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書迷正在閱讀:難歸、王妃支棱起來了!、不醒、欲墜、[綜漫同人]橫濱文豪今天寫作了沒、[綜漫同人]咒術最強說他要做大魔王、渡劫歸來我成了他的朱砂痣、撕掉人設后我爆紅了[重生]、軟軟美人、假少爺穿回來后爆紅了
像養在廢墟里面的花,怕被人發現,發現后連根鏟除,又期待被人發現,因為自己也想被人欣賞。 太陽xue和眼尾也紅了,薄薄的一層紅色,因為皮膚被屈南的手指摸過,力量太大才擦出了紅色。就這么幾下,陳雙已經敏感地覺出屈南手指上的繭子,粗糙、干脆、干燥,和自己潮濕的氣味頂著。 很快,那張guntang的手掌全部蓋在他的左顴骨上。 滾?。£愲p開始劇烈地掙扎,甚至咳嗽了幾聲,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屈南的手變成了火焰,或者烙鐵,已經不是撫摸的程度,而是灼傷。來來回回幾下,陳雙仿佛聞到了皮rou燒焦的味道。 可是屈南比他高,又比他強壯,兩個人的姿勢從坐姿變成站直。陳雙的一條腿還踩著臺階,大腿并不上,小腿又沒辦法完全立住,只好借助身后的墻和屈南的身體。 相互角力的過程,兩個人的脊椎骨仿佛被同一個力氣牽引,朝著一個地方去。最后屈南用胯骨頂住了陳雙,將他壓在了墻上,陳雙搖擺著最后躲了一下,劉海兒全部被掀開了。 拳頭大的青色胎記出現在左太陽xue上。 瞬間,陳雙眼神放空,表情也放空,什么神情都沒有了,整個人充滿無能為力的挫敗,耳邊仿佛聽見咔嚓,或者轟隆,震得他耳朵疼。 明明是夏天,可是兩個人的后背已經濕透,像是打了一架。陳雙想閉上眼睛,可是整個人變得很機械化,無法控制細微末節的肌rou了。他只能毫無生氣地看右側,只有眼珠微動。 臉躲不開了,眼神還在躲著。 腿肚子慢慢打顫。 屈南掀開了他左半邊的劉海兒,也愣住了。他知道陳雙的臉上肯定有東西,陳雙給自己遞情書那天瞥到一眼,但是沒想到,這么大。 像被陰森森的顏色畫地圖,連帶著眼尾和眉梢都算進去了。他再看陳雙的眼睛,仿佛有很多不敢說的情緒在瞳孔里面堆積,把干凈透徹的瞳孔攪和成泥濘不堪。 外側樓梯很少有人來,他們的動作激起灰塵。細小的塵埃揚起,變成了噼里啪啦打著的火苗,肆意地落在了陳雙的身上。 閉眼睛。屈南氣喘吁吁地說,他沒想到陳雙的反抗會這么強烈,你的傷口發炎了,閉上眼,我要給你上藥。 陳雙不動,側著臉,整個人都沒有反應。 屈南收回了左手,用下半身去壓他,從褲兜里飛快地拿出一根碘酒棉簽,用嘴咬開包裝。棉簽頭再被他咬掉,深褐色的液體漫上來,將另一端的棉簽頭潤濕。 可能會有一點兒疼,忍忍。屈南說。 陳雙還是不動,也不閉眼睛,好像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了。 于是屈南換了一只手,將棉簽拿到右手當中,左手輕輕地蓋在陳雙的眼皮上,用黑暗給他暫時的安全感。 他這樣一蓋,陳雙發出了一聲半長不長的吸氣聲。 還是沒有閉上眼,屈南能感覺到,因為眼睫毛的尖端就在自己掌心里滑,毛茸茸的,很撓人。傷口就橫在左眉的下方,貼著眉毛,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現在微微發紅,是有些發炎了。不僅需要上藥,可能還需要吃藥。 再往旁邊看,就是那片胎記。 屈南為了看仔細他的傷,指腹插入陳雙汗濕的發根,順著他的頭發生長方向去捋,結果又看到了黑色的發根,還有一大片暗流涌動似的青色。 原來這片胎記那么大,大部分都藏在頭發里了,有胎記的人或許不會只有這樣一塊兒,陳雙的身體上可能還有。屈南沉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將棉簽壓到傷口上。 應該挺疼的,可是陳雙卻沒有動。像垂死的動物,等著最后一口氣斷掉。 夏天容易出汗,所以傷口會發炎,不過沒關系,我處理過比這個嚴重得多的傷,沒事的,你不用怕。屈南說,棉簽開始順著傷口滑動。這應該是和顧文寧打架那天的傷,隔了這么多天,竟然沒愈合。 陳雙無動于衷似的站著,上半臉被捂住了,只剩下一張微微松開的嘴。他的劇烈掙扎只持續到幾分鐘前,真到了該疼的時候,反而不懂躲避。 好了。屈南說,用完的棉簽暫時攥在手里。陳雙已經出了很多汗,汗水不斷浸透布料,能看出T恤的領口都濕了。他將上半身后傾,拉開他們中間的一段距離,手掌底下像壓住了一張小型地震,一直在震動。 是眼皮和眼睫毛。 好了。屈南又說了一次,可手還是沒拿下來。這一次,他有時間充分觀察陳雙的臉。右側臉是完全干凈的,一切都停在左側臉上,他的眼神像在漆黑的夜色中搜索,靜靜地勘探出發根下面所有痕跡的輪廓。 是因為這個么?屈南又靠近了一些,問陳雙,因為這個,所以想要退學? 陳雙不肯說話,失去了力量,任人擺布似的,只能聽到屈南的問題。忽然,他反應過來,剛剛發軟的心臟開始過載跳動,瞬間激活了他。 還沒等到屈南有所準備,陳雙已經將他推開了,橫沖直撞著跑下去,又停住,快步跑上臺階抄起自己的書包,然后再一次跑下去。 眼皮上有著被劃破的隱忍的疼,還有上過藥的刺痛。陳雙這次沒再猶豫,直接跑出了校門。 跑出了學校大門,陳雙的速度才慢下來,才有時間和精力去處理剛剛發生了什么。屈南將自己的劉海兒掀開了,他什么都看見了,看見了自己的疤瘌臉。 看到了這塊胎記陳雙邊走邊摸左太陽xue,借著汗水的潤滑,真想把它全部抹掉。要是自己的手是橡皮或者黑板擦就好了,能把那些顏色徹底清除干凈。 一整個下午,陳雙就在學校附近走走停停,他還不能回家,因為下午有兼職工作。除了養弟弟,陳雙也想湊一筆錢,萬一手術能完全去掉自己的胎記呢,萬一呢。 步行街到了下午變得很熱鬧,附近有中學也有大學,年輕人居多。陳雙再一次將自己塞進泰迪熊工作服里,忙了一會兒之后,坐在橫椅上休息。 眼皮上藥了陳雙又想摸摸眼睛,結果只能用熊爪摸到頭罩。屈南看見了胎記會怎么想?陳雙不知道,當時自己的眼皮被蓋住了,他沒機會看屈南那一瞬間的表情。 看不見也好,陳雙看過很多人的瞬間反應,大部分都不怎么好。有些人是驚訝,有些人是同情,還有些人是明明很驚訝卻還裝作不在意。 然后再找機會偷偷瞄,其實無論哪種反應都會刺一下陳雙,陳雙只希望大家沒反應,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正常人就好。 去胎記手術需要多少錢啊?陳雙再一次萌生了這個念頭,他咨詢過不少醫院,醫生都說效果不敢肯定,因人而異。手術也不是一勞永逸,需要反復去除,有些人的胎記則會變成疤痕。 變成疤痕?陳雙又隔著頭罩摸眼睛,這么大的代價,他也不敢去賭這一把。 是你么?旁邊的位置坐下一個人。 戴著頭罩的視線范圍有限,陳雙先看到一條腿。左膝蓋貼著膏藥,白色的運動短襪露出一圈淺邊,一雙又窄又新的跳高鞋。 我是不是找錯人了?屈南側彎著腰,靠近了問,同時揉了揉泰迪熊的耳朵。 陳雙用熊爪擋了下眼睛,才點了點頭。這人絕對是毛絨控了,他就喜歡毛茸茸。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還好是你。屈南笑了笑,我剛剛下課,從今天晚自習開始就要進行封閉訓練了,所以這半個月都不能來步行街。兩周之后是比賽周,又有一個星期不能來,你上班的時候記得多喝水,可千萬別暈倒了啊。 陳雙又點點頭,隔著頭罩,他有了和屈南正面交流的勇氣。 我啊,朋友不多,能和你聊天還是挺開心的。屈南的手從熊耳朵上滑下來,順著工作服的表層,滑到了熊爪上,捏著爪子上的rou墊說,其實我今天惹事了,讓一個朋友不開心了。他一直藏著一個秘密,可是我一不小心看到了那個秘密,然后他就跑了。 陳雙聽了一愣,屈南說的人是自己嗎? 他臉上有胎記,所以一直不敢被人看到。屈南低著頭說,手指擺弄著熊爪,像手牽手了,我沒來得及說完話他就跑了其實沒什么,胎記只是皮膚上的顏色,有的人有,有的人沒有,不應該成為他恐懼的原因??墒撬鷼饬?,就跑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陳雙咻地收回手來,還真是自己啊。只是他沒想到屈南會自責,明明是自己跑了,他現在竟然自責。 而且我反而覺得,有胎記的人很可愛,那是他們的記號,是一種專屬的記號。只是他可能不這么認為吧。屈南又說,轉過臉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陳雙迷惑地歪著頭,從沒有人覺得自己的胎記很可愛。 我想著,既然自己惹他生氣了,總得買個禮物哄哄。屈南伸出手,在熊鼻頭上彈了一下,非常地輕,到你們店里買個熊送給他好不好? 熊?陳雙開始點頭了,好啊好啊,還沒有人送過自己玩具呢。 那走吧。屈南站了起來,再伸手拉熊起來,你帶我去吧,你挑一個,我送他。 能自己挑嗎?陳雙又點了點頭,挑玩具挑玩具,整個人很興奮了,只是剛站起來,還沒走兩三步,忽然頭罩劇烈震動起來,金屬的固定架磕到了他的后腦勺。 他往前趔趄幾步,裝在熊圍裙里的手機瞬間摔了出來,屏幕碎得稀巴爛。穿道具服的人最怕被人拍腦袋,輕則磕疼重則腦震蕩,陳雙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給拍了。 媽的,敢擋老子的路!都他媽滾!一個男人站在后面,身上散發出濃重的酒精味,猛拍了一下道具熊之后,正準備揚長而去。 忽然,他眼前天旋地轉,被人拎著領口,雙腳騰空一剎那,被摜倒在步行街的水泥路面上。 作者有話要說: 屈南:虛假的furry控! 第23章 罕見的綠茶 道具服很沉,全是靠金屬支架支起來的,以陳雙的脾氣肯定是回身一記鐵拳,誰敢打我,我就把誰干趴下,可是一陣頭暈目眩制止了他。 好疼。 首先沖擊而來的就是疼,整個頭套全靠后腦勺的金屬板支撐,猛地這么一拍,腦仁像豆腐腦似的在腦袋里晃,一下都站不住了。隨后是密密麻麻的金星在眼前晃,本來就悶熱,一口氣沒喘上來,等他再把眼前看清楚,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蹲下來了。 來人??!打人了打人了!這是不認識的人在喊。 叫安保過來!這里有人傷人!這好像是屈南的聲音。 陳雙晃晃腦袋,聽到有人在耳邊喊,還不止一個人在喊。隨后有人將他扶起來,想要摘他戴著的泰迪熊頭罩。 腳底下還軟,陳雙瞬間抬起胳膊,兩只手牢牢地拽住頭罩邊緣。他不能摘,周圍全都是人,如果自己摘了,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胎記。更何況還有屈南在。 沒事吧?小陳?我看看玩具店的店長也跑了出來,沒想到光天化日竟然發生這種事。陳雙吃力地搖搖頭,在大家的攙扶下站穩,又被好心的路人扶到橫椅上休息。 快摘下來我看看!店長也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不是老板,只是代理的員工,年齡只比陳雙大幾歲,有沒有受傷???到底怎么回事? 陳雙還沒開口,旁邊的幾個年長阿姨已經看不下去了。誒呀,就是那個人啊,喝得醉醺醺的,上來就從后面給了一拳。 是啊是啊,我們都給他作證,是那個人上來打他,好像還想打第二下??!阿姨們義憤填膺,要不是那個好心的小伙子在 好心的小伙子?店長望向路面,短暫的sao亂已經結束。很多人圍成一圈,有的尖叫,有的拿手機拍照,有的人跑去叫步行街的安保。 再看遠處,身穿治安管理制服的安保人員手里拿著防爆設備,正朝這邊沖過來。 他再看回人群,只見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面趴倒,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什么,旁邊蹲著一個男生,穿的是紅白兩色的運動服,斜挎著一個大大的運動包。 哦,是附近的學生啊,店長瞬間放心了,那身隊服他認識,經常能看到穿同樣衣服的大學生來逛街。再瞧他的包,上面印著大學的全名,首都體育大學。 艸他媽的,誰打我艸,你他媽知道爺爺是誰嗎!我艸你的!醉漢還掙扎,全身都是酒氣,滿目通紅,因為整張臉剛才被人按在地上所以蹭了好些灰,誰!誰敢打我! 屈南皺著眉,很不喜歡聞酒味兒,更何況是這么強烈的味道,只是手掌按在這人的后腦勺上,用右腿的膝蓋骨壓住他的后心。 這個姿勢能制造強烈不適的內臟壓迫感,又不會窒息。 讓開!都讓開!喊聲沖破人群,是安保趕到了。屈南一見他們來了,也不多說話,右腿往下碾了幾下那人的背部,將人狠狠一扔。 剛抬起頭來的醉漢臉部往下磕,鼻梁骨著地,嘴里罵罵咧咧地剛要站起來,脖子上忽然多了什么東西。 是安保用防爆鋼叉固定了他的脖子。 誰敢!誰敢!我他媽是你們爺爺!祖宗!被固定住的男人立刻變成爬不起來的大蛤蟆,他還想掙動,可是三四名安保已經控制住他的手腳,試圖用手銬固定他的腕子。 這一下,醉漢掙扎更為猛烈,使勁兒一翻,竟然將左右兩側的小安保甩開了。小安保的年齡也不大,新開的步行街他們也是新上任,嚇得瞬間松了手。 銀色的手銬甩出去幾米。 緊接著,手銬被人撿起來。 都讓開。屈南走過來,右手捏住銬圈的固定端,熟練地甩開,帶有齒韌的半圈被甩出來,閃著冰冷的寒光。他上前兩步,左腳直接踩在醉漢的上半身,右腿屈膝下蹲,壓住了醉漢的臀部,動作一氣呵成。 抓腕口、擰腕口、兩腕交叉放好,最后咔嚓一聲,齒韌回歸原位,兩個半圈變成了兩個整圈,將人老老實實地銬住。 整個抓捕過程完畢,屈南才站起來,留在地上一個直噴鼻血不斷翻滾的酗酒男人。小安保們再沖上來,作為步行街里的不穩定因素,這種人肯定是要帶走。屈南作為現場目擊者,配合安保回答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再回到玩具店前來。 大大的泰迪熊還在橫椅上坐著,疲憊不堪似的。 你把這個摘下來吧,再悶著你。店長拿著迷你電風扇,對準了熊脖子的位置吹。