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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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凜定了定神:如此說來,你能隨意使用他人的身體? 并非隨意。 有何限制? 非要細說,舉足輕重者不行,意志堅定者不行,不過看宮中多數仆役、掌事主管與巡邏守衛,少有如此。江奕淺抿了一口粥,只是我一次控制不了多久,最多不過半日,若要換人控制,則需等上一炷香的時間。 楚凜: 說話時江奕不留痕跡地打量著楚凜,果真在說出這一句話對方神情微變,盡管那只是很輕微地繃了一下臉皮。 手捏劇情,對于可能面臨的重重危機,江奕早就有所準備,只等著楚凜吩咐下一件要做的事。 未曾想眼前的男人雖是再開了口,卻是一副見到易碎品的模樣,幾分不忍道:你,是否已經亡故? 哪壺不開提哪壺= =。 江奕閉了閉眼,耳朵里回響的是只有他才能聽見的主系統警告音,一聲比一聲要尖銳刺耳,只得緩慢點了下頭。 楚凜臉色變化莫測,他不再言語,握住了江奕的手,安撫地輕拍著手背。 江奕: 江奕也是表面平靜,實際無奈得直想扶額,心道楚凜不知又給他腦補了什么凄凄慘慘錯綜離譜的經歷。 但這事情解釋不了,再多話也只會引得事情越復雜,只能換話題撇開不談。 陛下。江奕驀然撤手,起身退離,躬身行禮,陛下,可有什么吩咐奴去做的? 楚凜只用飽含憐惜的目光看著他:那兩個小太監是怎么回事? 江奕裝作不懂:什么小太監? 別裝了。楚凜像是想明白了,不容江奕有所詭辯,斬釘截鐵地道,那一日你應當在場,并且,上了我的身,幫我忍了痛。 他抬眼看著江奕,愈發愛憐:我該謝謝你的。 江奕: 即便楚凜在前幾個世界中也用這么rou麻的語氣說過話,但那也是兩人互通心意之后,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又在毫無準備的時候冷不丁一入耳,江奕幾乎被刺激得寒毛直豎。 他拿這男人實在沒轍,淺咳幾聲落荒而逃。 小太監隨即恢復了神智,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就近對上楚凜深邃的眸眼,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陛下,請恕奴才剛才的無禮 按照宮規,宮人沒有得到準許,不得直視主子容顏,只是在此之前沒人將楚凜當回事,也就沒人守過這規矩。 楚凜單手托腮,逆光下,臉上是什么神情令人看不分明。 須彌后,他夾了食盤內冷卻已久的蝦仁丟進口中。 且與朕說說,外面都發生了些什么? ※※※※※※※※※※※※※※※※※※※※ 抱歉卡了太久(╥﹏╥) 然后,回來了,感謝不離不棄! (接下來試著努力日更ing) 第83章 忍辱負重的亡國之君(七) 這日確實發生了件不大不小, 卻引得圣顏為之震怒的事。 事情發生在昨夜子時即過的時候,是時更夫正手提銅鑼,敲著一慢四快的號子游走大街,本完事了準備收班, 卻在路過煙花柳巷的小道口時突然聽到了什么動靜。 當朝延續舊朝的宵禁規定,二更過后不得有閑人出巡,更夫心覺不對,探首去看, 竟瞧見地上殷紅汩汩而出, 一名男子倒在巷道深處的血泊中,衣衫凌亂, 滿目驚惶, 已是沒了氣息。 皇城京都,天子腳下, 竟也會發生這樣的事! 消息傳開后,一時間群眾嘩然,議論紛起。待下面的人查明了死者身份, 驚駭中更不敢強壓議言,層層上報,奏折很快便傳到了當今圣上的手中。 結果皇帝翻開一閱, 差點沒給氣得砸了書案。 【宿主, 這個世界的劇情線出現了變動。】 7號位的話未說完, 江奕頭顱突生一陣刺痛, 大量文字如潮水般灌入腦內, 眼前頓時黑了一片。 他下意識探手撐在旁邊墻面上,睜著眼睛定了定神,而后直起身來,佯裝沒看見暗處隱動的一道黑影,拂去掌上灰塵,抽身離去。 直至走過很長一段路,眼看將要踏入長明宮的巡邏范圍內,7號位方出言提醒:【那人折返回楚凜那去了。】 江奕微搖頭:無事。 就在兩太監密謀下|毒那夜,因楚凜神智過于清明,江奕曾懷疑對方身邊有人看護報信,于寧壽宮周遭探測兩日后得到了證實。此番興許是楚凜對他存著戒心,方才派一人出來跟蹤,這點江奕早有預料,路上便小心避開了巡邏,行為妥帖得體,就像一個真正在皇宮中侍奉多年的小太監。 雖不必這么謹言慎行,但他身份詭譎,不便與楚凜細說辯白,再者宮中人多口雜,各方勢力盤踞扎根,眼線眾多,小心點總沒錯處。 嗯,除了剛差點跌了個跟頭外,應該沒什么錯處。 路上江奕消化剛得到的資料,突而頓足,神情掠過一抹復雜,似是愧歉卻又帶著不悔的堅決。 如此靜默半響,他問道:這個何旭,他的家里還有什么人? 只是沒等7號位回答,江奕突然擺手打斷:罷了,不必說。語氣再平常不過,好似從未出現過任何的掙扎。 7號位眨了眨眼睛,緩慢降落,小爪子搭上江奕的肩膀,作出一副聆聽狀:【宿主,為什么死的只是個小官,卻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江奕輕抬手點了下7號位的額頭。 身為眾系統的管理者,在7號位身上用到的智能研發科技一直是最為成熟的,無論是案件分析還是情景推演,已經可以達到相關從業者的上層水平。要此時此刻換作2727詢問為什么,他可能會真的相信。 7號位故意將話題引向別處,不讓他去胡思亂想,江奕接了這份好意,答道:何旭是當朝的新進探花,雖現在翰林院任七品編修,但他是當朝文宰的得意門生,年方三七,稱得上前途似錦。更重要的是,他私下與京中眾多儒生學子相交甚好,相當于為文宰占了言官這一勢。 時下自越族攻破京都已去七年,離前朝皇帝楚凜詔書禪位也有三年之遠,但大黔朝仍舊是五分四裂,轄內各統。若說內因之一,不外乎舊朝太高祖仁厚勤政,他的兒子卻貪圖享樂,實屬沒什么帝王頭腦,因而造成越族未發兵前便有多位藩王抑制不住野心,暗中小動作不斷,偌大王朝早已有了分裂的趨勢。 淮南劉奇便是于禍起之時早早聽聞了風聲,果決拍案,大散錢財招兵買馬,在誰也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占據了維河一帶,私號劉獻王,稱霸權勢,末了還多次向新朝耀武揚威,整得新朝頭疼欲裂。盡管皇帝多次萌生討伐劉奇的想法,卻有舊朝勢力在其中牽制,好不容易集整了一隊兵,過去反倒因不熟地理被劉奇給玩得團團轉,整隊士氣大敗,鎩羽而歸。 亡國恰逢災荒年,大水、蝗災、地龍翻動,噩耗源源不斷,不知是在有心人的推動還是流言無意,民間仍有閑言碎語,稱皇帝蠻夷出身,空有一身馳騁沙場的武力,政學不通,無德不治,暴虐荒誕人|性盡失。 似乎也無從辯白。 新朝皇帝確實享用打殺的方式御下,若仍處于亂世中,倒不失為鐵血嚴明。但如今戰火已消,四下滿目荒唐城池瘡痍,過于暴戾的手段只會失去人心。 文宰亦是越族人,皇帝征戰時邊追隨其旁出謀劃策,身負從龍之功,說他忠誠也罷,總之是對皇帝的命令推崇至極,皇帝言道尚武,他下一刻便能差全京城的鐵匠鋪打造劍刃刀革。 不日前皇帝見局勢穩定得差不多了,便興起再次征兵討伐的念頭,文宰自是率先發聲,順應皇帝的意思極力主戰,并吩咐他的門生何旭煽動義憤填膺的眾書生,盡管民間反對之言眾多,也在凄慘的殺|伐聲中逐漸變得不了了之。 各方布置下來,就在皇帝認為一切準備就緒,自覺意氣風發壯志輝宏的時候,何旭死了。 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當朝宰相的得意門生,皇帝武政下的民間推崇代|表人死了。 試問如何不引得文宰跳腳,皇帝震怒?必是放言下去,不顧一切只管捉拿真兇。 真兇是何人?江奕新獲得的劇本里沒有提及,但他隱約能料到,是與楚凜昨夜讓他放置在后花園內的書本有關。 看著又一次陷入沉思的江奕,7號位欲言又止:【宿主】 江奕回神,挑起半邊眉梢,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攤手一揚:這雙手過往也不是沒沾過血的。 他將最后一點隱約的情緒也掩飾得滴水不漏,致使7號位的掃描儀也探測不出什么。 言畢,江奕望著灰蒙蒙的天色,輕緩聲道:楚凜不知熬了多久才等來這個機會。 江奕腹腔鼓動著一股情緒,無法細說,五味雜陳。似江潮來襲般洶涌,即刻便能破土而出,又似帶著風雨摧旗之威,任千軍萬馬在前亦能橫眉冷眼,無所畏懼。 7號位的分析功能自發啟動,想了想后,一針見血地提問:【原劇情中楚凜會等到一個月后才下手,為什么昨晚那么輕易地把密信交給了宿主?】 江奕: 【我從各點分析最后得出兩個結論,一、楚凜一時想不開,二、楚凜昏了頭。】 江奕: 江奕無從反駁。 【而且依照宿主以往的行事準則,也會在權衡利弊后行事,昨晚卻想也沒想地跑了出去。】 江奕抬手扶額,也是頭大如斗:好好別說了,我保證下不為例。 【上個世界宿主也曾這么說過。】 江奕: 見江奕已經完全不去糾結何旭的事,7號位調出了楚凜的身份資料。 楚凜,年二九,少年登基,盛王朝最后一代君王,禪位于大乾四年。 然而無論在舊朝遺民還是新朝臣子的眼中,他都披著一個千夫所指的身份,亡國之君。 楚凜真實是個什么樣的人,其實沒多少人清楚,甚至在百姓眼中,還沒有何旭這個七品編修來的印象深刻。嬪妾所生,居位莫等,冷宮殘桓中長大,問宮中逃過劫難的嬤嬤老人,對這位皇帝陛下也只能說出寡言少語,人冷孤僻,再多的便說不出個什么了,可見楚凜當時是何其的人微言輕。若不是國家名存實亡之前安了個皇帝的頭銜,恐至今亦不會為人所知。 越族攻破京都全憑著一腔熱烈,等軍隊魚貫涌入城門,看著舊朝太上皇留下的一地亂攤子,像被從頭淋了一盆涼水,全然沒有打仗贏了的喜悅,紛紛傻了眼。越族人在草原俗稱惡狼,但對著朝中各種政治要事卻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太多的地盤總也吃不下,只得吐出來讓伺機而動的藩王給占了便宜。 越族看著四分五裂的大黔朝,苦兮兮地開始了長達七年的整頓修養。 舊朝皇帝不干事,太|祖留下的部將手下卻都是個中翹楚,不然也不會在君王荒yin無度的同時還能將搖搖欲墜的盛王朝維持了這么多年。也是因為這樣,無人可用的越族只得放眼當下,除卻一些反應激烈的,舊朝的重臣大部分得以存活。 這樣一來,視死如歸的人與國共存亡,一些護著其他皇子逃走,只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歸降的貳臣中亦不乏忍辱負重心懷復|國之念的人他們都在等待時機。 便有楚凜成了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是蠻夷人手握的把柄,也是維護這兩方平衡的橋梁,局勢所需撿回一條命,被當朝皇帝視為眼中釘rou中刺,看不順眼還不能輕易除去,氣惱之下,便時不時將年幼的楚凜強行拉出來,或設宴邀約,或祭天正禮,在舊臣們面前秀上一圈,既是在炫耀自己的權勢,也是在告誡這群人,想想你們的皇帝還在我手中,不要輕舉妄動。 長期處于這樣被欺凌貶低的尷尬地位,正常人都該瘋|魔報|社了,7號位想不通楚凜為什么會對江奕放下戒心。 或許真是昏了頭。 7號位:人類的世界真難懂。 【宿主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江奕點上右上角,關閉了虛擬屏幕,語氣恢復了平淡:去長明宮。 第84章 忍辱負重的亡國之君(八) 負手站于書桌前的男人早已整頓好了儀容, 正抬手,揮袖書了一筆遒勁有力的大字。 他凝神端視兩息,筆尖突而在紙面上胡亂一涂,抹去字樣, 而后將紙張收斂,毫無征兆地盡數撕碎。 紙屑于楚凜削瘦的手掌中灑落紛飛,襯得他被籠罩于陰影中的臉色愈發意味不明。這時有人翻窗入了殿內,幾步過來, 單膝跪地, 朝楚凜行禮。 楚凜像是早有預料,神色不變, 抬手示意來者可以出言稟告。待其述說完了方才的情況, 他方抬起頭來,吩咐道: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 跪在地上的人垂頭應是,利索翻窗離開了這里。 待這人走了之后,楚凜極其熟稔地將筆架放倒, 書本弄亂,再隨手拿起硯臺,將墨汁潑到余下幾張紙頁上, 又將這些紙都撕成了差不多的大小, 沿桌邊一甩, 覆蓋了先前的紙屑。 屏風后有位男子走了出來, 看其面相, 年歲不過二十五六,身著水色錦繡長袍淺藍對襟衫,腰墜琉璃玉牌,足踏流云細紋靛藍軟靴,從頭細數到尾,每一處都似是彰顯著非富即貴。 他打量了楚凜一眼,似笑非笑道:不過一個小太監,竟能讓你這般注意? 楚凜不接話。 這人便又道:模樣生得平庸了些,但你若真是喜歡,待事成之后,我差人將他帶來,供你取樂逗趣,如何? 語氣相當輕蔑隨性,江奕新選的身份好歹也是皇宮里頭的熟臉,他卻全然沒有放在眼里。 若非權貴之人,恐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楚凜冷硬地截斷了他的話:我想要什么東西,自會親手去奪。 錦服男子并無不虞,至少面上沒有這么表現出來。聽見楚凜用東西來形容江奕,錦服男人眸中掠過一抹了然,更加篤定楚凜只是一時興起。 現今的楚凜厭惡旁人近身,洞察力又極其敏銳,視線內有人多靠近一步都能引起他的警覺,是以江奕只能在宮殿周遭看到暗中保護楚凜的人,而他曾在這殿內做過什么,錦服男子無從得知。 只當江奕送來一餐飯便莫名其妙被楚凜給看上了。 要容貌沒有容貌,要性情沒有性情,還是個身體存在殘|缺的小太監,這樣的喜好恕錦服男子無法恭維,不過在此人看來,只要不會妨礙到之后的正事,楚凜即便是喜歡一頭牲畜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