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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成這才把心放回去,撇開其它的不說,這兩匹馬確實是好馬,雙目炯炯有神,精神氣十足。 “既然買了馬,還是先把行李從石家的馬車上搬回來,咱們有了馬車還占著人家的馬車也說不過去。伯山你們幾個去搬吧,別總是讓你舅舅他們cao勞。” 李伯山道:“行,我這就去。” 劉大舅五十多歲的人了,在富貴人家這個年紀都開始含飴弄孫了,子孫輩要是爭氣,說不定曾孫輩都出來了。不過他一點都不服老,平日里吃飯要用大碗,走路虎虎生威,拿著把殺豬刀盛氣凌人。 劉大舅聲音洪亮,:“妹夫你這話說的,我cao勞什么了?又不是老得走不動路了,不就幾床被褥嗎?伯山你先別走,我和你一起去。” 劉二舅見他大哥走了,也想跟著去,拍拍李大成的肩膀,搖了搖頭,“妹夫,你這弱不禁風的,想搬東西都搬不動,你就站著歇著吧。” 李大成愣了一下,而后哈哈一笑,“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這個弱不禁風也只能歇著了。” 客棧屋內(nèi),日頭逐漸西斜,屋子里暗了不少。顧氏幫李叔河補完衣服上的窟窿,揉了揉眼睛,靠在床上休息。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著懷孕快七個月了,再有兩個多月這孩子就該生了,可東西都還沒準備好。 原本算著三個月能到安陵,到時候離這孩子出生還早著呢,等到了安陵再做衣服也不遲,誰曾想路上遇到了這么多事,時間一拖再拖,顧氏心里發(fā)愁,怕這孩子真生在了路上。 她心里琢磨著,不如見縫插針,有時間小孩子的衣服還是要趕緊做,只是衣服好做,適合孩子穿的料子卻難得。 來的時候她從家里帶了塊細棉布,已經(jīng)做好了一個小衣裳,只有一件薄上衣可不夠,眼見著天氣逐漸變涼,還得做一些厚衣服。 陳氏手里的活計做完后,收拾收拾準備把東西塞起來放好,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二丫頭上的鈴鐺不見了,換成了魚娘的花繩。 “大姐,這個給你,你要好好放著。”二丫鄭重其事地把兩個鈴鐺放到魚娘的手心里。 魚娘低頭看,這是兩個木制的小鈴鐺,暗紅色的柿漆被摩挲掉了不少,可見經(jīng)常被人把玩,“你怎么把這個給我了?” 魚娘知道,這是二丫最寶貝的兩個鈴鐺,是二丫磨著王氏從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那里買的,她還記得,為了買這兩個鈴鐺,二丫不知道和王氏哭了多少次,平日里對這個鈴鐺寶貝得很,誰都不讓碰,睡覺都要攥在手心里。 二丫摸摸頭上的小揪揪,“大姐的花繩給了二丫,二丫要把最喜歡的鈴鐺送給大姐。” 魚娘摟住二丫,也不管她的頭發(fā)多久沒洗了,“你可真傻。” 花繩對我來說不是唯一的,可鈴鐺卻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啊。 二丫撅起嘴,不高興了,“大姐你怎么老說我是傻,小孩子不能說傻,不然就不聰明了。” 魚娘捏捏她的臉:“以后不說你傻了,二丫是咱們家最最最聰明的人。” 二丫這才笑了。 陳氏靜靜看了一會兒,見姐妹倆說說笑笑,不禁搖了搖頭,這倆孩子,只會玩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 說起來還是魚娘賺了,二丫的鈴鐺比花繩更值錢些,花繩勝在顏色鮮艷,其實是布匹染色失敗后裁下來的,一文錢一根不值什么錢,五根也不過才五文錢。 而鈴鐺做工精巧,鏤空花紋雕刻起來麻煩極了,一個小小的鈴鐺不過拇指蓋大小,就要十五文,不然二丫也不會磨著大嫂哭了好幾場大嫂才肯買。 王氏把整理好的衣服疊放好,又拿出幾件小衣服,這些衣服顏色不鮮亮,一看就知道洗過好幾次了。 她把小衣服展開看了看,輕輕撫摸著,臉上露出懷念,而后拿著這些衣服坐到顧氏身邊,把衣服鋪展開, “這些衣服是二丫小時候穿過的,都是細棉布料,你二嫂那邊,魚娘和三牛的舊衣服都被我搜羅過來給二丫穿了。想著你正好懷孕,這些衣服用得上,就都帶上了。你別嫌棄這些衣服穿過了,剛出生的小娃娃皮道子嫩著呢,洗過的舊衣服才更軟和。” 顧氏扒開衣服仔細看了看上面的針線,摸了摸衣服的質(zhì)地,感激道:“大嫂,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陳氏也走過來,“我那邊沒這些東西了,不然也給你帶上了,這些衣服有薄的有厚的,就算你真的在路上生了也不怕孩子光著身子沒衣服穿。” 王氏伸手摸了摸顧氏的肚子,打趣道:“可不嘛,都是他哥哥jiejie們穿過的,衣服剩下的多,保管他出生后一天換一件,比王夫人過得還要闊綽。” 王夫人的闊綽讓他們這些鄉(xiāng)下人可算是開了眼界,金絲燕窩人參鹿茸吃的不帶重樣的,身上的衣服一天換一套,每件都繡上金線銀線,亮堂的晃人眼睛。 陳氏捂嘴笑了,“看大嫂這話說的,不知道心里是怎么羨慕王夫人呢?我看大嫂也別羨慕了,大牛讀書這么厲害,早晚有一天能讓你當上誥命夫人,到時候大嫂吃的穿的比王夫人還要闊綽。” 王氏嘆口氣,面上不顯,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大牛是個有本事的,我不擔心他。可是二牛,愁的我頭發(fā)都白了,讓他識字他也不聽,整天就知道和舅舅家的大慶小慶瘋玩,唉,兒女都是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