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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娘進了屋子,王氏和陳氏他們正坐在窗戶下縫補舊衣服。 所有人都住在客棧里,客棧再大也不會奢侈到一人一間屋,李家人這么多,才分了兩間屋子,一間采光好的讓給了女眷住,另一間陰涼些的是李大成他們住的。 二牛和三牛皮的要命,在屋子里是待不住的,飯碗一推便去找大慶小慶玩去了。 王氏忙不過來,沒空照看他們,見二牛出去了,想讓二丫也跟著一起去,“二丫待在娘身邊悶不悶,要不要出去找你二哥玩?” 二丫頭上的兩個小揪揪上綁上了鈴鐺,一動就“叮當(dāng)”響。 她奶聲奶氣道:“二丫累,不去玩。” 見魚娘進來了,二丫眼前一亮:“大姐和我玩。” 王氏搖搖頭,與陳氏道:“二丫還是跟魚娘最親,你看看她誰都不纏,就愛跟魚娘玩。” 陳氏也樂得她倆姐妹情深,李家這一輩孩子不少,女娃娃倒是巧,一家只有一個,魚娘身邊能有二丫陪著她長大也是件好事,姐妹倆有什么事不方便與長輩說,能找個親近的人商量商量,不容易自己一個人鉆牛角尖。 凳子太少不夠坐,魚娘找了團破衣服鋪在地上,坐了上去,“二丫過來,我給你扎辮子。” 魚娘有五根扎頭發(fā)的花繩,都是陳氏讓李仲海給她帶回來的。二丫就沒有了, 她的小揪揪都是用破布撕成條扎起來的,故而對魚娘的花繩很是眼饞,一聽到魚娘要給她扎辮子,跑的比誰都快,乖乖地坐在魚娘前面。 魚娘從行李包裹里找出陳氏的桃木梳,把二丫的頭發(fā)散開,用桃木梳梳通,她湊到二丫的頭發(fā)上聞了聞,捏捏二丫的臉:“小臟狗,又該洗頭發(fā)了。” 二丫撅起嘴,她知道臟是不好的詞,故而反駁道:“二丫不臟,二丫每天都洗臉。” 魚娘啞然失笑,給二丫一邊扎了一個小揪揪,纏上二丫眼饞已久的花繩,而后掏出李大成給她買的小銅鏡,“看看好看不?” 二丫對著鏡子上看看下看看,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小揪揪,魚娘眼疾手快打了她的手,“不能摸,摸了就松了。” 魚娘心虛,她自己的頭發(fā)都是陳氏收拾的,哪會給人扎頭發(fā),給二丫扎頭發(fā)不過是一時興起,二丫的頭發(fā)要是一碰就散了,她的面子往哪擱? 二丫對著鏡子美滋滋的,見魚娘不讓她碰,也只以為大姐是心疼她的花繩,“大姐,這兩個花繩能不能給二丫?” 魚娘前世見多了好看的首飾,還真看不上這兩根花繩,她眼饞的是技藝精湛的鎏金嵌銀首飾,那才是真正的藝術(shù)品,每次逛博物館,見到這些流光溢彩的首飾,魚娘恨不得全帶回家,可惜這個想法注定不能實現(xiàn)。 真的穿越到了古代,有了夢想成真的第一步條件,可惜自己又是個窮鬼,身無分文,連根銀簪子都沒見過,和穿越到大唐的那位前輩比,不可謂不失敗。 魚娘道:“想要就給你了,你要好好愛惜,不能弄丟了。” 雖然花繩很普通,卻是陳氏和李仲海對她的一番愛意,也不能被隨意糟蹋了。 二丫重重點點頭:“二丫一定不會弄丟的。” 第70章 買馬 劉大舅拍拍馬屁股, 圍著馬兒轉(zhuǎn)了一圈,眼睛一直放在馬身上一刻都不移開,嘖嘖稱贊道:“看看這馬多好, 腰背滾圓,四肢粗壯,吃的還多。” 這是一匹棗紅馬,頭高高地昂著, 兩只耳朵豎立,眼睛清亮有精神氣, 長長的鬃毛披散在兩側(cè), 跑起來快的像陣風(fēng)。 劉大舅撫摸著馬兒愛不釋手, “真是匹好馬,有了這匹馬咱們再上路就不用受累了。” 劉二舅也牽著一匹馬,不過這馬是黑色的, 鼻孔里冒著熱氣,雙眼明亮,看起來十分機敏,長長的尾巴不停地掃來掃去,一看就是匹好馬。 劉二舅也是樂呵呵的,平日里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笑得快成了一朵花, “妹夫,你再來看看我這匹馬,比起大哥牽著的馬一點都不差。” 李大成目光放在馬兒身上,快步繞著馬兒走了一圈,時不時上下打量一番,不住地點頭,“確實是兩匹好馬, 這可不像是馬市上尋常的馬匹,你們從哪里買來的?” 劉大舅道:“我們幾個人先從客棧掌柜的那里打聽了一下哪里有賣馬的,掌柜的說出了門一直往東走就是,于是我們就往東走,繞過一個大槐樹,果然看見了馬市。正好馬販子拉來了幾匹新到的馬,我們幾個一眼就相中了這兩匹馬。馬販子一匹馬要四十兩銀子,一文錢都不肯少,講價講的嘴皮子都起泡了,馬販子才松口,最后兩匹馬一共七十兩銀子。” 李大成點點頭,這兩匹馬賣七十兩銀子確實不算貴。 初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知道哪里有馬市,向客棧掌柜的打聽再合適不過了。 能在這里開客棧的,一般都是當(dāng)?shù)厝耍蜅@锬蟻肀蓖娜硕加校乒竦囊姸嘧R廣,自然知道哪里有賣馬的。 “這馬來路沒問題吧?” 劉大舅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旁邊沒什么外人,這才低聲道:“這是軍隊里的馬。” 李大成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軍隊的馬怎么會流落到尋常的集市上? “可別是從軍隊里偷出來的?” 劉大舅湊到李大成耳邊,小聲道:“軍隊里有人鬧事,有的士兵不愿意干了,就順走了軍隊里的馬偷跑出來了,這馬是那些士兵賣給了馬販子,然后馬販子賣給我們的,妹夫你放心吧,中間折騰了兩手,就是有人找麻煩也找不到我們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