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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找到什么理由,看著殷玄弋更是憎惡。師尊的次次隱瞞,都跟眼前這半妖有關! 他不肯讓對方得意,反唇相譏:說得輕巧,柳師叔不是同樣對你有所隱瞞? 殷玄弋對上刑衍燭,目光不躲不避,沒有回答,只滿臉寫著我無所謂,將刑衍燭看得格外焦躁。 正當兩人互不相讓地瞪視時,銀貂毯那邊傳來窸窣動靜。 于是他們錯開目光,一齊朝著即將醒來的人湊去。 師尊!殷玄弋將柳清弦半扶起,令他靠在自己肩上,你好些了嗎? 而刑衍燭則早就打好算盤,順勢從納物囊中取出那朵暗夜幽蘭,遞到了柳清弦懷里。 柳師叔,暗夜幽蘭有療傷作用,你拿著它,定會舒緩許多。 柳清弦醒來正是惘然,被這幽蘭的沁涼真氣一熏陶,頓時精神大震,笑道:多謝。 殷玄弋目光越過柳清弦頭頂,狠狠去瞪刑衍燭,被對方回了個挑釁的笑。 而柳清弦對身邊的暗流涌動一無所知,還抱著那株蘭花愛不釋手。 咦,系統,這蘭花怎么有些眼熟? 系統冒出來幫他掃描了下,驚訝道:這不是在鏡玉山林里,帶你出迷境的蘭花么? 這下柳清弦也想起來了。原是這暗夜幽蘭雖在玄級秘境珍貴,但在兇險程度排為地級的鏡玉山林,這就又算是遍地都是的普通植株了。 一周目時,殷玄弋折蘭化蝶,送他出迷境,正是摘下的這暗夜幽蘭。 因此柳清弦看向蘭花的眼里帶上懷念之色,他鄭重地朝刑衍燭道:我很喜歡這種蘭花,也算和它有緣。 刑衍燭立即道:既然如此,衍燭就將這蘭花送給柳師叔了。 柳清弦以為是自己的感慨引起對方誤會,忙推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刑衍燭握了他的手腕,緩聲道:這本就是柳師叔送我之物,如今我將它贈予別人,也無可厚非吧? 柳清弦一想,是這個道理。他只是不打算搶主角機緣,但主角自愿把機緣給他,那不要白不要! 他尋思著將這蘭花帶回聆雪,種在玉蘭旁邊,頓時喜不自勝,不做猶豫地答應下來。 殷玄弋在旁安靜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半句都插不進去,渾身都散發著檸檬的清香。 他有點鬧脾氣了,松開手低聲道:我去探查出口。 既然魔族將傳送入口分成許多個,以等價原則,自然出口也不止一個,仔細探查定有轉機。 柳清弦尚未察覺他情緒不對,只欣慰地看著他點頭:好,辛苦你了。 說完就又埋頭去撫摸蘭花。 殷玄弋更是郁悶,又無處發泄,只能悶頭離開,先探查出口好讓三人順利出境。 待到殷玄弋離開,刑衍燭得意洋洋,只覺自己贏那半妖輕而易舉,不料這時卻聽柳清弦說了句話,讓他如墜冰窟。 柳清弦溫柔地看著蘭花,笑道:當初玄弋還用這蘭花花瓣折了蝴蝶送我呢。 他在說完后就猛然驚醒,這已是二周目,殷玄弋之前從未見過暗夜幽蘭,如此一說,豈不是在刑衍燭面前露了餡? 柳清弦小心地打量刑衍燭臉色,見對方無所察覺,他才微微松口氣。 殊不知刑衍燭心中立即沉郁下去。 這兩世記憶,除卻涿龍秘境,就只有鏡玉山林有這暗夜幽蘭了。前世柳清弦在鏡玉山林脫離部隊,果真是去見殷玄弋了。 這兩人,竟在前世就有密切淵源! 他眼神微冷,如此一來,殷玄弋這人,就得好好想個辦法把他 找到了。殷玄弋在這時喘著粗氣走近。他生怕刑衍燭對自己師尊不利,就算是去找出口,也迅速趕了回來。 柳清弦大喜過望,忙要作勢起身,卻因之前懲罰機制導致身體虛弱,不由得一個踉蹌。 殷玄弋和刑衍燭皆是上前兩步,緊張地扶住他。 柳清弦:? 殷玄弋搶先開口:師尊,為了節約時間,我背你過去。 哦。柳清弦看兩人氣氛越發覺得奇怪,一臉懵逼地點頭。 三人往深淵底下的出口處走去,其間居然又讓系統發現兩處機緣地,柳清弦秉著主角的積分不賺白不賺的原則,都使喚刑衍燭去取了。 他如今在殷玄弋背上趴著,因此根本看不見自家徒弟越來越黑的臉色,以及刑衍燭同殷玄弋擦肩而過時,那耀武揚威的眼神。 很快,出口的傳送點出現在眼前。 等到三人穿過,他們發現刀笑我正在風無晏的陪伴下,焦急地等在秘境前面,直到見他們出來才眼睛一亮。 可算是等到你們了!你們可知那觀雨峰弟子 柳清弦見到他自然也心中高興,忙從殷玄弋背上下來,便要往刀笑我走來,結果身邊兩個后輩都跟呵護什么似的,又齊齊溫柔緊張地扶住了他。 刀笑我正打算跟他講弟子狀況,見狀便哽了下,下意識嘆道:修羅場啊 作者有話要說:殷玄弋:You know nothing,刑衍燭! 涿龍秘境篇章準備收尾啦,節奏會稍稍慢點。 嗯奮力碼存稿中好困_(:з」)_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流羅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復城燈火(倒v結束) 柳清弦好歹聽見了刀笑我未說完的話, 也不管他后邊要命的感嘆, 走過來直接問:那觀雨峰弟子如何? 此次前來涿龍秘境,唯一的觀雨峰弟子就是首席明綰煙, 之前在懸崖上方沒見著她人,如今想來,竟不知她在秘境中遭受何種危險。 刀笑我不再去管旁邊的兩位后輩, 拉過柳清弦疾步前行:你跟我回客棧看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御劍回到客棧中,刀笑我作勢就要踢開明綰煙住處的房門。 柳清弦想攔他:這不合禮數 但刀笑我已經抬腳一踹, 門轟然打開,于是柳清弦就見里邊坐滿了此次前來的凜蒼弟子,皆神色憂慮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少女。 柳清弦心道, 一群大男人圍著個姑娘家不合適吧結果等他走近看到明綰煙的狀態,也顧不上這些禮節了。 只見明綰煙目光呆滯,空蕩眼睛怔怔看著前方,句話都不說。她身上有很明顯的傷痕, 一看就是在秘境中遭到了襲擊。 巧笑嫣然的凜蒼第一美女, 如今落魄至此, 豈不讓人憤恨? 就連風無晏都搖頭嘆息:真是難為了如此美貌的姑娘。 柳清弦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刀笑我臉色非常不好,這次玄級秘境之行,竟讓凜蒼派折損兩位首席, 實在是損失慘重。 他聲線低沉:不知道。我們是在秘境出口發現她的, 應該是她自行逃了出來。重逢之際,她狀態還算正常,著急著問我們刑衍燭下落, 結果沒過一會兒,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柳清弦簡直想不通。 不論在原書還是一周目,涿龍秘境里,明綰煙都是緊跟刑衍燭,被好好保護著。雖說此次有魔族作祟,刑衍燭理應不會放著紅顏知己不管才對。 怎么這次就沒能把她給找回來? 連殷玄弋都知道來找自己,刑衍燭同明綰煙可是男女主的交情,當然也會在秘境匯合才對。 系統表示認同:這男女主不相遇,天道規則都不肯答應的。 這時刑衍燭恰巧走進房間,沉默呆滯的明綰煙見了他,立即活絡神情,露出個笑來。 衍燭哥哥。 她現下又看上去像個正常的懷春少女了。 刑衍燭沒發現異樣,也笑著走上前去,坐在床邊:綰煙師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明綰煙嬌憨搖頭,靠在了刑衍燭肩膀上。她的神色被刑衍燭低垂的鬢發遮住,但眾人還是能看見她唇角上翹的弧度。 柳清弦不由得松口氣,以手肘去推刀笑我,小聲抱怨:你看人家小兩口不是挺好的,平白無故在我們面前一頓秀,就不用管他們了吧。 刀笑我似乎還有疑慮,喊道:明綰煙,可還認得我? 明綰煙迷茫地抬起頭來,在看向刀笑我時,目光再度變得渙散。 好吧,這還真是很不妙。 柳清弦也犯了難,最后想起個人,忙道:此次隨行不是有叢嵐峰弟子,叫她來看看? 他不提還好,一提刀笑我臉色更差:看過了,說是入妄之癥。正是因為那弟子的診斷,才顯得她現在時而清明時而糊涂,更不正常。 這時柳清弦注意到房內這群弟子中,卻有一人眼神飄忽,不像是為明綰煙擔憂,倒像是在焦灼著什么。 那人正是總愛和殷玄弋過不去的沈譙。 柳清弦朝他挑挑下巴:你神色慌張,可是知曉什么前因后果? 沈譙受驚地抖了下肩膀,惶惶朝著三位長輩這邊看來。 弟子無事。他顫抖答道,而后又像是被嚇了一道,趕緊補充,如今弟子們都傷勢嚴重,疲憊不堪,兩位師叔,我們是否應該延后啟程? 刑衍燭也抬眼請示道:這次秘境之行,眾弟子都十分勞頓。衍燭覺得,需要休整一晚才行。綰煙有我照顧,定不會讓她出了岔子。 刀笑我正有這個憂慮。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要是連夜御劍趕回,怕是招架不住。 他沉吟片刻:不如我先行回宗門將裴師弟帶過來? 柳清弦不認同道:旁人疲倦,你不也是一樣?而且就算裴師弟前來,沒有他峰內的豐富藥材,診斷起來也束手束腳。 眾所周知,疲勞駕駛要不得! 刀笑我只好作罷。 風無晏在旁看了半晌,適時插話道:今日是復城的萬家燈火節,縱是夜晚,也有熱鬧燈市。與其倉促趕路,不如去燈市上買好補給醫藥,也方便歸程救急。 他又看了眼靠在刑衍燭肩頭的明綰煙,惋惜道:萬家燈火節能向神明許愿,弟子們多為這小師妹祈福,也是再好不過的。 柳清弦旁觀者清,將他這套赤|裸裸的撩妹之術看得徹底。 說得這么好聽,還不是想和他師兄共度這燈火之夜! 不等他抗議,刀笑我強打起精神,笑道:此次秘境中多虧你幫忙,否則我派損失只會更大。 如今他在燈光底下抬頭,柳清弦就將他的憔悴看得徹底。 刀笑我眼底都帶著青黑,精致面容更添一層慘白,此次隊伍他年紀最長,不僅要保護弟子,還要憂心師弟,怎會不累。 柳清弦再說不出插科打諢的話,妥協道:既然如此,就讓尚無大礙的弟子,于今夜自由行動吧。師兄你也好好休息下。 風無晏聽后整張臉都容光煥發,在刀笑我背后朝他虔誠鞠禮。 柳清弦毫不客氣地翻個白眼。 此時刑衍燭又誠懇開口:那我留在這里照顧綰煙師妹吧,她如今只依靠我,我著實放心不下她。 柳清弦頗欣慰地看著他,心道一周目那冷心冷情的主角,現在倒是心性柔和不少,因此爽快地點頭答應。 所有人按照安排,各自退散,尚能活動的弟子相繼往燈火通明的集市走去。 然而等到眾人從房間退出來,那靠著情|郎的少女立即繃不住笑容,嘴角顫抖著耷拉下來。 她的眼睛一直被擋在眾人視線之外,因此只有刑衍燭才能將她全部表情看得清楚。 那雙眼里既不是空洞茫然,也不是清明平和,而是像看到惡鬼般,緊縮著瞳孔輕顫。 刑衍燭用手輕輕撥開她的額發,露出那雙驚恐至極的眼睛來。他眼神仿若欣賞,手上動作如情人繾綣,說出的話也溫柔。 看來,你還記得秘境里發生的事? 另一邊,柳清弦和刀笑我分別后,才轉頭看向沉默許久的自家徒弟。 怎么了呀?都鬧脾氣好半會兒了。他笑容戲謔,微微俯身湊上前去,以一個仰視視角去看殷玄弋的表情。 殷玄弋因他突然靠近而不太自在,側過臉躲了躲,悶聲道:原來師尊一直都知道?只因玄弋向來不哭不鬧,才沒空管我罷。 柳清弦一聽就笑了。這還是他徒弟第一次說這種氣話,滿身酸味,就是個恰檸檬的小豹子。 不過他也樂意去哄他,又好聲好氣湊近:嗯?那算是師尊錯了?可是你總得告訴我,你到底在氣什么。 殷玄弋張口欲言,但想起在深淵下,刑衍燭同柳清弦親密交談的模樣,便又閉了嘴。 要是他開口問了,師尊給他的卻是心悅于刑衍燭的肯定回答,可如何是好? 他真的能坦然接受那個結局嗎? 于是他只深深看著柳清弦搖了搖頭。 柳清弦這就不樂意了。有什么話就該好好說出來,有誤會也該提出兩人一起解決,不然隔閡只會越來越深,正如一周目的他和刑衍燭。 最親近之人卻心有隔閡,是大忌。 柳清弦正色道:師尊又不會讀心術,總得知道你在煩惱什么,才能替你解憂。 可殷玄弋依舊面露難色,不愿開口。 既是如此,柳清弦也無意強迫他,輕嘆一聲往前走去。殷玄弋自是不肯遠離,連忙在他身后三尺處默默跟上。 兩人如今已身處燈市,華燈初上,周遭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叫賣不絕于耳,吃食店鋪熱氣騰騰。 反襯得兩人之間靜默異常。 柳清弦自然知道殷玄弋跟在身后,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走了幾步又回頭搭話:此行受傷的弟子眾多,我們先去藥鋪準備些基礎藥材。 殷玄弋猶豫了下,沒有回話。 柳清弦實在搞不懂他了,又問:可是還有顧慮? 就聽殷玄弋低聲道:剛到復城時,師尊說過會同我一起去放花燈,如今已是萬家燈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