罵道:驢子,你又抽什么風(fēng),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只見這寡淡的白馬居然靠過去嗅了嗅后恒的腿,然后親昵地蹭了蹭。 介澤一向處變不驚,就算先前被后恒縛在懷里也能平靜地掙開。可是,現(xiàn)在的介澤的確被震驚到了。 西極跟了自己許多年,那孤傲寡淡的驢子脾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想讓它親近什么人,真的是 你從來沒有對我這樣親近過。介澤有些心酸地想著,然后無奈道:我這馬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或許是將軍待物寬和,讓它一見如故吧。 后恒低頭撫了撫西極,對馬兒說了句:嗯,我知道。 后恒抬頭看斜陽道:天色不早了,回吧。 好。二人加速離去,直奔?xì)w途。 眾人在山下聚集著,皇上被眾官員簇?fù)碇抗夥胚h(yuǎn):大將軍去哪里了,怎么還沒有下山。 陛下,后恒將軍獨自一人往白濟(jì)山林深處去了,那里可能會有些兇獸猛禽,是否要派些人去 陛下擺手道:幾只畜生罷了,傷不了我朝第一將軍。 暮云合璧,落日熔金。 天子出行,翠華搖搖,六馬骙骙。何公公將陛下攙扶上了馬車。 忽然,遠(yuǎn)處林中鳥獸驚散,飛禽呼啦啦地飛起,盤旋在白濟(jì)山上空。 何公公為陛下挑起馬車的車簾,陛下瞇著眼看到有兩人疾馳而來,由遠(yuǎn)及近,鍍了一身金色光芒。 陛下哈哈大笑:眾愛卿看看,孤就說幾只兇獸傷不了孤的大將軍。 群臣諂媚道:定遠(yuǎn)將軍勇冠三軍,所向披靡! 行至近處,二人一同扯住韁繩,烈馬揚(yáng)蹄長嘶。 眾官皆注目二人,介澤也憑借過人的耳力聽到了眾官員的議論。 那位公子也是丑閣弟子? 他身著丑閣弟子專有的淺綠華服,應(yīng)該是丑閣中未出仕的弟子。 不對啊,丑閣弟子的淺綠服沒有雜色啊,那位公子的衣裳為何與你們不同?一位官員轉(zhuǎn)頭問身邊的丑閣弟子。 李大人,那公子是丑閣長老最得意的親傳弟子,將來是要繼任長老之位的。他的弟子服自然與我們不同。 李大人,那位公子真是好相貌,令千金不是正到婚配年歲了嗎?你何不 李大人嘆了口氣,搖一搖頭:小女嬌縱,說是非后恒不嫁,老夫也沒有辦法啊! 說起來這定遠(yuǎn)將軍后恒也是個癡情種,與夫人失散后,再沒納過一妻一妾。 后恒對介澤道:你且隨我上前面圣。 介澤仍在饒有趣味地聽著官員的談話,甚至有些同情地看著這位無情又癡情的大將軍。 后恒迎上他的目光,道:隨我來,我向陛下引薦你,助你出仕。 介澤猶不自知,不走心地跟在后恒身后。 陛下笑著對后恒道:愛卿怎么現(xiàn)在才下山,是否遇到難纏的野獸了? 后恒一掀衣擺,退半步單膝跪地,回道:臣狩獵不慎入了深林,耽擱了些許時間,惹陛下?lián)鷳n,是臣之過,請陛下降罪。 愛卿平身,你看看,今日來了如此多的良才,你若錯過了這招賢納士的好機(jī)會,豈不是糊涂啊?陛下他言辭中肯。 天下賢才都是陛下的子民,后恒怎能獨自納入麾下!后恒起身回稟陛下。 丑閣弟子未入仕便不必行世俗禮節(jié),介澤就這樣云淡風(fēng)輕地站在旁邊,無心看這君臣之間的假仁假義。 老皇帝根本不是龍座上的老吉祥物,對重臣滿是猜忌。只是可惜了后恒這個不二賢臣啊。 群臣爭著想讓介澤作婿,介澤還未從談話中聽出一二,就看到后恒扭頭看著自己。 陛下,臣的確在林深處覓得一良才。此人射術(shù)造詣頗深,臣與其共獵后,更覺此人學(xué)術(shù)博深,是位難得的知心人,臣心生喜愛,斗膽欲向陛下求得此良才。后恒說得合情合理,介澤都差點信以為真。 陛下喟然長嘆道:天公作美,世有丑閣良才來輔佐孤。隨即他又看向介澤道:既然是位良人,孤即日起便封你為定遠(yuǎn)將軍的隨行軍師,賜馬三千,絹十萬,錦彩十萬,日后隨軍南下。 介澤思量不出后恒臨時變卦意欲何為,只能領(lǐng)旨謝恩。 陛下抬高聲音道:天色不早,眾愛卿今日且散了吧。何公公終于放下車簾,隨陛下回宮了。 迎走天子,后恒對介澤道:澤公子,跟著我雖然有些屈才,但好過朝中人心不古權(quán)勢弄人。征戰(zhàn)雖然兇險但我會護(hù)好你的。 介澤聽著這話有些不適,從來沒有人敢在閣主面前大言不慚地說出護(hù)好你這種話。 細(xì)細(xì)品味這句護(hù)好你后,介澤竟然從這沙場武將的言語中品味出些許溫情來。 他心道:罷了,不知者無罪,你既然有心護(hù)我,今后,我丑閣閣主便會保你周全。 二人正欲上馬,卻見兩位官員結(jié)伴前來。 李大人,張大人還有何事?后恒客套地問道。 定遠(yuǎn)將軍,老朽有一小女,年方二八,自上次將軍回城時見過將軍后,便心系將軍,茶不思飯不想。今日老朽欲為小女做媒,不知將軍可有意否?那位李大人親自說媒道。 李大人,我常年征戰(zhàn)在外,很少回府,況且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亦生死難保。貴千金正值芳華,在我府上恐怕受不了如此委屈。后恒委婉拒絕李大人的說媒。 無妨,將軍勇冠三軍,戰(zhàn)無不勝。邊患總會平定,將軍定會凱旋歸來。小女可以等李大人爭取道。 介澤正看著這出好戲,一旁站著的另一位張大人卻踱到介澤身旁,正聲道:閣下可是丑閣弟子?是否婚配? 介澤正欲作答,后恒卻沒再與那李大人周旋。他走近,朝張大人道:今日天色甚晚,若有何事他日再與大人詳談。 后恒竟沒再待這二人回話就徑直上馬。介澤草草向二位大人行了一揖,跨鞍上馬隨后恒離開。 介澤不知后恒為何匆匆離開,但他知道何為非禮勿言也就沒有詢問。 后恒對介澤道:今晚不早了,你先隨我回府邸吧。 介澤頷首道:那今日便打擾將軍了 殘月當(dāng)空,夜闌人靜,二人并行無言,各懷心事。 介澤寂然凝慮:自己也不算相貌平平與路人相仿,后恒那位故人該是何等身形相貌?又怎能與自己如此相仿? 是否是因為自己曾經(jīng)在塵世生活過段日子,相貌被他人瞧了去,仿了自己的皮囊? 忽然,介澤想到了閣靈提到的話:后恒這人曾幾次三番求見大人。 搭配上后恒初見自己時說的那句:大人,你肯見我了。以及后恒那親昵的舉止 介澤滿腦都是官員們的談話: 這定遠(yuǎn)將軍是個癡情種。 與夫人失散后再未娶妻納妾。 聽說后恒入朝為官也是為了故人遺愿。 可不是嘛,據(jù)說他本與那發(fā)妻相濡以沫情投意合,奈何紅顏薄命 介澤忽然有一個駭人的猜想,腦中若隱若現(xiàn)的念頭一閃而過,讓他一陣惡寒。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八卦總是在流傳里才生動~ ☆、無違夫子 介澤心悸的痼疾又犯了。 大限將至,一些小病也難以恢復(fù)了嗎?介澤想著,垂首撫了下心口。 后恒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停下馬來問道:澤公子可是身子不適? 不礙事,一些沉疴舊疾罷了。介澤回答道。 停下來歇息會兒吧。 介澤并沒想要在此地停留,可后恒已經(jīng)不容爭辯地下了馬。 介澤只能隨之下鞍,他向前一步道:將軍,只是小毛病罷了,我們 話說一半,介澤手腕就被后恒扣住,腕部的七丑珠將介澤硌了一下,剩下的半句話在舌尖轉(zhuǎn)了一圈又被他囫圇咽下。 后恒掀起介澤寬軟的袖口,不發(fā)一言地看著他腕部七丑珠。 介澤扯謊道:我從小習(xí)慣在腕間戴一些沉物,將軍見笑了。 后恒還是不語,就這樣盯著七丑珠,介澤竟然從這目光中看出了些許惱意。 終于,后恒放過了這串珠子。他斂目為介澤把脈,片刻后松手,整好介澤的袖口,然后道:邪祟泮衍,澤公子是否常常夜間多夢?? 介澤有些吃驚:他怎會知道邪氣在體內(nèi)彌散會引起夢境! 將軍竟在醫(yī)術(shù)上也造詣頗深,作為丑閣弟子,介澤真是自愧不如。介澤轉(zhuǎn)了話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只是略通一二,碰巧曾經(jīng)聽一位故人提起過邪祟發(fā)夢的脈像。后恒目光柔和下來,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